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更加輕鬆地避開,然後一個飛腿,將阿紮提踢得趴倒在地上。


    古麗娜爾衝上來抱住了葉明朗的脖子,“太好了!明朗你太棒了!”


    葉明朗也很開心,刮了刮她的鼻子,說,“我當然棒了,再怎麽說,我也不能讓人搶走你呀。”


    二人你儂我儂地說了半天,再看阿紮提時,發現他依舊趴在草地上,姿態都沒變,一動不動。


    這下子把葉明朗嚇了一跳,“他怎麽了?還不起來?”


    二人對視一眼,齊齊跑到阿紮提身邊,將他拽了起來,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臉,古麗娜兒一把將他的手扒拉開,才發現他淚流滿麵,當下也愣住了,“阿紮提,你哭了?”


    阿紮提憤憤用袖子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和誰賭氣似的,扭過頭不理人。


    這時候的葉明朗,主動走到一邊兒去,掏了根煙來吸。


    古麗娜爾幹脆坐了下來,與阿紮提並排,問道:“你剛才說你要去哪裏?”


    “我想去上海、廣州、北京……反正哪裏都好嘛……我出去見識一下子,看看有沒有比你更好的丫頭子嘛!”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還是紅的,但已經換上了淡淡自嘲的表情……“趁著年輕嘛,看看外麵的世界。”


    古麗娜爾笑道:“不錯,你有這個想法太棒了。阿紮提,其實我知道,你是這西天山,我家附近,最棒的巴郎子,你以後肯定會有很大的作為的,像我這樣的丫頭子,在你麵前屁都不是,到時候不知道多少好看又聰明的丫頭子圍著你呢。”


    二人他一句我一句的開玩笑,尷尬的氣氛也沒有了,反而是離別的感覺越來越濃鬱,古麗娜爾有點擔心地說,“你要帶上手機,不管去哪去,要給家裏報平安。外麵如果實在不好混,就繼續迴來和我們一起放羊放牛。”


    “那樣子迴來的嘛,太丟臉了嘛……”阿紮提說,“不成功,我不迴來。”


    “那你出去打算幹什麽呢?”


    “我會宰牛呢,也會宰羊,我手藝可好了,而且我還會騎馬,我還會做酸奶子疙瘩,反正,隻要勤勞,一定會有我的一片天地的嘛!”


    古麗娜爾忽然眼睛一亮,“那我們一定保持聯係,其實,你想要賣酸奶子疙瘩,還有馬腸子,又何必自己做?你告訴我們,我們給你寄過去……”


    雖然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但聽著是充滿希望的。


    阿紮提說,“就說嘛,我們西天山的丫頭子聰明得很!”


    二人說說笑笑了一會兒,再走到葉明朗的麵前時,神色已經全無異樣,阿紮提說,“兄弟,你是哪裏的?等我去了城你,找你去行不行嘛?你至少要請我吃一燉烤羊肉吧?”


    葉明朗說,“我是上海的……我們交換個電話號碼吧,到了上海一定要聯係我。”


    阿紮提把自己的電話拿出來,是一個隻能打電話的老人機,說,“到城裏要換電話,這個電話號碼不能用了吧?這電話不是白記了?”


    “電話號碼不用換,手機可以換。隻要把卡放在新手機上就行了,沒有特別的需要的話,號碼是不用變更的。”


    “哦,那好,那我們交換下撒!”


    二人順利交換了電話號碼後,阿紮提再向古麗娜爾打了聲招唿,就轉身走了,走了好一段了,他忽然又向葉明朗喊道:“我們西天山的丫頭子是不能受欺負的,而且我還是會想辦法娶她的,你要是看不上她,你就把她留在西天山,讓她等我迴來!”


    也不等二人說什麽,阿紮提又轉身,瘋一般地往前跑掉了。


    葉明朗內心很感慨,如果沒有他,其實阿紮提是一個不錯的對象……如果他和古麗娜爾沒有相愛的話。


    古麗娜爾的家裏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因為距離西天山隧道營地近,努爾蘭說,“今天冬天不想轉場了,直接借葉明朗他們的那條路下山,拉一些草料上來。”


    加依勞拜沒有說話。


    其實作為牧人來說,轉場才是正常的,但是確實西天山的環境有點奇怪,往年的七月就算是冷,也不至於飄一場這麽大的雪,這種情況下,轉場已經成為一件不確定的事。


    古麗娜爾的阿帕也沒說話,葉明朗卻覺得努爾蘭的提議非常好,“我覺得這完全可以,現在都提倡科學養殖,這麽多年羊,還有這些家當,經常轉場很勞累,草料不夠的情況下進一些草料,不必頻繁轉場,反而是個好事,那些想買羊的,還有想買羊毛的,奶製品的,也容易找到你們。”


    又說,“等這條隧道通了,這周圍可能還會聚集更多有利於生活便利的各類做生意的人和店鋪,所以現在提前固定下來挺好的。”


    葉明朗知道自己不該發表意見,但是他擔心冬天到了時,他們轉場萬一又轉到什麽犄角嘎達,沒有信號的地方,他和古麗娜爾見麵和聯係都會有很大的困難。


    私心作祟啊!


    不過他的這個意見也是很中肯的,對努爾蘭也給出了相當大的支持。


    古麗娜爾隻說了兩個字,“讚成。”


    然後調皮地伸了伸舌頭,繼續吃泡在熱牛奶中的饢。


    不過除了三個年輕人,三個年長者卻始終不發一言,都在默默地吃著飯。


    ……


    西天山隧道建設終於徹底地走上了正軌。


    吳勇傑輕鬆了很多,雖然天天還是進洞,但已經時常可以看到他在山道上邊溜達邊哼著小曲兒,沒事兒的時候還會挑一個能看到醫療隊院子情景的地方坐著,掏一根煙,慢慢地煙著,目光則看著方雅忙出忙進的。


    看到淩峰西從身邊過去,他就諷刺一句,“大領導,你是真可憐,你就想你的阿雅拉吧,你看人家方雅,現在不鳥你了吧?”


    淩峰西被念叨得煩了,說一句,“你如果再這樣,你就多了一個情敵。”


    吳勇傑其實沒啥信心和淩峰西做情敵,畢竟光是相貌這方麵,他覺得自己就沒有淩峰西這種“小白臉”形象更吸引女人,這不能怪他吳勇傑長得太粗糙,主要是現在女人們的審美,實在有點偏駁。


    所以淩峰西的威脅是有效的,吳勇傑再見他的時候,那話就變成了,“方雅是我未來的老婆,淩峰西,朋友妻不可欺,你明白這個意思吧?”


    淩峰西裝沒聽見,直接無視他整個人,從他麵前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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