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勇傑愣了下,“怎麽還急眼兒呢!我的意思是,你們該不會躲在屋裏吃小灶吧?吃小灶怎麽能撇下我?”


    方雅怎麽可能信他的話?依舊怒瞪他一眼,端著菜盆走開了。


    吳勇傑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這美女,想哪兒去了?明明是自己想歪了吧?難道……”


    吳勇傑的心情不美起來,進入淩峰西的帳篷,淩峰西卻已經醒了,默默地咬著饅頭。


    吳勇傑從懷裏掏出兩個塑料袋**的鹵雞腿放在他的桌子上,“有好東西!大鍋飯可是有點寡淡。”


    淩峰西也不客氣,打開一個,吃了起來。


    吳勇傑說,“剛才方醫生從你帳篷裏出去了,跟我打了個照麵兒。”


    淩峰西還是不說話,他剛才就是被他們二人說話的聲音吵醒的。


    他都聽到了。


    吳勇傑有些鬱悶地說,“跟你打聽個事兒。”


    淩峰西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麽了,聲音淡淡地說,“方雅是和我同屆的學妹,畢業後去內蒙古鄉村醫院幹過幾年,還在那邊結婚,不過幾年前已經離婚,現在單身,有個女兒在前夫那裏。”


    吳勇傑聽完後,吸了口氣,“人生有點坎坷啊,這麽嬌滴滴的美人兒,她前夫怎麽舍得和她離婚的?”


    淩峰西知道一點方雅離婚的細節,但他不願意說,倆大老爺們在背後說一個女人,多少令人不齒。


    吳勇傑又說,“領導,再和你商量個事唄。”


    淩峰西瞥了他一眼,“沒門。”


    “我還沒說是什麽事呢,你就拒絕了!淩峰西,你太看不起人了,枉我把拿雞腿給你吃。”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想說你要追求方雅。方雅雖然離婚了,卻是個本分老實的好女人,你別禍害她。”


    “你!你就是看不起我!”


    吳勇傑端起菜盆氣唿唿地走到門口,又說了句,“我吳老虎也是老實本分的男人,本分的女人和本分的男人很相配。”


    “我看上方雅了。”他強調了這一句,才掀簾子出去。


    當天基本還是處於無法開工狀態,建築工人入場後,幾批換著開工,建築簡易住房,先把能住人的房子蓋出來,結束帳篷生活,但因為不適應氣候,他們狀態一般,大部分都是躺在帳篷裏休息。


    有些急於賺錢身體好的也天天報名出工,這樣能適應此間環境的人畢竟少數。


    方雅率領醫療隊至建築工人的駐紮地,用大鍋給他們衝泡了預防感冒的板藍根,一人妥了一缸子端著喝。


    工人們受寵若驚,一個個的目光如火,新奇地盯著這些身著白色護士服的美女們身上。


    程悅等人明顯感覺到這種目光,悄悄對方雅說,“被這樣看,有點不自在。”


    “他們將會是工地上最辛苦的人,你們做好自己,其他事不用管。”


    一會兒,出來個工頭,骨骼很粗大,身板魁梧,相貌周正,與其他工人不同的是,他看起來神采奕奕,舉手投足間有種很天然的灑脫。


    看到幾個工人聚在一起邊喝著板藍根邊把目光盯著醫療隊美女的身上,他把自己手裏的外套工衣甩了下去,恰好蓋在那幾個人的頭上。


    那幾個被嚇了一跳,連忙將衣服從頭上拿開,就接連挨了這人幾個暴粟,“你們幾個再這樣,下次板藍根沒你們的份兒。”


    “林頭,看看也不行?”工人委屈地道。


    “還不滾!”


    這幾個工人灰溜溜地跑掉了,程悅恰好看到這一幕,對著“林頭”笑笑,輕快地像個小鳥般走到他的麵前,“我叫程悅,你呢?”


    “林景輝。”


    林景輝說完後,就又邁著閑散的步子往前走去了。


    程悅來到方雅的身邊,道:“方姐,你看那個人,一點兒都不像個普通的工人,看著氣度不凡啊。”


    方雅瞪了她一眼,“春心動了?”


    程悅臉唰地就紅了,“哪有?”


    方雅考慮了一下,還是鄭重提醒,“我們來到西天山助力隧道建設,是帶著任務來的,但也是個短期的,兩三年的時間罷了。


    目前在這個營地的人,都來自於五湖四海,彼此為了同一個任務而來,可是任務結束了,也就四散而開了。


    你要在這裏動感情,得考慮好啊。免得到時候哭天喊地的。”


    程悅忽然想起自己大學畢業的時候,大家在照完畢業照的那天之後,也是四散而開,有些迴家鄉了,有些去別的城市求發展了,而她也迴了上海,最後進入八建的醫療隊。


    程悅又想起自己的初戀,確實是在大學期間認識,大學畢業後分開的,當時他義正詞嚴地告訴程悅,他要迴家鄉助力家鄉發展……


    其實就是他老爸老媽想讓他迴去留在他們身邊唄。


    當時她還罵他,“分明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我程悅僅是你人生道路上來伴你一程的道具嗎?”


    她罵她的,他走他的,二人自那以後,再也沒見過麵。


    往事不堪迴首,情路坎坷啊!


    程悅這時候老老實實地對方雅說,“方醫生,我懂了,我不會在這個地方動情的,放心吧。”


    方雅卻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兩年也好,三年也好,對一個正處適嫁年齡的女孩子來說,在這種地方虛度青春,又何嚐不是一件殘忍的事兒呢?


    工人們喝了熱熱的板藍根,又被醫療隊的美女們晃了眼,不由自主地精神一振,那些躺在被窩裏的工人也都聞訊出巢,三三兩兩地聚在外頭曬太陽,說笑起來。


    原本沉默寡言的人,此刻也活躍起來,幽默起來。


    醫療隊的潘曉月聽到有幾個人在講黃色的笑話兒:


    一個女人被掃黃組抓走審問,一個女人認真道:“我隻是把兩元的避孕套賣到了二百元。”


    掃黃組怒問:“還敢狡辯?那後來呢?”


    女人解釋道:“後來,教他如何使用,屬於售後服務。”


    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人聽了這個笑話都爆笑起來,同時目光有意無意地瞄向醫療隊,潘曉月又羞又氣,跑去給方雅反映:


    “我覺得這些工人很危險,他們明顯影射我們是那種女人。”


    “不可能的。”方雅安慰地拍拍潘曉月的肩,“別小看廣大的工人階級,在你這樣判斷他們的時候,其實已經小看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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