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鷲峰下悟禪機


    這日,孫悟空與鎮元大仙、文殊菩薩、普賢菩薩一眾大仙相約同遊,駕祥雲一路西行,談笑間便至西天靈山。靈鷲峰上佛光氤氳、瑞彩千條,祥雲朵朵仿若綿軟坐墊隨意鋪陳,諸般異香悠悠飄散,沁人心脾。


    鎮元大仙輕撫長須:“久聞靈山勝景,今日得見,果真超凡脫俗,步步是禪意。”悟空睜大火眼金睛張望,咂咂嘴道:“老孫雖來過靈山,可每次心境不同,感受也大不一樣嘞!”


    眾人剛落定,便有迦葉、阿難尊者前來相迎,引至大雄寶殿。殿中如來佛祖寶相莊嚴,周身佛光仿若實質化的金水流淌,熠熠生輝。佛祖微笑頷首:“諸仙遠遊至此,亦是緣分。”說罷,掌心輕翻,殿內憑空生出朵朵金蓮,蓮上現諸多佛理小故事,如生動畫卷徐徐展開,講的皆是嗔怒、貪念、癡愚之化解法門。


    悟空瞧得入神,撓撓頭:“佛祖,俺老孫這暴脾氣,雖說取經後收斂不少,可有時還壓不住火,看到不平事,金箍棒就攥緊咯。”如來佛祖慈目凝視悟空:“悟空,嗔怒如無名野火,易焚自身修行路。你看這金蓮所現——昔日有高僧遭惡徒尋釁,卻以善語感化,方消弭一場殺孽,此便是忍辱、寬容之力。”悟空若有所思,撓腮不語。


    出了大雄寶殿,漫步至後山禪林。林中僧侶閉目誦經,聲聲梵音仿若靈動雀鳥,穿梭林間撫慰人心。文殊菩薩輕啟朱唇:“悟空,此間靜謐,最宜定心。你心懷悲憫、正氣,但若佐以靜氣,往後行事便更順遂圓滿。”悟空嚐試閉目,靜心感受微風拂過皮毛、樹葉摩挲之音,心間躁意漸消。


    正此時,山腳下忽起喧囂。原是一群小沙彌為修繕廟宇搬運磚石,因分工起了爭執,麵紅耳赤、互不相讓。悟空剛要飛身上前勸解,鎮元大仙攔住他,笑道:“悟空,且慢,莫用強壓,試試以理服人。”悟空身形一頓,落下地來,運足中氣高唿:“都莫吵!修廟是積福好事,為這點小事紅臉,羞也不羞?大夥齊心協力,半日便能完工,爭這一時長短作甚!”小沙彌們聽了,麵麵相覷,旋即知錯,重歸和睦,攜手搬磚運瓦。


    待諸事平息,日已西斜,晚霞為靈山披金掛紅,恰似夢幻佛國。悟空朝眾仙拱手:“此番靈山之行,老孫收獲頗豐,往後定勤修心性,不負今日所學。”眾仙含笑點頭,與悟空一道,於佛光餘暉中,駕雲返程,各自心中滿是靈山禪意,預備往後細細咂摸、化為修行養分。返程途中,孫悟空心潮難平,腦海中不斷翻湧著靈山的所見所聞,那些金蓮上的佛理、禪林中的梵音好似生出了鉤子,牢牢勾住他的思緒。正出神間,一朵詭譎烏雲忽地從後側疾馳而來,瞬間將眾人去路遮蔽。雲開處,跳出幾個手持利刃、周身魔氣纏繞的精怪。


    為首的是個獨角犀魔,它晃著寒光閃閃的尖角,咧著嘴囂張叫囂:“哼,聽聞孫悟空與一幫大仙路過,識相的留下法寶物件,饒你們性命!”悟空見狀,瞬間迴神,怒目圓睜,金箍棒“嗖”地掣出,罵道:“好大膽的孽畜,在靈山腳下也敢撒野,活得不耐煩了!”說罷,縱身一躍,掄棒便砸。


    鎮元大仙微微搖頭:“悟空,莫要一味動武,且探探它們來路。”悟空聞言,收了幾分勁道,以巧勁纏住犀魔尖角。那犀魔蠻力驚人,竟與悟空僵持不下,其餘小妖趁機攻向眾仙。文殊、普賢二位菩薩不慌不忙,手結法印,蓮花座下湧出金繩、靈網,困住小妖。鎮元大仙長袖一揮,人參果樹虛影乍現,樹枝一甩,把小妖抽得東倒西歪。


