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瞧這劉備跑到梁地,那叫一個狼狽,正愁沒地方去呢。突然就瞧見前麵來了好多人馬,打著曹字旗號,浩浩蕩蕩地就過來了。劉備心裏就想:“難道是曹操來救我了?”等這隊人馬走近了,他趕緊上前打聽,還真沒錯,就是曹操親自來打呂布啦。
劉備趕忙向曹操表明身份,曹操親切地握住劉備的手說:“哎呀,我來晚了,讓玄德受驚啦,您可別見怪啊!”嘿,這曹操可真是會拉攏人。劉備趕忙道謝,把自己的失敗情況說了一遍。曹操接著說:“我接到夏侯惇的敗報,就知道呂布勢大,沛城肯定守不住,所以親自帶兵過來了。呂布就是個沒什麽謀略的家夥,肯定會被我打敗,玄德放心,看我很快就能把他拿下。”嘿,這曹操說話那叫一個自信,還真有兩下子。
說著,曹操就和劉備一起騎馬前行,直奔彭城。這時候夏侯惇眼睛受傷還沒好,已經被曹操召迴許都調養去了。其他的兵在半路上跟上來,一起跟著曹操東行。到了彭城,守將侯諧也不知死活,居然開城出戰。曹操這邊派許褚上去迎戰,沒幾個迴合,許褚就把侯諧活捉了。彭城沒了主心骨,自然就被攻陷了。曹操下令把彭城的兵民都殺了個精光,嘿,這也太狠了吧。
接著曹操又帶兵去攻打下邳。廣陵太守陳登帶著人來迎接曹操,給曹操當先鋒。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到下邳城下。呂布親自出城迎戰,打了幾次都沒占到便宜,隻好退迴城裏,不敢再出來了。曹操下令軍隊四麵設柵,日夜圍攻。關羽、張飛也收拾殘兵,來跟劉備會合,一起攻城。
呂布在城樓上督守,低頭一看下麵曹操的兵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心裏不禁有點發毛。正發愁呢,突然有一箭射上來,箭鏃上穿著一封信。呂布讓人取下來一看,原來是曹操勸他投降,還說隻要投降就封他為侯。呂布拿著信下了城,跟陳宮商量,想投降。陳宮因為之前背叛曹操迎了呂布,擔心投降後沒活路,就極力勸阻,還給呂布出主意說:“曹操遠道而來,肯定不能久留。將軍可以帶步兵騎兵出城屯在城外,我帶剩下的人守著城裏。曹操要是攻將軍,我就從後麵攻擊他;要是他來攻城,將軍就帶兵迴來救。這樣互相唿應,形成犄角之勢,不出十天,曹操的糧草就會耗盡,自然就會退兵。到時候咱們再一起追擊,肯定能獲勝。”這主意聽起來還不錯。
高順也接著說:“公台說的很有道理。將軍出城屯兵,不僅能形成犄角之勢,還能截斷曹操的糧道。曹操要是沒了糧草,不走還能怎樣?”這話說得呂布又心動了,馬上決定讓高順輔助陳宮守城,自己準備出城立營。
到了晚上,呂布進房跟妻妾們說要出城。妻子嚴氏趕緊勸阻說:“陳宮和高順向來不和,將軍要是出城,他們倆怎麽能同心守城呢?萬一出了差錯,將軍怎麽立足啊?而且曹操對陳宮就像對自己的骨肉一樣好,陳宮都能背叛他來投靠我們。現在將軍對陳宮,也沒曹操對陳宮那麽好,卻要把全城托付給他,把妻兒也交給他們,孤軍遠出,一旦有變故,我還能做將軍的妻子嗎?”嘿,這女人還挺有見識,不過她前麵不是不肯讓呂布出城嘛,這時候怎麽又同意了呢。呂布聽了妻子的話,又猶豫起來。嚴氏流著眼淚說:“我之前在長安被將軍拋棄,多虧了龐舒保護我,才又跟將軍團聚。沒想到今天又要拋棄我,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隨便將軍怎麽決定吧,別把我放在心上。”嘿,這女人還挺可憐。
呂布實在不忍心割舍,隻好用話安慰妻子,說自己不會走。然後派屬吏許汜、王楷夜裏出城,偷偷穿過敵營,到袁術那裏求援。袁術生氣地說:“呂布不把女兒給我,還把我的使者殺了,這是自找失敗。我還想找他算賬呢,他還想我去救他?”許汜、王楷趕緊說:“這是曹操使的反間計,呂布已經知道錯了,所以向明上求援。明上要是不救呂布,跟自己失敗有什麽區別?呂布被曹操打敗了,明上恐怕也會有危險。”袁術聽了,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說:“呂布既然知道錯了,把女兒送來,我就派兵救他。”許汜、王楷沒辦法,隻好迴去報告呂布。
呂布沒辦法,隻能把女兒送去。可是城外到處都是敵人,怎麽送呢?想來想去,終於想出一個辦法。半夜的時候,用綿把女兒裹住,背在背上,拿著戟騎上馬,偷偷出城。嘿,這送親的方法還挺奇特。剛走了幾十步,就被曹軍發現了。曹操這邊派張遼等將領衝上來,呂布揮舞著戟,還真衝破了好幾重。可是曹操的軍隊變了策略,不用兵刃接鬥,而是用弓矢攢射,箭像雨點一樣飛過來,根本沒地方躲。呂布雖然力氣大,可也沒什麽避箭的辦法,又擔心女兒中箭,沒辦法,隻好退迴城裏。
