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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地白蓮教徒一個個把頭垂得低低,灰頭土臉他們等待命運審判。


    “你,把頭抬起來。”李國樓低頭看向對他射了兩箭白蓮教徒章金萊,此人也是“苗家雜耍班”成員,李國樓記得這名表演爬繩索小個子。


    章金萊無聲無息抬起頭,瞅著李國樓,表情裏充滿不削,牽動嘴角好似取笑李國樓。


    “嗯,你蠻勇敢嘛,就是箭法差了一點。”李國樓取笑著手臂受傷章金萊,還是沒有逃脫子彈襲擊。


    “哼。”章金萊不削扭頭,失敗者隻有被人當猴耍,他等待項上人頭落地。


    看著章金萊倔強樣子,李國樓思緒萬千,叛匪、造反派、革命黨殺是殺不完,收買人心、分化瓦解、埋藏釘子,這些才是他擅長之事。


    “王隊醫。”李國樓對著正給“南霸天”南雲山處理傷口醫生王避震,說道:“待會兒給這名四川胞澤處理一下傷口!”


    “啊······”醫生王避震以為聽錯,順著李國樓手指方向看了幾眼滿臉黑灰章金萊,無奈道:“紮!”


    王避震學是西醫,是李國樓高價雇來醫生,給他打下手人,正是李國樓收養“偷兒”李運開,李國樓還是想讓李運開走上正道,至少有一技之長防身,學會醫學護理也是一樁好事,李運開也願意學,至少這樣不用下午削土豆皮了,所以這一次李國樓把李運開帶出京師了。


    王避震對於李國樓話,不好反駁,說不行,但心裏別提多抗拒了,虎著一張臉對著李運開,罵道:“小石頭,你沒長眼睛啊,沒看到南師父需要熱水,我需要很多很多熱水,用來處理傷口消毒,給我提熱水去!”


    李運開雖然沒有認李國樓為義父,但他姓李,屬於李國樓晚輩“運”字輩份,王避震罵李運開,是指桑罵槐,等同於罵李國樓狗眼瞎了,旁邊人聽得出來,而李國樓豈能聽不出醫生王避震不高興了,他隻是旁裝作大度,不和這種書呆子計較。


    醫生王避震這種受過西方教育人,對於白蓮教徒特別反感,原因就是這種農村裏發展壯大教派,極端仇視洋人,對於假洋鬼子同樣仇恨,會把學習西方醫學人當做巫師,活活燒死。


    “哎。”李運開急忙放開南雲山受傷胳膊,跑去看炊事長“胡子叔”水是否燒開,他是少年郎,有理由問什麽,行進到李國樓身邊時,駐足問道:“李先生,幹嘛要救這種千刀萬剮人啊,讓我練練手吧!”


    小小年齡竟想殺人,李國樓恨不能給李運開兩個嘴巴子,但他是“先生”級別人,育教於人是李國樓應職責。


    “小石頭,他們也是人,和你當初一樣,跟錯大哥,走了岔道,受到反動迷信思想荼毒,拋棄了人倫綱常,不知報答君恩,做出殺人擄掠事情,但我們理應施於援救之手,把他們挽救迴來,讓他們有改過自機會,小石頭,你說是不是。”李國樓和顏悅色說話,自己也覺得憋屈,適才他沒少殺人,覆手為雲翻手為雨,好人、壞人,他一肩挑。


    李運開目露崇拜之色,言之有理,他和妹妹不是被李國樓挽救迴來了嘛,點點頭,一鞠躬道:“多謝李先生教誨,小石頭記住了,以後有十惡不側歹徒,李先生別忘了讓我練練手!”


    李國樓揮手讓李運開離開,臭小子不是好人,白費唾沫事,還是要殺人取膽,人本性是改不了,他手下是殺人越貨之徒。


    “假洋鬼子,你別裝好人,若是有機會我還是要射你一箭。”章金萊凜然不可侵犯,不買李國樓賬,大聲讓周圍投降人聽見,他是多麽勇敢人。


    李國樓看穿章金萊險惡用心,他施人以恩,而章金萊則要裝出大義凜然大俠樣,沽名釣譽罷了,想賣主求榮江湖好漢都是一個德行,為了將來賣個好價錢。


    “你叫什麽名字,排名第幾啊。”李國樓含笑看著章金萊,如果不願苟活,早就迎向火槍隊,身受千瘡百孔,章金萊手臂受傷,腳還是可以跑。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俺叫章金萊,排名老九,有種你砍俺頭,若是俺眉頭皺一下,俺就不是好漢。”章金萊挺直脊梁,屹立李國樓身前,雖然身材比李國樓矮了一大截,早已沒有剛才跪地糗樣。


    李國樓讚許道:“嗯,是條好漢,我記住你了,好好養傷。”說完李國樓不再理會章金萊,拔腿去看受傷民團隊員,這些傷病員才應得到好關懷。


    章金萊心裏竊喜,知道他一條命保住了,盤腿而坐巋然不動,一聲不吭讓醫生王避震替他取出手臂裏鉛彈,關雲長刮骨療傷也不過如此,被俘叛匪裏屬章金萊有英雄氣概。


    對於“南霸天”南雲山一彪人馬如此賣力,李國樓特別予以關照,席地而坐,問候一番後,說道:“南師傅,這次全靠你仗義相幫,本官記心裏,迴去以後京師一塊開發地盤交給你了,朝陽開發區比鄰洋人居住區,以後是京師商事發達地區,日進鬥金時日近眼前!”


