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顥側頭看向肖南,詢問:“後麵的工廠區和宿舍區查了嗎?”


    肖南點頭:“後麵的工廠區和宿舍區都查了,沒有人。不過,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工廠區的機器沒有停歇,它沒有原料一直空轉。宿舍區的私人用品都在原處,洗衣機裏洗好的衣服沒有晾曬……”


    餘顥從窗戶看向外麵:“有沒有詢問附近居民?”


    肖南答道:“附近都是農田和高速路,人煙稀少,隻有這一個工廠。原來有幾戶居民居住在附近,但受不了工廠的噪音,都協商搬走了。我們隊也是偶然巡查到這邊的……”


    “那裏,你們查了沒有?”餘顥指著廠區後方角落的原料倉說道。


    “……沒有。”


    四人舉起武器,謹慎地走在寂靜無聲的工廠中。


    繞過生產區,後方是運輸區,此時停著幾輛貨車,他們檢查了下,駕駛室和車廂空無一人。


    接著,他們來到原料倉門口。


    原料倉約有四層樓高,呈圓柱體,牆壁厚重。出入口隻有一個,就是眼前結實的鐵門。


    餘顥抬起頭,看到原料倉頂部的通氣窗破了一個,二代蟲人應該就是從這裏爬出去的。


    其他三人也看到通氣窗的情況,表情都嚴肅起來。


    四人將耳朵附在鐵門上,裏麵傳來微弱且奇怪的聲音。


    工廠的人極可能在裏麵!


    四人沒有遲疑,將武器掛好,快速從排水管徒手攀爬到倉頂。他們用腳勾住倉簷,身體倒掛向下,通過透氣窗看向原料倉內部。


    原料倉裏燈光大開,倉壁上灑滿幹涸的液體,有烏紅色、紫色……


    四人的目光向下看去,饒是他們都見慣大世麵,也被眼前的煉獄震驚。


    工廠所有的“人”都被困在這裏……滿地破碎的衣物、密密麻麻的殘肢碎片,地麵被血液染成黑色……


    十幾個活下來的一代蟲人,正因饑餓相互攻擊、撕咬……


    它們啃食著一切能啃的動的東西……


    “frrr——”一隻一代蟲人抬頭間,發現於寧四人,它立刻跳起試圖抓住高處的獵物,然而它的力量不足以跳四層樓高。


    其他蟲人被驚動,它們看到房頂窗外掛著的“鮮肉”,紛紛利用它們的利爪攀爬上牆壁,但緊接著它們一個接一個從牆壁滑下。顯然,它們還沒發育完成,利爪不夠鋒利……


    “沒有幸存者……”於寧快速檢查著倉內的情況。


    單雲握緊拳頭:“燒了吧……”


    肖南得令從腰上取下火焰彈,拉開保險栓,從破碎的窗戶丟向蟲人……


    火焰彈疾速落下,一觸及地麵便轟然炸開,四濺的火焰迅速蔓延至蟲人們身上掛著的破爛衣物,瞬間將它們引燃。


    蟲人們驚慌失措,拚命打滾企圖撲滅身上的熊熊烈焰,但就在這時,肖南再次投擲下兩枚火焰彈,火焰的浪潮再次席卷而來,將所有的蟲人徹底吞沒於火海之中。


    “啊——”尖嘯聲從它們嘴中傳出,焦臭味隨著黑煙上升從破碎的通氣窗冒出來。


    “走吧。”單雲率先結束倒掛姿態,翻上倉頂,從排水管滑下,其他人緊隨其後。


    單雲唿叫了消防後,帶著眾人來到主樓保安監控室。她點開迴放,可惜記錄一片空白,監控都被清除掉了。


    “這個型號的監控器有後門,會留存幾天內的監控視頻到硬件內存上,正常操作軟件是看不到的。”餘顥蹲下身打開主機外殼,小心取下一塊芯片。


    隨後,他從背後的背包中取出了平板電腦和一個小黑盒子,先將芯片插入小黑盒中,再連上平板電腦。


    一番操作後,餘顥將監控時間拖到三天前事發時,眾人看向監控畫麵。


    大門監控視角中,一輛麵包車停在工廠門口,保安出來詢問對方,但他突然驚恐地舉起手。緊接著,麵包車上下來四個攜帶武器且全身裹得嚴實的黑衣人。他們將保安打暈拖進麵包車並打開鐵閘門,麵包車駛入工廠。


    餘顥調整時間線,切換到另一個監控視角。


    辦公樓內,老板及一眾工作人員正被黑衣人團團圍住,被迫排成一列,朝生產區緩緩行進。


    監控畫麵流轉。


    生產區和宿舍區的人都被趕進隊列中。期間,有幾個年輕的小夥子試圖反抗,被黑衣人打暈,其中一個黑衣人鳴槍示威。


    監控畫麵再次流轉。


    工廠的人被強迫排隊進入原料倉,黑衣人逐個沒收了他們的手機。待幾百人都進去後,黑衣人在門外舉起槍瞄準了他們。此時,其中一個黑衣人從手中紅色箱子中取出一個密封的玻璃瓶。


    隨著玻璃瓶高高拋入原料倉,那個黑衣人舉起槍射破玻璃瓶,瓶中液體瞬間噴灑向下方的人群。其他黑衣人立刻將鐵門關閉鎖上,並快速坐上麵包車逃離工廠。


    監控視角最後切到原料倉。


    幾百人經過一陣慌亂後,他們開始齊心協力,試圖打開厚重的大鐵門。然而,他們很快痛苦倒地,開始畸變……而沒有被液體噴濺到的人,驚恐地躲到一排排貨架之後……


    大部分人身體承受不了病毒,在畸變途中死亡……少部分人挺過第一波畸變後扭曲、變形……


    成功畸變的人開始尋找並啃食躲起來的活人……它們吃完活人,又開始吃倉中原料、貨架、機器,甚至牆壁都被啃得坑坑窪窪……


    吃完一切能啃得動的東西後,它們開始相互攻擊……


    最終一隻一代蟲人成功進化到二代,它爬上牆,破開頂部的玻璃窗逃出來……


    窗外突然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


    單雲暫停了視頻,將進度條往迴拉,放大觀察玻璃瓶中的藍紫色液體。接著,她又放大黑衣人的麵罩、著裝、槍械,以及麵包車的細節。


    單雲看向麵色凝重的三人,快速說道:“他們不是正規軍,是龍國地下武裝組織‘紅燕’。”


    沒再解釋,單雲帶著三人走出大樓,和消防隊詳細說明情況後,離開了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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