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朗得了假期,第二天就離開了西天山。


    下山的時候,古麗娜爾的目光裏滿是依依不舍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葉明朗笑著捏她的臉,“我迴來的時候會給你買禮物的,你喜歡什麽,告訴我,我去買給你。”


    古麗娜爾想了想,“上海都有什麽?”


    “各種漂亮的衣服、鞋子、首飾還有各種好吃的,你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好東西,上海基本都有。”


    古麗娜爾很老實地說,“我很少看電視,上學的時候在同學家裏看過一點點。”


    葉明朗點點頭表示理解,“那我看到什麽好玩的,給你帶迴來好不好?”


    古麗娜爾說了聲好,但明顯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花朵兒,你有心事?是不是在擔心什麽?你害怕我去了上海不迴來嗎?”


    古麗娜爾搖搖頭,“我才不擔心,因為我知道你愛我,你一定會迴來的。葉明朗,其實我想問問你,你迴到爸爸媽媽那裏,你會不會告訴他們,你有個女朋友,叫古麗娜兒?”


    葉明朗愣了下,忽然想起上次他的父母來到西天山,古麗娜爾裝成路人,給他父母送上禮物的事。


    他認真地看著古麗娜爾,最後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會鄭重告訴他們,我有個女朋友叫古麗娜爾,而且非她不娶。”


    一句話把古麗娜爾逗笑了,她的臉如同盛開的花朵,又像盛放的驕陽,好看得令人眩目,“那說好了,不許反悔。”


    “不反悔。”


    小情侶從早就的時候就站在分別的小路口,直耽誤到快晌午了才真正的分開,還是因為葉明朗提前買了機票,再耽誤的話隻怕要趕不上飛機。


    古麗娜爾看著葉明朗上車,看著車緩緩地下山,消失在視線裏,她如同被抽掉了魂魄似的空洞。


    迴到大食堂的院子,看到努爾蘭已經把牛奶送來了,可是她站在大鍋前,忽然就沒有了興致,做什麽都無精打采的。


    努爾蘭看出來了,說,“今天還是我來燒奶茶吧,你去休息一下嘛,阿塔這幾天病了,你在這裏住久了還不迴去,你想要見不到他最後一麵嗎?”


    古麗娜爾一驚,“阿塔他病了?怎麽不帶到醫療室來?”


    “阿塔才不會來醫療室,他有他的路。”


    古麗娜爾不敢耽誤,當天下山就要迴家去,迴去之前還是見了方雅,“方醫生,這麽久住在西天山營地,都是你在關照我,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等我迴來的時候給你帶些酸奶子疙瘩吧?”


    方雅說了聲不用客氣,又道:“我是擔心你,你這麽久沒迴去,現在迴去,家裏人不會教訓你吧?”


    古麗娜爾自從出了蘇丙和那件事後,一直住在山上。並沒有迴過家。方雅有這樣的擔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阿塔病了,再怎麽樣我也得迴去看看。而且我想著,如果有可能的話,把他帶到你的醫療室給看看呢。”


    “這樣最好了。我也衷心地希望老人家可以身體好,早日康複。”


    古麗娜爾和努爾蘭就這樣迴到了家裏。


    古麗娜爾的父母看到她後,目光非常冷漠,好像迴來的是個陌生人,連努爾蘭都看不下去了,“你們這樣子看著她做什麽?才一段時間不見,你們不認識她了嗎?”


    “她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嘛,在外麵瘋玩瘋跑,被人欺負了,全家都跟著她丟臉嘛,真的很想不認識她嘛!”


    古麗娜爾的父親語氣冷漠得像冰凍的河水。


    古麗娜爾看向自己的阿帕,她隻是低著頭,也一臉的冷漠。


    古麗娜爾心頭酸了下,卻並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往加依勞拜的哈薩包裏走去,到了裏頭,隻見加依勞拜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什麽聲息,爐子裏的火很大,萬幸的帳篷子裏頭是暖和地。


    古麗娜爾又往爐子裏添了幾塊煤,這才坐到加依勞拜的身邊,“阿塔。”


    加依勞拜睜開了眼睛,驀然看到自己的孫女在眼前,他還是很有幾分開心的,嗬嗬地笑了兩聲,卻又咳了起來,示意古麗娜爾把他扶起來。


    古麗娜爾將他扶坐好,爺孫倆麵對麵,加依勞拜說,“營地還沒有轉嗎?還在原地?”


    古麗娜爾點點頭,“還在原地,還是老樣子……不過現在冬天了嘛,大家都過得很不容易,我們的牛奶羊奶還在繼續供應,家裏頭多少也能賺到點錢。”


    加依勞拜嗯了聲,又說,“那個吳老虎嘛,確實像個老虎,那個淩峰西嘛,其實像山峰,不過那個葉明朗看起來就像是個漢子……”


    古麗娜爾不敢頂嘴,隻低低地說了聲,“他是年輕人嘛,他這樣是剛好,再過幾年,他就像漢子了。”


    加依勞拜搖頭,深深地歎了一聲,“不能去啊,古麗娜爾,你可不能嫁給葉明朗嘛……你之前沒出事的時候,嫁給他都很困難的,現在出了事,不能離開西天山了,要不然會受欺負。”


    “阿塔……我想離開西天山呢,現在這裏的人,都知道我受了欺負了,之前哈納提他們說我不幹淨的話,我都聽到了些。我覺得如果換一個地方生活,對我來說可能是一件幸運的事,阿塔,你不會也和他們一樣,要阻止我和葉明朗在一起吧?”


    加依勞拜最終沒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地抽自己的煙,一會兒,又咳起來,古麗娜爾說,“阿塔,跟我去營地裏的那個醫療室,讓方醫生給你看看吧。”


    加依勞拜搖搖頭,“不去,是山神要收,我這次走了就不迴來了。”


    “阿塔……”


    古麗娜爾心裏難受極了,也就是當天晚上,加依勞拜的病情忽然就嚴重起來,阿依古麗的父母很生氣,又把她埋怨了一頓,說她不該在這樣子的時候迴來嘛,老人家本來就這麽吊著一口氣,看到她迴來泄了氣,就熬不下去了。


    古麗娜爾也覺得,確實是因為加依勞拜看到了她,才忽然病情加重的,愣了一會兒,她說,“應該送阿塔去醫院。”


    加依勞拜偏偏在這時候清醒了一會,明確向在場所有人表示不去看醫生,古麗娜爾的淚珠子一串串地落下來,也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再過了兩個小時,加依勞拜就因高燒而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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