河內太守張楊一直跟呂布關係不錯,聽說呂布被曹操圍攻,就出兵到東市,想給呂布聲援。沒想到部將楊醜背叛張楊,把張楊殺了,還打算把首級送給曹操。其他將領眭固為張楊報仇,又殺了楊醜,向北通了袁紹,屯駐在射犬,終究不敢東出援救呂布。
呂布隻能振作精神,和陳宮等人拚死守城。大概過了一個多月,曹操攻城沒攻下來,有點想退兵。荀攸、郭嘉趕忙進諫說:“呂布屢戰屢敗,銳氣已經受挫,陳宮雖然有智謀,但性子多遲疑。現在呂布還沒恢複元氣,陳宮也沒定好策略,趁這個時候猛攻,肯定能把呂布拿下,怎麽能無緣無故退兵呢?”曹操摸著胡子說:“在城下停留久了,士兵會疲憊,這怎麽辦呢?”郭嘉說:“可以把沂泗兩河的水引過來,灌到城裏。”曹操聽了高興地說:“這主意不錯,就這麽辦。”
於是曹操就分撥將士,讓他們去決水灌城。不到一天,城內外就變成了水鄉,水滔滔不絕。曹操的軍隊都搬到高阜上,等著城裏發生變化。呂布日夜守城,一直不敢疏忽。到城被水淹了,心裏就著急起來。他登上城樓四處張望,到處都是汪洋一片,不禁愁眉緊鎖,露出害怕的樣子。曹操在高阜上看著,笑著喊道:“呂布怎麽還不投降!”呂布迴答說:“你們別逼我,我會向明公自首。”陳宮在旁邊生氣地看著呂布說:“逆賊曹操,怎麽能稱為明公?現在投降,就像雞蛋碰石頭,怎麽能保全自己呢?”呂布沒辦法,下了城,跟妻妾們喝酒解悶。
過了第二天早晨,呂布拿起鏡子照了照,發現自己瘦了好多,不禁驚訝地說:“我怎麽瘦成這樣了,肯定是酒喝多了。以後得戒酒了。”嘿,自己戒酒,卻不許別人釀酒,這也太可笑了。
這時候有個部將侯成丟了幾匹馬,好不容易找迴來了。將領們都來向侯成道賀,還送了酒肉。侯成擔心違反軍令,就把這些酒肉先送給呂布。呂布一看就生氣了,說:“我正禁酒呢,你們卻釀酒送上來,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不是想謀反啊?”說著就下令把侯成斬首。還是其他將領宋憲、魏續等人替侯成求情,才免去侯成的死罪,還讓侯成杖責了幾十下。侯成又氣又恨,偷偷跟宋憲、魏續商量,到了晚上,竟然帶著人造反,把陳宮和高順抓住,打開城門投降了。
呂布聽到動靜,趕緊跑到白門樓。天快亮的時候,樓下已經聚集了曹操的軍隊。劍戟聲和嘈雜聲混在一起。呂布覺得自己大勢已去,看到身邊還有幾個人,就對他們說:“你們跟著我也沒什麽好處,不如把我的頭砍下來,去獻給曹操,還能立功。”左右不忍心殺呂布,就勸他下樓投降,也許能保全家人。呂布沒辦法,隻好下樓。曹操的士兵看到他下來,一擁而上,把他綁得結結實實,帶到曹操麵前。
曹操已經進城,把水勢退去,升帳高坐。將領們站在兩旁。呂布被帶進來,看到曹操,就大聲喊道:“我被綁得太緊了,能不能鬆一點。”曹操笑著說:“綁老虎能不緊嗎?”呂布又說:“明公最擔心的就是我,我現在已經心服了。天下沒什麽可擔心的,明公做大將,我做明公的副手,什麽事辦不成呢?”曹操向來知道呂布勇猛,想收用他,心裏不禁有點猶豫。正好劉備進來,曹操就欠身請劉備坐下。呂布看著劉備說:“玄德公,你是座上客,我是階下囚,你能不能替我說句話,讓我能從寬發落?”嘿,這呂布還真有點沒骨氣,大丈夫視死如歸,何必向人乞憐呢。劉備聽了,微笑著不說話。曹操問劉備:“公意如何?”劉備笑著說:“公難道沒看到丁原、董卓的事嗎?”嘿,這一句話就夠了。曹操聽了,點了點頭。呂布指著劉備說:“大耳兒最沒信義,真讓人可恨!”嘿,他自己難道就有信義嗎?
突然有個人大聲喊道:“要死就死,廢話那麽多幹嘛!”呂布一看是高順,不禁感歎道:“我辜負了高順啊。”原來高順多次勸諫呂布,呂布都不聽,所以才落到這個地步。曹操也知道高順忠勇,勸他投降。高順大聲說:“寧死不降!”嘿,這才是真正的烈士。呂布又看到高順旁邊站著宋憲、魏續,就對曹操說:“我對將領們不薄,他們卻背叛我,明公為什麽不把他們殺了?”曹操反駁說:“聽說你聽妻妾的話,不采納將領們的計策,這能叫不薄嗎?”呂布聽了,無話可說。
曹操馬上命人把呂布、高順拉出去一起絞死,然後把頭砍下來。陳宮被推過來,曹操對他說:“公台,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智謀有餘嗎?現在怎麽樣?”陳宮歎著氣說:“呂布不聽我的話,所以才落到這個地步。要是他肯聽我的計策,怎麽會被擒呢?”曹操又問:“今天該怎麽處置你?”陳宮大聲說:“作為臣子不忠誠,作為兒子不孝順,應該處死。”嘿,這話說得還挺雙關。曹操又問:“你難道不記得老母嗎?”陳宮感慨地說:“我聽說以孝治天下,不傷害別人的父母。我母親的存亡,就聽公的命令了。”曹操又問他妻子兒女怎麽辦?陳宮說:“聖王施仁,罪不及妻兒。妻子兒女的存亡,也聽公的命令。”說完就想出去。曹操問他要去哪裏?陳宮毅然說:“出去就死,還有什麽可說的。”曹操不禁站起來,流著眼淚送他。嘿,這曹操假慈悲,就像貓哭老鼠一樣。
