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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如果你不想失去說話的能力。”言訖突然道。


    他的外表一直很具迷惑力,這一點也許是繼承了言母,看起來溫和,但其實,並不是好脾氣的人。


    他們的溫潤柔和都隻對在意的人罷了。


    “言臻蘭,你該不會把自己兒子的身世告訴他了吧?天下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母親,你可真偉大啊!”


    目光在言訖和言母之間不停轉動,反應過來的沈清仿佛是見到了什麽天下奇聞一般。


    “你的兒子知道他從一生下來就沒了父親,而且名義上的爸爸根本不是他的親生父親,應該會很崩潰吧?”


    笑著,沈清期待的目光轉向了言訖。


    “讓你失望了。”


    他淡褐色的眸底沒有多少情緒,隻有看到沈清那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之時,眸底閃過濃重的諷刺和輕鄙。


    “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會一直抱著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的妄想活著,然後什麽都失去。”


    沈清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她聽到言臻蘭一字一句道:“是我對不起林小姐,所以以後我都會補償在她女兒身上,而你,沈清,相信我,你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整整的看著一臉冷意的言臻蘭和言訖,沈清總算意識到哪裏不對勁。


    “你們不能……”


    “為什麽不能,你覺得以言家的勢力,會對付不了你一個沒有任何依仗的普通人?”


    言訖麵露鄙夷。


    他突然有些可憐起眼前這個女人了。


    她似乎還不明白,自己已經被紀家徹底放棄,而之後,她將會一點一滴的感受到,被人算計針對究竟是什麽樣的感覺。


    現在還隻是一個開始。


    掃了一眼房間周圍那些畫作和照片。


    言臻蘭眸色微冷。


    “阿訖,把這些都毀了!”


    說著,她伸手,將相框與畫架砸到了一起。


    而言訖更是一個電話讓他帶來的人全都闖進了這間房間裏。


    一時間沈清這些年在這個房間裏所建立的一切,全都被人毫不留情的毀去。


    當她看到言訖手裏點亮的那隻打開的那隻打火機,她終於再也忍受不住的大喊:“住手!”


    可是言訖不是紀建行。


    他更加沒有什麽耐心。


    朝沈清露出一個可怕而殘忍的笑容,他伸手,將所有的畫布和照片,在房間裏點燃。


    “著火了!救火啊!”


    當濃煙從房間裏冒出,有傭人慌不擇路的大聲叫喊道。


    而紀家人也總算意識到了不對,趕忙上樓。


    當看到大開的房間內,那一堆可以說是沈清畢生的心血漸漸被燃燒殆盡,而她瘋狂的想要從火堆裏扒出哪怕一張照片或是一副畫,紀建行的目光由驚訝到冷漠。


    看到這樣的畫麵,他竟然覺得很快意。


    自己沒能完成的事情,竟然有別人替他做了。


    “媽……”


    紀綰綰不忍看到沈清的一雙手被燒成焦炭,她下意識的想要上前。


    卻被紀星辰一把拉住。


    “不要管她。”


    他的聲音冷漠到了極點,仿佛跪在地上,正發出陣陣哀嚎的女人和他沒有絲毫的關係一般。


    紀綰綰也猛然清醒了過來,終究是收迴了腳步。


    “言臻蘭,我要殺了你,我殺了你們,把這些東西全都還給我,還迴來!”


    沈清拉住了言臻蘭,被燒傷的手在她價值不菲的衣服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還迴來?肖原現在名義上是我的丈夫,我沒有追究你損害了我丈夫的聲譽,害的肖家和言家都失了顏麵已經是對你很仁慈了,所以沈清,放開我吧,不然紀家也會受到牽連的,你應該不想你的兒子你的女兒以後出門被人指指點點吧?”


    這話令站在門外的紀星辰與紀綰綰神色皆一怔。


    雖然已經對沈清失望到了極點,但兩人還是忍不住看向沈清。


    她會如何迴答?


    或者說,她會不會對他們還有一絲顧忌?


    “我不管!我隻要肖原!”


