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大校園,丁雪鬆的窯洞前空地上,田芳望著遠處的山頭……提琴音樂聲從山坡上傳來……田芳笑了笑跑進窯洞……


    窯洞裏,丁雪鬆正在寫文章,田芳跑進來,拉著丁雪鬆就往外跑。


    丁雪鬆:“哎,你幹嘛呀,我這些東西還沒寫完呢……


    田芳把丁雪鬆從窯洞裏拉出來,指指山梁上的人影:“雪鬆,你快看,山坡上拉琴的人是誰?”


    不少抗大女生學員也紛紛從窯洞裏跑出來……


    丁雪鬆望著山坡上:“是鄭律成。”


    田芳:“好像是一首新曲子,從來沒聽過的。”


    丁雪鬆:“沒錯,從來沒聽過。”


    田芳:“那你還不上去看看。”


    丁雪鬆詫異:“他拉他的,我忙我的,我上去看什麽。”


    這時學員們也都圍了過來:“好像是新作品。”


    田芳:“哦,我明白,不光是新作品,他好像是在叫你呢,你看他拉的多起勁吧。”


    山坡上,鄭律成拉著小提琴…… 丁雪鬆爬上山頭,並沒有打斷鄭律成拉琴,琴聲結束,丁雪鬆問:“你拉的什麽新曲子?”


    鄭律成說:“是星海老師譜寫的新作品《黃海大合唱》”


    丁雪鬆:“哦,大合唱。”


    鄭律成:“我們最近正在排練,剛才你也聽到了吧?多好聽啊。你知道嗎,這可是星海老師的最新作品。”


    丁雪鬆:“我知道你在排練,可你不在魯藝拉,偏偏跑到抗大山坡上拉,全抗大的人都聽得見,都能看到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鄭律成:“我知道你就會上來的。”


    丁雪鬆:“要是芳芳上來呢?”


    鄭律成:“我就繼續拉。”


    鄭律成收起琴,笑著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丁雪鬆:“是什麽好消息。”


    鄭律成:“你猜。”


    丁雪鬆:“你就別賣關子了,我還忙著呢,隊裏今天發展新黨員,我是支部書記,還要主持會議呢。”


    鄭律成:“那好,那就報告書記同誌,鄭律成同誌已經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從今天起我就是一名共產黨員了。”


    丁雪鬆驚喜地喊起來:“真的,你怎麽不早說啊。”鄭律成:“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嘛。”


    丁雪鬆有一種難以克製的激動:“我真為你高興,小鄭同誌,我祝賀你。”


    鄭律成:“過幾天就要演出《黃河大合唱》了,我現在一邊參加這部作品的演出,一邊向星海老師學習請教。”


    丁雪鬆:“有什麽收獲?”


    鄭律成:“當然有了。這幾天在星海老師身邊工作,目睹了這部偉大的,史無前例的作品的誕生。誰能想象得到,星海老師是在重病期間,僅用六天時間寫出來的。詞、曲、朗誦,相得益彰,每一段落,每一首歌曲都各有特色。”


    丁雪鬆被他感染了:“真的,太偉大了。”


    鄭律成:“這是我見到的最偉大的一部表現抗日鬥爭的交響樂作品。她以黃河為背景,熱情歌頌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光榮曆史,表現出中國人民堅強不屈的鬥爭精神,痛訴侵略者的殘暴和人民遭受的深重災難,廣闊地展現了抗日戰爭的壯麗圖景,發出了民族解放的戰鬥號角,塑造了中華民族巨人般的英雄形象。而這幾天我正好就在冼星海老師身邊,目睹了作品誕生的全過程,我從老師身上學到很多很多的東西……他的忘我精神,音樂家的偉大品格,藝術家的寬廣胸懷,中華民族史曆文化的深厚底蘊……我很受啟發,我,我很激動很激動的……”


    鄭律成把自己的感受一股腦兒地向丁雪鬆說了出來。


    丁雪鬆:“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鄭律成:“是的,我的感受你一定能理解,是吧?”丁雪鬆點頭:“是的。”


    丁雪鬆再一次感受到鄭律成人品的高尚,感受到他對師長的尊重和愛戴。她對鄭律成的愛一天天變濃,感情在一步步加深。


    鄭律成又說:“這是一部大合唱作品,有獨唱,有齊唱,有輪唱,有對唱,還有朗誦和表演,我們魯藝的人手不夠,星海老師希望我能多發動一些外校的同學參加,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們。”


    丁雪鬆笑道:“所以,你就跑到我們抗大的山坡上,用提琴拉響了集結號!”


