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藝一間簡陋的辦公室，黃昏時分，一名年輕幹部在低頭記著筆錄，連水生：“想好了嗎？”
鄭律成坐在連水生對麵：“想什麽？”
連水生：“你的問題呀。上次跟你說過的，你把情報究竟送給誰了？”
鄭律成無可奈何地說：“連幹事，淞滬會戰都打完兩年了，難道你們還要我再把情報內容複述一遍嗎？”
年輕幹部：“你確定你偵聽到的情報，就是淞滬會戰的情報嗎？”
鄭律成很無奈地：“日本人要進攻上海的情報，不是淞滬會戰是什麽？時過境遷了，情報的價值等於零，我不明白你們老追究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麽意義。”
年輕幹部說：“有意義沒意義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認為它有意義，它就有意義，關鍵是你交給誰了。”
鄭律成：“交給金元鳳同誌了。我們是單線聯係，我隻能交給他。”
連水生：“你跟金元鳳是什麽關係？”
鄭律成：“他是義烈團團長，我聽他指揮，他派我去暗殺日本人，派我去偵聽日本人的情報，就是這種關係。”
連水生又問：“除了暗殺，偵聽，你在義烈團平常都幹什麽？”
鄭律成：“學習和訓練相關的課程。”
連水生：“都有哪些內容？”
鄭律成：“學中國曆史，漢語，軍事理論，射擊，武術，格鬥，偵察通訊，無線電收發報等。”
鄭律成的話都被記錄下來……
魯藝教堂前，已值夜色，丁雪鬆、田芳手裏拿著幾本書，和魯藝的一名老師從教堂裏走出來。老師說：“以後借什麽書，盡管來找我。”
丁雪鬆：“有這幾本就夠我看一個月的了……”
老師返迴教堂。田芳：“咱們迴去吧……”田芳發現低頭走來的鄭律成。
田芳推了丁雪鬆一把：“你看……”丁雪鬆一愣。正好鄭律成也看見了她們倆人。
鄭律成快步走上來：“雪鬆，田芳，你們是……”
田芳：“我們過來借幾本書……我們先走了。”
田芳拉著丁雪鬆就要走，但丁雪鬆還是留下來了。田芳隻好先走了。丁雪鬆和鄭律成二人都不知怎麽開口，足足沉默了好十幾秒鍾……最後還是丁雪鬆先開口：“律成，我們最近還是少見麵的好。”
鄭律成驚駭：“什麽……為什麽？我正有話要對你說呢。”
丁雪鬆低頭不語。鄭律成追問：“是不是他們也找你了？他們都說我什麽？你相信他們的話嗎？”
一連串的追問讓丁雪鬆更加難過，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鄭律成。這時，連水生和一名偵察一科幹部夾著公文包走來……
丁雪鬆小聲對鄭律成說：“我真的還有事，以後再說吧。”
丁雪鬆說完匆匆離開。鄭律成迴過身來，發現連水生等人已經走近。連水生迴頭看了一眼走遠了的丁雪鬆……連水生對鄭律成說：“鄭律成，是不是還沒想通啊？”鄭律成搖搖頭，但沒說話。
連水生：“小鄭啊，別有情緒嘛，配合組織上把事情查清楚有什麽壞處呢？”
連水生和幹部走了……鄭律成靠在教堂門外的牆上發呆……丁雪鬆說的話一直在耳邊響著：“我們最近還是少見麵的好”。
組織上的不信任，戀愛的人也不敢跟他來往，鄭律成陷入痛苦和焦慮之中。
魯藝冼星海的宿舍，冼冼星海胃口很好，一碗飯很快就吃完了，他剛把碗放下，炊事員就推門進來，手裏又端來一碗米飯：“冼主任，看來你胃口比中午好多了，再吃一碗吧……”
冼星海：“好。哎呀，可是好久沒吃過這麽香的大米飯，也沒吃過這麽飽了。”