    “哈哈哈哈。”早已知道朝陽開發區開發事件十幾位徒弟率先大笑,跟隨“三哥”李國樓沒有錯,以後他們是一個響當當字頭。


    身上掛彩段木純,不忘吹捧道:“三哥仗義,我們豈能不知恩圖報,三哥事就是我們事,以後有什麽困難管開口!”


    南雲山惱怒一甩手,給了段木純一巴掌,怒叱道:“臭小子,會說人話嗎,我們是三哥罩著,三哥有難,我們還有活路嗎!”


    “嘿嘿嘿嘿。”段木純摸著腦袋傻笑,所言非虛,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哪天李國樓倒台了,誰還會給“南霸天”南雲山麵子,吃到嘴裏肥肉就要吐出來。


    “三哥,高升啊。”其他幾名徒弟明白該如何說話,對於死去兩名師兄弟,徒弟們都能看得開,踏上這條道,隻有靠忠義換富貴,死去師兄弟,是死得其所,告慰一番死去師兄弟,麵對現實把握好機會靠上官府走上發達之路。


    江湖人就是這樣,他們認準了一條道,就會奮不顧身走下去,就算大義赴死也絕不迴頭,有師父出麵,徒弟們不把死當迴事,抱成團一幫人,團結一心,古往今來血雨腥風歲月,都看得見江湖人奮勇爭先。


    李國樓心裏寬慰,幸好他說服了南雲山放棄做沒本買賣,否則這麽多浴血奮戰江湖好漢,都將流落江湖,潦倒落魄,過著殺人越貨日子,不知會死哪裏,荒野孤墳埋忠骨。


    李國樓兩腿一使勁站起,拍一拍褲子上草稞,微笑道:“南師傅好生養傷,迴去以後喝慶功酒,本官高升也要包大人提拔呀,現我去迎接尚書大人了!”


    “那是那是。”南雲山聰明領悟心精神,急忙改口道:“李大人,奮不顧身衝前麵,我們都佩服之至!”


    南雲山不再提“三哥”名號,大家心知肚明,反正李國樓有無數綽號,不乎別人怎麽稱唿。


    李國樓慰問一番傷病員之後,高耀烏雲跟隨李國樓身後亦步亦趨,李國樓很奇怪,問道:“高耀捕頭,你不去順手發財嗎!”


    打掃戰場,發死人財是官兵必修課,作為貪財之人典範,高耀烏雲焉會放過。


    高耀烏雲搖頭道:“頭,我從來不拿死人財物,傷陰德事,我不幹!”


    李國樓目露欣賞之色,點頭道:“嗯,這樣才像話,迴去本官賞你!”


    “住所。”高耀烏雲走到李國樓身邊,哀求道:“頭,京師物價太貴了,我借住地方,要花去我四分之一收入,你借一間便宜房間給我吧!”


    李國樓思考一會兒,說道:“高耀捕頭,住所可以借給你住,不過你要發個毒誓,我借給你住地方,不能讓同事知道,因為那是我一位同居女朋友家,讓朝廷那些老學究知道,我烏紗帽不保,這是對你一個考驗,懂嗎!”


    “咯咯咯咯。”高耀烏雲憋不住怪笑,捂住大嘴,說道:“紮,我向我死去老娘發誓,保證不說。”腦海裏想著李國樓哪個女朋友犯了朝廷大忌,一時半會兒還摸不著門路。


    “一年以後也沒關係了,你就憋一年吧。”李國樓想得簡單,反正披著虱子襖,不幹淨老底總殆露底,瞥眼道:“高耀捕頭,以後不許對著我扔手榴彈,若不是我反應,現耳朵就聾了!”


    “嘿嘿嘿嘿。”高耀烏雲不好意思傻笑,辯解道:“頭,手榴彈威力還行,不會讓人變成聾子呀!”


    “那好,以後我對著你扔。”李國樓邁步向前,不再理睬狡辯高耀烏雲,他是幹大事之人,被自己人給誤炸,死了,豈不有冤也無處講。


    “哦。”高耀烏雲心裏一顫,莫非李國樓以後讓她衝前麵,她還沒有後呢,高耀烏雲有些不甘心,心事重重跟李國樓身後,哀歎:做花木蘭可不是一件易事,像李國樓那樣麵對叛匪衝前麵,她直到如今依然做不到,嘴上可以誇誇其談,說自己是英雄好漢,真危險麵前,三十多名捕隻有李國樓衝出去了。


    高耀烏雲猶豫不定,看向八裏莊方向,身前李國樓值得她獻出生命嗎,此時高耀烏雲沒有答案,貴族出生李國樓為何會奮不顧身衝第一線,這個問題倒讓高耀烏雲感到好奇。


    “頭,不是戰前說好事,民團前麵頂住,我們戰壕裏開槍,你為什麽違反軍令呢。”高耀烏雲先給李國樓扣上一頂大帽子,牢牢把握話語權,道理都她這裏,走遍天下也不怕。


    “哦。”李國樓莞爾而笑道:“我這個人衝動,就想做趙子龍一樣孤膽英雄,你別告訴小芳姐,下次不會了!”


    “哎。”高耀烏雲長歎一聲道:“頭,不等我們迴京師,你小芳已經知道了,你還是老實做人吧!”


    原來李國樓是常山趙子龍一樣人物,高耀烏雲發誓下次一定要衝李國樓麵前,替大英雄“趙子龍”遇水架橋,逢山開道,合乎情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高耀烏雲解開了心結。


    “我老實了,包大人就前麵,我豈敢誇誇其談。”李國樓滿臉堆笑,邁開大步向前,迎接凱旋而來長官是一件多麽榮耀事。


    兩人依然保持一前一後,向八裏莊村口而行,硝煙散去田野裏,倒斃著一具具屍體,官兵們排列成隊,搜尋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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