陳宮被處死以後,曹操派人撫恤陳宮的母親和妻子兒女,讓他們都有依靠。呂布的妻子兒女也被帶迴許都,免得連坐。嘿,也不知道貂蟬在不在裏麵。呂布的將領張遼、臧霸都投降了。前尚書令陳紀的兒子陳群,在呂布軍中,也被曹操錄用。還有吳敦、尹禮、孫觀等,曹操讓臧霸把他們招來,都給了官職,讓他們守青徐沿海的地方。
劉備的妻妾甘糜二夫人都平安無事,又重新團聚,悲喜交加。曹操邀請劉備迴許都,隻留下將軍車胄守徐州,讓他代理刺史,加封陳登為伏波將軍,仍然守廣陵。曹操和劉備一起率軍西歸,犒賞軍隊,這些就不細說了。
且說孫策已經平定了江東,就和袁術分道揚鑣,獨立發展。到袁術稱帝的時候,孫策給袁術寫信,責備他不忠。袁術非常失望,又愁又沮,生了病。但他還是不肯取消帝製,最終孫策和袁術絕交,上表給獻帝,表明自己的心意。曹操稱孫策為猘兒,想拉攏他。於是派議郎王輔帶著詔書東行,拜孫策為騎都尉,襲爵烏程侯,領會稽太守,讓他討伐袁術。孫策接受命令後,又派張紘到許都,獻上禮物。曹操又表孫策為討逆將軍,進封吳侯。還把張紘留在許都做侍禦史,把前會稽太守王朗召迴,讓他做諫議大夫。
孫策得到了榮封,聲望越來越高,江東的人陸續來歸附,有幾萬人。他讓周瑜迴鎮丹陽。正好袁術派堂弟袁胤做丹陽太守,接替周尚的職務。周尚是周瑜的堂叔,卸了職,就邀請周瑜一起迴壽春,周瑜沒辦法,隻好跟著去了。周尚帶著周瑜去見袁術,袁術看周瑜儀表不凡,想讓他做將領。周瑜堅決推辭,隻請求做居巢長。袁術不知道周瑜的意思,就答應了。周瑜馬上就告辭。
到了居巢,聽說臨淮有個叫魯肅的人,慷慨好施。周瑜就帶著幾百人去拜訪他,順便借點糧食。其實就是試試魯肅。魯肅一見到周瑜,就很投緣,把家裏的兩囷米都送給了周瑜,每囷大概有三萬斛。周瑜覺得跟魯肅剛見麵,就得到這麽厚的贈禮,更相信魯肅名不虛傳,就和魯肅握手論交,結為知己,然後告辭。
魯肅告別周瑜後,突然接到袁術的命令,讓他去署東城縣長。他表麵上接受了,暗中帶著家裏的老幼和一百多個誌同道合的人,到居巢來跟周瑜商量。周瑜問清楚來意,就叫著魯肅的表字說:“子敬跟我想法一樣,我也知道袁術終究成不了事,所以找了這個差使,以便東行。”說著,就棄官整裝,和魯肅一起渡江。讓魯肅把家人留在曲阿舊宅,自己和魯肅去見孫策。
孫策聽說周瑜又迴來了,親自出來迎接。周瑜帶著魯肅去見孫策。孫策跟魯肅談了幾句話,也覺得魯肅不是普通人,就改變態度,很恭敬地接待他。還任命周瑜為建威中郎將,給了他兩千兵,五十匹馬,讓他和魯肅一起去屯牛渚營。自己帶兵去討伐丹陽賊帥祖郎,親自跟祖郎戰鬥,把祖郎活捉了帶迴營。祖郎趴在地上磕頭謝罪,孫策笑著說:“我之前在曲阿被你突然襲擊,砍破了馬鞍。現在被我抓住,本來應該處死。但我覺得創軍立業,不應該記仇。你要是能知道自己的過錯,我就赦免你。別害怕。”祖郎趕緊磕頭,情願投降。孫策就命人把他解開綁縛,署為門下賊曹。
後來聽說劉繇舊將太史慈在蕪湖山中,聚集了幾千人,自稱丹陽太守,出來攻占涇縣,號召山越,想為劉繇報仇。孫策又帶兵去討伐,打了幾次都沒成功。後來在勇裏設伏,把太史慈引到險地,才把太史慈抓住。孫策親自給太史慈解開綁縛,笑著握住太史慈的手說:“還記得神亭的時候嗎?要是當時被你抓住,會怎麽樣呢?”太史慈也笑著說:“也說不定。”孫策大笑說:“現在我要跟你同甘共苦,希望你不要嫌棄。”說著,就帶著太史慈進營,讓他坐在上座,詢問他進取的方法。太史慈謙讓說:“我是敗軍之將,沒什麽可說的。”孫策婉言反駁說:“以前韓信得到李左車,向他諮詢大計,最終成功。現在我想向你請教,希望你不要推辭。”嘿,這孫策還挺能虛心用人。
太史慈說:“劉軍剛被打敗,士兵們都離心離德。如果分散了,恐怕很難再聚集起來。我想出去安撫剩下的人,為將軍效力,不知道將軍能相信我嗎?”孫策站起來感謝說:“這正是我希望的。明天中午,希望你能迴來。”太史慈答應了就走了。將領們進諫說:“太史慈怎麽能放走呢?恐怕明天不會迴來。”孫策搖著頭說:“子義是青州名士,向來崇尚信義,肯定不會欺騙我。”嘿,能知人才能用人。將領們半信半疑。
到了第二天,孫策準備好酒食,立竿候影。影到中午的時候,太史慈果然帶著人迴來了。孫策下座迎接說:“你真是守信的人,沒辜負我一番賞識。”然後讓左右把酒菜搬出來,和太史慈一起喝酒,到晚上才散。過了一夜,就把太史慈署為門下督,讓他和祖郎一起做前驅,班師迴吳。
後來聽說劉繇轉奔豫章,得病身亡,剩下的一萬多人想奉豫章太守華歆為主。華歆還不敢接受。孫策就把太史慈提升為折衝中郎將,派他去招安。還對太史慈說:“劉繇受命朝廷,名正義順,我不是敢跟他對抗。隻是我先君留下的幾千人都在袁公路那裏,我不得不向他要兵。”
