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靖囁嚅:「我......」雖然不是故意的,但鏡頭是她摔壞的沒錯。她下意識看了眼陸南懷,隻是他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鏡頭摔壞了?」薑暮一聽,急了。


    她來這裏就是為了拍婚紗照,本來莫謹言是不打算拍婚紗照的,她使了小手段才讓他不得不答應,如果此次沒有拍成,怕是沒有再一次的機會了。


    思及此,薑暮沒好氣的拂了眼木靖,「你這人是怎麽迴事?!」


    周妍附和:「就是就是。」難得薑暮與她站在同一戰線。


    木靖為自己辯解,「先前在古城的時候,阿姐說相機丟了,」說著她指著周妍,「結果一轉身就發現這人手裏拿著和阿姐你一樣的相機,那我自然以為相機是阿姐的。」


    周妍嗆道:「怎麽著,這世界就隻準你一人用這牌子的相機?」


    木媛明白是自己的妹妹做錯了事,可她不忍心看見木靖被眾人圍攻,她上前一步,擋在木靖的身前,「木靖做錯了事,我做姐姐的替她向這位姑娘道歉,」她頓了頓,「還有,鏡頭的費用我會照價賠償。」


    許羨眯了下眼,看向那始終一語不發的男人,翹了翹嘴角,「不用了,有人說他會賠償。」


    木媛聞言愣了愣,抬眸的片刻正發現許羨將自己的目光從某處收迴,她側了側頭,卻是陸南懷的方向,她眉眼動了動,有些明白了。


    相機的事許羨既不想多作計較,此事也算過去了。木媛將陸南懷叫到一邊,與他低聲交談著什麽,聽她說完後,陸南懷點點頭重新迴到他們一行人麵前。


    「因為二樓的房間有限,所以得安排四個人住在一樓。」他話音剛落,便發現有人露出不情願的神色,他接著說道:「一樓的房間與二樓的房間其實沒有太大的差異,空間都是一樣的。」


    房間都是統一預訂的,預定了兩間雙人間,四間單人房,莫謹言知許羨不喜歡與人同處一間房的習慣,其中一間自然是留給她的,而剛好單人間都是在二樓,而一樓其中一間雙人房則是屬於莫謹言和薑暮的,另一個則有莫謹言隨機挑選了兩人住下。


    決定好了之後,陸南懷給每個人分配了一把鑰匙。許羨的鑰匙貼著小便簽,上頭寫著207。


    周妍湊近她,「羨姐,你是幾號?」


    「207。」


    周妍有些遺憾,「看來我們我們隔得有些遠。」說著她舉起鑰匙給許羨看了看,是202。


    「我之前不小心聽到莫謹言和薑暮的對話,說他預訂的都是海景房哦!」周妍興奮的朝她擠擠眼。


    許羨笑笑,拖著行李艱難的爬上了通往二樓的旋轉的梯子。一間間房順著往下找,客棧的構造有些與眾不同,中間有個大拐彎,而她的房間便是在那裏。


    她剛將鑰匙插進去,背後傳來聲響,扭頭發現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她一米遠的地方。她挑了挑眉,「巧了。」


    陸南懷抬頭掃了她一眼,打開自己的房門進了去,將她關在門外。


    許羨對他冷淡的態度也不在意,反而是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搖頭晃腦的進了房間。


    房間很大,床上大紅色的被褥也晃了許羨的眼,喜慶的感覺讓她有些無奈,刺眼的陽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金色灑滿了整件屋子。


    許是久未居住人,房間飄散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黴味,許羨推開落地窗,清新的空氣湧了進來。而落地窗外是陽台,角落一隅放置著一張小圓桌和躺椅。


    許羨雙手撐在欄杆上望向客棧外的風景,腦海中響起周妍所說的海景房,她在客棧方圓幾裏環視了一番,嘴角抽了抽。


    客棧後是一片貧瘠的土地,差不多有一米長的雜草隨處可見,偶爾出現一兩隻羊在其中若隱若現,倒也不是看不見瀘沽湖的景色,隻是湖岸離這兒起碼有三百米的距離,說是海景房當真是有些牽強了。


    許羨方轉身想進屋去,耳尖的聽見隔壁有聲響,腳步生生停在原地,幾秒後,是她意料中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陸南懷嘴裏咬著一根煙,耳邊貼著手機,邊往外走邊對電話另一頭說著話,因為嘴裏有煙,他說得有些含糊,或許是電話那頭的人沒有聽清,他便將香菸取下夾在食指與中指間,再重複了一遍。


