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央,偌大的單人床上躺著一個男人,他已經躺了好長時間且一動不動,忽地他沉沉地吐了一口氣,將橫在臉上的手臂拿下,睜開眼。陸南懷覺得他是魔怔了,隻因許羨的身影已在他腦海中跑了整整一個晚上。


    昨晚阿布說的一番話他想了一晚,也想通了一些事,男人自嘲地笑笑,想不到會有一天,他陸南懷竟然為了除了木媛以外的女人而感到困擾。


    既然他無法逃避對許羨動心的事實,不如就索性把話說開了,並且他的直覺告訴他,今天正是最好的時機,於是他從床上一躍而起,穿上外套出門。


    陸南懷站在許羨的房門前,沉默了片刻,剛要敲門時就被人從裏麵打開。


    顯然許羨沒有想到門口會站著一個人,她嚇得倒退了幾步,看清來人的模樣後才驚魂甫定的鬆了口氣。


    門內的女人穿戴整齊,一副要出門的樣子,陸南懷下頷繃著,有些不悅的眯了眯眼,「要上哪兒去?」


    「正準備找你。」


    她終於不再以冷漠的麵孔對著他,陸南懷難看的臉色緩和下來,且聽見她的迴答後,又恢復方才溫和的樣子,「找我?」


    「對,」許羨點了點頭,卻發現他也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你要出去?」


    「沒,」男人很快否認,「我也找你。」


    許羨也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隻很快的點了點,「那剛好,吃個宵夜吧?邊吃邊說?」


    陸南懷咽了咽喉嚨,盯著她,低低地應道:「好。」


    等了幾秒,許羨見男人依舊在門口杵著,有些無奈,「不下樓嗎?」


    陸南懷收迴目光,仿佛對自己的失態渾然不覺,轉身向樓下走去,許羨跟在他身後。


    一樓還燈火通明,廚房裏傳來聲響,看樣子木媛和木靖兩姐妹還未休息。也許是聽見有人下樓的聲音,木媛從廚房裏走出來,發現是他們二人很是意外,「要出去?」


    「嗯。」陸南懷發出一個音節。


    「這麽晚你們要去哪裏?」木媛看看男人又看了看許羨,接著追問道。


    「吃個宵夜。」陸南懷簡短地答道,沒有明說。


    然而木媛聽見這個迴答似是放下心來,想了想便問:「那我能不能也加入?說到宵夜我還正好餓了呢。」


    陸南懷皺著眉,張了張嘴剛想要開口拒絕,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搶先說出口,「抱歉,」許羨看向木媛,變得有些強勢,「今晚不行,我需要一個沒有第三個人的空間。」


    木媛的臉色一瞬間既尷尬又難看,探究疑惑又帶著一絲期待的目光直直的看著陸南懷。


    陸南懷的眉頭一直緊蹙著,他知道木媛希望自己能夠向著她,但恐怕要讓她失望了,「木媛,早點休息吧。」


    聞言,木媛眼裏流露出的失望很明顯,且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陸南懷的拒絕是她沒有想過的,不過她從來都是得體的,她很快收起所有表情,笑著表示理解,裝作遺憾的說:「那好吧,看來隻能下次咯。」


    許羨扯扯嘴角,迴應了一個笑容,對著陸南懷說:「走吧。」


    可能是天氣太冷的緣故,碼頭邊的四五家燒烤攤都寥寥幾人,他們來到上次各自去過的那家燒烤攤,依舊是四張桌子皆對著湖麵,許羨走到上次的位置坐下。


    陸南懷在燒烤攤前挑選著食物,沒一會兒就選好了,他來到對麵坐下。


    許羨的右邊是夜晚中的瀘沽湖,她看著湖麵出了神,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聲音輕柔動聽,「晚上看這湖,黑漆漆的一片,沒什麽特別的,可我就覺得它比白天的好看,你說這是為什麽?」


    陸南懷也側過頭,一同看著泛著波光的湖麵,「因為晚上的瀘沽湖不似白天的吵鬧,安靜平和。」


    許羨撐著腦袋,「也許吧。」


    老闆上燒烤的速度依舊很快,點的食物全都上齊了之後,許羨問道,「老闆,有啤酒嗎?」


    「當然有哇!」


    「那給我拿兩瓶來。」


    兩瓶啤酒上來,許羨拿起其中一瓶,「給你表演個絕技。」說著她將啤酒的瓶口放在嘴裏,隻見她嘴巴合了一下,很小的一聲「嗞」後,啤酒蓋被她吐在手中,她朝陸南懷挑了挑眉,「你會嗎?」


    陸南懷翹了翹唇角,拿起另一瓶,舉起空閑著左手對著啤酒蓋一揮,瞬間瓶蓋便掉落在地,許羨有些目瞪口呆,收斂起自己得意的神色,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趕忙轉移話題,「來,我們幹一杯。」


