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對此當然沒什麽意見,他將那些氣運抽出來放進了玉石珠裏,一共四顆全給了司少行,讓他自行安排。


    做完這些蘇瑾又給司衍做了一次針灸,緩解司衍心髒的問題,配上藥方吃幾個月就沒什麽問題了。


    不管是司衍還是司月瀾都需要靜養,特別是司月瀾的精神問題。


    蘇瑾看著司月瀾,“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找個那什麽心理專家慢慢治療,反正這種問題我治不了。”


    司少行是從林家帶迴林玉珠的屍骨之後才知道的,可具體司月瀾經曆了什麽他也不清楚。


    但作為父親,司少行還是請蘇瑾去了茶室詢問情況。


    司少行將茶杯放在蘇瑾麵前,問他,“瀾兒他還是不願意出門,那個女人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蘇瑾垂下眸子,其實他不太想說,加上他確定了無清參與其中,也算是明白司月瀾看的那些究竟是什麽了。


    抿了口茶,蘇瑾還是用了司少行能理解的方式開口。


    “深度催眠之下,人的意識無法自主離開夢境。”蘇瑾抬起眸子看著司少行,“司月瀾意誌算是堅定的,他被深度催眠,就像是無數疊加的夢中夢。


    在第一個夢裏,他做出的選擇害死了司家所有人。他以為是夢,或者說他以為自己有了重來的機會,做了不同的選擇。


    但第二個夢裏依舊是同樣的死亡結局,第三個、第四個,我隻能告訴你他在夢裏重複了很多次。


    從努力想要改變到麻木放棄,甚至是無法分清楚現實和夢境。


    司家人全部死亡的恐懼壓在他心上,而所有的契機都來自他,把自己當做是導火索。”


    司少行的臉色瞬間蒼白下去,即便蘇瑾的話語簡單,可他看過也聽過,也看過類似的影視作品。


    楚恆跟著心驚了一把,有點像是前段時間很火的循環,司月瀾不就是在夢裏循環,然而司月瀾連個可以相互支撐的夥伴都沒有。


    司少行放在桌上的手不斷收緊,顫抖著詢問蘇瑾,“那瀾兒他?”


    “我封了那些記憶,可以暫時讓他不被打擾,但這種並不是解決辦法,他還是會想起來。


    想要他沒事隻能做心理輔導,讓他能堅定的分別現實和虛幻,這隻能靠他自己的意識,還有家人。”


    蘇瑾語氣很輕,對司月瀾他的感觀是複雜的,最初他覺得司月瀾太弱,不惜用自殺去逃避。


    但司月瀾.....


    說實話,司月瀾能活到現在已經算很有意誌力了,至少他沒有發瘋,而是沉默,也沒有失去反抗的意誌,隻是方式有些極端,可那也是他唯一的辦法。


    十年的pua,心理暗示,多重幻境,一次次見證至親之人的死亡。


    愧疚無能和絕望,那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何況司月瀾那時候隻是一個孩子。


    他自我封閉,與家人疏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可能那幾年他都分辨不清楚現實和夢境,無法求救。


    如果不封閉那些記憶,司月瀾根本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但這種封閉不是永久的,強行刪除那些記憶司月瀾或許會變成傻子。


    他隻能治身體的病,心理的創傷他做不到,那就隻能依靠司月瀾自己,再就是看司家人會怎麽做。


    司少行思緒快速運轉著,“所以有同齡人陪伴在瀾兒身邊會更好些,改變他的生活環境和身邊的人,讓他分別現實和夢境的區別。


    即便他分辨不了,也至少能告訴他,他所懼怕的那些已經在發生改變。”


    蘇瑾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司少行心中萬分愧疚,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的丈夫,更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他有些頹然的垂下腦袋,可現實不允許他自我頹廢。


    司家如今成了這樣,司衍年紀大了,司月瀾又是這樣的情況。


    雖然於斌和於淼是健康的孩子,人也聰明,但於斌畢竟缺失了這麽多年的教育,於淼也還小,他還要撐著,決不能讓司家倒下去。


    用力閉了閉眼,司少行強打起精神來,“我知道了,多謝大師。”


    楚恆看了一眼蘇瑾,還是委婉的提醒道,“阿瑾之前說過,於斌可能比較適去部隊。”


    司少行皺眉,“部隊太危險了,還很辛苦...”


    楚恆直言道,“他在工地做了幾年,那地方可不輕鬆。”


    司少行沉默的閉上嘴巴,但還是很猶豫。


    於斌畢竟是他的親外甥,如果可以他自然是不願意送於斌去部隊的,萬一出了什麽事他怎麽對得起司如月?


    楚恆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隻是把蘇瑾當初說的話轉達一遍罷了,具體怎麽選擇還是得看他們自己的。


    蘇瑾也站起了身,該說的該做的他完成了,至於司家日後怎麽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楚恆跟著起身跟司少行道別,匆匆追上了蘇瑾,而榮青也等在了車邊,他這也算功成身退了,可以迴去自己的小窩裏休息幾天。


    坐上車,榮青忍不住碎碎念起來。


    這些日子他在司家可是憋壞了,基本上都守著司月瀾。


    之前是怕有人對司家和司月瀾下手,後麵是司家請求他多留幾天,讓他幫忙看新聘請來的傭人。


    榮青說,“司家也是倒黴,這麽多傭人,不管是老的還是新的真就沒幾個好的。


    我聽說啊,當年那個司機都窮的吃不起飯了,還是司老爺子帶迴司家的。結果這麽白眼狼算計司小姐,後麵還不要臉的賴在司家好幾年才走。


    接電話的那個司家也查到了,也是司家用的老人,前些年退了休迴家養老,司家的人還是把人找了迴來問了個清清楚楚,也是被錢收買的。”


    蘇瑾安靜聽著沒有打斷,楚恆倒是問了一嘴,“司家大少爺的車禍查清楚了?”


    “查到了,是買通一個賭鬼,醉駕撞的。不過那個人也是活該,當場就被撞死了。”


    榮青憤憤不平,司家上下對傭人很不錯的,工資高福利好,司家的人也沒跟那些富貴人家個個脾氣大難伺候。


    榮青吐槽,“我覺得吧做人還是不能太善良了,容易被人踩在頭頂欺負。”


    楚恆挑眉,他讚成這個,要不是司家的人心善好說話,那些人敢這麽肆無忌憚嗎?


    不過他倒是給了榮青一個評價,“我覺得你以後還是保持這個形象比較好,之前太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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