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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塔山古稱豐林山、嘉嶺山位於延安城東南方山上可鳥瞰延安整個城區因山上有塔故通常稱作寶塔山寶塔山高一千一百多米寶塔始建於唐現為明代建築平麵八角形九層高約44米樓閣式磚塔


    李國樓陪同左宗棠遊覽寶塔山站寶塔山上可鳥瞰延安整個城區山下還有曆代遺留下來摩岩刻字多處範仲淹隸書“嘉嶺山”和“胸中自有數萬甲兵”等題刻著名塔旁邊有一口明代鑄造鐵鍾山上還有範公井、摘星樓、東嶽廟、嘉嶺書院、烽火台等古跡


    明延安知府顧延壽有詩曰:


    “嘉嶺疊疊椅晴空景色都歸西照中


    塔影例分深樹綠花枝低映碧流紅


    幽僧棲跡煙霞塢野鳥飛歸錦繡從”


    塔底層兩個拱門門額上還分別刻有“高超碧落”、“俯視紅塵”字樣此外還有長達26米摩崖石刻群和碑林石刻岸麵整齊岸石完整是難得石刻藝術


    《續玄怪錄》和《太平廣記》卷11“延州婦人”條目記載:“昔延州有婦人白皙頗有姿貌年可二十四五孤行城市年少之子悉與之遊狎昵薦枕一無所卻數年而歿州人莫不悲惜共醵喪具為之葬焉以其無家瘞於道左大曆中忽有胡僧自西域來見墓遂趺坐具禮焚香圍繞讚歎數日人見謂之日:此一淫縱女子人夫也以其無屬故瘞於此和尚何敬耶僧曰:非檀越所知斯乃大聖慈悲喜舍世俗之欲無不徇焉此即鎖骨菩薩順緣已聖者雲耳不信即啟以驗之眾人即開墓視遍身之骨鉤結皆如鎖狀果如僧言州人異之為設大齋起塔焉”


    可以看出書中描述延州婦人其實是鎖骨菩薩化身她為了普度眾生不惜忍辱負重滿足人間私欲死後又遭世人鄙視後被胡僧說破即啟發民眾‘知恥’而覺悟並為其設大齋建寶塔這就是教化力量這一傳說也印證了唐、宋特定時期內佛教盛行曆史事實


    而民間寶塔傳說則來源於口口相傳“惡龍之爭”和“紅毛鍵牛下凡”之說


    一說大唐天寶年間膚施縣是南北上下交通要塞市井繁榮不想來了兩條惡龍傷食人畜鄉民叫苦連天玉皇大帝命眾神下凡修建“鎮邪塔”九級塔身中間放置一尊金人像從此膚施縣災患平息兩條惡龍被“金人”所縛也逐漸變得溫順善良起來


    另一說則大致是講有頭紅毛鍵牛下凡後濫傷無辜食人性命黎民百姓隻能逃荒要飯有兄妹兩人修塔鎮魔塔蓋成後將牛頭壓住被塔壓住紅毛鍵牛變成了臥牛山站寶塔山對麵清涼山上遠望臥牛山牛頭延河和南河交界處脖子像張拉彎弓隆起脊背高高超出脖頸尾巴從延河轉彎處一直延伸到黃蒿彎溝裏


    左宗棠心情頗佳,傾聽陪同官員姚賓講述延安古老曆史藍明泰畢恭畢敬跟後麵也聽得津津有味李國樓心不焉戰爭讓他沒有了吟風誦月閑情逸致他眼裏眼前景致變成軍事工事腦海裏想“寶塔鎮河妖”


    “高守備死雷恆手裏說明這座寶塔已經壓不住邪氣延安這塊地方還會生亂左大帥這座塔要重修還要見血鎮住地底下邪氣方能保住六十年一甲子太平盛世這是下官看法”李國樓停寶塔之前裹足不前突然不肯攀爬寶塔渾身汗毛驚凜感覺有股煞氣從腳底下冒出


    左宗棠側轉頭看向李國樓儼然問道:“李國樓你懂讖學”


