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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李國樓沒有坐下來喝酒,他帶著二十人做值日,八裏莊巡邏,一座千人村落,瓦房不到一半,大多數都是茅草房,有些是用泥土建成房屋,燒垮家園就有二三十間房屋,貧富相差這麽大,難怪白蓮教能鄉村傳教,得到村民擁護,吃不飽穿不暖貧苦老百姓,豈能不把仇恨發泄地主老財身上,貧富相差懸殊世界,富人剝削窮人,就像現一樣,窮人會反戈一擊把富人吞進肚子裏。


    站村南口,狼藉一片,燒毀房屋都這裏,李國樓仰頭看向土牆上那麵“雪山獅子旗”,熏黑肮髒軍旗天空中飄舞,為了這麵軍旗,大清勇士們冒著炮火前進,他是這麵軍旗下戰士,為了“雪山獅子旗”永久飄揚半空中,他要付出大努力,改變這吃人社會。


    “頭,你幹嘛哭啊。”一旁偷窺李國樓臉色高耀烏雲,狐疑問道。


    “哦,想起死去戰友。”李國樓取出手帕,擦拭雙眼,動作輕柔。


    “頭,弟兄們要我做出頭鳥,問你一聲,他們有沒有地分。”高耀烏雲賊兮兮湊上問道。


    “沒有,土地是老百姓,我都沒有,他們就別想了。”李國樓大義凜然迴絕,以身作則,手下一幫小弟就不會作怪。


    高耀烏雲不甘心問道:“但是你若是分到土地了呢!”


    “高耀捕頭,你怎麽知道我會分到土地。”李國樓白眼,不屑於迴答這種難題。


    “嘿嘿,頭,大家都是出來混,上麵人吃大魚大肉,小麵人吃小蝦米,我都掃聽好了,周扒皮有二千畝良田,這麽多土地包大人不會一口吃下去,總要分給你們這些有功之臣一些吧。”高耀烏雲賊精,骨溜溜眼珠子亂轉。


    “哎,高耀捕頭,看你跟我混份上,我提點你幾句,別打長官主意,會死很難看,手下這麽多嘴巴,能嚴實嗎,適才姚隊長叫了一嗓子,就犯忌諱了,一畝地也不會分給他,論功行賞,有人隻能拿銀子,我不會虧待你們,叫弟兄們放心,官兵至少二十兩,民團十五兩,這是明麵上,其他大隊還要上交一成給隊長,我給足十成,晚上喝慶功酒時就分,現林先生正忙著稱銀子算賬呢!”


    李國樓話激起千層浪,高耀烏雲興奮跳起來,還是打仗好,俸祿一年也賺不到二十兩銀子,急忙問道:“頭,你意思是說迴去還有賞!”


    “當然,包大人自個會掏腰包,懂嗎棒槌。”李國樓告訴高耀烏雲,長官也會花錢堵住手下人嘴,不會“做人”長官,就會被手下人整下去,有好處是分等級,大家都有份。


    “哦。”高耀烏雲搖晃著身軀,走向旁邊探頭探腦一群人,好消息要和同伴分享。


    李國樓看著手下人擊掌相慶,相擁一起,打仗對於人來講是件多麽刺激事,一場小規模仗,就讓人發一筆小財,榮譽、金錢接踵而至,就算死了,家庭也有國家贍養,貧窮百姓夢想著當兵,卻被有後台滿人霸占參軍份額,大清帝國有太多不合理體製,變革隻能變出一支民團出來,哪時他能掌握一支軍隊,這天下大事就由他說了算。


    李國樓想到那八名他從西山銳箭營“借來”炮兵軍官,拔腿去看兩門佛郎機大炮。


    大老遠就聽見武可凡咋咋唿唿大嗓門,李國樓來到一處瓦房大院,裏麵兩門大炮架院子裏,外麵用油布包裹著。


    屋子裏八名軍官和武可凡等一幫人衙役、捕坐炕上、凳子上、連門檻上也坐著人,大家喝著茶,聽炮兵軍官範曄講打仗事情。


    “喲,好熱鬧啊。”李國樓手持馬鞭,跨進房間,抱拳向周圍人打招唿。


    “喲,李隊長,你終於想到我們了。”範曄等人跳下土炕,對著李國樓行軍禮。


    武可凡一揮手,喝道:“兔崽子們,散了吧,晚上再說打仗事!”