冼星海接過第二碗飯又吃起來，吃了幾口，慢慢停下來問炊事員：“小龐，其他的同誌都吃上大米飯了嗎？”
炊事員笑笑：“一樣的，你吃就是了。”
冼星海也笑了，再埋頭吃起來……
鄭律成迴到自己的窯洞前，隻見公木一個人站在院子裏望著星空。鄭律成走到他跟前：“你怎麽在外麵站著？”
公木說：“我還以為他們把你抓走了呢。”
鄭律成苦笑地搖搖頭：“抓我幹嘛，我又不是特務。”
公木：“不是特務，沒完沒了找你談個球啊。”
鄭律成：“頂多是個特務嫌疑吧。”
公木一驚：“特嫌的罪名還輕嗎？我看特嫌比特務還難受，讓你有吃有喝又不信任你，弄得你生不如死……”鄭律成沉默了。
公木：“聽說，杜矢甲也被叫去談話了。”
鄭律成一怔：“什麽，甲哥也被審查了？”
公木：“他那張嘴也屬於沒有把門的，也許是禍從口出吧。”
鄭律成歎了口氣：“這都是怎麽了？”
公木：“這麽說，你的事就算完了？”
鄭律成：“沒有，讓我迴來再好好想想？”
公木：“想什麽？”
鄭律成：“我都不知道他們要我想什麽？”
公木笑笑：“你還挺淡定啊。”
公木一拉鄭律成，二人走進窯洞……
武漢軍營內，司令部辦公室前，上午時分，一隊朝鮮義勇軍士兵從鏡頭前跑步劃過……朝鮮義勇軍官兵身穿與國軍相似的軍裝，唯一不同的是穿馬褲，軍官穿皮靴，士兵打綁腿，帽子上沒有國民黨微，隻有兩枚扣子。胸前掛有胸牌，胸牌上印有部隊番號，職務和姓名。樸健雄站在司令部辦公室門前觀看著士兵訓練，金元鳳隨後從辦公室走出來站在樸健雄身後觀看。
一名通信兵走到樸健雄身旁敬禮：“報告長官，這是八路軍辦事處送來的信件。”
樸健雄接過信向士兵還禮，士兵轉身離去。樸健雄看了看信封，對身後的金元鳳說：“若山兄，你的信。”
金元鳳走上來：“哪裏來的信。”
樸健雄：“八路軍武漢辦事處。”樸健雄接過信看……信封上用毛筆字寫著“抗日義勇軍司令部——金元鳳副司令”落款是印製的“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武漢辦事處”。
樸健雄：“石鼎、明吉他們走後，還怪想他們的。”
金元鳳點點頭：“是啊，北上支隊已經編入八路軍129師序列，這是讓我心裏最踏實的一件事。”金元鳳拿著信走進辦公室。
金元鳳撕開牛皮紙信封後，從裏麵又抽出一個簡易的，手工自製而成的信封，信封上隻寫了“轉抗日義勇軍金元鳳副司令”，落款是：李明吉。
金元鳳馬上坐到辦公桌後，迅速把第二個信封小心翼翼地撕開，從裏麵倒出來一張黑白照片。金元鳳拿起來看著，這是一張李明吉身著八路軍軍裝，係著武裝帶，挎著駁殼槍的半身照片，身後是雄偉的太行山山峰……金元鳳拿照片的手在微微發抖……金元鳳的眼眶裏馬上湧出淚光……金元鳳又從信封裏抽出一封信看起來。
李明吉信上寫道：爸爸，也不知道你能否收到我的這封信。八路軍通信處的同誌告訴我，可以通過八路軍辦事處將信件轉送到您的手裏，於是我想試一試。我們的駐地是太行山抗日根據地的一座小山村，我現在是朝鮮義勇軍華北支隊一大隊大隊長。平時訓練和學習，參加過幾次戰鬥，沒有負傷，我身體很好，請放心。一個月前，組織上正式批準我加入了共產黨。我在這裏還認識了一名中國姑娘，她叫尹山妹，是當地的婦救會主任，我們相愛了，但我沒有對這裏的任何人說過爸爸是義勇軍副司令……
金元鳳看著信，淚水湧了出來……李明吉信上寫道：還有，我打聽到了鄭律成的消息，他現在在延安魯迅藝術學院當教員，八路軍中傳唱著他寫的歌曲，我們也經常唱，我跟戰友說，我曾經和鄭律成一起戰鬥過，他們都很羨慕我……
