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兒凝重的是,她猜到柳白去做了什麽。掙紮的是,她想不通這件事情的詭異之處。


    經過對今天早上事情的了解,董天寶和前隊長都得罪了柳白,事情的惡劣程度正常人更想殺董天寶。


    董天寶是強迫加威脅。前隊長當初是財帛動人心,一時鬼迷心竅。如果這次柳白去殺前隊長她能理解,畢竟董天寶的事情有他挑唆的成分。


    趙寶兒想不通的是,第一次衝突時柳白就有殺他的意向。若不是她阻止,甚至全部滅口,一個不留。而這次,柳白對董天寶隻是簡單的態度惡劣。


    趙寶兒越想頭越疼,她雙手惱怒的揉了揉頭發。隨即果斷不想,直接按響柳白的門鈴。


    趙寶兒剛要按下,柳白的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似乎柳白早就知道她要找自己一般。柳白打開門,示意趙寶兒進去。兩人沉默走過柳白小院,又進入柳白房間。


    柳白房間很簡潔,沙發,茶幾,衣櫃,一張雙人床。房間很空曠,本來是兩室一廳,直接被柳白打通,成為一居室。除了衛生間是獨立的,正廳空空蕩蕩,宛如大半個籃球場。


    至於二層,柳白沒上去過。樓梯上滿是灰塵。柳白在這個小院生活了六年了,除了第一次上過二樓,他再也沒有上去過。


    趙寶兒好奇的打量著,柳白特殊的居住環境,房間昏暗無光,窗簾緊緊拉住,大白天,外麵光明一片,房間裏昏暗無光,如果不開燈,一進門就是睜眼瞎。要經過短暫的適應才能微弱的看清房間的布局。


    柳白習慣了昏暗的環境,通常他不喜歡開燈,不過為了照顧趙寶兒的感受,他將房中的燈全部打開。


    柳白房間很幹淨一塵不染,所有東西就像沒有動過一般,隻有床上有點淩亂。


    通過這些細微的觀察,柳白大多的活動區域都是在床上。趙寶兒滿眼好奇,感覺柳白很怪異。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男孩,太過於神秘。貌似秘密很多,又讓你一覽無餘。似清澈見底的湖水,又似遼闊無邊的大海。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柳白可沒有趙寶兒那麽多心思,他坦坦蕩蕩的坐在沙發上,示意趙寶兒坐下,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趙寶兒盯著柳白真誠清澈的眼睛,她輕輕坐在柳白對麵。組織語言一番,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和不解。


    柳白聽後,抿著嘴,沉吟一會,他思考如何迴答趙寶兒的問題。兩人陷入沉默,在趙寶兒耐心等待中,柳白終於說道。


    “針對點不同。”


    柳白迴答很簡短,幹脆利落。說完他見趙寶兒皺眉,柳白想了想又解釋道。


    “打劫那件事,重點不在打劫,而是在於你這個人。至於今天的事,重點隻是景陽石。”


    趙寶兒越聽越糊塗,她抬眼柳白繼續說。柳白有些語塞,這事情解釋起來有點麻煩,沒有經曆過很難說清楚。


    “比如,一個人討厭你,無論你有什麽舉動他都討厭你,你的解釋他會認為是掩飾或者借口。因為他討厭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做出的舉動。”


    柳白看著趙寶兒舉例說道,見趙寶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柳白苦笑一聲,隨即又認真道。


    “如果一個人,是因為一件事對你有意見,那麽隻要解釋清楚,或者等待事情過去,他對你的意見也就消失了。因為針對點,針對人的偏見是很難化解的,不是你妥協讓步,解釋證明就能化解的。而針對事情,是可以這樣化解的。”


    趙寶兒陷入沉思之中,她慢慢開始迴想之前所有的細節。隻是一時間,她根本無法接受柳白的這些理論說辭。


    “如果一個人針對的是你,不要奢求你能改變他。要麽你等他自已發現和改變,要麽你將他踩在腳下,強製讓他臣服與你,要麽你站在雲端,讓他望之不及。而我,第一,不是他爸爸,沒有義務教他什麽。第二,不養狗,沒興趣踩他。第三,還沒有走到雲端。所以,為了安靜點,我選擇讓他徹底安靜。我沒有時間,時時刻刻提防著一條咬人的狗。”


    柳白話語很平靜,可聽到趙寶兒耳中確實宛如惡靈般的心聲。她嚇了一跳,看向柳白,見柳白麵色平常。她開始思索柳白的話,越想越感覺柳白說的有道理。隻是沒有人像柳白這般,直接看穿事情本質。


    柳白見趙寶兒皺眉,以為她還在糾結,隻能又說一句。


    “有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被偷,隻是偶然概率事件。被惦記,也許你家徒四壁,也許你會傷痕累累,還有可能付出生命。好了,我沒什麽說的了,你能懂就懂,不能懂我沒辦法。我要休息了。”


    柳白說完有些不耐煩,不來他就不喜歡解釋,隻是因為他把趙寶兒當朋友,能解釋這麽多已經盡力了。


    柳白直接起身,他走到房門前,打開大門,寓意逐客。趙寶兒還在糾結,心裏衡量是非對錯。此刻直接被柳白驅趕,她氣的奶子疼。


    趙寶兒恨恨站起身,一跺腳,向門口走去。和柳白錯身而過時,她嘟囔一句。


    “你當我稀罕你?你房間要啥啥沒有,連杯水都沒有。”


    說完鄙視的瞪了柳白一眼,柳白頓時石化,這跳躍思維他有點跟不上。這女人這麽可怕嗎?自己竟然讀不懂她?


    “碰!”


    直到趙寶兒走到院門前,狠狠將院門摔上,柳白無語至極。他一甩頭,關上房門。


    此刻已經深夜,月亮高掛,冰冷的血光傾瀉而下,片刻後兩處小院燈火熄滅,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趙寶兒早早就向任務堂方向趕去。她雙眼血絲密布,她一夜未眠。柳白的話,在她腦中不斷浮現。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打在她的房間時,她突然想通了。雖說柳白做法很極端,不過隻是未雨綢繆。自己又何必因為想害自己的人,去糾結這些問題嗎?


    “對錯真的重要嗎?什麽是對?什麽又是錯?就向我們獵殺妖獸是對還是錯?站位不同,對錯是非也會不同。所以我隻要站在自己的位置看待問題就好了,隻求問心無愧。”


    前隊長的生死她也想開了,站在她現在的位置上,前隊長如此對她和婉兒,死了也是活該,即使不是柳白殺得,這一刻她也認為自作孽。趙寶兒再也沒有,一點不忍和憐憫。


    “雖然我做不到親手殺了你,不過我也不會同情你的死亡,我沒有拍案叫絕就是對你最大的仁慈。”


    趙寶兒飛快的看了一眼柳白緊閉的院門,她快步奔跑向任務堂,因為她快遲到了。不知不覺間趙寶兒深受柳白影響,她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清晨欲望東升,空氣微亮,一股股冷風吹過大路。趙寶兒離開後很久,柳白打開院門,走了出來,他關好門,慢悠悠的向任務堂走去。


    “休息夠了,繼續努力!我會找到你的,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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