孫策接著說:“我本派從兄孫賁去守豫章,最終因為朝廷簡授華子魚,就把孫賁留在那裏沒有派遣。公路僭逆,我就跟他絕交,可見我不是真的叛漢,也不是不守臣節。如今劉繇突然去世,遺憾我沒能跟他當麵辯明。現在劉繇的兒子在豫章,不知道華子魚對待他們怎麽樣,也不知道他的舊部肯不肯歸附。你可以去傳達我的意思,安慰那些部眾。他們願意來,就跟你一起迴來;不願意來也隨他們自己的便。還要看看華子魚能不能安撫百姓。一切都由你決定,需要多少兵,也由你自己斟酌。”太史慈迴答說:“將軍度量如同齊桓公、晉文公,赦免我的死罪,我願意以死報答恩德。現在奉命去安撫,不是去爭權,兵不宜多,多了反而會讓人懷疑,幾十人就足夠了。”說完就出去準備行裝,隔了一夜就出發了。
程普等人進諫說:“太史慈要是去了,肯定會往北去不迴來。”孫策堅定地說:“子義舍我還能去依靠誰呢?”這就是知彼知己啊。第二天早晨為太史慈送行,親自到昌門餞別,握著太史慈的手說:“什麽時候能迴來?”太史慈迴答說大約六十天。兩人分手,一個出去一個迴來,左右都覺得派太史慈去不是個好主意。孫策生氣地說:“你們別再說了,我知道子義不會輕易承諾,承諾了就一定會做到,怎麽會辜負我呢?”果然到了兩個月期滿,太史慈真的迴到吳,報告說華子魚沒什麽方略,隻是希望守住自己的地盤。孫策拍著掌大笑說:“我就知道子魚不過如此。”
轉眼間建安四年,孫策正打算出兵西略,正巧袁術病死在江亭。孫策揚眉吐氣地說:“袁皇帝也病死了?”嘿,沒想到上下幾千年,竟然有兩個袁皇帝。究竟袁術是怎麽死的呢?當時孫策派人探明情況,小子也正好順便補敘一下。
自從袁術僭號稱尊,驕奢淫逸得厲害,後宮幾百人都穿著華麗的衣服,吃著精美的食物,卻不肯接濟窮苦百姓。所以司隸馮方的家眷避亂到揚州,有個女兒長得很漂亮,被袁術看中了,就派人把她強行搶進宮,列為嬪嬙,非常寵幸。後宮的女人們都嫉妒她,竟然把馮女勒死,掛在廁所梁上。袁術還以為她是因為抑鬱而自殺,就大哭了一場,厚禮安葬。從那以後,他就更加悲傷,患上了心疾。又因為孫策不肯相助,他心裏很憂慮。加上將士們多次戰敗,糧食也告罄,不得已毀去宮室,走到灊山,投奔部將雷薄、陳蘭。沒想到這兩個將領已經有了二心,把他拒絕了,士兵們也沿途離散,他又憂又急,不知道該怎麽辦。於是派人到冀州,想把帝號讓給袁紹。袁紹的兒子袁譚正好做青州刺史,寫信迎接袁術。袁術就往北方走,路過徐州,沒想到被劉備奉曹操命令截住。袁術知道自己打不過劉備,隻好退迴。後麵的軍糧輜重都被劉備搶去了,沒辦法,想南歸壽春。走到江亭,距離壽春還有八十裏。當時正是盛夏,糧食都沒了,隻剩下麥屑三十斛,分給隨從,都不夠吃。他自己隻能吃粗糲,咽不下去,想喝點蜜漿解渴,又沒有。他不禁大聲喊道:“袁術啊袁術,怎麽到了這個地步?”剛說完,胸口一陣惡心,哇的一聲,吐出許多狂血,接連不斷,竟然有一鬥多,倒在地上死了。一場皇帝夢就這樣結束了。
妻子兒女們撫著屍體哭完,草草棺殮,帶著棺材去廬江,想投靠太守劉勳。前廣陵太守徐璆聽說袁術有傳國璽,就糾集眾人去截住,迫使袁術把玉璽交出來才放行。袁術的妻子沒辦法,把玉璽交出來。嘿,這真是一報還一報。徐璆就帶著玉璽去許都獻給曹操,被任命為高陵太守。一代國寶,總算是迴到了原來的主人手裏,可惜也不能長久擁有了。這也為曹氏篡漢埋下了伏筆。
廬江太守劉勳本來是袁術的部將,袁術家來投奔,他當然收留了。又招集袁術的部曲,有幾萬人,兵勢很盛,隻是糧食不夠吃。孫策聽說了這個情況,正好趁機西略。就召周瑜為中護軍,部署兵馬,馬上出發。周瑜獻計說:“劉勳剛得到袁術的部眾,如果跟他交戰,肯定會耗費兵力。最好是勸他去攻打上繚。上繚的豪民各自舉帥,糧食很多,劉勳肯定會垂涎。等他去攻打上繚,我們借著討伐黃祖的名義,乘虛而入,就能拿下廬江了。”孫策聽了大喜,馬上派使者給劉勳送去書信,還贈送了珠寶。果然劉勳被利益衝昏了頭腦,去攻打上繚。孫策和周瑜日夜兼程,到了石城,派從兄孫賁、孫輔兩人帶著八千兵,去屯駐彭澤,截斷劉勳的歸路;自己和周瑜帶著兩萬人去襲擊皖城。皖城是廬江的治所,因為劉勳出去了,守兵不多。孫策一到,守兵都嚇得四散逃走。孫策長驅直入,把劉勳的妻子兒女都抓住,袁術的家屬也都成了俘虜。部眾除了逃走的,都投降了。孫策向來治軍嚴格,不許士兵掠奪百姓,把袁術和劉勳兩家的妻小都釋放了,還加以撫養。其他的子女玉帛,都不隨便取。
孫策聽說喬公的兩個女兒都有國色,就派人去禮聘。喬公答應了,把一對姊妹花送過來。孫策娶了大喬,周瑜娶了小喬。小子有詩詠二喬道:“兩英雄配兩嬋娟,作合天成算有緣。可惜郎君皆不壽,紅顏自古福難全。”