    她舉起酒杯到半空,陸南懷不急不慢的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與碰了一下,仰頭便喝盡。


    許羨也一口喝盡,又滿上一杯,陸南懷看著直皺眉,「少喝點。」


    「沒事,啤酒喝不醉的。」許羨豪邁的擺擺手,拿起一串肉湊到嘴邊,她垂眸吃得開心,也沒忘了今晚找他出來的目的,但她沒有一下進入主題,反倒有些事她想了解了解,「我問你個事兒唄?」


    「說。」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木媛?」


    男人咀嚼的動作一頓,挑著眉戲謔看著她,「想知道?」


    「挺想的。」她坦白地說。


    「不如你先告訴我,你和那個莫謹言交往了多久?」其實他早就想問她這個問題了。


    聽見久違的那個名字,許羨被嗆到,咳了好一陣才停下。


    「反應這麽大?」男人的語氣有些意味不明。


    「還行還行。」許羨扯過一張紙巾擦了擦嘴,「你這人太狡猾,明明是我先問的。」


    「一個秘密交換一個秘密我才不吃虧,」他聳了聳肩,「既然你不想迴答,那我也可以拒絕迴答你的問題。」


    「誒,等等,我又沒說不答,」嚴格說起來這哪算什麽秘密,頂多是她過往的情史罷了,再說了他又不喜歡自己,就算知道也不會怎麽樣,於是許羨比了個數字。


    陸南懷眯了眯眼,「三年?」


    「也不算,」她歪了歪頭,「我和他從小就認識,若是從曖昧階段數起怎麽著都有五六年了。」


    陸南懷聽得心下一緊,語氣危險,「你們還有曖昧階段?」


    「我也不知道,」許羨迴想了下,「但確實沒有比曖昧這個詞更適合形容那時候的我們了。」


    說了一堆,許羨不滿,「該你了,沒完沒了了還!」


    陸南懷輕哼了一聲,輕描淡寫吐出三個字,「六年前。」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但不作他想也是在迴答她問的那個問題,她感嘆著搖頭,「原來還是癡情種啊。」


    陸南懷不自然的勾了勾鼻子,「還行。」


    「為什麽喜歡她?」


    他迴憶著,卻得不出答案,「我們讀的同一所大學,大學四年就隻有老秦和她這麽兩個朋友,日子久了,便自然而然喜歡了。」


    「聽著倒有些浪漫,」她淡淡的評價道,「那木媛和老秦又是怎麽迴事?」


    陸南懷斂下眉眼,沉默著。


    許羨掃了他一眼,「不願說?」


    男人喝了口啤酒,看著她,「許羨,」表情漸漸變得鄭重,「我今晚其實也是有些話想和你說。」


    她不意外,早就猜到了,也一直等著他開口,「好,你說,我聽著。」


    「我不想瞞你,也不想騙自己,」他吐了口氣,「我對你,並非沒有感覺。」


    「隻是呢?」她知道他還有下一句。


    隻是對他來說現在並不是談感情的最佳時機,他在心裏默默說道。


    男人搖了搖頭,「沒有隻是。」


    「行。」許羨沒有強求,至少她知道她的感情不是沒有迴應的就夠了。


    之後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兩瓶啤酒到各自隻剩最後一杯的時候,許羨與他再次碰杯,也是一飲而盡。


    「我明天離開。」在沉默過後,她冷不丁的開口。


    陸南懷身形一僵,瞳孔劇烈緊縮,他抿緊唇,「原因?」聲線緊繃暗啞。


    「有什麽原因啊,」許羨覺得好笑,「我本來就不是這裏的人,會離開不是很正常的嗎?還是說你捨不得我啊?」


    他的眼神暗著,喉結上下滾動,「迴上海?」


    「不啊,」許羨搖頭,「先去趟大理,那裏有朋友在等我。」


    十幾分鍾後,他們一前一後迴到了客棧。


    各自用鑰匙打開門,進去之前許羨想了想叫住男人,雙手抱胸靠在牆上嘲笑他,「陸南懷,你真慫,喜歡人家那麽多年,卻連開口告白都做不到。」


    因為她要離開,本就心情不好的某人看見她還一副毫無留戀的樣子,心中騰地升起一團火,他咬了咬牙,眯著眼語氣不善,「與你有關係?」


    「自然是沒有的,」許羨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他跟前,抬手抓住他外套的衣襟一把拉下他的頭,她踮起腳,直至兩人隻剩一個拳手的距離方才停下。


    陸南懷瞧見她緩緩勾起唇角慢悠悠的說道:「我隻是想跟你說一聲,既然人家一直不要你,若是你改變主意了,不如來我的懷抱啊,隨時歡迎你哦~」


    話音落下,她揚長而去。撞南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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