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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


    四周靜悄悄,蟋蟀不知在何處不斷地叫喊著,遠處還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


    星嵐學院有養狗嗎?


    雲霧逐漸被夜裏的微風吹散,皎潔的月光肆無忌憚地傾灑在院子裏。


    涼亭裏隻有戴玄一個人,蟋蟀聲圍繞著他。唐韻仍閉著眼,安詳地盤坐在地上。


    他抬頭望了望月亮,高高地懸掛在黑色的幕布上,環繞著它的光暈使得它看起來無比的神聖。


    “看來快到醜時了。”他伸了伸懶腰,又打了個哈欠。


    隻要等陸心來了,他就可以交班了。


    他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石桌上放著一本唐韻借給他的書。


    他重新坐迴石椅子上,僅僅離開了一會兒,石椅又重新變迴冰冷。


    強烈的刺激使得戴玄的神經稍微精神了一會,而後又陷入無邊無際的困意當中。


    這時適逢陸心精神抖擻地走來院子。


    她來到涼亭,走到戴玄身邊,拍了拍他胳膊。


    “戴玄?戴玄醒醒,我來替你了。”陸心輕聲細語地說道。


    戴玄睡眼惺忪地看著旁邊這個美人。


    “哦,陸姐你來了。”他打了個哈欠。


    “我得去睡一睡了,頂不住了。”


    “嗯,趕緊去吧,這裏有我呢。”


    戴玄心裏急忙想迴到床上,可腿卻走不快。


    陸心笑著搖了搖頭。


    她坐在石椅上,那還帶著戴玄的餘溫。


    戴玄迷迷糊糊迴到自己的房間,瞧見床在誘惑著自己,整個人撲在床上,不知東方之既白。


    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


    戴玄睡意朦朧地張開眼睛,他揉了揉眼睛,頂著一頭淩亂不堪的頭發洗漱了一番。


    來到院子,唐韻還在地上盤坐著。陸心則拿著一把劍,如同翩翩起舞般舞了起來。


    她時而兇猛淩厲,時而敏捷如貓,一把劍在她手上起了千百種變化。


    迴身收劍,濕漉的鬢發貼著白皙的鬢角,香汗淋漓的陸心瞧見了戴玄。


    “早啊,你來得正好,守著這小丫頭,我得去準備早飯。”


    舞劍兇狠的陸心瞬間轉變成居家的陸心。


    陸心擦了擦鬢角的汗,拿著劍離開院子。


    戴玄來到涼亭,昨夜的書還放在石桌上。坐在石椅上的戴玄看著眼前的唐韻,飽經一晚風霜的唐韻麵容顯得憔悴。久未進食的她總讓戴玄覺得消瘦了不少。


    戴玄盯著唐韻,忽而對自己產生了自豪感:“幸好我學得快,要不然也得這樣整整坐上一晚,嘖嘖,這可受不了。”


    陸心另類的運行周天的方法確實有用,昨日戴玄僅僅運了兩次,便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嗅到的空氣都仿佛是甜的。


    而且自身的濁物被排了不少出來,更進一步感知到自身的純淨。


    “不知唐韻學姐還得多久才能運完。”戴玄雙手抱著頭,百無聊賴地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戴玄輪迴地在院子裏走了幾圈,逐漸聞到飄出來的香味。


    過了一會兒,陸心大聲道:“戴玄,可以來吃早飯了!”


    戴玄屁顛屁顛地跑去吃飯。


    師徒倆端著飯菜來到涼亭,邊吃飯邊守著唐韻。


    然而正當他們咽下第一口的飯菜時,唐韻起了變化。


    她渾身開始顫抖,香汗不斷地從額頭冒出,她皺著眉,滿臉盡是痛苦的神情。


    “啊嗯~”


    唐韻叫了一聲,一團煙從她嘴裏噴出。


    陸心見狀,放下碗筷來到她麵前。


    “韻兒,穩住心神,第一次運行總會伴隨著疼痛。”


    唐韻的麵色越來越難看,嘴唇開始發白,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著,指甲嵌入了皮肉裏。


    戴玄也來到唐韻麵前。


    戴玄:“這是怎麽迴事?”


    陸心:“你不是經曆過嗎?”


    “可我第一次運的時候也沒有這麽痛啊。”


    陸心望著戴玄:“你第一次運的時候沒這麽痛?你不是差點把自己運廢了嗎。”


    戴玄迴想起那晚,尷尬的摸摸後腦勺。


    麵對唐韻這種情況,外人幫不上手,隻能靠她自己挺過撕心裂肺的疼痛。


    陸心:“其實她這次的疼痛要比你那晚的疼痛更輕些,畢竟她是有跡可循的運行周天,而你那晚則是胡亂來的。”


    她望著戴玄挑了挑眉。


    戴玄迴想起那晚的疼痛,揮之不去的噩夢。


    “那是真的受不了。”


    師徒倆站在唐韻麵前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唐韻臉上的痛苦神色有所減緩,用力握緊的拳頭也有所放鬆。


    她身上的衣物緩緩細微地飄動了起來。


    “看來她挺過去了。”陸心叉著腰說道。


    “韻兒,接下來將體內所有的氣全都放出來,讓氣流通於體內的每一寸地方。”


    陸心說完後,倆人迴到涼亭,繼續吃飯。


    陸心:“看來應該快好了。”


    戴玄:“陸姐,為什麽運行周天也會跟天賦有關?怎麽以前沒聽過這個說法?”