郎才女貌,結成了夫妻,當然是兩情相悅,恩愛纏綿。接著又接到孫賁的捷報,已經把劉勳打跑了,真是喜事連連,心想事成。
欲知孫賁戰勝後事如何,待至下迴敘明。
劉備趕忙向曹操表明身份,曹操親切地握住劉備的手說:“哎呀,我來晚了,讓玄德受驚啦,您可別見怪啊!”嘿,這曹操可真是會拉攏人。劉備趕忙道謝,把自己的失敗情況說了一遍。曹操接著說:“我接到夏侯惇的敗報,就知道呂布勢大,沛城肯定守不住,所以親自帶兵過來了。呂布就是個沒什麽謀略的家夥,肯定會被我打敗,玄德放心,看我很快就能把他拿下。”嘿,這曹操說話那叫一個自信,還真有兩下子。
說著,曹操就和劉備一起騎馬前行,直奔彭城。這時候夏侯惇眼睛受傷還沒好,已經被曹操召迴許都調養去了。其他的兵在半路上跟上來,一起跟著曹操東行。到了彭城,守將侯諧也不知死活,居然開城出戰。曹操這邊派許褚上去迎戰,沒幾個迴合,許褚就把侯諧活捉了。彭城沒了主心骨,自然就被攻陷了。曹操下令把彭城的兵民都殺了個精光,嘿,這也太狠了吧。
接著曹操又帶兵去攻打下邳。廣陵太守陳登帶著人來迎接曹操,給曹操當先鋒。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到下邳城下。呂布親自出城迎戰,打了幾次都沒占到便宜,隻好退迴城裏,不敢再出來了。曹操下令軍隊四麵設柵,日夜圍攻。關羽、張飛也收拾殘兵,來跟劉備會合,一起攻城。
呂布在城樓上督守,低頭一看下麵曹操的兵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心裏不禁有點發毛。正發愁呢,突然有一箭射上來,箭鏃上穿著一封信。呂布讓人取下來一看,原來是曹操勸他投降,還說隻要投降就封他為侯。呂布拿著信下了城,跟陳宮商量,想投降。陳宮因為之前背叛曹操迎了呂布,擔心投降後沒活路,就極力勸阻,還給呂布出主意說:“曹操遠道而來,肯定不能久留。將軍可以帶步兵騎兵出城屯在城外,我帶剩下的人守著城裏。曹操要是攻將軍,我就從後麵攻擊他;要是他來攻城,將軍就帶兵迴來救。這樣互相唿應,形成犄角之勢,不出十天,曹操的糧草就會耗盡,自然就會退兵。到時候咱們再一起追擊,肯定能獲勝。”這主意聽起來還不錯。
高順也接著說:“公台說的很有道理。將軍出城屯兵,不僅能形成犄角之勢,還能截斷曹操的糧道。曹操要是沒了糧草,不走還能怎樣?”這話說得呂布又心動了,馬上決定讓高順輔助陳宮守城,自己準備出城立營。
到了晚上,呂布進房跟妻妾們說要出城。妻子嚴氏趕緊勸阻說:“陳宮和高順向來不和,將軍要是出城,他們倆怎麽能同心守城呢?萬一出了差錯,將軍怎麽立足啊?而且曹操對陳宮就像對自己的骨肉一樣好,陳宮都能背叛他來投靠我們。現在將軍對陳宮,也沒曹操對陳宮那麽好,卻要把全城托付給他,把妻兒也交給他們,孤軍遠出,一旦有變故,我還能做將軍的妻子嗎?”嘿,這女人還挺有見識,不過她前麵不是不肯讓呂布出城嘛,這時候怎麽又同意了呢。呂布聽了妻子的話,又猶豫起來。嚴氏流著眼淚說:“我之前在長安被將軍拋棄,多虧了龐舒保護我,才又跟將軍團聚。沒想到今天又要拋棄我,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隨便將軍怎麽決定吧,別把我放在心上。”嘿,這女人還挺可憐。
呂布實在不忍心割舍,隻好用話安慰妻子,說自己不會走。然後派屬吏許汜、王楷夜裏出城,偷偷穿過敵營,到袁術那裏求援。袁術生氣地說:“呂布不把女兒給我,還把我的使者殺了,這是自找失敗。我還想找他算賬呢,他還想我去救他?”許汜、王楷趕緊說:“這是曹操使的反間計,呂布已經知道錯了,所以向明上求援。明上要是不救呂布,跟自己失敗有什麽區別?呂布被曹操打敗了,明上恐怕也會有危險。”袁術聽了,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說:“呂布既然知道錯了,把女兒送來,我就派兵救他。”許汜、王楷沒辦法,隻好迴去報告呂布。
呂布沒辦法,隻能把女兒送去。可是城外到處都是敵人,怎麽送呢?想來想去,終於想出一個辦法。半夜的時候,用綿把女兒裹住,背在背上,拿著戟騎上馬,偷偷出城。嘿,這送親的方法還挺奇特。剛走了幾十步,就被曹軍發現了。曹操這邊派張遼等將領衝上來,呂布揮舞著戟,還真衝破了好幾重。可是曹操的軍隊變了策略,不用兵刃接鬥,而是用弓矢攢射,箭像雨點一樣飛過來,根本沒地方躲。呂布雖然力氣大,可也沒什麽避箭的辦法,又擔心女兒中箭,沒辦法,隻好退迴城裏。
河內太守張楊一直跟呂布關係不錯,聽說呂布被曹操圍攻,就出兵到東市,想給呂布聲援。沒想到部將楊醜背叛張楊,把張楊殺了,還打算把首級送給曹操。其他將領眭固為張楊報仇,又殺了楊醜,向北通了袁紹,屯駐在射犬,終究不敢東出援救呂布。
