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重樓很是讚同地點點頭:


    “這丫頭不管是自己行惡,還是受人指使,惡行已經做下是鐵的事實,以張大人的為人,定不會再留她。


    不過還好你們幾個沒事,不然這丫頭真是死不足惜。”


    想到張秀嫻臨走時,落在珠兒身上那惡毒的目光,沈芙蓉不由得搖了搖頭。


    恐怕等不到見張大人,這丫頭就一命嗚唿了。


    不過看這個珠兒的模樣,明顯是有什麽把柄握在張秀嫻手裏。


    而且和這個素未謀麵的丫鬟比起來,對她展露過惡意的張秀嫻,才更有可能對她有謀害之意。


    她非聖母,竟然知道了有人膽敢傷她害她,那麽她如若不迴報一二,怎麽對得起老天贈送給她的這條命?


    所以,接下來,她也該做點什麽才是。


    打算好後,沈芙蓉便將自己的想法低聲告訴了餘重樓,餘重樓自然是要助沈芙蓉一臂之力的。


    兩人立刻和王青霞兄妹告了別,又護送鳳七迴暖閣後,便先一步出發去暗中安排。


    與餘重樓和沈芙蓉分開後,王青霞對並肩而行的兄長抱怨道:


    “大哥,你看餘大哥是什麽意思?如今對我理也不理,隻知圍著那個沈芙蓉轉。”


    王文安迴道:“據我觀察,他對沈姑娘非同一般,霞兒,強扭的瓜不甜,依我看,你還是莫要再糾纏下去了。”


    “大哥明知道我心意已決,又何必說這種話?”


    王青霞立刻不滿的嘟起嘴,“我與他自小一起長大,要說他對我沒有一點兒感情,我卻是不信的。”


    王文安一看妹妹那副不肯罷休的勁頭,頓時頭疼起來。


    他這個妹妹雖然看著外表柔弱,可骨子裏卻執拗得要命,從小最是認死理兒,不撞南牆不迴頭。


    隻要是她沒想通的事情,不管別人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王文安想了想問道:“今日你和沈姑娘可有好好談一談?她是如何說的?”


    王青霞搖搖頭,“未曾,我還未開口,便出現了那麽多喜蛛,當時太害怕了,哪裏還顧得上別的?


    不過沈姑娘的確很不錯,遇事臨危不亂,很有大將風範呢,怪不得餘大哥會對她另眼相看……”


    王青霞情緒有些低落,說到這裏時,猛然間一呆,突然一下子蹦起來,高聲道:


    “對啊,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大哥,我想到一個好法子,不過需要你幫我。”


    王文安詫異的看向一驚一乍的王青霞,“什麽法子?如何幫你?”


    王青霞此刻眼眸比星辰還亮,“大哥,反正你也尚未娶妻,沈姑娘這麽好,不如你將她娶迴家吧!她若成了我的嫂子,就不會和我搶餘大哥了。”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主意好,有些激動起來:


    “大哥,你有才她有貌,她雖出生農家,可如今已認祖歸宗,好歹也是三品大員之女了,嫁給大哥也不算辱沒我們王家的門楣,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娶沈芙蓉嗎?


    不知為何,王文安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大公主的船宴上,沈芙蓉清婉地低聲吟著“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心中不由得起了絲絲波瀾。


    他這個妹妹向來跳脫,想一出是一出。


    不過這個主意,貌似還不錯。


    他生性不拘,因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遊曆,其實心中並不喜京城那些處處都講究規矩的貴女。


    而沈芙蓉給他的感覺卻不同,他和她雖隻見過幾次麵,卻也能感覺的到,她跟他一樣,心中對那些規矩禮道也是不屑的。


    她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戲班子前那看戲的神秘來客,無論發生什麽都能泰然處之。


    可她纖細的身影上,卻又不經意間流露出本不該擁有的孤寂,讓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想到此,王文安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期待之色。


    有那樣一個姑娘陪在身邊,相必以後的生活會有趣很多。


    ***


    今日的事有不少貴女受了驚嚇,劉老夫人作為賞花宴的主辦人自然是發了雷霆之怒。


    還好除了因滅蛛燒毀了半片園子,各家姑娘倒也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劉老夫人懲戒了幾個伺候不利的下人,又打開妝奩很是撒了一些貴重的金銀首飾,也算是安撫住了各家姑娘。


    這才又將虎視眈眈的目光,盯向了被黎夜玉押送過去的珠兒。


    奈何劉老夫人身邊的婆子審了許久,這珠兒就是死活不說為何做下此等惡事。


    張秀嫻又在一旁抹淚痛哭,言張府不養害主的下人,珠兒竟敢背著她做下此等惡行,她要將珠兒帶迴府,讓父親做主直接杖斃。


    劉老夫人心道珠兒是張府的丫頭,大學士府若處置了總歸不妥。


    不如就讓張秀嫻帶迴去,杖殺了也好,賜綾也罷,也比將人命傷在她們大學士府的強。


    劉老夫人也便順水推舟,點頭同意了張秀嫻將珠兒帶迴府處置。


    ……


    從大學士府出來後,張秀嫻帶著被五花大綁的珠兒,坐上了迴府的馬車。


    等馬車行到一處偏僻處時,本來閉目養神的張秀嫻突然睜開了眼睛,兩眼火光大盛,一副要將珠兒活吃了的模樣:


    “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賤蹄子,真是不知好歹,方才竟然還想拖本姑娘下水,憑你也配!”


    珠兒剛才被人綁起來時,嘴巴也被堵住了,此時隻能滿眼驚恐地看著張秀嫻,發出“嗚嗚嗚”的悶哼聲。


    張秀嫻說著,眸子掃了掃不停的掙紮珠兒一眼,從馬車的暗箱中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來。


    隨後她用掌心中的匕首拍了拍珠兒秀氣的臉,眸光一厲,一下劃破了珠兒完美無瑕的臉。


    鮮血沿著珠兒的臉頰不斷地往下湧出,濕潤了她身上的素色長裙。


    刺痛讓珠兒驚恐萬分的睜大了雙眸,被綁起來的身體因疼痛和驚恐而扭曲的變形。


    張秀嫻似乎很欣賞她這痛苦的姿態,她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紅唇微微上揚,唇角似是開出一朵妖冶嬌豔的花:


    “還妄想要隨我迴府,你以為我真的會帶你迴府,讓你有機會在父親麵前告我的黑狀嗎?


    況且即使你真的迴府,也不過是死路一條,你忘記了嗎?父親早就說過,若是有誰膽敢做出有損張府利益的事,一概杖斃,丟去亂葬崗……”


    張秀嫻的話還未說完,卻見珠兒臉上表情無比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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