    “哦哦哦哦。”一群上沒聽過癮人,從李國樓身邊走出去,有人手裏還拋著銀元寶,得意洋洋模樣,一看就是順手發財主。


    李國樓將馬鞭擱炕上小桌子上,坐下炕旁邊,笑道:“範隊副,小弟怎麽會忘記你們呢,有武大人陪著你們,你們麵子還不夠大嘛!”


    “李隊長,什麽話嘛,老武是我們戰友,生死與共,你打仗時,我們可沒看見過,咱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範曄拉一派,打一派,知道團結力量有多大,要和李國樓算總賬。


    李國樓明白其他人怎麽想,四路人馬衝入八裏莊,屬他人馬吃到肥肉,逃跑叛匪所攜帶銀兩都被他手下繳獲,這主攻南麵二百多名官兵,當然心裏憋屈,武可凡把手下人趕出去,就是要找他算這筆賬。


    這件事不關高長官包一同事,屬於內部矛盾,就看各自手段,能者多撈,各顯神通了。


    “艾隊副,把門關上。”李國樓心平氣和端起武可凡替他倒茶。


    艾海把大門關閉,“砰”一聲,房間一下子暗了下來。


    武可凡知道李國樓包一同心裏分量,這事明擺著包一同耍心眼,厚此薄彼,把重擔和好處都交給李國樓了。


    “李隊長,有好處弟兄們分,我們可不分彼此啊。”武可凡不敢擺長官架子,戰場上分贓不均,兵痞子敢持槍對著長官,這種事情都有規矩,大家按照規矩來辦事。


    李國樓撓頭,他沒有軍隊裏呆過,不知分成比例,瞅著範曄,說道:“範隊副,你們那裏規矩是怎麽樣,先說來聽聽!”


    “這個嘛。”範曄敲擊著炕上桌麵,心神不定,說數字嘛,萬一李國樓拿到銀子多,他們豈不是虧大了,說比例嘛,好似他們這路人馬虧大了,該怎麽讓李國樓吃進嘴裏肥肉吐出一大塊呢。


    “嘿嘿嘿,艾隊副,你們收繳了多少金銀細軟呢。”武可凡柿子撿軟捏,先問艾海關鍵所。


    “報告,小不知道,我就上交了一百兩銀子。”艾海挺胸凸肚,毫不猶豫說。


    “哦,一個人就一百兩銀子,不少了嘛。”武可凡含笑著說,肚子裏罵娘,騙三歲奶娃娃啊,周扒皮家地窖裏銀子到哪裏去了。


    “哎,像我們軍隊裏,戰利品全部要上交。”範曄瞥眼道,好似由捕、衙役、民團組成這支隊伍,做事不夠合理。


    李國樓點頭道:“是啊,範隊副說得有道理,可我們一共四支隊伍,大家分開行動,別人做過什麽也不會向我寫報告,大家做好自己本職工作,我想軍隊裏也是分開來算,這種事一刀切話,沒有人肯拚殺第一線了!”


    範曄哈哈大笑,掩飾內心尷尬,說道:“李隊長,能言善辯,怪不得有這麽多兄弟幫襯,有好處別忘了我們啊。”他才不傻呢,說比例分配,不是自打耳光嗎。


    武可凡勾住李國樓肩膀,表現得親密無間,毅然決絕說:“小李子,我是看著你發起來,我不管其他兩路人馬事,反正我是你老長官,周扒皮家裏窖銀都你這裏了,有沒有‘沒奈何’我不知道,一千兩五百銀子,一定要給我們,就這麽定了!”


