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峰西不理他,抬頭看天上的星星。


    西天山的星空真美呀,清冷,寂寞,又有靈性,那寂寂的星子像一個個眼睛,在好奇地盯著大地。


    吳勇傑不死心,靠在淩峰西的身上,“西天山太冷了,是吧,領導,太冷了……”


    是啊,西天山太冷了。


    如果沒有這篝火,沒有這歡笑的人群,沒有這孜然味兒的烤肉,那得多冷啊……


    淩峰西歸來的第一場大會,就這樣開始了。


    就地會議,是吳勇傑提議的。


    因為他想知道結果,也想讓大家都知道結果,知道西天山的工程能不能進行下去?大夥兒都迫不及待地要一個結果。


    淩峰西看著工人們映在火光中的臉,內心也是感慨萬千,胸口翻騰著很多的語言,但說出來卻隻有一句,“大家好好幹吧,這西天山,我們一定能夠穿越成功的。錢的事交給我,交給政府,政府非常支持我們的工作,所以,我們安心的幹,努力地幹,我們終將會成為成功穿越西天山的第一批人。”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吳勇傑,但他強裝鎮定,隻是拿了羊肉串兒,狠狠地唆羊肉。接著才是工人們反應過來了,立刻都歡唿起來。


    其實作為西天山建設中的工人團隊,他們平時除了闖闖禍再罵罵領導,更多的時候是他們在流汗流血拚命往前衝著,不管多麽困難的活兒,隻要是必須要麵對的,那就就必須要幹,他們最不期待的,就是幹了半拉子工程被迫停止了。


    這就好像一個繡娘,費盡心機繡的花衣裳,半道兒給扔了,被歲月染上塵埃變成垃圾。


    西天山對工人們來說太難了,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他們從事工程工作以來,做得最難的一個工程。


    幹到現在如果說放棄,也不是不可以,總歸是太大的遺憾。西天山自然條件惡劣,在這裏待得久了,和它對抗的久了,就被它激起了好勝心,有一種必須要戰勝它的欲望。


    工人們歡唿是因為,他們又得到了戰勝西天山的機會。


    接著才是技術部和工程部的人,他們立刻舉杯,找到自己的同伴,激動地碰杯,李建國激動地說,“淩書記這句話,代表咱們提出的‘主洞+側平導洞’的提議被采納和支持,我有預感,我們這個工程必然會在中國甚至國際上,都成為一個引人注目的標誌性工程。”


    嚴卓宇點頭讚同,“對,這也是我們生涯中的高光時刻。”


    “恭喜!加油!”


    “加油!”


    大家彼此慶祝著,也感染到了方雅,她和醫療隊的女孩子們,與古麗娜爾一起喝她帶來的馬奶酒……


    一個個的臉上都染上了紅辣椒的顏色。


    方雅說,“這酒不會醉人吧?”


    古麗娜爾說,“這是奶子釀出的酒,不醉人,就是奶子,喝吧,牛奶一樣……”


    實際還是嗆人……但醫療隊的女孩子們都嚐了幾口。


    淩峰西見狀就要去攔著,這馬奶酒他喝過,是真酒,會醉人,古麗娜爾哄醫療隊的女孩子們玩兒呢!


    但吳勇傑攔住了他,“領導,醫療隊的女孩子們已經夠辛苦了,我們所有人都能任性,但她們不能,今夜就讓她們任性一次吧。”


    淩峰西猶豫了下,還是默許了。


    這一晚,醉的不止是醫療隊的女孩子們,還有很多的工人,也趁著這熱鬧勁兒喝醉了,反正來到西天山半年多了,這樣的日子才有幾次?不醉白不醉,醉了也白醉,明天幹不了活兒後天再幹……


    吳勇傑其實早就給林景輝說了,“明天放假一天,進行隊伍的休整,偷羊事件不能這樣輕易的過去,我們要專門抽一天時間給他們上政治課。人品不好,幹出來的工程都不會好,如果政治課上完了,還有人這麽操蛋,無恥,偷牧民的羊,就讓他們去坐牢!”


    所以林景輝早知道明天會放假,上課,不幹活兒,所以這會兒他也喝得東倒西歪的,跑到醫療隊女孩們圈子裏,一把扯出了程悅。


    “程悅,我想過了,雖然我們以後可能會分開,但是現在,這一刻,我還是愛你……你看這西天山,多冷清啊,唯有愛可暖。”


    林景輝個頭高,人長得英俊,但平時在工程上幹活兒,作為林頭兒,他也是個糙漢子,很少說煽情的話。


    程悅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麽富有“哲理”的話,所以“唯有愛可暖”,是他們必須手牽手站在眾人目光中的理由嗎?


    程悅不知道這算不算愛?


    如果離開了西天山,到了別的溫暖的地方,不需要愛去溫暖的地方,他們的愛還存在嗎?程悅小腦瓜裏刹那間想了很多,但也就是閃過這麽幾個念頭而已。


    林景輝沒有給她時間思考,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程悅的眼睛驀然瞪大,感覺到對方嘴裏的酒氣直衝腦門,她本來就喝了馬奶酒有點醉了,這時候更醉了,身體都發軟,幾乎要站立不穩了。


    但林景輝隻是吻了她,之後將她抱起來,送到方雅的身邊,“把我的悅悅保護好……她是個好女孩,我隻是宣布,她是我的,但我不是想侵犯她……”


    方雅的腦子此刻也糊著,不知道怎麽反應這件事,隻是問程悅,“你被親了,怎麽辦?你想怎麽辦?”


    程悅用力地揉著自己的額頭,“親了,就親了吧,我是他老婆,我要做他老婆……親了我,就是我的人了,這輩子都是我的人……”


    這兩人看著可是丟了大臉了……但實際上,在此刻,根本沒有人笑話他們,有些人喝醉了,覺得這多好玩兒呀,也想找個人表白,有些醉得更厲害的,看在眼裏,但實際上心裏什麽都沒有了,一片空白……


    有些清醒的人,比如淩峰西吳勇傑等人,雖然看到了,但也隻能由著他們,這西天山啊,到底會不會成全所有人的愛情啊?


    西天山是很無情的……


    淩峰西和吳勇傑不由自主地同時歎了口氣。


    ……十月中旬。


    西天山下了雪,很大的雪。


    對於西天山的人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在別的地方,還沒有真正進入冬季的時候,西天山在七月就已經下過雪,再沒有暖和過來了,他們已經在冬季中掙紮了好幾個月了。


    淩峰西的報告上,西天山隧道長度,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四公裏。作為西天山特長隧道建設中的頭半年,這個成效應該是很好的。


    而這時候,也終於再次迎來了工作視察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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