    鄭律成帥氣地拉了一段……高興道:“哈哈,知音,弦外知音呐!”


    丁雪鬆笑起來:“太好了,我們一定參加。”


    抗大女生學員甲跑上山坡:“丁雪鬆,你快下來吧。”


    丁雪鬆:“怎麽了。”


    抗大女生學員甲:“教務處長叫你去一趟。”


    丁雪鬆:“什麽事情。”


    抗大女生學員甲:“不知道,看來還挺急的。”


    鄭律成:“那你就快去吧,知音。”


    丁雪鬆往山下跑增,跑出幾步停下,迴眸一笑。


    鄭律成了笑笑,又拉起琴來,是《黃河大哈唱》中《黃水謠》的第一段,但被鄭律成演繹成歡樂、美好的情緒……


    丁雪鬆來到教務處報告。馮處長看了看教務主任。教務主任:“進來吧。”


    丁雪鬆走進來:“主任,說你有事找我?”


    馮處長坐在一邊笑望著丁雪鬆。丁雪鬆有些詫異:“哎,這,這不是馮處長嗎?你怎麽在這兒。哦,是為小韓的事吧?”


    馮處長:“不是,是為你的事。”


    丁雪鬆:“為我的事?我有什麽事?”


    教務主任:“丁雪鬆同誌,事情是這樣的。你們這一期女生馬上就要畢業了,很多同學都要麵臨分配工作的問題。”


    丁雪鬆:“主任,你放心,我和隊裏的學員們都會服從分配的。”


    教務主任:“是的,我是絕對相信的。但有一點……”


    教務主任看了一眼馮處長。馮處長:“主任,你說吧。”


    教務主任:“是這樣的啊。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對吧。”


    丁雪鬆有些緊張起來。


    教務主任:“你不是還沒有對象嗎?”


    丁雪鬆沒有任何反應。


    教務主任:“現在,組織上倒是為你做了考慮……”丁雪鬆已經意識到下麵要說什麽了:“我自己會考慮的。”


    教務主任:“你聽我把話說完啊。現在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但並不算年長的長征老同誌,對你印象很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


    丁雪鬆:“感謝組織上為我考慮,但在這婚姻問題上,我覺得我還是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謝謝組織上的關懷。你還是談談我的工作吧。”


    教務主任一愣,再次看了馮處長一眼。馮處長不得不出馬了:“丁雪鬆隊長。你先不要做決定,可以迴去慢慢考慮。剛才主任提到的那位經過長征,也立過戰功,曾當過紅軍縱隊副司令員的人,就是我們顧江濤部長。你們認識。”


    丁雪鬆怔怔望著馮處長:“我不認識。”


    馮處長:“不對吧,上次你們排練《延水謠》的時候,跟王旅長一起來看你們排練的那位首長……”


    丁雪鬆笑笑:“哦,你說的是他呀。”


    馮處長:“對呀,就是我們顧部長,他對你的印象非常好,希望你能成為他的革命伴侶……”


    丁雪鬆搖搖頭:“不可能。謝謝首長的厚愛,丁雪鬆心裏已經有人了。”


    鄭律成興致勃勃地推門進來,愣了一下:“你們找誰?”


    連水生和另一個保衛幹部在窯洞裏。


    連水生:“小鄭同誌,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連水生,是保衛處偵查一科的幹事,這位是我的同事,今天來找你主要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你隻要迴答是和不是就行。但要實事求是,要對黨忠誠老實,任何不實之詞,對你都是不利的,明白了吧。”


    鄭律成:“我,我不明白?”


    連水生一背手:“想想自己犯過的錯誤,啊。”


    鄭律成把提琴放下:“我犯什麽錯誤了?”


    連水生指著鄭鄭律成說:“嘿,連自己犯什麽錯誤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跟我裝糊塗啊。”


    鄭律成:“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犯法了你們可以抓我,審我,關我。我要是沒犯法,就請你們出去!”


    另一保衛幹部:“鄭律成,你不要不識抬舉啊,敢用這種口氣對連幹事說話,我看你……”


    鄭律成也不示弱:“滾,你們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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