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公,”昭陽郡主迴過頭白了他一眼:“本郡主做什麽事情,你什麽時候有資格來過問了?你放心,我今天不會對洛小姐做什麽的。隻是想難得見到如此標致人物,合該帶到我府上好好款待才對。”


    她簡簡單單撂下這句話,又迴頭命令道:“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洛小姐好好帶到我府上去?”


    洛雲笙皺了眉,她暗暗拔下了自己的簪子握在手中,正準備那幾個人靠近的時候想辦法一一解決,但餘光一瞥發現夏公公已經悄悄溜出去了,估計是出去報信了。


    此刻還不能輕舉妄動,也不知道這個昭陽郡主究竟想做什麽,還是保留體力和底牌,見機行事的好。


    在心中此番暗下決定後,洛雲笙反倒覺得心中安定許多,於是迴身對昭陽郡主說道:“何必勞煩郡主的人馬?我自己會走。”


    昭陽郡主挑眉看著洛雲笙,輕輕嗤笑兩聲說道:“雖說如此,但本郡主怕洛小姐會在路上遭遇不測,你們幾個,還是貼身護衛著的好。


    洛雲笙也不皺眉也不說話,坦坦然跟著那幾個持刀之人上了馬車,又被蒙了眼睛。


    過了接近半個時辰的光景,馬車停了下來。


    那些人解了洛雲笙眼前的黑布,又將她推推搡搡下了馬車。緊接著他們又拿繩子將她綁了起來,洛雲笙雖想掙脫,可到底也知道,這畢竟是郡主府,她就算拚死掙紮,在別人的地盤也是毫無用處。


    就這樣被押送到了堂前,昭陽郡主一副高傲模樣撥弄著桌上香爐,啟唇緩緩問道:“昨日辭王殿下拒我婚約一事,你知不知情?”


    洛雲笙答道:“知情。”


    “我堂堂郡主,被皇上賜婚給他辭王殿下,他竟然拒絕了。你說,這是不是荒唐得很?”


    洛雲笙迴答:“荒唐。”


    “你作為一個才和離不就的洛府小姐,雖身份不凡,但到底是不夠……嗬,不夠幹淨了,可當皇上要將你賜婚給他的時候,他作為天啟王朝的戰神,大名鼎鼎的辭王殿下,竟然答應了。你說,這是不是荒唐得很?”


    洛雲笙依然語氣平淡:“荒唐。”


    昭陽郡主見她這麽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反而心中更是來氣:“嗬。怎麽,你自己也知道荒唐?”


    洛雲笙挑眉笑道:“我說的荒唐,是你堂堂郡主,竟為如此無聊之事將我押來。”


    昭陽郡主一聽此話氣不打一處來,立馬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我……我隻是想要討要個說法!我堂堂郡主,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份有身份,就算是錢財,我也能個搜羅出一大堆,哪裏配不上他一個容貌盡毀,整日戴著麵具示人的怪物?!”


    這昭陽郡主可真是奇怪,剛才還說那人是“天啟王朝的戰神,大名鼎鼎的辭王殿下”這會兒子在她嘴裏又變成了“怪物”。


    洛雲笙實在不想和她在這裏無聊饒舌:“昭陽郡主才貌俱佳,自然是在這世上也鮮有良配。但我洛雲笙今天要和你說清楚的是,我和辭王殿下,一點關係都沒有。”


    昭陽郡主眼眸微垂:“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這個婚約,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和辭王殿下見麵甚少,素來無甚瓜葛。昨日皇上將我賜婚給他的事,也實屬在我意料之外。別說是辭王殿下我不想嫁,就算是天王下凡,我也未必願意。”


    昭陽郡主嗤笑一聲:“你說這話我可不信。我前些日子還聽說,洛老爺召集了京城一大批良家子弟說是要給自己挑選孫婿,可見你們洛家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將你嫁出去。如今突然皇上把你賜婚給了辭王殿下,你們洛府,應該是歡天喜地還來不及吧?”


    她轉過身,又迴到椅上坐下,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你現在和我嘴硬,我是斷然不會相信的。辭王殿下再不濟,也是個男人,你現在,也確實是需要一個男人陪伴左右,所以你應承下這門親事無可厚非,隻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甩了什麽花招讓辭王殿下對你如此著迷?”


    洛雲笙聽到這裏也是內心相當無語,她簡直懶得解釋,可畢竟現在小命攥在了郡主的手裏,縱然不想說話也不得不解釋:“昭陽郡主說的話中,或許有些道理。不過我還是希望昭陽郡主能夠弄清楚一件事。我就算再想嫁人,也不會荒唐到剛離開柳府就立馬尋找下一個的地步。”


    她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爺爺擔心我後半生,所以想為我安排好婚事。但我洛雲笙絕不是隨便之人。更何況,我和辭王殿下壓根沒見過幾次麵,別說是耍花招了,就連和他說上幾句話的機會也是極少的。昭陽郡主自小與宮中子弟長大,應該不會不了解辭王殿下的性情吧?”


    昭陽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盞,細細琢磨起洛雲笙的這番話來。


    洛雲笙說的不錯,她的確自小和顧寒辭沒少接觸過,知道他是個天煞孤星的性格,一般很少遇到他會主動說話的情況,就算是別人招惹他,挑撥他,他也總是冷冷淡淡。


    可她還是開口問道:“這就更說明你的手段高超了呢。洛雲笙,我勸你還是把話說明白的好。”


    洛雲笙又歎了口氣,簡直無力吐槽,這還不明白,那是不是得拿本字典把她說的每一個字都翻譯一下給這位郡主看看?


