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照顧好她,如今,她已是我唯一的親人!”見到木菲菲含淚跑了出去,葉清秋對孟三生說到。


    “是!”孟三生轉頭追了過去。


    屋子裏隻剩下了兩個人。


    “你這又是何苦呢!”鬱王孫開口。


    葉清秋喃喃的說道:“知道那個混小子沒有背叛她,應該沒那麽難過了吧。”


    “你難道不怕她恨你?”鬱王孫有些有些不太理解。


    點了點頭,葉清秋並不後悔,將一切真相告訴了妹妹:“我倒是希望她能恨我到底,這樣,萬一失敗,她才不會愚蠢的想要為我報仇。”


    “你也不嫌費心。”


    “沒辦法啊,這次我真的沒把握。”


    “那你更不該讓三生離去,有他在咱們的把握還大些。”


    “不止他,你們也都不要去,這一次,我想獨自動手。”


    “想都不要想,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


    “這是我葉氏的仇,和你們沒有關係!”


    “從你告訴我們,木清風隻不過是化名,葉清秋才是真名的那一刻起,就有關係了!”


    “我們犧牲的人已經太多了。”


    “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


    夜盡天明,暖陽當空。


    一夜的時間太短,而木菲菲要消化的東西太多。


    所以直到接近晌午,木菲菲才終於站起身來。


    吹了一夜海風的兩人,緩緩走向了停在海邊的巨大商船。


    “你其實不必跟著的!”船艙中,木菲菲打破了平靜。


    “小姐是少主唯一的親人,我必須保護好小姐。”孟三生迴答。


    “那你的家人們呢?你走了,他們怎麽辦?”木菲菲問道。


    “我不在,她們反而會更安全。”孟三生望著天龍帝國的方向。


    為了確保萬一,孟三生忍住了去一鄉居的衝動,反正葉清秋一定會照顧好她們母子。


    沉默了一會兒,木菲菲突然打破了沉寂:“他是故意的?”


    “什麽?”思念著家人的孟三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問,他是故意讓我聽到那些話的?”


    “你是怎麽知道的?”


    “一切都太順利了,哥哥做事情,從來沒這麽粗心大意過。所以我猜,兩個月前,我屋裏的香灰,也是他故意留下的。”


    “你們不愧是兄妹!”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不是要去做非常危險的事,不想讓我知道。”


    孟三生點了點頭,算是當作了迴答。


    “與他說的,為家族複仇有關?”木菲菲追問起來。


    孟三生思索了一下說道:“是,但我不會讓你迴去的。”


    “放心吧,我不會迴去的!”


    “你在恨他?”


    木菲菲搖了搖頭:“既然是很危險的事兒,我便不能讓他分心。”


    “不愧是少主的妹妹!”孟三生露出了稱讚的目光。


    “我沒見過族人,一切都是聽哥哥和長老們所說,


    為了讓我平安出生,父親用生命拖住了敵人,


    為了掩護姑姑把剛出生的我帶走,叔叔伯伯們,全部戰死,


    哥哥一個人被困在天龍帝國地下的廢水區十多年,


    哥哥要去報仇,我既幫不上忙,便絕不能添亂。”


    此時的木菲菲早已沒了早年間的幼稚與天真。


    兩個人來到艙外,安靜的望著出來的方向。


    墜星海的平靜絕非浪得虛名,海麵上就連一朵浪花也沒有。


    陽光灑滿了平靜的海麵,平靜的不隻有海麵,還有座落在林海花都的空空院。


    空空院是個很大的莊院,一重重的院落,沒人知道有多少重。


    第五重院子窄門前種著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


    門是開著的,裏麵寂無人聲,空若虛仿佛睡得很沉,他看來總是很疲倦。


    空子玉背負著雙手,慢慢地走出院子,一個人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後。


    “你叫空心誠?”


    “是”


    “你跟空若虛認識多久了?”


    “快三年了。”


    “你們一直住在一個院子裏?”


    “是。”


    “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很孤僻,不怎麽說話。”


    “也不跟你們喝酒?”


    “不喝酒。”空心誠有問必答,態度恭謹。


    因為這是族長的命令。


    從今天開始,空心誠就是空子玉的長隨跟班了。


    空子玉對這個人很滿意,他喜歡聽話的人。


    “不必這麽拘謹,你喝不喝酒?”


    “迴掌院,我沒別的嗜好,就隻喜歡喝點酒。”空心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空子玉更加滿意,酒鬼通常更喜歡酒鬼。


    第六重院裏繁花滿院,牆邊的鳥籠裏,一隻八哥正在不斷問候著來訪者的老母:


    “丫頭,你母親氣色如何?丫頭,你母親氣色如何?丫頭……”


    “二夫人今天氣色怎麽樣?”


    “還是老樣子,老爺去世後,二夫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一路行來,麵對平易近人的空子玉,空心誠不再緊張。


    “丫頭,你母親氣色如何?……”


    空子玉一邊向前走,一邊小聲嘀咕著:“總有一天,我要換了這破八哥。”


    “使不得,使不得,這八哥可是大夫人特意送給三小姐的。”


    “咳,……”


    後麵的一重院子裏,綠蔭滿庭,比空小蘭住的地方還幽靜。


    風中夾雜著陣陣藥香。


    “聽說,王閣主的傷又變重了。”


    “已經換了九個大夫,還是一點起色都沒有,現在站都站不起來了。”


    “一起進去看看吧。”


    說著空子玉敲了敲房門。


    “咯吱”一聲,一個身穿鵝黃春衫的女子打開了房門。


    “見過掌院。”女子見到空子玉,行了個禮。


    “黃姑娘辛苦了。”


    屋子裏陰暗潮濕,窗戶緊閉,待二人走進房間,女子將門也關了。


    王閣主不能見風,屋子裏麵藥香很濃。


    這位曾以一把蟠龍仗、橫掃霜天十三傑的壯漢,如今竟像個老太婆般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嫌熱,似乎還覺得很冷,整個人都躲在棉被裏。


    有人進來,他既沒翻身,也沒開口。


    “王閣主剛喝了藥,已睡著了。”姓黃的姑娘解釋到。


    “那我們改天再過來探望。”空子玉說罷,招唿空心誠一起悄悄退出去。


    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輕輕的掩上房門,又頓了一會兒才向前麵等待的空心誠走去,他走得很慢,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暗暗傾聽。


    屋子裏很靜,一絲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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