呂布隻能振作精神,和陳宮等人拚死守城。大概過了一個多月,曹操攻城沒攻下來,有點想退兵。荀攸、郭嘉趕忙進諫說:“呂布屢戰屢敗,銳氣已經受挫,陳宮雖然有智謀,但性子多遲疑。現在呂布還沒恢複元氣,陳宮也沒定好策略,趁這個時候猛攻,肯定能把呂布拿下,怎麽能無緣無故退兵呢?”曹操摸著胡子說:“在城下停留久了,士兵會疲憊,這怎麽辦呢?”郭嘉說:“可以把沂泗兩河的水引過來,灌到城裏。”曹操聽了高興地說:“這主意不錯,就這麽辦。”
於是曹操就分撥將士,讓他們去決水灌城。不到一天,城內外就變成了水鄉,水滔滔不絕。曹操的軍隊都搬到高阜上,等著城裏發生變化。呂布日夜守城,一直不敢疏忽。到城被水淹了,心裏就著急起來。他登上城樓四處張望,到處都是汪洋一片,不禁愁眉緊鎖,露出害怕的樣子。曹操在高阜上看著,笑著喊道:“呂布怎麽還不投降!”呂布迴答說:“你們別逼我,我會向明公自首。”陳宮在旁邊生氣地看著呂布說:“逆賊曹操,怎麽能稱為明公?現在投降,就像雞蛋碰石頭,怎麽能保全自己呢?”呂布沒辦法,下了城,跟妻妾們喝酒解悶。
過了第二天早晨,呂布拿起鏡子照了照,發現自己瘦了好多,不禁驚訝地說:“我怎麽瘦成這樣了,肯定是酒喝多了。以後得戒酒了。”嘿,自己戒酒,卻不許別人釀酒,這也太可笑了。
這時候有個部將侯成丟了幾匹馬,好不容易找迴來了。將領們都來向侯成道賀,還送了酒肉。侯成擔心違反軍令,就把這些酒肉先送給呂布。呂布一看就生氣了,說:“我正禁酒呢,你們卻釀酒送上來,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不是想謀反啊?”說著就下令把侯成斬首。還是其他將領宋憲、魏續等人替侯成求情,才免去侯成的死罪,還讓侯成杖責了幾十下。侯成又氣又恨,偷偷跟宋憲、魏續商量,到了晚上,竟然帶著人造反,把陳宮和高順抓住,打開城門投降了。
呂布聽到動靜,趕緊跑到白門樓。天快亮的時候,樓下已經聚集了曹操的軍隊。劍戟聲和嘈雜聲混在一起。呂布覺得自己大勢已去,看到身邊還有幾個人,就對他們說:“你們跟著我也沒什麽好處,不如把我的頭砍下來,去獻給曹操,還能立功。”左右不忍心殺呂布,就勸他下樓投降,也許能保全家人。呂布沒辦法,隻好下樓。曹操的士兵看到他下來,一擁而上,把他綁得結結實實,帶到曹操麵前。
曹操已經進城,把水勢退去,升帳高坐。將領們站在兩旁。呂布被帶進來,看到曹操,就大聲喊道:“我被綁得太緊了,能不能鬆一點。”曹操笑著說:“綁老虎能不緊嗎?”呂布又說:“明公最擔心的就是我,我現在已經心服了。天下沒什麽可擔心的,明公做大將,我做明公的副手,什麽事辦不成呢?”曹操向來知道呂布勇猛,想收用他,心裏不禁有點猶豫。正好劉備進來,曹操就欠身請劉備坐下。呂布看著劉備說:“玄德公,你是座上客,我是階下囚,你能不能替我說句話,讓我能從寬發落?”嘿,這呂布還真有點沒骨氣,大丈夫視死如歸,何必向人乞憐呢。劉備聽了,微笑著不說話。曹操問劉備:“公意如何?”劉備笑著說:“公難道沒看到丁原、董卓的事嗎?”嘿,這一句話就夠了。曹操聽了,點了點頭。呂布指著劉備說:“大耳兒最沒信義,真讓人可恨!”嘿,他自己難道就有信義嗎?
突然有個人大聲喊道:“要死就死,廢話那麽多幹嘛!”呂布一看是高順,不禁感歎道:“我辜負了高順啊。”原來高順多次勸諫呂布,呂布都不聽,所以才落到這個地步。曹操也知道高順忠勇,勸他投降。高順大聲說:“寧死不降!”嘿,這才是真正的烈士。呂布又看到高順旁邊站著宋憲、魏續,就對曹操說:“我對將領們不薄,他們卻背叛我,明公為什麽不把他們殺了?”曹操反駁說:“聽說你聽妻妾的話,不采納將領們的計策,這能叫不薄嗎?”呂布聽了,無話可說。
曹操馬上命人把呂布、高順拉出去一起絞死,然後把頭砍下來。陳宮被推過來,曹操對他說:“公台,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智謀有餘嗎?現在怎麽樣?”陳宮歎著氣說:“呂布不聽我的話,所以才落到這個地步。要是他肯聽我的計策,怎麽會被擒呢?”曹操又問:“今天該怎麽處置你?”陳宮大聲說:“作為臣子不忠誠,作為兒子不孝順,應該處死。”嘿,這話說得還挺雙關。曹操又問:“你難道不記得老母嗎?”陳宮感慨地說:“我聽說以孝治天下,不傷害別人的父母。我母親的存亡,就聽公的命令了。”曹操又問他妻子兒女怎麽辦?陳宮說:“聖王施仁,罪不及妻兒。妻子兒女的存亡,也聽公的命令。”說完就想出去。曹操問他要去哪裏?陳宮毅然說:“出去就死,還有什麽可說的。”曹操不禁站起來,流著眼淚送他。嘿,這曹操假慈悲,就像貓哭老鼠一樣。