    戴玄忽然想到這點。


    陸心扒拉扒拉碗中的飯菜,細嚼慢咽後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普遍運行周天的方式是區分不了庸才天才的,說白了我這套周天運行的方式就是給有天資的人用的。天資好的人呢,能短時間內在體內凝聚更多更結實的氣,而氣不管是對於釋放功法,還是對於運行我的這套周天,都是關鍵。這就是為什麽你能迅速凝結氣從而完整地運行周天,而唐韻則需要整整一兩天的時間才能凝聚運行周天所需要的氣的原因。”


    戴玄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普遍運行周天的方式是鍛煉經脈,而你運行周天的方式是專門凝結氣。”


    陸心搖搖頭:“說對一半,普遍的周天運行的確是鍛體通經,但也能聚氣,隻不過相對而言聚沒那麽多。而我的這套周天運行,不僅將聚氣放在首要位置,而且還通過氣在經脈的流通運行來達到鍛體的目的,一舉兩得。”


    戴玄:“那既然這麽好,為什麽隻能給有天資的人用?”


    陸心敲了敲他的腦袋,解釋道:“因為沒天資的人根本聚不了這麽多的氣,你看看唐韻那丫頭就知道了,她的天資還算不錯,至少是對於同齡人來說,可就算是這樣,她聚氣也整整花了那麽久的時間。況且,當聚完氣後還不算就能修習這套周天運行,還得知道如何控製這股氣,如何讓這股氣為你所用,這就涉及到心神以及精神問題。所以,並不是我肯教,而是能學的人並不多,這也是我為什麽極力想要找到天資好的學生的原因。”


    戴玄腦海裏又跑出一個疑問:“既然世人普遍使用的周天運行方式有缺漏,那為什麽那些武道榜上的大神們不進行改進,反而讓你給改進了?”


    這時陸心笑了笑,道:“他們那些人哪還有空管這個啊,你覺得到了那種階段,還會在意周天的運行嗎?能上武道榜的人絕然亦是天縱之才,他們運行了如此之久的周天方式,早已習慣了這種缺漏,甚至直接忽略缺漏。這就導致了比我厲害的人不屑進行改進,比我弱的人還沒有我這種覺悟以及沒有我這麽有空,而且這還是隻能給天才用,試問世上能有多少天才?誰會花這等功夫來研究這個,隻有我才這麽閑。”


    戴玄:“這麽說的話,連院長都不知道有這種新的運行周天的方式咯?”


    陸心點點頭。


    戴玄笑道:“那還好拜入了你的門下。”


    陸心又敲了敲他的頭,笑道:“知道就好!”


    一番談話後兩人繼續吃飯,唐韻又迴到昨夜的那種狀態。


    陸心:“接下來隻要等到韻兒釋放氣場後收斂氣場就大功告成了。”


    大魏帝國,龍乾殿。


    大殿裏滿滿當當站滿了人,文武大臣侍立在大殿兩旁。


    高高在上的龍椅上,坐著一位身穿鎏金龍袍的健碩男子,他略帶疲態地坐在龍椅上,像是等待著誰。


    大殿裏鴉雀無聲,忽然有一人大喊:


    “陳國國王到!”


    一位身穿雕著金龍的黑色龍袍的男子在一群英姿颯爽的陳國臣子的簇擁下緩緩步入龍乾殿。


    他想必自是陳國的國王,身上的龍袍雖不及大魏皇帝的龍袍雍容華貴、流光溢彩,可穿在他身上,儼然形成一股龍威,與大魏皇帝分庭抗禮。


    陳國國王走到殿內,對著高高在上的大魏皇帝拱手,施禮道:“見過大魏皇帝。”


    大魏皇帝慵懶地抬起頭,站起身來緩緩走下金黃華貴的階梯,來到陳國國王麵前。


    陳國的國王麵對著麵前這個龐大無比的強大帝國的帝王,仍他再怎麽不卑不亢,心裏也會產生恐懼。


    對帝威的恐懼!


    大魏皇帝扶起陳國國王施禮的雙手,握住他的手,說道:


    “今日是魏陳聯盟的大喜之日,不必如此拘謹。既然來到了大魏,那就好好在大魏留下幾天,領略領略大魏的大好山河。至於聯盟之事,交給臣子辦就行了。”


    陳國國王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笑道:


    “這是自然,我陳國素聞大魏流江河的磅礴浩蕩,國山的巍然峻拔,此時正好來到大魏,必然領略一番。”


    之後兩人握著手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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