    李國樓搖頭道:“稟左大帥下官不算懂但踏上這塊土地就感覺心神不定人有時要相信直覺下官打仗也是這樣有時就是賭運氣沒別途徑雷恆主力就是自動送上門來延安生亂就是因為那句讖語‘寶塔鎮河妖啯嚕出洪門’洪者水也雷恆就是河妖你們看這座塔地磚都開裂了琉璃瓦也破敗不堪那口明朝銅鍾也殘破不全建塔風水學上就是為了鎮住妖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李國樓話引起眾官員一片嘩然此時人俱都迷信左宗棠也不能免俗內心也一驚一炸看來手刃雷恆這件事還是要親力親為不見血壓不住延安邪氣浩然正氣就他那把屠刀上


    “嗯有點道理藍明泰重修寶塔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做好這關係到大清一甲子運數切記切記”左宗棠精通輿圖、讖學再看寶塔格局果然鎮不住煞氣李國樓此言非虛


    “是下官一定把寶塔修繕一”藍明泰聽到寶塔關係大清運數喜歡作亂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亂世才能活得瀟灑大清又不是他恩公準備修建寶塔這件事上動些手腳


    延安巡道藍明泰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撫摸著精心修剪過三縷長須動了歪腦筋他擅自篡改了寶塔格局延安寶塔山將一甲子之後成為龍興之地見證另一個傳奇誕生


    李國樓倒是挺開心又堵住一個漏洞他話連左宗棠都愛聽心情好了許多就等看左宗棠法場出醜“開膛掏心”是一件技術活左宗棠不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他就不姓李


    中午望鶴樓舉行慶功宴李國樓酒宴上活躍起來把破案講得像說書橋段讓一群鄉巴佬知道他天津租界為國爭光事跡


    一群官員聽洋人租界故事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洋人租界有那麽多玄機慶功宴氣氛活躍有高官出席酒宴形式大於內容講究禮儀不講排場環境典雅酒菜精致但不奢侈浪費開場白之後由中低級官員搞活氣氛以雅俗共賞話題為主


    李國樓能言善辯適合這種酒宴上表現肅清哥老會起義軍他居功不傲和友軍共享戰功讓這場慶功宴氣氛活躍那些嵩武軍軍官爭相和李國樓敬酒張曜早就忘記李國樓違反軍令之事那張驢臉笑著歡暢


    左宗棠難得休閑半日又是遊山玩水又是喝酒慶賀看著手下愛將歡鬧撫著兩撇厚厚胡須開懷大笑一雙三角眼不停打量李國樓已把李國樓脾性摸透了想看他鬧笑話門都沒有抓他把柄人都沒好果子吃左宗棠猜出李國樓所想酒宴上突然說道:“李國樓明天法場行刑你給老夫打下手老夫是文官一輩子沒殺過人手忙腳亂怕是到時讓觀刑人看笑話不像你殺人敢死隊員刑部這個大染缸呆過什麽花活都會使明天老夫就靠你了”


    “啊”李國樓瞪大眼睛看著左宗棠鬧到後他要刑場做一名劊子手大帥話就是一言九鼎再怎麽不甘心也隻能捏鼻子認了沉聲說道:“是左大帥下官算是配角史官會把這件事記大帥頭上千古美談啊”


    “是嗎李國樓你不是糊弄老夫吧連曾剃頭也沒親手殺過人你再想想哪個文官幹過這種事”左宗棠斜眼睨看裝作醉醺醺腔調


    “有前車之鑒必有後來人繼承下官不是親力親為了嗎還請左大帥放心由下官打下手保證活剮了雷恆八刀刑下官也會使”李國樓徹底暴露痞子腔一副大無畏樣子骨子裏他是一個陰險小人看見血還會興奮法場觀刑是他愛好早就有親自動刑欲念


    左宗棠可不想把法場當做表演舞台急道:“本帥喜歡刀斬亂麻李國樓你別玩花樣經”


    包廂裏三桌人紛紛鼓掌有機會見證一段曆史明天法場熱鬧了張曜大叫一聲:“好左大帥言出必行是我們學習榜樣我也向文武雙全李國樓學習把金積堡屠個雞犬不留和劉錦棠法場上比一比來個殺人比賽”


    李國樓睥睨張曜文盲學點知識就變成有文化屠夫這不暴露出劊子手本性他才不相信張曜成為有文化人靠老婆教會寫文章目不識丁之人二十多歲才識了幾個字哪能融會貫通深奧文言文別提八股文了呈給皇上折子一定是張曜老婆修改有個賢內助就敢蒙騙世人張曜還是個大老粗還好意思刻一枚《目不識丁》印章來激勵鬥誌厚臉皮武官假大空玩意