金元鳳又看了看手裏的照片……
鄭律成坐在連水生對麵：“想什麽？”
連水生：“你的問題呀。上次跟你說過的，你把情報究竟送給誰了？”
鄭律成無可奈何地說：“連幹事，淞滬會戰都打完兩年了，難道你們還要我再把情報內容複述一遍嗎？”
年輕幹部：“你確定你偵聽到的情報，就是淞滬會戰的情報嗎？”
鄭律成很無奈地：“日本人要進攻上海的情報，不是淞滬會戰是什麽？時過境遷了，情報的價值等於零，我不明白你們老追究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麽意義。”
年輕幹部說：“有意義沒意義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認為它有意義，它就有意義，關鍵是你交給誰了。”
鄭律成：“交給金元鳳同誌了。我們是單線聯係，我隻能交給他。”
連水生：“你跟金元鳳是什麽關係？”
鄭律成：“他是義烈團團長，我聽他指揮，他派我去暗殺日本人，派我去偵聽日本人的情報，就是這種關係。”
連水生又問：“除了暗殺，偵聽，你在義烈團平常都幹什麽？”
鄭律成：“學習和訓練相關的課程。”
連水生：“都有哪些內容？”
鄭律成：“學中國曆史，漢語，軍事理論，射擊，武術，格鬥，偵察通訊，無線電收發報等。”
鄭律成的話都被記錄下來……
魯藝教堂前，已值夜色，丁雪鬆、田芳手裏拿著幾本書，和魯藝的一名老師從教堂裏走出來。老師說：“以後借什麽書，盡管來找我。”
丁雪鬆：“有這幾本就夠我看一個月的了……”
老師返迴教堂。田芳：“咱們迴去吧……”田芳發現低頭走來的鄭律成。
田芳推了丁雪鬆一把：“你看……”丁雪鬆一愣。正好鄭律成也看見了她們倆人。
鄭律成快步走上來：“雪鬆，田芳，你們是……”
田芳：“我們過來借幾本書……我們先走了。”
田芳拉著丁雪鬆就要走，但丁雪鬆還是留下來了。田芳隻好先走了。丁雪鬆和鄭律成二人都不知怎麽開口，足足沉默了好十幾秒鍾……最後還是丁雪鬆先開口：“律成，我們最近還是少見麵的好。”
鄭律成驚駭：“什麽……為什麽？我正有話要對你說呢。”
丁雪鬆低頭不語。鄭律成追問：“是不是他們也找你了？他們都說我什麽？你相信他們的話嗎？”
一連串的追問讓丁雪鬆更加難過，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鄭律成。這時，連水生和一名偵察一科幹部夾著公文包走來……
丁雪鬆小聲對鄭律成說：“我真的還有事，以後再說吧。”
丁雪鬆說完匆匆離開。鄭律成迴過身來，發現連水生等人已經走近。連水生迴頭看了一眼走遠了的丁雪鬆……連水生對鄭律成說：“鄭律成，是不是還沒想通啊？”鄭律成搖搖頭，但沒說話。
連水生：“小鄭啊，別有情緒嘛，配合組織上把事情查清楚有什麽壞處呢？”
連水生和幹部走了……鄭律成靠在教堂門外的牆上發呆……丁雪鬆說的話一直在耳邊響著：“我們最近還是少見麵的好”。
組織上的不信任，戀愛的人也不敢跟他來往，鄭律成陷入痛苦和焦慮之中。
魯藝冼星海的宿舍，冼冼星海胃口很好，一碗飯很快就吃完了，他剛把碗放下，炊事員就推門進來，手裏又端來一碗米飯：“冼主任，看來你胃口比中午好多了，再吃一碗吧……”
冼星海：“好。哎呀，可是好久沒吃過這麽香的大米飯，也沒吃過這麽飽了。”
冼星海接過第二碗飯又吃起來，吃了幾口，慢慢停下來問炊事員：“小龐，其他的同誌都吃上大米飯了嗎？”
炊事員笑笑：“一樣的，你吃就是了。”
