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北境鎮北軍府內,蕭遠山拿起剛剛擬好的奏折,遞給主薄肖明臣,離鐵牢關一役不過旬日,蕭遠山仿佛已老了十數,往日烏黑的發絲間已夾雜著絲絲白發,臉色浮腫,一副操勞過度的樣子。


    “明臣,你卻替我看看,這封折子還有什麽批露麽?”


    蕭遠山家世淵源,是世家子弟中難得的文武雙全的人物,在大唐將軍中,像他這樣的人物已算得是少見了,一筆字也是金戈鐵馬,充滿著殺伐之氣,個個都力透紙背。


    沈明臣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奏折,將折子輕輕地放在案贖上,卻不答蕭遠山的話,輕笑一聲道:


    “大將軍,可知今日北境中發生了一件奇事?”


    蕭遠山搖搖頭,這幾日他忙於處理軍務,整合城防力量,收攏殘軍,以北邙大軍的南下,至於那些奇聞逸事哪有什麽心思去聽。


    “大將軍剛剛提拔的那個莫寒可做了一件讓人看來很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肖明臣笑道。


    “莫寒?”


    蕭遠山微微一愕,對於這個人他可是很熟悉的,不僅是莫寒的家世,還有他的修為,


    “就是任命他為折衝都尉,立營寒衣的的那個莫寒麽?”


    “不錯,就是他。大將軍讓他組建寒衣營,可是呂將軍卻隻給了他一千三百傷兵,加上他自己收攏的數十名殘兵,如今駐紮在城隍廟左近。”


    肖明臣抓起茶杯,饒有興致地看著蕭遠山。


    呂大兵居然如此小氣?”


    蕭遠山不由笑了起來,呂大兵也是剛剛提拔起來的選鋒營主將,但他的哥哥呂大臨卻是定州軍中協主官,副將銜,雖然有些不滿呂大兵的作為,可蕭遠山卻也是無可奈何,不能把他怎麽樣,呂副將的麵子不能不賣。


    “看來這呂大兵心胸不甚寬廣,難成大將之才,不及其兄遠甚。”


    蕭遠山搖搖頭,


    “莫寒做了什麽事?”


    肖明臣笑道:


    “他請了桓公去他營中為傷兵診治。”


    “什麽?”


    蕭遠山大吃一驚,


    “桓公,蘇桓?明臣,你沒有搞錯?”


    “那裏會弄錯,前幾日蘇府上下動員了數十名弟子,浩浩蕩蕩地進了莫寒的營盤,聲勢如此之大,現在北境中那個不知?”


    肖明臣道。


    大將軍定然想不到這莫寒是從哪裏將桓公請動的吧?”


    肖明臣盯著蕭遠山,笑問道。


    “明臣,你賣什麽關子?如果他真請動了桓公,自然是在桓府。”


    蕭遠山說道。


    “非也,非也!”


    肖明臣放下手中的茶杯,


    “卻是從安樂軒茗煙姑娘哪裏,聽聞莫寒當時一首詞讓茗煙姑娘當場落淚,有了茗煙姑娘從中說項,這才讓桓公點頭答應啊!據說還用了些威逼的手段,還殺了一個知客呢。”


    “哈哈哈,真不愧是莫家大少爺啊,什麽人都敢得罪,不過桓公這迴可是碰到鐵板了,莫家可不會管桓公是不是聖手啊。”


    蕭遠山笑著說:


    “不過,明臣,今日我找你來是有要事相商,你卻與我說這些做什麽?”


    蕭遠山忽地省悟過來,沈明臣是自己手下第一謀士,定不會無的放矢。


    “大將軍睿智!”


    肖明臣笑道。


    “大將軍的這次雖然守住了鐵牢關,可是其他防線可有被攻破的跡象,朝堂眾人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了,這場劫難如何度過,下官已有了計較,這其中便有這莫寒之故。”


    肖明臣嗬嗬一笑: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大將軍,想讓莫家出手,不得不下重注啊!隻怕一個折衝都尉恐怕不夠,大將軍不如在折子上表明莫寒之功,為其請功,這樣一來,莫家就不得不出手保住大將軍了。”


    蕭遠山苦笑一聲:


    “但是如此以來,卻是讓莫家在鎮北軍打下了一顆釘子,這鎮北軍本是我蕭家與方家共同經營之地,如此以來,卻是讓莫家也摻合進來,隻怕方家不樂。”


    沈明臣搖頭道:


    “等大將軍度過此劫,找個由頭,活動活動,與莫家軍換防,將莫寒調入莫家軍,這樣不就可以了嗎?想必,陛下也不想看著莫家再做大了。”


    “也隻能如此了!”


    蕭遠山道。


    再說寒衣營內,一千兩百多名傷兵已都痊愈,二百餘重傷的士兵卻是死了十數個,除乎莫寒意料之外的是,原本兩個他以為必死無疑的重傷號卻頑強地活了下來,一個是瞎了一隻眼,變成了獨眼龍的秦虎,另一個是肚子上挨了一刀,腸子都流了出來的劉一刀,初聽到這名的時候莫寒禁不住笑噴了,劉一刀,果然便挨了一刀,後來才知這家夥以前是一個屠夫,未從軍前是一個殺豬的,豬豬一刀斃命,人送外號劉一刀。這兩個重傷號不但活了下來,卻一天比一天硬朗,便似九命貓一般,不由得李清不歎服人的生命力之頑強。


    “俺這傷,在其它營早被補刀隊一刀了結了,是莫都尉讓我重活了一迴,從此俺這條命便賣給都尉了。”


    秦虎信誓旦旦的說。


    不錯,不錯!”


    劉一刀深有同感,


    “要不是莫都尉請來了蘇神醫,我這條命是說什麽也撿不迴來了,以後誰要是對莫都尉無禮,我就給他一刀。”


    聽了這話,莫寒不由大笑,


    “好,等你們傷好了,就來給我當個親兵吧!”


    這等重傷都能活過來,是兩個牛人,既然是牛人,當然要放在自己身邊。


    兩個二世為人的家夥都是大喜過望,雖然傷還沒有好利索,但仍自強行撐著,站在莫寒的背後,這親兵便算是上任了。


    莫寒首先練兵練得就是隊列,首先練的便是紀律,要讓士兵們形成下意識的反應,上了戰場,長官一聲令下,便自然做出相應的動作,功夫,哼,有功夫當然是好的,但前提是有紀律的功夫。現在自己沒本錢,讓有功夫的都去當夜不收吧,老子的步兵不要什麽功夫,有紀律便行了。令行禁止,這才能讓為將者如臂驅使。


    接下來,莫寒便教這些傷愈後的老卒們一些簡單的煉體功法,雖然在莫寒嚴重簡單,不過再普通人眼中確實無價之寶。此舉讓這些粗糙的漢子對莫寒更加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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