    “啊。”李國樓一下子從炕上跳下來,怒叱道:“武黑心,你也忒黑心了吧,一開口就是一千五百兩銀子,你讓我去搶啊!”


    武可凡拉住李國樓,笑道:“自家兄弟嘛,大家心知肚明,你別裝了,就你這一套別人不知道,我還看不出來嘛,我這裏人吃馬嚼,範隊副也要我擺平呀,你就少賺一點嘛!”


    李國樓握緊拳頭,恨不能打一拳武可凡那張貪得無厭臉,捶胸頓足道:“武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要孝敬長官呢,你要我拿什麽給高長官呀!”


    “算了算了,我做和事老,李隊長打九折吧。”範曄跳到兩人麵前,勸開兩個用眼睛幹架鬥牛士。


    李國樓氣唿唿坐下,喝道:“武黑心,多一千兩,若是別人誰會拔毛,你自己說,換做你得到好處,會分給我一根鳥毛,我拿大頂走著迴京師!”


    “好,一千一百兩。”武可凡笑開了花,敲詐一迴李國樓,這筆錢是飛來橫財,就是幾名長官瓜分。


    範曄抱住李國樓,兄弟情深,感慨道:“好兄弟,我們這次沒白來,下次有機會再合作,晚上不醉不歸!”


    但見八名炮兵軍官,都跳下炕來和李國樓擁抱,嘴上說有機會要一起發財,打仗是好事情,有多少人期盼天下大亂,經曆過炮火人,是盼望這一天早些來臨。


    吹牛聊天之中,李國樓說道:“範隊副,你們佛郎機大炮落伍了,早該淘汰了,等我傍上普魯士俾斯麥首相,給你們換克虜伯後堂炮!”


    範曄嗤之以鼻,不削道:“李隊長,你站直說話不嫌牙疼,這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李國樓駁斥道:“範隊副,今天你能坐這裏,趕明我就能坐普魯士人麵前談判,要認清誰是我們大清帝國朋友,隻有普魯士人才能幫助我們,英國人承諾都是屁,法國人也是做不得數人,拿了我們大清人定金也會反悔,俾斯麥萬歲,威廉一世萬歲!”


    範曄瞥眼道:“李隊長,那你用什麽和普魯士人交換呢!”


    “利益,大家都得益,就像我們坐一個炕上一樣,範隊副,你想到過都統張雪飛會交我這個朋友嗎。”李國樓毫不猶豫說,他眼裏已經認清西方列強裏誰可以聯合,穿同一條褲衩,就算出賣國家一些利益也是值得。


    “這倒也是。”範曄看出李國樓能量有多大,這次剿匪真正策劃布局人是李國樓。


    對於都統張雪飛怎麽會和一個九品文官李國樓合作,這件事誰都不知底細,以為是看李鴻章這麵大旗份上。


    李國樓打開懷表,看一下時間,灑然而笑道:“不和你們聊了,我要去巡邏了,晚上再聊,記住啊,把手藝練好,下次再合作。”說完李國樓離開大宅,招手讓艾海跟上。


    範曄站大院門口看著李國樓帶領一隊人離開,隊伍倒算整齊,還唱歌:“於斯萬年,亞東大帝國。


    三月縱橫**幟,江河蔓延文明波。


    四百兆民神明胄,地大物產博。


    揭我黃龍帝國旗,唱我帝國歌!”


    “這是誰作詞曲。”範曄愣住了,忍不住問道。


    “還有誰,我們刑部之虎。”武可凡洋洋自得,臉上倍添光彩。


    “哦,刑部之虎呀。”八名炮兵軍官目露崇敬目光,看向遠去李國樓,不由自主右手撫胸膛,行了一個標準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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