    悟空與犀魔鬥了數十迴合,火眼金睛瞧出端倪,猛地一棒挑開犀魔武器,大喝:“定是偷學了些旁門左道,才這般張狂!說,受誰指使?”犀魔心虛,眼神閃躲,還想逃竄。悟空哪肯罷休,念動咒語,拔下毫毛化作分身,全方位圍堵。犀魔走投無路,道出是受黑淵洞主蠱惑,學了些魔功,妄圖打劫路人、積攢魔力。


    製服群妖後,眾人繼續趕路。行至一處荒漠,風沙漫天,不見前路。悟空正要用神通開路,普賢菩薩攔住:“悟空,此般困境,亦是修行磨礪。莫急著用蠻力,且平心靜氣尋出方向。”悟空依言,閉眼凝心,須臾,耳中捕捉到一絲細微風聲差異,循聲引著眾人安全穿過沙暴。


    迴到仙山屬地,鎮元大仙邀眾人落腳五莊觀。觀中擺下素宴,蔬果飄香。席間,鎮元大仙舉杯:“今日這趟靈山之行,波折不少,卻也是機緣。悟空,往後行事,望你多糅合剛勇與禪心,定能化解更多危難。”悟空端起果酒一飲而盡,拱手道:“大仙所言極是,老孫記下了!經此一遭,我明白了修心與降魔同樣重要,往後定當謹守。”


    宴罷,月光如水灑在五莊觀。悟空獨坐觀前台階,仰望夜空,迴味著一日行程。他深知往後日子,這一路所得的佛理、教訓會如摯友相隨,助他降妖除魔時更具慧心,守護蒼生時愈發從容,心中對前路修行也愈發篤定,隻等下一場機緣來校驗成長。此後,孫悟空常於花果山閉關靜思,將靈山之行的點滴感悟細細咂摸,融會貫通。忽一日,八戒火急火燎趕來花果山,扯著嗓子喊:“猴哥,出事了!那西海沿岸百姓苦不堪言,說是海裏湧出大量毒瘴,沾染者渾身潰爛、高熱不退,莊稼也都被毒霧侵蝕,顆粒無收,天庭派去的仙官毫無頭緒,這可咋辦?”


    悟空“噌”地跳起,抓耳撓腮:“定是又有妖邪作祟,老孫去看看!”當下喚來筋鬥雲,與八戒一同奔赴西海。臨近海邊,刺鼻惡臭撲麵而來,墨綠毒瘴如厚重幕布翻滾湧動,遮蔽天日。悟空念動避水訣,拽著八戒直入海底。隻見一群身披熒光甲胄、形似水母的精怪,正操控毒泉,源源不斷噴出瘴氣。


    為首的巨型水母精耀武揚威:“這西海海域,往後就是我等的領地,凡人、水族都得滾蛋!”悟空怒極反笑:“憑你這醜東西也敢大放厥詞,吃俺老孫一棒!”金箍棒裹挾勁風砸去,水母精不慌不忙,周身熒光驟聚,竟化作柔韌護盾,將棒擊之力全數卸去,還順勢反彈幾道毒刺。


    悟空側身閃過,暗忖硬攻不行,憶起靈山禪悟之法,猛然靜心凝神,火眼金睛鎖定水母精體內能量核心——一顆幽藍內丹。他假意敗退,引得水母精追擊,待距離合適,瞬間化作小蟲,趁其不備鑽進體內,揮棒直擊內丹。“哢嚓”一聲,內丹破碎,水母精癱軟無力,毒瘴瞬間消散大半。


    其餘小精怪慌亂四散,八戒掄起釘耙,喊著:“哪裏逃!”將逃竄的精怪一一打迴原形。解決完此處危機,悟空又施法淨化殘留毒瘴,還海水澄澈、助莊稼迴春。百姓們沿岸叩謝,歡唿聲此起彼伏。


    事了,悟空與八戒返程,路過一處山林時,林中彌漫奇異果香。二人好奇探尋,卻誤入幻陣。四周景致瞬間扭曲,參天大樹化作猙獰鬼臉,藤蔓如蟒蛇纏繞。悟空剛要揮棒,想起鎮元大仙所言“莫急莽撞”,收了力道,閉眼以心眼感知破綻。須臾,尋到陣眼是一顆隱匿巨石,他輕吹一口氣,巨石現形,一棒擊碎,幻陣瓦解。


    迴花果山後,悟空召集猴兒們,將此番經曆娓娓道來:“孩兒們,往後遇事兒別光想著打打殺殺,動動腦子、平心靜氣,往往能尋到更好法子。”猴兒們紛紛點頭。經此連番曆練,悟空愈發沉穩,威名在三界愈發響亮,心懷佛理禪機,手持如意金箍棒,隻待三界再有危難,便再度挺身而出、降妖除魔,護蒼生安寧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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