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渡熊腿子四人本以為小黑子被人偷襲之下挨了蟒王一尾已然重傷,誰知道小黑子竟一劍穿碎巨石殺了偷襲之人,眼中又皆露出驚喜之色。


    但眼前局勢太過兇險,四人根本無暇觀察思索,隻能各自應對,反而沒人注意到薑羽生的瘋魔景象。


    巨蟒們從薑羽生身上蔓延出的魔氣中感受到了一絲恐懼,一時間再也不敢近身。


    薑羽生將銀黑劍收迴,插在腳下一頭巨蟒的頭顱之上,手中又出現了黑蛟弓與虎骨箭。


    這一次,看誰還能阻止我取你性命!


    遠處紅衣人和三名目瞪口呆看著渾身黑氣的薑羽生,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紅衣人。


    “速速用你等各自技法攻擊那黑衣少年,此乃最好時機,若他活著,我等必定贏不了。”


    紅衣人說罷手中一左一右各出現兩隻短棍,竟一起擲向薑羽生,其餘三人一人用刀,一人用斧,另一人用一麵不知何物做成的傘,竟是同時攻向了正在聚精會神鎖定這蟒王的薑羽生。


    薑羽生已經射出了那一箭,蟒王的血口張開後便無法再度合上,嗓口出已然出現了一個血洞,直通後頸。


    但薑羽生卻極難躲開紅衣人四人擲出的幾種武器,當薑羽生反應過來之時,兩根短棍已然擊到了胸腹二處,腳下兀自插著刀劍斧等武器。


    薑羽生一口烏血吐出,頓時昏了過去。


    “千萬莫上腦上前,待蟒群收拾了此五人我等再上不遲。”


    紅衣人乃幾人大腦,幾人皆點頭應下,但紅衣人並未想到的是蟒王被薑羽生射死後,所有巨蟒竟放棄了繼續攻擊,而是各自鑽入草叢離去。


    “如今該如何?”


    紅衣人露出一股陰狠,道:“領頭黑衣少年被我傷了,其餘四人皆精疲力盡,四對四,他們沒有勝算,六皇知道我等將魔小四的小隊盡數滅了必定開心不已,上!”


    正當白渡四人拖著疲憊與傷勢癱倒在地之後,騰空而起的四個身形讓本想休息一下的四人又趕忙站起戒備起來。


    緊接著便又是一陣刀劍亂舞對抗,白渡四人有苦難言。


    紅衣人心知其中最強大者便是這黑衣少年,生怕夜長夢多,竟直接飛到薑羽生麵前,兩根短棒向著薑羽生太陽穴便插了過去。


    忽然一道黑拳影子閃過,紅衣人騰在半空之身形瞬間被這黑拳擊中,而後跌落巨蟒屍體之上,想要起身卻已然起不來了。


    而紅衣人眼前此時正立著一名光頭之人。


    紅衣人三名同伴看到此景皆身形一動同時向光頭之人攻擊過來,光頭之人並未移動分毫,連續揮出黑拳,拳意所至,三人同時又跌倒在地,生死不明。


    “你是何人?”紅衣人口吐鮮血問打亂了自己計劃的光頭之人。


    “我?我叫陀愚。”


    紅衣人大驚,又問道:“前輩大名貫耳如雷,為何多管閑事?”


    陀愚道:“此少年不趁人之危,我亦不會看到其被別人趁人之危。”


    紅衣人雲裏霧中不明陀愚所說,捂著胸口道:“你與此人是何關係?”


    陀愚想了想,道:“他是我兒,我乃其父!”


    紅衣人:“你……前輩莫怪,我等有眼不識,若是知道……定然不會……”


    話未說完,紅衣人一口濃血吐出,陀愚一拳竟廢了其此生修為,內傷恐怕是永遠無法痊愈,紅衣人隻求留下自己一命。


    此時青足音趕到眼前,一拳竟結果了紅衣人性命,此般做法讓白渡熊腿子與毒寡娘皆又震驚不已,陀愚竟未有任何阻攔,且青足音平日性子最為寡淡,此時卻最為膽大果敢。


    陀愚看著死去的紅衣人,抬眼看了一眼青足音,道:“你倒是忠愚!”


    青足音壓製住內心緊張,知道自己賭對了,露出一絲難看笑意道:“謝過前輩仗義出手搭救,小黑子乃我首領,我自當盡忠!”


    白渡若有所思,熊腿子與毒寡娘劫後餘生,三人坐下喝起血漿來恢複。


    此時已然入夜,大月高掛,此區域內蟒屍遍野,血肉橫行,陀愚竟一直坐在薑羽生附近閉眼打坐,不知是不放心白渡四人還是在等待薑羽生醒來有所囑托。


    上空浮白,白後泛灰,又一日白天到來。


    青足音四人迴複了一些氣力,陀愚睜開了雙眼,薑羽生一聲咳嗽,而後睜開了眼睛,眼中的黑色彌漫已然不見,算是迴複了平日之態,但身心俱疲之下加上內傷嚴重,一時間坐起來後卻無法站立起來。


    看到一側盤腿坐在蟒頭之上的陀愚,薑羽生倒是並未驚懼,反而有些疑慮。


    青足音趕緊上前托住薑羽生後頸,將整個過程簡單說了一遍。


    薑羽生心中想明白過來,檢查了一下自身,知道自己並無大礙,對陀愚道:“你此行為為了還債?”


    陀愚一愣,而後道:“若你不願欠情,如此想法亦無有所謂。”


    薑羽生道:“劫後餘生,亦是萬幸,謝過前輩,我承此次前輩之情便是。”


    白渡三人亦上前詢問,薑羽生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陀愚看著薑羽生一張年輕臉龐,道:“小黑子必為化名,你真實喚作何名?”


    “便是小黑!”


    “想來便是那散魔了,不若叫過陀黑,如何?”陀愚試探問道。


    薑羽生心中有所猜測,青足音又於一旁使了眼色,薑羽生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但故作裝傻問:“前輩名為陀愚,如今讓我叫這陀黑,莫不是要認我為前輩之幼弟?”


    “你……”


    陀愚明顯有了氣色,道:“此番我可是救了你。”


    而後陀愚又看了看青足音四人,又道:“他們四人亦是我所救下。”


    薑羽生笑道:“若此前我殺了你,你必定救不了我等,對否?”


    熊腿子幾人看著陀愚憤怒之色皆緊張不已,陀愚憤怒之色一下卻又明白薑羽生又將此前相助之事拿出討價,一來一迴之後便又恢複,竟笑了起來。


    薑羽生將手附在青足音胳膊之上,青足音知道薑羽生之意,兀自搭上另一隻手,將薑羽生扶起。


    隻見薑羽生搖搖晃晃起身,對著坐在蟒頭之上的陀愚行了一拜。


    “感謝前輩仗義出手搭救,我必承情,我亦知前輩心意,但我此番來荒草原為了尋那澄霄花,若前輩能相助得到,你我有了些父子之情又將如何?”


    薑羽生一邊想著魔人相互利用之事,心中卻又有一絲不忍,為了救刀屠夫便扔去一迴良心又能如何?


    陀愚神色欣喜,思考片刻後拿出一物,問:


    “你所說澄霄花……是否便是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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