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提醒,朱老爺子眼中猛地閃過一道精光。


    “小四、小五,這幾日,牛家那幾個臭小子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朱老爺子拉過兩個孫子問道,“比如,有沒有提到誰家的豬病了,或者無緣無故死了?”


    朱小四歪著頭想了想,忙說:“有有有!牛小車昨兒還說,他家吃了肉。我就問他,不年不節的,他家咋吃得起肉了?他說是牛老三家給的。”


    牛小車家是牛溪村最窮的一戶人家,平時別說吃肉了,連飯都很少有吃飽的時候。突然有肉吃,還是白得的,一聽就有問題啊!


    朱老爺子氣得直拍大腿。


    “這家人簡直喪盡天良!老三老四,跟我去牛老三家!”


    說話間,朱老爺子抄起了一根扁擔,朱老三和朱老四也抄起了家夥,怒氣衝衝出了門,朝牛老三家跑去。


    幾個小子們眼睛一亮,也跟著起哄架秧子,唿啦啦一下子全都跑沒影了。


    朱溪溪扶額,歎了口氣,慢騰騰地自己跟在了後頭。


    牛老三家本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可這兩年學著朱家在縣裏做起豬肉生意,日子好了很多,至少每個月能有四五天吃得上肉了。


    這會兒,牛老三和兩個兒子正蹲在廊下磕牙,猛的就聽到大門外氣勢洶洶的喊聲響起。


    “牛老三,你這個龜孫子,給老子滾出來!”


    牛老三被這叫嚷聲驚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站起來剛要跑,可朱家人幾腳一踹,直接踹開了大門,衝進了院子。


    “你、你們想幹嘛?”


    牛老三抖著腿,色厲內荏地喊道。


    “牛老三,你們家養的幾頭豬呢?”


    朱老爺子左右張望一下,沒有聽到豬叫聲,冷哼一聲問道。


    “呃……我家的豬,自然是都賣了!最近我們家生意好,怎麽,看不過眼,想上門打打架不成?我可告訴你,我大爺親家的小舅子就在縣衙裏頭當差呢!”牛老三強撐起膽子喊道,“來人呀!朱老頭要殺人啦!快去叫我大爺來啊!”


    牛老三的大爺,就是牛家的族長。


    朱老爺子卻渾不在意,手中的殺豬刀朝前一擲,朝著牛老三麵門而去。


    牛老三尖叫一聲,嚇破了膽,雙腿一軟就這麽倒在了地上。


    一股惡臭,從他身上散出。


    三三兩兩聚攏過來的村民見狀,紛紛指著牛老三哄堂大笑。


    那把殺豬刀,沒入牛老三頭頂的木門上,削掉了他的幾根頭發。


    朱溪溪走到的時候,正好就看到這一幕,對朱老爺子的手段簡直驚為天人。


    這一手刀法,也太精準了!根本不像是個殺豬匠的手法啊!


    “牛老三,我且問你,你家的豬,是不是都是病死的?”朱老爺子走到牛老三麵前,將那把刀拔了出去,低頭看著他問道。


    牛老三被嚇破了膽,抖著唇說道:“對、對,是、是病死的。五頭豬,一夜之間全死了。我辛辛苦苦養了一年的豬啊!”


    “少嚷嚷!”


    朱老爺子一巴掌把牛老三拍到地上,“你家的豬死的莫名其妙,那豬肉你是怎麽處理的?是不是拉進縣裏賣了?”


    牛老三眼神閃爍,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


    朱老爺子大怒,正要在打,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吵什麽呢?朱二,你帶著人興師動眾跑來打我侄子,是沒把我這個族長放眼裏?”


    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拄著拐杖走了進來,倒三角眼一掃院子,頓時冷哼一聲。


    牛家族長積威已久,牛溪村就沒有不怕他的。可朱老爺子卻是個例外。


    “你自己問他!牛老三家的豬得了豬瘟全病死了,他不說提醒村裏人,還瞞著把肉賣了,這要是出了事,你們牛家還能有好?”朱老爺子指著牛老三大罵,“這喪天良的癟犢子,打死都不解恨!”


    牛族長掃了牛老三一眼,見他閃爍不語,心頭不由一沉。


    這事要是真的,他牛家必會勢落,到時候怎麽壓得住朱家?


    心念一轉,牛族長剁了剁拐杖,開口道:“你說是就是?空口無憑,憑什麽誣賴我們牛家人?”


    “誰說空口無憑?”


    這時候,一個嬌俏的女孩兒聲音從人群之外傳來。


    眾人轉過頭去,就見朱家千嬌百寵的小孫女,白著一張臉,撥開人群走了進來。


    朱溪溪抬頭看著雖年邁但氣勢十足的牛族長,繼續說道。


    “我家養的十幾頭豬,有半數都得了豬瘟,已被我爺爺他們殺了。我家的豬都是分開養的,無緣無故不可能全都染病,必然是牛老三家故意使壞,把帶了豬瘟的東西喂給我家的豬吃。諸位鄉親還請仔細想一想,最近這牛老三家可有什麽異常舉動?”


    朱溪溪環視四周,朝圍觀眾人鞠了個躬。


    牛家族人言辭閃爍,不敢開腔,可村裏其他姓氏的村民卻沒這個顧忌。這村裏但凡有點家業的,誰家沒養兩頭豬啊?


    有人當即開口了。


    “我就說牛老三怎麽那麽好心,給大家免費送肉呢!感情這都是病豬肉啊!”


    “我家老婆子說那肉發臭,不能吃,我就沒要。幸好啊幸好……”


    “我家也是……”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幾天前我看到牛老三家的兩個小子,鬼鬼祟祟地在朱家轉悠,該不會是想下毒吧?”


    “真是喪天良呦!”


    “這一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隨著眾人聲音越來越響,牛族長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牛老三還強自辯解:“少扯蛋!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兒子下毒了?”


    “你兩個兒子平日裏就偷雞摸狗沒個正行,沒事兒會往朱家跑?哄誰呢?”有人懟道。


    朱溪溪看著這一群人你來我往地罵,神色未動,一步步走到朱老爺子身邊,拉住了他的胳膊。


    “爺爺,我聽說衙門裏有專門驗屍的仵作。他牛老三要是不承認,咱們就去報官!讓衙門來查查,到底是不是他牛老三故意下毒害我們家的豬。這一頭豬就算它兩百斤,一斤肉算二十五文,一頭成豬就值五兩銀子。我們家一共十四頭豬,還有兩頭帶仔的,加起來至少也值八十兩銀子。以謀財的罪名,去衙門告他去。”


    朱溪溪輕飄飄的話說完,全場一片寂靜。


    報、報官?


    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敬畏之色。


    這年頭,誰敢跟官府扯上關係?聽說那衙門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甭管你是苦主還是被告,都會被扒一層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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