陳宮被處死以後,曹操派人撫恤陳宮的母親和妻子兒女,讓他們都有依靠。呂布的妻子兒女也被帶迴許都,免得連坐。嘿,也不知道貂蟬在不在裏麵。呂布的將領張遼、臧霸都投降了。前尚書令陳紀的兒子陳群,在呂布軍中,也被曹操錄用。還有吳敦、尹禮、孫觀等,曹操讓臧霸把他們招來,都給了官職,讓他們守青徐沿海的地方。
劉備的妻妾甘糜二夫人都平安無事,又重新團聚,悲喜交加。曹操邀請劉備迴許都,隻留下將軍車胄守徐州,讓他代理刺史,加封陳登為伏波將軍,仍然守廣陵。曹操和劉備一起率軍西歸,犒賞軍隊,這些就不細說了。
且說孫策已經平定了江東,就和袁術分道揚鑣,獨立發展。到袁術稱帝的時候,孫策給袁術寫信,責備他不忠。袁術非常失望,又愁又沮,生了病。但他還是不肯取消帝製,最終孫策和袁術絕交,上表給獻帝,表明自己的心意。曹操稱孫策為猘兒,想拉攏他。於是派議郎王輔帶著詔書東行,拜孫策為騎都尉,襲爵烏程侯,領會稽太守,讓他討伐袁術。孫策接受命令後,又派張紘到許都,獻上禮物。曹操又表孫策為討逆將軍,進封吳侯。還把張紘留在許都做侍禦史,把前會稽太守王朗召迴,讓他做諫議大夫。
孫策得到了榮封,聲望越來越高,江東的人陸續來歸附,有幾萬人。他讓周瑜迴鎮丹陽。正好袁術派堂弟袁胤做丹陽太守,接替周尚的職務。周尚是周瑜的堂叔,卸了職,就邀請周瑜一起迴壽春,周瑜沒辦法,隻好跟著去了。周尚帶著周瑜去見袁術,袁術看周瑜儀表不凡,想讓他做將領。周瑜堅決推辭,隻請求做居巢長。袁術不知道周瑜的意思,就答應了。周瑜馬上就告辭。
到了居巢,聽說臨淮有個叫魯肅的人,慷慨好施。周瑜就帶著幾百人去拜訪他,順便借點糧食。其實就是試試魯肅。魯肅一見到周瑜,就很投緣,把家裏的兩囷米都送給了周瑜,每囷大概有三萬斛。周瑜覺得跟魯肅剛見麵,就得到這麽厚的贈禮,更相信魯肅名不虛傳,就和魯肅握手論交,結為知己,然後告辭。
魯肅告別周瑜後,突然接到袁術的命令,讓他去署東城縣長。他表麵上接受了,暗中帶著家裏的老幼和一百多個誌同道合的人,到居巢來跟周瑜商量。周瑜問清楚來意,就叫著魯肅的表字說:“子敬跟我想法一樣,我也知道袁術終究成不了事,所以找了這個差使,以便東行。”說著,就棄官整裝,和魯肅一起渡江。讓魯肅把家人留在曲阿舊宅,自己和魯肅去見孫策。
孫策聽說周瑜又迴來了,親自出來迎接。周瑜帶著魯肅去見孫策。孫策跟魯肅談了幾句話,也覺得魯肅不是普通人,就改變態度,很恭敬地接待他。還任命周瑜為建威中郎將,給了他兩千兵,五十匹馬,讓他和魯肅一起去屯牛渚營。自己帶兵去討伐丹陽賊帥祖郎,親自跟祖郎戰鬥,把祖郎活捉了帶迴營。祖郎趴在地上磕頭謝罪,孫策笑著說:“我之前在曲阿被你突然襲擊,砍破了馬鞍。現在被我抓住,本來應該處死。但我覺得創軍立業,不應該記仇。你要是能知道自己的過錯,我就赦免你。別害怕。”祖郎趕緊磕頭,情願投降。孫策就命人把他解開綁縛,署為門下賊曹。
後來聽說劉繇舊將太史慈在蕪湖山中,聚集了幾千人,自稱丹陽太守,出來攻占涇縣,號召山越,想為劉繇報仇。孫策又帶兵去討伐,打了幾次都沒成功。後來在勇裏設伏,把太史慈引到險地,才把太史慈抓住。孫策親自給太史慈解開綁縛,笑著握住太史慈的手說:“還記得神亭的時候嗎?要是當時被你抓住,會怎麽樣呢?”太史慈也笑著說:“也說不定。”孫策大笑說:“現在我要跟你同甘共苦,希望你不要嫌棄。”說著,就帶著太史慈進營,讓他坐在上座,詢問他進取的方法。太史慈謙讓說:“我是敗軍之將,沒什麽可說的。”孫策婉言反駁說:“以前韓信得到李左車,向他諮詢大計,最終成功。現在我想向你請教,希望你不要推辭。”嘿,這孫策還挺能虛心用人。
太史慈說:“劉軍剛被打敗,士兵們都離心離德。如果分散了,恐怕很難再聚集起來。我想出去安撫剩下的人,為將軍效力,不知道將軍能相信我嗎?”孫策站起來感謝說:“這正是我希望的。明天中午,希望你能迴來。”太史慈答應了就走了。將領們進諫說:“太史慈怎麽能放走呢?恐怕明天不會迴來。”孫策搖著頭說:“子義是青州名士,向來崇尚信義,肯定不會欺騙我。”嘿,能知人才能用人。將領們半信半疑。
到了第二天,孫策準備好酒食,立竿候影。影到中午的時候,太史慈果然帶著人迴來了。孫策下座迎接說:“你真是守信的人,沒辜負我一番賞識。”然後讓左右把酒菜搬出來,和太史慈一起喝酒,到晚上才散。過了一夜,就把太史慈署為門下督,讓他和祖郎一起做前驅,班師迴吳。
後來聽說劉繇轉奔豫章,得病身亡,剩下的一萬多人想奉豫章太守華歆為主。華歆還不敢接受。孫策就把太史慈提升為折衝中郎將,派他去招安。還對太史慈說:“劉繇受命朝廷,名正義順,我不是敢跟他對抗。隻是我先君留下的幾千人都在袁公路那裏,我不得不向他要兵。”
