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迴到府裏,羅欣悟又假模假樣的詢問了羅浩與羅涵的功課。隨後便帶著羅涵跑出去玩了。


    羅欣語湊到仍舊乖乖坐在書桌前的羅浩麵前,將他手裏的書拿開,說道:“浩兒,咱倆也出去玩唄。”


    羅浩重新將書拿在手裏,有些憂愁的說道:“小姑,如今你已經及笄了,眼看著便要嫁入魏家,該跟著母親好好學學規矩了,若是還這樣,恐怕會讓魏家的人笑話你的。”


    羅欣語伸手捏住羅浩的鼻子,扭了扭,說道:“小古板,季禮哥哥才不會呢。”


    羅浩放下書,認真的看著羅欣語,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姑,季禮阿叔是魏家的嫡四子,雖然有長兄庇護,可終究是要另立門楣的,你若是沒個宗婦樣子,不能支撐門戶,怕是以後要吃苦頭的。即便如今季禮阿叔不在意,可以後呢,感情這種東西,他既然能給你,便能收迴。如今世道,女子不易,若是隻靠著男子感情過活,若是哪一天感情沒有了,該如何。小姑,很多事情,你該想想的。”


    羅大夫人憐惜羅欣語自幼沒有母親,每次教育她的時候,隻要她做出可憐巴巴的樣子,羅大夫人便不忍心重罰她。又想著她與魏季禮是青梅竹馬,兩家知根知底的,魏季禮早晚是要分府出來單過的,即便羅欣語有哪裏做的不好的,魏家也不會太挑理,便由著她去了。


    但是羅欣語沒想到的是,如今大嫂不念叨自己了,改成了大侄子念叨自己。羅欣語用鼻子哼出一口氣,說道:“一點兒都不可愛。”說完,轉身離開了。


    羅浩小大人般歎了一口氣,拿出書來繼續讀。如今他已經十歲了,早慧,少年老成,很多事情看的比大人還要明白通透。他母親羅大夫人嫁給了父親羅大老爺,夫妻恩愛,羅家內宅幹淨,便以為別家也是這樣的。可是魏家終究跟羅家不一樣,魏季禮不是父親,小姑也不是母親。即便是母親有時候胡鬧些,可終究是有限度的,在父親接受的範圍內,從不逾越。可是小姑羅欣語不一樣,她性子頑劣,又是被嬌寵著長大的,魏季禮再好,也不可能跟羅家一樣,包容羅欣語的一切任性妄為。


    羅大爺羅欣聲能力有限,官職升不上去了,羅二爺羅欣言倒是能力超群,可以把羅家推上一層,但那也是他調迴京城之後的事情,近幾年是不可能有所改變。至於羅四爺羅欣悟,那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與羅浩同輩的二弟羅涵,整日隻知道玩樂,不肯好好讀書。至於那個遠在邊關的三弟,羅浩沒見過,不知道是個什麽樣子,聽二叔的信中說也是個管不住的,讀書不用功,每日在峽穀城瘋跑。羅浩覺得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大,以後不僅僅要支撐羅家門楣,還要能夠震懾住魏家。隻有他足夠厲害,才能護住整個羅家,護住小姑不被人欺負。


    任重道遠啊,當天起,羅浩讀書的時間又延長了一個時辰。


    珍寶閣


    魏季禮在二樓挑選著首飾,他本對這些不感興趣,也不了解,但是這是送給羅欣語的禮物,他又不想假手於人,隻好自己來了珍寶閣。


    看著麵前眼花繚亂的各色首飾,魏季禮有些頭疼。


    徐思念帶著丫鬟青梔上樓,聽到了魏季禮的聲音,便撩了簾子,進了魏季禮的隔間。見果真是魏季禮,連忙屈身行禮,滿含歉意的說道:“抱歉,魏公子,念兒不知這隔間有人,本無意打擾的,還請原諒念兒莽撞之舉。”


    珍寶閣分三層,一層是大堂陳列,都是些普通的首飾,二樓是隔間,用簾子半掩著,主要是貴重些的首飾,三樓是包間,用木門擋著,主要是成套的頭麵。上了二三樓,便會有小廝領著,基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魏季禮不好拆穿徐思念,隻好說道:“無妨。”


    徐思念見魏季禮麵前擺著的許多首飾簪子,走過來,問道:“魏公子是給羅五小姐選禮物?”


    魏季禮點點頭,說道:“我的生辰快到了,選一件送給幸兒。”


    徐思念微愣了一下,好似無意的說道:“你的生辰,不應該她送你禮物嗎?”隨後仿佛恍然大悟的說道:“念兒失言了。”


    魏季禮並不介意誰送誰禮物,更何況這些年他已經送習慣了,再者,羅欣語善廚藝,每年他過生辰,羅欣語都會給他做許多好吃的。


    徐思念叫魏季禮麵上無甚反應,心底冷了幾分,麵上仍舊端莊優雅,手指拂上那些簪子,說道:“為表示歉意,我替魏公子選一個吧,何用問遺君,雙珠玳瑁簪,我看,這支玳瑁簪便很好。”


    其實魏季禮也覺得這支玳瑁簪挺好的,不僅精致,寓意也好。但這畢竟是自己送羅欣語的禮物,讓別的女子替他選,總是不好的。更何況,徐思念對自己的心思羅欣語也知道,這若是讓羅欣語知道了玳瑁簪的事情,怕是要找自己鬧了。


    魏季禮沒有接徐思念手裏的玳瑁簪,反而選了一支古樸簡約的白玉簪,說道:“幸兒不會喜歡那支的。”說著便結清了白玉簪子的錢,朝著徐思念行了君子之禮,便告辭了。他約好了與羅欣語去郊外釣魚的,可不能去晚了。


    徐思念看著魏季禮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神充滿怨毒,手裏的簪子緊緊的攥在手心裏。


    青梔見狀,擔心她會傷到手,迴頭還得打自己,連忙小聲提醒到:“小姐,仔細傷了您的手。”


    徐思念抬手給了青梔一巴掌,說道:“誰給你的狗膽,敢管我的事。”


    青梔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卻不敢用手捂,連忙跪下說道:“奴婢知錯了。”


    徐思念對小廝說道:“剛才他選的那支簪子,還有多少,我都要了。”


    小廝也是見過些場麵的,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仿佛沒有看到剛才的一幕,說道:“這白玉簪子看著簡約,卻是耗心血,店裏總共就五支,除卻魏公子剛買走的那支,還有四支,都給您裝起來?”


    徐思念沒好氣的說道:“都要了。”


    四支簪子都拿過來,青梔連忙起身去接。


    徐思念說道:“這四支你跟翠梔他們分了。”


    青梔連忙迴:“奴婢知道了。”


    本就是衝著魏季禮來的,魏季禮走了,她也就沒興趣逛了,便轉身下了樓。


    虞衡昭雖然麵上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內裏卻是個愛熱鬧的。俗話說男人的熱鬧在青樓,女人的熱鬧在首飾坊。青樓,虞衡昭實在是沒什麽興趣,便開了珍寶閣。無事的時候便會來珍寶閣坐坐,明裏說是查賬,實則是來看熱鬧。珍寶閣是京都最大的首飾鋪,各家的夫人小姐都會光顧,各家的熱鬧也會在這裏流傳。對於這些八卦,虞衡昭非常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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