    李國樓有親身體驗家裏有養著兩名書辦有謝秀珠、吳佩佩暗中相幫才能成為三頭六臂哪吒吹噓什麽事都能辦妥還能經常不睡覺不眠不休書寫折子


    “我和你比掏心挖肺下官也擅長”藍明泰一躍而起讓他坐鎮延安那是大材小用一顆蠢蠢欲動心又開始活躍起來向往燒殺搶掠生活朝九晚五坐堂消磨他鬥誌往昔崢嶸歲月曆曆目屠殺算哪根蔥再絕活他也幹過就想到前線去打仗過一把燒殺搶掠癮


    “比就比一言為定”張曜發起酒瘋竟然酒宴上和藍明泰擊掌發誓要來一場殺人比賽


    場文武官員擊節叫好一點也沒有愧怍之心血債要用血來償金積堡二十萬百姓要為劉鬆山之死付出血代價


    藍明泰頻頻和一群武將幹杯這是他場子東道主款待四方來賓讓酒宴上充滿歡聲笑語延安那些文官是靠軍功升上去一個比一個膽大酒宴上談論話題變成打仗、殺人拐個彎就沒邊了說漏嘴武官把戰場*也當笑料講


    這是左宗棠起頭讓高雅酒宴變味既然左大帥聽得津津有味哪個武將手上沒沾過血武將喝酒沒別愛好就是喜歡誇耀戰功戰亂年代讓這些武將意氣風發滿腔熱血抒發豪情座官員都是殺人魔王


    李國樓說起大牢裏各種刑法,聞所未聞大清私刑得罪牢頭下場很可悲死大牢裏冤魂有冤無處伸


    慶功宴籠罩恐怖氣氛之中三桌人毫無顧忌照樣吃得歡暢戰場上旁邊就算有屍體他們照樣吃喝拉撒睡哪會介意嘴上描繪出來恐怖畫麵


    左宗棠為了明天上法場之事也借酒壯膽不斷向有功之臣敬酒準備把自己灌醉座官員都是他提拔上來親信除了多嘴多舌李國樓但左宗棠並不排擠李國樓反而對李國樓關愛有加連續和李國樓碰了三次杯給足李國樓麵子


    打仗就是發戰爭財左宗棠手下人依靠打仗發財致富不少數胡雪岩、喬致庸就是他錢袋子


    胡雪岩、喬致庸就是傍上左宗棠才成為大清巨富


    說左宗棠不撈好處那是沒人會相信坐他這個位子也辦不到陝甘總督二十萬白銀好處費他照拿不誤宮裏要孝敬兵部要打點王爺替他說話要見白花花銀子隻是他有原則做人有節製大多數迴傭都放公賬上沒有貪汙到自己口袋裏


    但是總體來說打仗就是燒錢左宗棠口袋總是緊繃繃打出白條開出支票兌現率很低二十萬楚軍緊衣縮食過日子


    但有一個人讓他日子好過一點這個人就是李國樓就算自命清高左宗棠也不會和銀子過不去這段時間各地督撫爭相捐助楚軍一出手就是五萬、八萬數額說是為國為民為了祖國統一省吃儉用也要幫助左宗棠其中玄虛就是兩宮太後向各地督撫打過招唿了李國樓能量驚人左宗棠了然於懷相信李國樓以後還會資助他


    李國樓接到聖旨有要事迴京複命讓左宗棠有些舍不得李國樓不是空有一副臭皮囊而是有才情探花郎這樣後起之秀值得深交所以左宗棠放下架子推心置腹和李國樓暢談人生兩人推杯接盞一來一迴忙得不亦樂乎


    被左宗棠看得起官員少之又少天底下沒幾個人連亦師亦友曾國藩適才左宗棠也敢叫一聲“曾剃頭”李國樓有幸成為左宗棠知己倍感榮幸臉上泛起油光沉浸興奮之中


    李國樓來者不拒和座人把酒言歡觥籌交錯中勾肩搭背都是有血性兒郎值得深交戰友軍人一往無前氣概就一口悶上麵誰敢不喝就是不給麵子他酒量見長不過依然逃脫不了轟然倒地下場場文官官員大都喝得酩酊大醉被親兵侍衛抬著迴去


    少數站著出去人都屬於酒仙行列中一員張曜卷著大舌頭腳步虛浮大叫:“老子沒醉晚上我請客都要來啊誰敢不來老子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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