孫策接著說:“我本派從兄孫賁去守豫章,最終因為朝廷簡授華子魚,就把孫賁留在那裏沒有派遣。公路僭逆,我就跟他絕交,可見我不是真的叛漢,也不是不守臣節。如今劉繇突然去世,遺憾我沒能跟他當麵辯明。現在劉繇的兒子在豫章,不知道華子魚對待他們怎麽樣,也不知道他的舊部肯不肯歸附。你可以去傳達我的意思,安慰那些部眾。他們願意來,就跟你一起迴來;不願意來也隨他們自己的便。還要看看華子魚能不能安撫百姓。一切都由你決定,需要多少兵,也由你自己斟酌。”太史慈迴答說:“將軍度量如同齊桓公、晉文公,赦免我的死罪,我願意以死報答恩德。現在奉命去安撫,不是去爭權,兵不宜多,多了反而會讓人懷疑,幾十人就足夠了。”說完就出去準備行裝,隔了一夜就出發了。
程普等人進諫說:“太史慈要是去了,肯定會往北去不迴來。”孫策堅定地說:“子義舍我還能去依靠誰呢?”這就是知彼知己啊。第二天早晨為太史慈送行,親自到昌門餞別,握著太史慈的手說:“什麽時候能迴來?”太史慈迴答說大約六十天。兩人分手,一個出去一個迴來,左右都覺得派太史慈去不是個好主意。孫策生氣地說:“你們別再說了,我知道子義不會輕易承諾,承諾了就一定會做到,怎麽會辜負我呢?”果然到了兩個月期滿,太史慈真的迴到吳,報告說華子魚沒什麽方略,隻是希望守住自己的地盤。孫策拍著掌大笑說:“我就知道子魚不過如此。”
轉眼間建安四年,孫策正打算出兵西略,正巧袁術病死在江亭。孫策揚眉吐氣地說:“袁皇帝也病死了?”嘿,沒想到上下幾千年,竟然有兩個袁皇帝。究竟袁術是怎麽死的呢?當時孫策派人探明情況,小子也正好順便補敘一下。
自從袁術僭號稱尊,驕奢淫逸得厲害,後宮幾百人都穿著華麗的衣服,吃著精美的食物,卻不肯接濟窮苦百姓。所以司隸馮方的家眷避亂到揚州,有個女兒長得很漂亮,被袁術看中了,就派人把她強行搶進宮,列為嬪嬙,非常寵幸。後宮的女人們都嫉妒她,竟然把馮女勒死,掛在廁所梁上。袁術還以為她是因為抑鬱而自殺,就大哭了一場,厚禮安葬。從那以後,他就更加悲傷,患上了心疾。又因為孫策不肯相助,他心裏很憂慮。加上將士們多次戰敗,糧食也告罄,不得已毀去宮室,走到灊山,投奔部將雷薄、陳蘭。沒想到這兩個將領已經有了二心,把他拒絕了,士兵們也沿途離散,他又憂又急,不知道該怎麽辦。於是派人到冀州,想把帝號讓給袁紹。袁紹的兒子袁譚正好做青州刺史,寫信迎接袁術。袁術就往北方走,路過徐州,沒想到被劉備奉曹操命令截住。袁術知道自己打不過劉備,隻好退迴。後麵的軍糧輜重都被劉備搶去了,沒辦法,想南歸壽春。走到江亭,距離壽春還有八十裏。當時正是盛夏,糧食都沒了,隻剩下麥屑三十斛,分給隨從,都不夠吃。他自己隻能吃粗糲,咽不下去,想喝點蜜漿解渴,又沒有。他不禁大聲喊道:“袁術啊袁術,怎麽到了這個地步?”剛說完,胸口一陣惡心,哇的一聲,吐出許多狂血,接連不斷,竟然有一鬥多,倒在地上死了。一場皇帝夢就這樣結束了。
妻子兒女們撫著屍體哭完,草草棺殮,帶著棺材去廬江,想投靠太守劉勳。前廣陵太守徐璆聽說袁術有傳國璽,就糾集眾人去截住,迫使袁術把玉璽交出來才放行。袁術的妻子沒辦法,把玉璽交出來。嘿,這真是一報還一報。徐璆就帶著玉璽去許都獻給曹操,被任命為高陵太守。一代國寶,總算是迴到了原來的主人手裏,可惜也不能長久擁有了。這也為曹氏篡漢埋下了伏筆。
廬江太守劉勳本來是袁術的部將,袁術家來投奔,他當然收留了。又招集袁術的部曲,有幾萬人,兵勢很盛,隻是糧食不夠吃。孫策聽說了這個情況,正好趁機西略。就召周瑜為中護軍,部署兵馬,馬上出發。周瑜獻計說:“劉勳剛得到袁術的部眾,如果跟他交戰,肯定會耗費兵力。最好是勸他去攻打上繚。上繚的豪民各自舉帥,糧食很多,劉勳肯定會垂涎。等他去攻打上繚,我們借著討伐黃祖的名義,乘虛而入,就能拿下廬江了。”孫策聽了大喜,馬上派使者給劉勳送去書信,還贈送了珠寶。果然劉勳被利益衝昏了頭腦,去攻打上繚。孫策和周瑜日夜兼程,到了石城,派從兄孫賁、孫輔兩人帶著八千兵,去屯駐彭澤,截斷劉勳的歸路;自己和周瑜帶著兩萬人去襲擊皖城。皖城是廬江的治所,因為劉勳出去了,守兵不多。孫策一到,守兵都嚇得四散逃走。孫策長驅直入,把劉勳的妻子兒女都抓住,袁術的家屬也都成了俘虜。部眾除了逃走的,都投降了。孫策向來治軍嚴格,不許士兵掠奪百姓,把袁術和劉勳兩家的妻小都釋放了,還加以撫養。其他的子女玉帛,都不隨便取。
孫策聽說喬公的兩個女兒都有國色,就派人去禮聘。喬公答應了,把一對姊妹花送過來。孫策娶了大喬,周瑜娶了小喬。小子有詩詠二喬道:“兩英雄配兩嬋娟,作合天成算有緣。可惜郎君皆不壽,紅顏自古福難全。”
郎才女貌,結成了夫妻,當然是兩情相悅,恩愛纏綿。接著又接到孫賁的捷報,已經把劉勳打跑了,真是喜事連連,心想事成。
欲知孫賁戰勝後事如何,待至下迴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