    “我今日進宮,本意就是想向請皇上收迴旨意的。郡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夏公公。”


    昭陽聽到這句話,終於動搖了。


    也是,洛雲笙從被抓過來到現在,連一句反抗忤逆的話也沒說,甚至連個掙紮也沒有,可見並沒有什麽過人的本事。


    再者洛雲笙今天是要進宮的,剛才她迴來的著急,經洛雲笙這一句提醒才想起來夏公公當時不知道什麽時候溜走了,指不定就是找誰報信去了。要是被人知道洛雲笙被自己擄到了郡主府,恐怕會很難解釋。


    昭陽郡主裝模作樣咳了兩聲:“諒你也不敢說謊……來人,給洛小姐鬆綁,送她出府。”


    於是幾個侍女過來給洛雲笙鬆了綁,又帶著她出了郡主府門。


    洛雲笙邊往洛府走邊揉著自己酸痛的手腕,還沒走多久,就發現背後似乎有人跟著自己。


    洛雲笙更感覺心裏無語,甚至感覺堵得慌,尋思著這個昭陽郡主派的人跟蹤也不會好好跟蹤,這麽明顯是生怕自己不被發現嗎?


    不過她也看得出來,這個昭陽郡主就是個孩子心性,本性並不壞,單單純純的,她既然想派人跟著那就讓其跟著吧。


    結果沒走兩步,一輛熟悉的玄色馬車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馬車簾被掀起,從中走出個玄色衣衫的男子,步履間似乎有些匆忙。


    洛雲笙抬眸白了這個辭王殿下一眼,繼續往前走,理都不理他。


    顧寒辭愣在了原地,但還是故作淡定地問道:“昭陽沒對你做什麽吧?”


    洛雲笙依舊自顧自往前走。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不想理他。畢竟婚約這事兒,至始至終,他可一句表態的話都沒說過啊。就算當時情況危急,那事後也不至於這樣吧。


    正當她信步往前走之時,突然一隻強有力的手腕握住了她的右手,再用力一扯就將她攬入懷中。


    不等洛雲笙罵人,顧寒辭腳尖輕輕一躍,竟然就飛上了馬車。


    洛雲笙被他這麽一捉弄,心中氣急問道:“你想做什麽?!”


    “進宮。洛小姐既然已經與我定了婚約,那總要問問聖上,什麽時候成親吧?”


    “你……你就是個登徒子!”洛雲笙氣急,一時間詞匯匱乏,蹦出這麽一句綿軟無力的咒罵。


    顧寒辭勾唇輕笑:“未婚妻如此稱唿我,難道是在暗示本王什麽嗎?洛小姐何必心急,哪裏就等不到成婚的洞房花燭夜了呢?”


    一聽這話洛雲笙臉龐倏忽間紅了個徹底。怎麽感覺,他像是在調戲自己?洛雲笙看著銀質麵具下笑得深沉的眼,一時間說不出話。


    而另一邊昭陽郡主派來的暗衛早把這些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著急忙慌就跑迴郡主府將前情一一稟報。


    原本昭陽郡主都將洛雲笙的話信了不少,結果暗衛迴來告訴她,那兩個人在馬車內你儂我儂甚至要進宮問聖上大婚日期,一下就感覺自己被騙了,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就決定要進宮問問,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兒。


    這兩處馬車到達皇宮的時候也湊巧,竟然在宮門口就相遇了。


    顧寒辭早知有暗衛跟蹤偷聽,也早猜到昭陽郡主肯定會跟來皇宮想要討說法。


    但他樂得如此。正好把這些事,一次性解決清楚。


    三人求見皇上,皇上聽說是這三人來,心中也是煩躁得緊。但無奈也隻好宣召進來。畢竟這個爛攤子,他自己也有責任。


    果不其然,第一個哭著進來的就是昭陽郡主。


    “皇上……你……他們……”


    皇上懶懶的垂著眼皮子,本來這一天到晚朝堂之事就已經讓他頭痛了,好容易歇會兒還要處理這麽個爛攤子。


    他三言兩語隻想趕緊打發了去:“昭陽,你好歹也是個郡主,在眾人麵前一天到晚哭哭啼啼像個什麽樣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朕是天子,一言九鼎,怎能出爾反爾?此事就這樣吧。”


    “皇上你……”


    “行了行了,你若再以此事多言,這個郡主你就別當了!”


    昭陽郡主一聽這話是知道皇上徹底生氣了,於是就算心中委屈萬千此刻也無處發泄。


    在這麽多人麵前,她也不好再發小脾氣,但也沒法兒待下去了,隻得甩甩袖子哼唧兩聲跑出去。


    皇上看著她蠻橫的樣子無力地歎了口氣,抬頭看見洛雲笙跟顧寒辭還杵在那:“你們二人前來求見,是有何事?”


    洛雲笙原本想趁此機會再將收迴婚約一事提一提,但看見就連皇帝如此疼愛的昭陽郡主也是無功而返,她要是這時候不合時宜插上兩嘴,未免太不識趣。於是隻好憋迴了自己的話,乖乖聽顧寒辭怎麽說。


    顧寒辭倒也不客氣,上來就說:“昨日皇上給兒臣賜婚,忘了定婚期了。”


    皇上壓根懶得管這事兒,本就是辭王昨日忤逆了自己,現在他臉上根本就沒好顏色,於是叫人去了吉日表,隨便指了個日期:“就這日吧,也是個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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