    一句話,生生的將紀星辰兄妹兩人心頭的那一點點希望激的粉碎。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濃重的諷刺。


    奇怪的是,已經沒有什麽失望了。


    原來,他們真的毫無分量。


    言訖這個時候轉過眸,看了紀星辰一眼。


    他對紀家的人可沒有半點的同情。


    此刻看他,不過是因為,好清楚以後為蘇念薇提防的對象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當初也不會受沈清的算計。


    “肖夫人,言少,今天的事情已了,我也會盡快將沈清送出紀家,還請兩位,不要遷怒到紀家其他人身上。”


    紀建行知曉事情的嚴重性,此刻心裏也極為懊惱,看向沈清的眼神更是冰冷非常。


    是他錯估了蘇念薇,也錯估了她背後的勢力。


    也許這一次,他不應該迴來。


    哪怕紀家在國內的勢力都被沈清惹上的這些人全都毀了。


    他也不應該蹚這趟渾水。


    但後悔沒有絲毫用處,他隻能站出來平息這些人的不滿和憤怒。


    言訖睨了紀建行一眼。


    言家三代從政,對於人性,他比一般人看的更加透徹。


    這個男人已經絲毫不掩飾他的涼薄和冷血,這很好,說明沈清馬上會迎來第一個打擊。


    “媽,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我們先走吧。”


    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真是多待一秒鍾也叫人惡心的不行。


    言臻蘭點了點頭,原本也不打算多做停留。


    她甚至沒有拿正眼去看紀建行,不過與言訖一樣,在離開前,多看了紀星辰一眼。


    等言家和肖家的人也浩浩蕩蕩的離開,紀家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整個別墅中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你怎麽能讓他們就這麽走了!紀建行,你這個窩囊廢,你給我攔住他們,讓他們把那些東西還給我!”


    沈清撲到了紀建行的麵前,厲聲叫喊道。


    沒想到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到了還有火星躍動的那堆灰燼裏。


    “啊!”


    痛叫聲穿透每一個人的耳膜,紀建行一聲怒喝:“夠了!”


    “沈清,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


    “紀家以後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不管你是生是死,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因為我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親手殺了你!”


    紀建行咬牙切齒的聲音落到沈清耳中。


    她睜大了眼睛,像是無法置信般看向他。


    不是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紀建行忍受了她這麽多年,怎麽可能突然對她這麽殘忍。


    而且她還為紀家生下了一兒一女。


    這麽想著,沈清轉頭看向站在一處的紀星辰也紀綰綰。


    他們兩人眼中那與紀建行如出一轍的厭惡和冷漠,讓她一怔。


    怎麽會呢?


    她可是他們的親生母親。


    “爸,找人把她快點丟出去吧,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紀星辰毫不猶豫道。


    而紀綰綰,也隨即點了點頭。


    哪怕沈清叫的聲嘶力竭,最終還是被紀家的傭人拖出了別墅,拖到了大門外。


    吱呀一聲,大門在她麵前關上。


    她抓住了大門上的鐵質圍欄看過去,突然生出了這裏以後再也不過與她有任何瓜葛的感覺。


    恐慌,難過,還有無法接受。


    可沈清終究是迴不去了。


    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紀星辰抿唇。


    紀建行已經吩咐下去,讓傭人清除這棟房子裏有關於沈清的所有痕跡。


    看到紀星辰呆愣的模樣,他知道他絕不是在為了自己的母親而感到難過。


    “你看到了?你以為蘇念薇受了委屈,但其實,護著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她真的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美好?明澤,還有言家的那位少爺,更不用說,在背後推動這一切,實則對蘇念薇也極為在意的白一,這些男人,都是為了蘇念薇,才會打壓紀家,更為了她,讓你落到了今天這般地步。”


    哪怕清楚紀建行說的這些話有失偏跛,但紀星辰心底還是升騰起說不出的恨意。


    蘇念薇,你究竟招惹了多少男人?


    我原本以為蘇念柔髒到了極點,沒想到你也不遑多讓!


    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看到紀星辰這幅模樣,紀建行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他絕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再為一個女人而變成廢物!


    ……


    從紀家出來後,蘇念薇就將所有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


    可是言家母子看到她的反應,還有當年母親和那些人的糾葛,在她腦海之中久久的揮之不去。


    她低下頭,枕在靳若寒的膝彎,小心的閉上了眼睛。


    好累啊。


    本來以為可以將從前的所有拋之腦後,可現在……


    似乎往事越纏越緊,她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相,而她應該相信什麽。


    靳若寒的氣息從一旁縈繞而來,清淡的冷香讓她稍稍緩解了一些。


    混亂的思緒,也因為有他在身邊,而平靜了不少。


    靳若寒一直沒有說話。


    他清楚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麽,都不可能解決蘇念薇的煩惱。


    大掌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長發,也在安撫她整個人。


    沒想到蘇念薇突然起身,毫無預兆的對前麵的司機道:“先不迴靳宅,去落賓墓園!”


    司機忍不住看了靳若寒一眼,看到他點了點頭,這才調轉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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