冼星海也笑了，再埋頭吃起來……
鄭律成迴到自己的窯洞前，隻見公木一個人站在院子裏望著星空。鄭律成走到他跟前：“你怎麽在外麵站著？”
公木說：“我還以為他們把你抓走了呢。”
鄭律成苦笑地搖搖頭：“抓我幹嘛，我又不是特務。”
公木：“不是特務，沒完沒了找你談個球啊。”
鄭律成：“頂多是個特務嫌疑吧。”
公木一驚：“特嫌的罪名還輕嗎？我看特嫌比特務還難受，讓你有吃有喝又不信任你，弄得你生不如死……”鄭律成沉默了。
公木：“聽說，杜矢甲也被叫去談話了。”
鄭律成一怔：“什麽，甲哥也被審查了？”
公木：“他那張嘴也屬於沒有把門的，也許是禍從口出吧。”
鄭律成歎了口氣：“這都是怎麽了？”
公木：“這麽說，你的事就算完了？”
鄭律成：“沒有，讓我迴來再好好想想？”
公木：“想什麽？”
鄭律成：“我都不知道他們要我想什麽？”
公木笑笑：“你還挺淡定啊。”
公木一拉鄭律成，二人走進窯洞……
武漢軍營內，司令部辦公室前，上午時分，一隊朝鮮義勇軍士兵從鏡頭前跑步劃過……朝鮮義勇軍官兵身穿與國軍相似的軍裝，唯一不同的是穿馬褲，軍官穿皮靴，士兵打綁腿，帽子上沒有國民黨微，隻有兩枚扣子。胸前掛有胸牌，胸牌上印有部隊番號，職務和姓名。樸健雄站在司令部辦公室門前觀看著士兵訓練，金元鳳隨後從辦公室走出來站在樸健雄身後觀看。
一名通信兵走到樸健雄身旁敬禮：“報告長官，這是八路軍辦事處送來的信件。”
樸健雄接過信向士兵還禮，士兵轉身離去。樸健雄看了看信封，對身後的金元鳳說：“若山兄，你的信。”
金元鳳走上來：“哪裏來的信。”
樸健雄：“八路軍武漢辦事處。”樸健雄接過信看……信封上用毛筆字寫著“抗日義勇軍司令部——金元鳳副司令”落款是印製的“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武漢辦事處”。
樸健雄：“石鼎、明吉他們走後，還怪想他們的。”
金元鳳點點頭：“是啊，北上支隊已經編入八路軍129師序列，這是讓我心裏最踏實的一件事。”金元鳳拿著信走進辦公室。
金元鳳撕開牛皮紙信封後，從裏麵又抽出一個簡易的，手工自製而成的信封，信封上隻寫了“轉抗日義勇軍金元鳳副司令”，落款是：李明吉。
金元鳳馬上坐到辦公桌後，迅速把第二個信封小心翼翼地撕開，從裏麵倒出來一張黑白照片。金元鳳拿起來看著，這是一張李明吉身著八路軍軍裝，係著武裝帶，挎著駁殼槍的半身照片，身後是雄偉的太行山山峰……金元鳳拿照片的手在微微發抖……金元鳳的眼眶裏馬上湧出淚光……金元鳳又從信封裏抽出一封信看起來。
李明吉信上寫道：爸爸，也不知道你能否收到我的這封信。八路軍通信處的同誌告訴我，可以通過八路軍辦事處將信件轉送到您的手裏，於是我想試一試。我們的駐地是太行山抗日根據地的一座小山村，我現在是朝鮮義勇軍華北支隊一大隊大隊長。平時訓練和學習，參加過幾次戰鬥，沒有負傷，我身體很好，請放心。一個月前，組織上正式批準我加入了共產黨。我在這裏還認識了一名中國姑娘，她叫尹山妹，是當地的婦救會主任，我們相愛了，但我沒有對這裏的任何人說過爸爸是義勇軍副司令……
金元鳳看著信，淚水湧了出來……李明吉信上寫道：還有，我打聽到了鄭律成的消息，他現在在延安魯迅藝術學院當教員，八路軍中傳唱著他寫的歌曲，我們也經常唱，我跟戰友說，我曾經和鄭律成一起戰鬥過，他們都很羨慕我……
金元鳳又看了看手裏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