夜,已經深了。


    酒店前台正無所事事的在大廳坐著昏昏欲睡。淩晨十二點了,不會再有人來住宿了。


    “麻煩請給我開一間房間。”


    前台正這麽想著,一隻拿著身份證的手就在這個時候進入她的視線範圍內。


    前台立刻打起精神從椅子上站起來,麵帶微笑的準備向這位客人道歉。


    “不好意思……”待前台抬頭看清眼前人的著裝後,將沒說的話給吞了下去。


    “可以麻煩您出示一下您的軍官證嗎?”


    雖然疑惑,但對方還是掏出了自己的軍官證,連同身份證一起遞給了前台。


    “好的,請您稍等。”


    前台雙手接過來者遞來的軍官證和身份證,打開軍官證看了一眼確認是本人無誤後前台就合上了。將信息錄入電腦,前台恭敬的雙手將身份證和軍官證遞還給對方。


    “請您稍等片刻。”


    前台離開片刻,而後拿著一張房卡返迴。


    “這是您的房卡5214,請您收好,祝您入住愉快。”


    “謝謝。”


    來人從前台手中接過房卡,拿著自己的行李包上樓了。


    前台目送著對方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才重新坐下來繼續打瞌睡。


    現在,是真的真的一間房間都沒有了。


    這位酒店的最後一位客人提著行李包刷房卡乘坐電梯至52樓,這是這家酒店獨有的特色,每層樓的電梯都隻能拿對應樓層的房卡才能打開。52樓隻有5214這一間房間,客人拿著房卡打開5214的門才發現這是一間豪華套房。對方立在門口,但想著夜已經很深了,便沒有重新下樓找前台再換一間房間。客人提著行李包走進5214的房間,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連通房間的電源,此人放下行李包,而後開始檢查房間。縱然這家酒店他曾不止一次入住,但軍人的習慣讓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真的就讓對方檢查出了問題。


    套房裏有兩間臥室,其中一間臥室的衣櫃位置擺放和另外一間臥室不同,衣櫃內側的櫃壁看起來像一道隱藏的門,對方打開藏在衣櫃裏的暗門,發現了一處樓梯。


    順著樓梯悄聲走上去,樓梯上麵是一間閣樓。


    一般人看見這閣樓,便滿足了好奇心,原路返迴了。但對方卻仔仔細細的將閣樓每一處都要檢查。待對方的腳踏上某一塊木板時,旁邊灰撲撲的牆壁突然亮了起來。


    黑暗的牆壁上投影出對方的影像,隨即,牆壁自兩側分離,露出了裏麵隱藏的房間。


    閣樓和房間裏都沒有光,一片漆黑。


    對方站在原地。


    這一切,十分的詭異。


    來者已經決定明天一早帶人來徹查這棟酒店,但現在,對方要先找到證據。


    對方踏入了牆壁裏的房間。


    牆壁在對方踏入房間後又無聲合上。


    屋內一片漆黑,來者在重新適應了黑暗後,步步為營的開始在這間房間裏摸索。


    從踏入5214這間房間開始發生的事都不是在他所能控製之內。盡管對方處處謹慎,卻還是不小心的觸碰了什麽,自他周圍的地板突然亮起燈光,將來者的身形在黑夜中照亮。


    來者反應迅速的重新躲避進黑暗裏。


    等待了幾分鍾,燈光慢慢一點點變暗,最後整個房間又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這裏,到底是拿來做什麽?


    來者更加小心而緩慢的探索這偌大的房間,但這間房間裏的機關多得對方猝不及防,當對方走到某處,不遠處對方正麵對的窗簾緩緩自兩側分開。月光全部傾灑進屋內,讓來者完完全全暴露於光亮之下。來人從自己站的角度一眼望出窗外,看見了遠處的營地還亮著燈。


    那是!自己所在的軍區!


    軍區多偏蔽,無論是酒店據他所在營地的距離,還是他現在所處樓層的高度來看,都不可能如此清晰的了望到自己所在的軍區。


    “不要!”一聲帶著哭腔的尖叫從身後傳來。


    來者隻愣神了一秒有餘便被發現了。


    來者不抱僥幸,自己現在身處光亮,身後的人肯定已經發現自己。


    把後背交給敵人是大忌,來者立即轉身,剛一轉身就被什麽東西撞進懷裏。


    是人。


    撞進懷裏的人身高在一六五左右,很瘦,但抱住自己腰部的手臂力量驚人。


    來者之所以沒有繼續動手,是因為聽到了懷裏傳來的哭泣聲。


    “不要!不要!陸遠征,我錯了,你別跳!對不起我錯了,你不要死!對不起,陸遠征,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陸遠征,都是我害了你……”


    懷中人的眼淚迅速濕透了陸遠征胸口處的布料,陸遠征感受到了溫熱的濕意。


    陸遠征頓立在原地,最後還是抬起手,輕輕撫摸對方的後背,


    “我沒死。”憋了半天,陸遠征也隻憋出了這一句。


    對方聽到陸遠征的聲音,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他。


    借窗外的月光,陸遠征將對方的麵貌看了個大概,得出了一個結論:清瘦。


    陸遠征正在打量對方,但懷裏的人卻突然動手扒了陸遠征的衣服。


    看到陸遠征肩頭上那道長長的疤痕,和心口位置的那一道猙獰傷疤,懷裏的人望著那兩道傷疤,眼眶中的淚水如掉線的珍珠般滾落而出。


    凝望著陸遠征肩頭上陳舊的傷疤,懷中人掙脫陸遠征的懷抱,一步步往後倒退,縮迴了黑暗裏。


    “對不起……對不起……”


    夜裏視力不錯的陸遠征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倒退著倒退著,跌倒在床邊地板上蜷縮著將自己抱成一團,低頭一邊哭泣一邊重複的說著三個字。


    看著對方清瘦的身影,衣著單薄,光腳踩在地板上,陸遠征最終還是走上前去蹲下身抱住對方。


    “乖。不哭了。”


    陸遠征一句話,對方果然沒再哭出聲。


    對方伸手抓住陸遠征的一片衣角,泫然欲泣的看著他。


    “好,我不哭。你別走。”你不要死。


    “我不走。”陸遠征將對方從地上抱起來,撩開紗帳將對方放到床上。陸遠征拿過一旁的被子給對方蓋上,轉頭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他直接伸手蒙住了對方的眼睛。


    “別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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