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去,莉莉絲沒再來找諾蘭。


    諾蘭將手頭的事完成得七七八八後,靠在沙發上閉眼小憩。這幾日,他沒休息好,一閉上眼就是莉莉絲嫵媚的模樣。


    他甚至忍不住豎起耳朵傾聽外麵的聲音。於寧這幾天頻繁來找莉莉絲,她們還一起外出了好幾次。


    “叮咚。”門鈴響了。


    諾蘭噌的站起來,極快地整理好衣衫,並對著鏡子審視了一番,確認自己儀容整潔後,便大步流星地走向門邊,果斷地拉開了房門。


    眼前除了莉莉絲,還有於寧。


    於寧瞧諾蘭黑眼圈挺重,打趣道:“你晚上做小偷去了?”


    諾蘭無奈笑道:“我在防範小偷。”


    “偷心賊”莉莉絲哪裏不明白他的意思,冷冷白了他一眼。


    “我們準備去參加同事的婚禮,你要去嗎?”於寧將來意說明,末了又補充一句,“路和陳牧時也去,沒想到陳牧時認識新郎官……”


    “好,等我準備一下禮物。”


    諾蘭迴了房間,拉開抽屜,裏麵整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珠寶首飾。前段時間走訪其他國家時,他順路迴了趟故鄉,將一些珍藏品打包帶來了龍國。


    他從抽屜中挑選了一塊寶石胸針放入木盒中,接著,他的目光掃到最裏麵的盒子,那裏放著母親最喜歡的祖母綠寶石項鏈。


    若是莉莉絲戴上,一定很合適。他一邊想,一邊將項鏈拿出,放進口袋裏……


    楊莉莉和沈青的婚禮,選在一處中式會所舉行。


    會場上可謂是人山人海,其中最多的就是軍人。總部裏能抽空出來的人,幾乎都來了。


    於寧挽著餘顥的手,走在前麵,不時和遇到的熟人打招唿。莉莉絲和諾蘭則並排走在他們的後麵,表情淡淡,拒人以千裏。


    於寧將兩位男士放逐後,拉著莉莉絲進入後麵的新娘休息室。


    “寧寧姐!!”化妝師正在給楊莉莉化妝,她一見到於寧,便激動地站起來。


    而化妝師手中的眉筆不慎從她的眉頭畫向她的下巴,這一幕充滿喜感,於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莉莉,快坐下說話。”於寧走到楊莉莉身後,感慨地看著鏡子中鳳冠霞帔的女孩,“不知不覺,你就嫁人了,我怎麽有點不舍得呢?”


    “不管嫁不嫁人,我們都是好朋友!”楊莉莉閃動著明亮的眼睛,“寧寧姐,你和餘哥的婚禮什麽時候補辦呀?我好想好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一定無敵的明豔動人!”


    “不不不。”於寧扶住額頭,“前段時間,爸媽準備籌備婚禮,我趕緊給阻止了。我和餘顥手頭的任務太多太重,一沒時間,二沒精力。”


    “自從大家都去建設生命方舟,我們部門反而閑下來了。最近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兒……”


    閑聊了一會,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個陌生的女孩走了進來。


    “南南你來啦!”“莉莉,恭喜你。”


    這個叫南南的女孩,雙頰紅潤,穿著一件黃色的毛衣,毛衣上繡著一朵大大的太陽花,肩膀上還停駐著一隻綠色的鸚鵡。


    “寧寧姐,莉莉絲姐,南南是我的中學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南南,這兩位就是我和你提過的,於寧大神和莉莉絲大神!”


    楊莉莉介紹完,南南靦腆地抬起頭對於寧和莉莉絲笑了笑。


    於寧與南南的眼神交匯時,眼球不自覺跳動了一下,這是瞳術之間的感應,南南會瞳術!


    “你……”於寧剛一開口,南南肩膀上的鸚鵡被莉莉絲的目光嚇到,尖叫了一聲,開始四處亂飛。


    “北北!”“嘠!好可怕!”“北北迴來!”“嘠!怪物!怪物!”


    一陣兵荒馬亂,鳥毛亂飛,北北最後被莉莉絲抓住。


    它見掙脫不開,便抖動了兩下腦袋,眼睛一眯,雙腿一蹬,腦袋一歪,舌頭一伸,裝死了。


    “……”莉莉絲將北北還給了南南。


    南南接過,將它塞進後麵的背包,歉意道:“對不起,北北不禮貌,迴家我會好好教育它!”


