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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子口位於迭部縣東北部的臘子鄉.西距迭部縣城200多裏.北距岷縣140多裏.臘子口是川西北進入甘肅的唯一通道.是甘川古道之“咽喉”.整個隘口長約30米.寬僅8米.兩邊是百丈懸崖陡壁.周圍是崇山峻嶺.抬頭隻見一線青天.水流湍急的臘子河由北向南穿越隘口.地勢十分險要.易守難攻.自古就有“天險‘門’戶”之稱.


    臘子藏族博巴語意為“山脊”.臘子口為藏漢合音.臘子口所在的“迭部”縣.藏語意為“大拇指”.傳說早在古代.有一位名叫涅甘達娃的神仙路過此地.被密密匝匝的山石擋住了去路.他便伸出大拇指輕輕一摁.頓時.山石開裂.驚天動地.顯‘露’出一條長長的通道來.這種神話傳說.印證了迭部一帶的地質地貌、環境.是經過地殼變動這一大力神抬升而形成的.


    劉錦棠率領二個營的騎兵急行軍.兵分兩路.一路有餘恩虎帶領一個營兵馬急至岷州.加強岷州府城的防務.另一路便有劉錦棠親自率領一個營兵馬.直奔臘子口.


    在到臘子口的途中.有清軍兩座堡壘.劉錦棠稍微看了一下設施.認為這種堡壘不堪一擊.便讓守衛堡壘的六十多名清軍.放棄陣地.跟隨部隊後麵.直奔臘子口.


    守衛堡壘的隊官.聽說要打仗.非常樂意離開危險之地.也不等上級命令.反正劉錦棠的官帽夠大.無條件服從軍令.六十多名清軍自動放棄了兩座陣地.跟隨湘軍進入臘子口.


    臘子口兩邊的山脊高約500米.陡峭的山勢再加上生長其間的茂密的樹林.連善於走山路的岩羊也難以行走.清軍在長30米.寬8米的口子內一座木橋邊修築了碉堡.很難接近口子.更不用說入口了.


    劉錦棠率領三百多湘軍以及迭部縣招募的一些團練隊伍.隊伍已經超過千人.來到臘子口的天險.隻見一條羊腸小道穿天險而過.在崎嶇的山崖下向距臘子口十幾裏海拔3000多米的鐵尺梁延伸.臘子口左邊的岩石讓人仰頭才能看到它的頂部.這岩石淩空而起.又穩如泰山.形酷似一尊猛獸的雕像.而右邊.從河穀底到三、四十米高的懸崖間全是‘裸’‘露’的岩石.巨大的岩麵上.不是水蝕的凹凸不平的坳痕.就是岩石本身粗壯的紋理.山岩整體上看上去像一峰駱駝.


    傳說早在古代.有隻熊正在飲水.過來了一峰巨大的駱駝.熊立地而起.想看合格究竟.光‘陰’飛逝.後來它們都成了化石.它是被大自然的神功雕刻而成的.又是被陽光雨‘露’等滋潤而成的.還是被滔滔不絕的臘子河水孕育而成的.


    進入臘子口.劉錦棠長舒一口氣.鬼斧神工的天險.已經踩在腳下.接下來便是抓出清軍裏麵哥老會的餘孽.


    董福祥就在劉錦棠身旁.董福祥的董字三營.隸屬於老湘軍.如今他聽令於劉錦棠.別看劉錦棠品序為州同.從六品官銜.但他在老湘軍地位尊崇.除了劉鬆山別人都指揮不動湘軍十八營(戰時擴編).此時各支軍隊裏軍閥勢力已成.但朝廷還有恭親王奕訢、慈禧太後這樣的強勢人物存在.所以各地軍閥還聽從朝廷指揮.


    董福祥三十多歲.身材魁偉.方方正正的一張國字臉.丹鳳眼.獅子鼻.留有一部大胡子.看上去剛正不阿.天生有一股大將風範.瞥眼道:“劉州同.要不要把守軍全部抓起來.”


    劉錦棠微微搖頭道:“不行.這樣人人自危.跟隨我們來的那些團練裏麵也有哥老會成員.這仗沒法打了.大多數加入哥老會的人.隻是想生活得好一點.在地方上兜得轉.做偏‘門’生意方便.宣布豁免令.所有哥老會成員既往不咎.每個人恪盡職守.給我守好臘子口.皆有重賞.”


    董福祥大為歎服劉錦棠光明磊落的舉動.抱拳道:“是.屬下明白.”


    很快戰時第一道命令下達.竟然是豁免所有隱藏在軍隊裏的哥老會成員.這讓在場的官兵五味俱全.許多人以怪異的眼光瞅著劉錦棠.劉錦棠那道清澈的眼光.讓那些心懷叵測的人.俱都低下了頭.有的人天生就是領袖.劉錦棠就是這樣的領袖.一道戰前動員令.就讓人有了士為知己者死的覺悟.隱匿在軍隊、團練隊伍裏的哥老會成員.不知該如何對付大度的劉錦棠.隻能以軍人服從軍令為天職為托詞.和過去的曆史劃清界線.


    劉錦棠剛整訓完臘子口的一營部隊.安撫當地駐軍的人心.發了第一筆賞銀.讓在場的官兵、民團感‘激’涕零.還未下達布防命令.探馬來報.有一股叛軍進入迭部縣.距離臘子口二百裏地.