    不多時,通話結束,陸南懷把手機收迴褲兜裏,輕彈了彈菸灰,抬手要送到嘴邊,突然動作一頓,似是感應到了某人的目光,他緩緩側過頭,果不其然,許羨正含著笑看著他。


    男人吸菸時有種禁慾又痞氣的性感,許羨喜歡看他吸菸時的模樣。


    陸南懷皺眉,「有事?」


    許羨搖頭又點頭,「有的。」


    陸南懷等她繼續說下去。


    許羨煞有其事的說:「我覺得你們客棧在欺騙消費者啊。」她揚手指了指外頭,「打著海景房的噱頭,卻連瀘沽湖的影子都見不著,更別說海了。」


    這不是第一次聽到客人類似的吐槽了,嚴格說起來,客棧是木媛兩姐妹的,而他不過因著嚮導的身邊幫襯她們姐妹二人的生意而已,他和木媛反應過,可主意卻是木靖出的,說是會招來更多的客人,雖然他是不認同的。


    陸南懷嗤笑一聲,「客棧的價錢就擺在那兒,說是海景房,價格卻實惠,凡是用腦子想,都能知道真實情況該什麽樣子。」


    言下之意,她是沒腦子的人?!許羨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可以如此大言不慚的這樣的「欺騙」行為撇得一幹二淨!


    陸南懷瞧著她被他說的話噎住的模樣,翹了翹嘴角,隨手將手中快要燃盡的菸頭在陽台圓桌上的菸灰缸裏撚滅。


    *


    許羨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醒來時人有點懵,門外的依然響著急促的敲門聲,她醒了醒神,「誰?」


    敲門聲這才停下,片刻後響起低沉醇厚的嗓音,「陸南懷。」


    許羨摁亮手機的屏幕看了看時間,17:30。她長年在電腦前工作,頸椎也因此落下了毛病,今天坐了七小時的車,她渾身不舒服,躺在床上便睡著了。


    許羨掀開被子,光著腳走到門口開門,「什麽事?」


    眼前的女人頭亂淩亂,睡眼惺忪,一看便知她才睡醒,視線觸及她隻穿了一件貼身顯身材打底衣的上身,眉頭一瞬間蹙起,很快移開視線,「吃飯,大家都在樓下等你。」


    許羨點點頭,「我知道了。」


    許羨的動作很迅速,沒讓他們多等。下樓後,陸南懷抬眸掃了她一眼,而後麵無表情地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沒有看到木媛和木靖,許羨有些意外,視線隨處亂瞄,右手邊的屋子半掩著門,許羨透過那細小的空間發現了裏頭有個坐著輪椅的男人,隻餘了側臉給她,而木媛正小心溫柔的輕聲和他說著話。


    雖然隻有側臉,許羨也能看出男人對他眼前的女人的寵溺,這一幕頗有一番歲月靜好的意味。


    當地的有一個習俗,陸南懷也和他們普及過,便是在這兒女人的地位比男人高,這種觀念在現如今並沒有那麽的根深蒂固,不過為了與當地的旅遊業相結合,不少的當地人從裏頭嗅到了商機,並以此作為自家的特色,吸引更多前來旅遊的人,今晚這頓飯也不例外。


    九個人團團圍坐在小小的一方桌子前,許羨身邊恰好是陸南懷。上菜的速度很快,老闆將菜上齊之後並沒有急著離去,而是將桌子一角堆疊起來的碗拿起擺放到許羨,周妍以及薑暮的身前的桌上,接著又將另一疊茶杯大小的碗依次擺放在其餘的男士的桌前。


    周妍不理解,「老闆,為什麽女的是大碗,男的反而是小碗?」


    老闆笑著將方才她放在另一桌上兩壺酒拿在手上,同樣是一大一小,「按我們這裏的習俗,女人地位比男人高,自然女人們喝酒得用大碗,」他哈哈笑著,先拿起大的一壺酒給三位女士斟酒,後又換成小的那壺替男士們斟酒,「女人和男人喝的酒味道也是不一樣的。」


    大碗的酒顏色較濁,而小碗裏的酒乍看上去和白水一樣。許羨端起在鼻子前嗅了嗅,味道很烈,她稍稍皺了下眉,便又放下。


    老闆看見了她的動作,接著補充道:「我們當地還有一個習俗,便是用餐結束前,碗裏酒必須得喝完。」


    許羨聞言,端著碗的動作一抖,差點將酒灑了出來,隻是碗沿突然出現一隻寬厚的手掌將碗穩住。


    許羨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一抬頭就對上男人瞳眸中露出的壞笑,他猜到了她下一步的舉動,很明顯他是故意的。


    許羨深吸了口氣,很客氣地對他說:「謝謝。」


    陸南懷收迴手,「不客氣。」


    中途,從外跑進一孩子,走近他們看了看,離開前丟下一句話,「哥哥姐姐們,一定要將碗裏的酒喝完哦!」


    所謂入鄉隨俗,雖然許羨不勝酒力,但還是尊重當地的文化,端起碗,一口悶,許羨當即變了臉色,這酒的味道實在算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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