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洞內的工作環境依舊十分的惡劣。


    別說在這裏長年累月的工作,就是待一會兒,也會非常的難受。這時候視察工作隊的領導們都麵麵相覷起來,好一陣子有人歎息說,“這樣隧道與其他地方的確實不同,很長,而且自然環境惡劣,我們檢查的時候不能以常理要求,還是要有變通的。”


    其他幾個領導聽聞了也都點點頭,其他的沒有多說什麽。


    好在是,由於側平導洞的應用,工人通道和工程車通道分開有序運行,在安全和空間方麵還是比較令人滿意。


    隻是那個瓦斯爐,是絕對不能放過的黑點……


    淩峰西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對吳勇傑說,“這個蘇丙和必須開除。”


    吳勇傑卻想到了蘇丙和跪下的那一刹那,他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就靠著這工作生活呢。而且現在已經是冬天了,把他趕下山去,他又去哪裏的小工程幹活呢?


    吳勇傑說,“你容我考慮考慮。”


    但這時候,工人們中已經傳開,吳老虎講義氣,蘇丙和做錯了事,吳老虎扛了下來,沒有進行處罰。


    前後也就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好幾撥工人找到吳勇傑,對他說著感激的話,又說吳隊就是講義氣,總是護著工人,也正是這個原因,工人之間才有了凝聚力,才能好好幹活兒,忠心地跟著他。


    一撥兩撥三撥……到了第四撥的時候,飄飄然的吳勇傑擺了擺手,“不要再來了,我是願意替你們扛點事,但不是縱容,讓我再發現你們的錯兒,一個個都必須要滾蛋!”


    其實這話也側麵代表,這次的蘇丙和不用滾蛋了。


    淩峰西聽到了這話後,皺了皺眉頭,說,“有些問題可以姑息,有些不行,蘇丙和是人品問題。”


    淩峰西已經聽說了蘇丙和偷羊的事兒了。


    吳勇傑說,“你這是偏見。”


    不管怎麽說,淩峰西雖然是領導,也不能把手伸得太長去處理吳勇傑隊伍裏的事兒,總歸這事吧,在視察工作組準備離開的時候,基本塵埃落定,那就是蘇丙和沒有受到懲罰,事兒由吳勇傑扛了。


    淩峰西本來正在給工作組的人說,這件事給吳勇傑一個大過不太好,商量著能不能這次算了的事?


    後來看吳勇傑如此“執迷不悟”,當即改了話風,“這件事還是必須要記一個大過的,畢竟那個瓦斯如果在隧道內造成爆炸,事故傷亡不可預計,有可能會非常嚴重,作為領導,姑息此事,是不對的。”


    就這樣,吳勇傑被記了一個大過。


    吳勇傑此時還不知道,還依舊沉浸在工人們對他“仁義道德”的誇讚中。


    工作組到了山下,吃午飯時,才發現淩峰西沒有給工作組另外備飯,而是和工人們一樣吃大白菜炒肉片子,米飯管夠。因為沒有多餘的碗,所以用的是一次性盒飯,等於視察工作組的人,一人拿了一個盒飯,而且還被食堂收取二十塊錢的費用。


    工作組領導都被氣笑了,“書記,你這也太摳了,我們也不是常來,雖然說我們視察工作來的,但我們視察完了也是對你們工作的一個擔保和肯定,你們就這樣對我們?”


    淩峰西很認真的凝視著對方的眼睛道:“西天山隧道在建設中,頻發不可預測的意外事件,有時候需要花費很多錢才能解決。我們的預算很緊張,這錢呢,是能省一個就省一個,省下來建設隧道,畢竟工人們也隻是吃這個而已。”


    一番話倒說的工作組的人麵麵相覷,臉紅起來。


    工作組離開的時候,正好哈納提又來營地找他的羊,說是丟了一隻大羊,就是營地裏的人偷的。


    哈納提吵鬧不休,工作組的人因為對方是少數民族,本能地認為可能是場誤會,因為少數民族和漢人語言不太通,造成誤會的可能性很大,他們把哈納提叫過去,說,“你的羊嘛也不用找了,我們買下來。我們買十隻,送給營地的工人們改善夥食。”


    哈納提一聽有錢賺,當下也不鬧了,立刻迴到自己的羊圈,趕了十隻大羊過來。


    當場算清了錢,把錢往大食堂的院子裏一扔就走了。


    眾人都有些發懵,這畢竟是十頭活羊啊!


    工作組的人知道,營地裏可能沒人會殺羊,可是他們已經做了他們能做的事,剩餘的事不是他們能管的,感覺在西天山再待上那麽幾個小時,人就要變異成石猴了,工作隊的人坐上車,下山去了。


    沒想到的是,哈納提又來了,而且這次帶了自己的妻子阿雅拉一起來了,說要幫營地裏的人殺羊。


    他手裏拿著個很鋒利的刀子,對食堂的人說,“我嘛,別看我是哈薩,我講道理呢,我把羊賣給你們了,知道你們這些漢人宰羊不行呢,我過來給你們幫忙了。”


    大食堂的人求之不得……西天山比較冷,十月底的西天山就是天然冰箱,一下子把羊都殺了,凍起來慢慢吃完全是可以的。


    哈納提於是忙活起來。


    他甚至不需要別人幫忙,直接抓了一隻羊放倒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讓羊不能亂動,然後從腰上解下繩子將羊的腿綁住,掏出刀子,一刀下去就精準切斷了羊的血管氣管和食管,將羊血放出來。


    一係列的動作幹脆利落,放完血後,再在羊腿的部位切一個小口,然後鼓著腮幫子往裏麵吹氣。


    使羊的肉和皮分離。這樣就比較容易剝皮。


    至於剝皮,又是一係列熟練又精彩的動作,一張完整的羊皮,沒幾分鍾就被哈納提完整地剝了下來,他給食堂的工人們說,“這個羊皮呢,是可以製作成羊皮襖和手套的,你們好好保留著,別丟了,這可是好東西呢。”


    淩峰西早就過來了,畢竟殺十隻羊這麽大的事,這時候他說,“營地裏並沒有人會做這些事,可以請你們幫忙做嗎?”


    哈納提一聽笑了起來,“可以可以,我把我老婆子帶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嘛!來來來,給這位領導展示下你的手藝。”


    這時候,蹲在地上整理羊皮的阿雅拉再也躲不過去了,隻好站起來,轉身,看向淩峰西。


    淩峰西並沒有一眼認出阿雅拉,阿雅拉穿著羊皮做的外套,因為西天山太冷,她穿的可謂是非常臃腫,頭上戴著羊皮帽子,兩個帽子耳朵此刻解開著,露出一張被風吹得很紅的瓷實健康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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