    劉錦棠倒吸一口涼氣.幸好他和餘恩虎率軍急行軍趕來.再晚一步.岷州府城和臘子口的防務.必會漏‘洞’百出.隱匿在臘子口守軍裏的哥老會成員.將會發動突襲.攻占這塊戰略要地.


    董福祥打仗是把好手.嗔的一下拔出左輪手槍.叫道:“劉州同.讓我率領一哨人馬.在峽穀口外會會雷恆.試探一下敵人的虛實.”


    劉錦棠額頭青筋暴起.喝道:“把旗號亮出來.看誰敢和湘軍決一雌雄.”


    “得令.”董福祥轉身離去.帶領一百多名迴民軍.衝出臘子口關隘.那一麵藍底紅字的錦字大旗.代表了一個種族的力量.無湘不成軍.天底下最強悍的湘軍.氣蓋山河.


    看著那麵錦字大旗衝出峽穀口.守衛關隘的數百名清軍士卒士氣大振.有敢打敢拚的湘軍在此.臘子口固若金湯.


    劉錦棠是老軍伍了.很快布置好臘子口防線.一籮筐一籮筐的手榴彈堆放穀口.十‘門’榴彈炮架在高崗上.那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峽穀口下方.


    原臘子口營官秦罐.大言不慚道:“劉州同放心好了.有我在此.叛軍飛不過去.”


    劉錦棠好言安撫:“嗯.秦營官.本官相信你的能力.希望諸位各盡職守.守好關隘.楚軍的軍規不用我多言.湘軍的格言是人在陣地在.”


    秦罐暗自慶幸.差點被手下人幹掉.五名哨長裏麵.一定有哥老會成員.雖然劉錦棠說過既往不咎.但他這口氣說什麽也不會忍.等過了這道坎.秋後算賬.把這些害群之馬.全部遣散.


    “人在陣地在.”山唿海嘯的口號聲.迴響在峽穀裏.那是一種氣勢.一往無前的氣勢.隻要有湘軍在此.天王老子也憾不動陣地.


    駐守在臘子口的守軍和那些團練成員口中喃喃自語.“人在陣地在.”堅守至生命的最後那一刻.此刻他們已是湘軍的一員.為了這麵鮮血染成的旗子.他們將戰鬥至戰鬥到底.哥老會已成為過去的一筆.大丈夫不拘小節.他們都是勇敢的大清戰士.


    兩名哨官互相窺探對方的眼神.他們是哥老會大哥.原本說好要帶領隊伍起義.可是現在隊伍建製被打散.而且劉錦棠對於他們的過去既往不咎.這讓他們有些手足無措.想‘交’談一番.可張開嘴巴.卻無從說起.互相拍拍肩膀.說道:“保重.人在陣地在.”


    劉錦棠除了對於哥老會成員既往不咎.還把原本駐守臘子口的清軍建製打散.這兩招組合拳.讓心如鐵石的哥老會成員心裏也發‘毛’.就算想造反.也不知手下人怎麽想.互相提放著對方.最後放棄造反的‘欲’念.老老實實的駐守在各自的崗位上.


    劉錦棠看著兩邊百丈高的懸崖峭壁.天險雖然陡峭.但也不是不可逾越的鴻溝.長江上遊羌族人的懸棺就放置在懸崖陡壁之上.叛軍雷恆所部是川軍.裏麵會有羌族子弟.劉錦棠心裏有一絲擔心.若是給敵人爬上陡峭的懸崖.從上麵扔手榴彈.清軍隻能任人宰割.全部被炸死.


    劉錦棠指著陣地上方的懸崖.說道:“重賞能爬上懸崖的勇士.我要求在這上麵駐紮一隊人馬.決不能讓敵人爬至我們頭頂上.”


    秦罐驚凜:“劉州同.有這個必要嗎.”


    劉錦棠點頭道:“秦營官.越是天險.風險越大.上麵那道懸崖.就是我們的命‘門’.羌族人的懸棺.你忘記了嗎.雷恆可是四川人.內在隱患要消除.外在禍患同樣要堵住.賞銀五百兩.民團裏有得是能人.”


    劉錦棠說出五百兩賞銀.連身旁那些戈什哈聽了也躍躍‘欲’試.仰頭看向百丈高的陡峭崖壁.


    一名秦罐的戈什哈.怯生生開口道:“秦營官.我可以試試看.”


    “你.”秦罐驚訝的瞅著又黑又矮的這名戈什哈竟然還有這個本事.征詢道:“小苗子.你行嗎.”


    小苗子‘挺’了‘挺’‘胸’.黝黑的麵龐‘露’出笑容:“秦營官.屬下是苗人.過去在崖壁上采摘燕窩.隻要有縫隙.再陡的崖壁也能攀爬上去.不過要打造稱手的兵刃.要讓鐵匠開爐鍛造彎鉤和鐵釘.”


    “好樣的小苗子.爬上去.本官升你做隊官.”秦罐非常高興.這是他的親隨.這樣的人值得提拔上來.對劉錦棠敬佩之至.好的指揮官.把戰事考慮周詳.臘子口的內外兩處漏‘洞’都給堵住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從隊伍裏挑選出三十多名矮瘦卻又筋骨奇能的好漢.準備了數條長繩.小苗子背著長繩.手持一根帶彎鉤的竹竿.從一處怪石嶙峋的山澗.往百丈高的懸崖上方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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