    “你準備怎麽教育它呀?”於寧問道,她對這個女孩和鸚鵡充滿了好奇。


    南南撓了撓頭:“罰它三天沒有蘋果吃。”


    背包裏的北北扭動了兩下,顯然覺得南南的懲罰太過嚴厲。


    南南狠下心,重複了一遍:“就罰它三天沒有蘋果吃。”


    背包裏的北北扭動得更厲害了。


    於寧噗呲一笑,對著背包說道:“北北,快出來,聽話就給你蘋果吃。”


    北北從背包裏探出小腦袋,看到莉莉絲手裏多出了一個紅蘋果,小眼珠子立馬一亮,緊接著飛了出來,毫不顧忌地停駐在莉莉絲的手臂上,小口小口啄食起來。


    真是一隻有趣的鸚鵡。


    於寧的目光轉向南南,詢問道:“你會瞳術嗎?”


    “什麽是瞳術?”南南有些疑惑。


    見她表情不像裝的,於寧解釋:“就是超能力。”


    南南低下頭,臉漲得通紅:“我……我沒有。”


    這時,外麵傳來音樂聲,婚禮要開始了,於寧隻好暫時放棄追問。


    楊莉莉與沈青的婚禮圓滿落幕,隨後,賓客們歡笑著移步至宴席廳,觥籌交錯間,現場氣氛熱鬧非凡。


    於寧將應酬的任務交給了餘顥,自己則坐在桌子上,偷偷盯著南南。


    南南很內向,不與其他人聊天,默默坐在位置上,專心將食物碾碎喂給北北吃。她似乎隻是個普通的女孩,但眼球的感應不會出錯。她為什麽要隱瞞會瞳術之事呢?


    於寧轉過頭,準備問問莉莉絲的意見,卻見她碧綠的眼睛溫柔地望向和沈青聊天的陳牧時。


    陳牧時和陳清瑤是青梅竹馬,兩人的關係超過了朋友,但又止步於朋友。


    這幾天,於寧帶著莉莉絲去了一次國家醫學研究院,陳清瑤的身體在受到驚嚇之後陷入沉睡。路正在研究並治療她,而陳牧時不眠不休地相伴左右。


    莉莉絲從陳牧時口中得知了冥婚的事,之後便拉著於寧去烈士陵園見了陳家人和雪它們。


    再之後,於寧一下班,兩人便出去放肆地玩。


    自從莉莉絲決定放棄迴歸自己的身體,一心一意做“莉莉絲”,讓另一個陳清瑤活下去後,她整個人都鬆快了許多。


    於寧獨自難過完,最後選擇尊重莉莉絲的決定,並為莉莉絲感到開心。不管怎麽樣,莉莉絲就是阿瑤,這個事實改變不了。


    與於寧美好的心情不同,坐在莉莉絲另一邊的諾蘭很是鬱結。


    在他看來,莉莉絲一直是個性格相對冷淡的人,除了看於寧能露出溫情,看其他人都是不過心的。


    現在,讓莉莉絲眼神變得溫暖的人多了一個,這個人還是和她原身冥婚的丈夫。


    從公來說,她是諾蘭培育出來的強者,是最具潛力的種子。他不想放她迴去成為隨時可能殞命的“弱者”,他希望種子能存活,成為人類的火種。


    從私來說,若她迴到原身,那她和那個男人就真的是夫妻了……


    諾蘭用時光眼探查過陳清瑤的過往,這兩人的感情比他想象的更加深厚。他有點後悔,前幾日為什麽拒絕莉莉絲。


    母親常常說他貪玩,滿世界的跑,等以後隻剩他一個,感到孤單了怎麽辦?當時的他年輕氣盛,看輕生死,渾不在意。


    後來,父母死了,老a死了,玉嶂死了,哥哥死了,小a死了……預言之夢中人類全部死了,隻剩下了他。


    他體味到深入靈魂的孤單感,精神的折磨遠比死亡更可怕,所以才讓路準備好殺死他的毒藥。


    如今,他嚐到了情的滋味。情就像一種毒藥,初時不在意,等它慢慢侵入身體的四肢百骸,再想拔除,談何容易?


    莉莉絲似乎感受到諾蘭灼灼的視線,碧綠的眼睛緩緩轉向了他。


    諾蘭的心緊縮了一下,手不自覺探向口袋,握起了那條祖母綠寶石項鏈,準備……


    就在這時,一個英俊的軍官走到莉莉絲和於寧的中間,和她們攀談起來。他是莫凡,陳清瑤唯一主動追求過的男人。


    莉莉絲凝視莫凡的眼神,也帶著一絲絲溫度,與看諾蘭那種冷淡的眼神並不相同。


    諾蘭的拳頭,慢慢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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