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伽依舊麵無表情,道:“如此便不算違規了吧?”


    屙樸搖了搖頭,重新坐下。


    沉白看著薑羽生道:“你不怕死?”


    薑羽生反而笑了笑,道:“無論我是否怕死,皆必然逃不了這一戰,既然如此,又何必找些避戰借口?即便今日未與你比試,想來以後亦是各處為難,不若今日來個決斷痛快,省的日後你我同城為官皆不自在。”


    沉白恨聲道:“你倒是聰明!”


    薑羽生亦道:“你亦是聰明!”


    “哦?”


    麵對沉白疑惑,薑羽生還是做了解答。


    “你與流淪同為副城魔,即便關係交好,亦不會打破規則為其複仇,且此事不似魔人行事,你看似無腦,實則瞞過了眾人,你與我無冤無仇卻如此憤恨,唯一解釋便是因為流淪了,你與流淪......絕對不僅是同僚!”


    薑羽生身前對為官之道亦是熟悉無比,自沉白當日宣戰便看出貓膩之事,而所有魔官竟是不如這年輕之人,是以不識高山之麵目,隻因身在高山中,同為魔官體係內之人,又因沉白平日便常行不假思索之事,是以毫無懷疑。


    而此時薑羽生一番話,卻引起了很多魔人思考!


    雖然魔人各種行為嗜好與人族不同,但皆為正常之事,然有些事還是不願讓他人知道,尤其是身居高位之人。


    沉白臉色逐漸陰冷,看向薑羽生顏色仿似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我不管你昨日耗費多少心力,你剛才那一番話已然讓你我之間成了死局,廢話無需多言,你準備好脖子吧!”


    薑羽生此時竟還能笑的起來,道:“若我上任副城魔,首要之事便是割了城內愛廢話之人舌頭!”


    此話一出,眾人駭然!這小黑子有何憑仗?今日如何看亦不像有勝算之戰,卻言語之上依舊挑釁,對手可是沉白啊!


    薑羽生僅僅是想戰前以自己猜測流淪與沉白關係來影響沉白心性而已,若是猜中或許真會有一絲效果,若是猜錯亦無不利,且話語激進惹人憤怒,亦可能在戰鬥之時讓對方失去理智,這便是春潮劍級別高手遇到實力相近者常行計倆,但如今看來沉白尚未領悟。


    大戰一觸即發,擂台之上陰風陣陣,擂台周圍黑旗竟開始烈烈作響起來。


    薑羽生心神一懾,又拿出了自己那一柄黑蛟弓。


    而沉白自腰帶之中抽出了一柄極細極長的銀劍來。


    黑蛟弓對上銀蛇劍?


    青足音的訊息不假,沉白最厲害之處便是銀蛇軟劍,眼前竟是一上來便抽了出來,看來對自己恨意頗深,便亦是驗證了自己此前猜測,雖不知流淪與沉白二人有何私下關係,但知道了這些亦是有些用處。


    沉白與流淪在速度上絕對可以媲美,皆是身法極為迅速者,按常理來說薑羽生並不畏懼身法快之人,但沉白與流淪不同之處在於沉白在施展速度之時,身上會散發出迷惑人眼睛的白霧。


    白霧無形,身法亦是無形。


    無形之中往往會伸出一柄無聲銀蛇劍來,一不小心便危險之極。


    因為此種原因,沉白作戰往往讓自己處於有利的位置之中。


    白霧有些像圍山亂鬥之時限製區域的白霧,但圍山亂鬥的白霧是區域之外,而此時的白霧則是彌漫於整個擂台之上。


    擂台之下圍觀的參賽者極度不爽,好不容易能看到如此實力的對拚,卻因沉白散發的白霧而看不清起來。


    薑羽生右眼皮一跳,瞬間向上前方射出一箭,箭矢所到之處出現一個人影翻轉,而後又消失不見。


    沉白心中冷笑:出箭力道速度皆是不如此前,看來昨日身心俱疲之下的你並未恢複過來。


    薑羽生連續射出五六箭,每一箭都將白霧穿出一條縫隙,而後又被白霧合上。


    雖然箭箭皆是找到了沉白的位置,但魔官們和實力出眾者皆看出小黑子箭矢並不比此前水準,心中已然認定小黑子今日兇多吉少。


    而沉白每一次躲閃之間身形都離著薑羽生近了一絲。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薑羽生出箭則因為沉白角度變化而困難了起來,最後兩人距離竟是被沉白拉近到僅餘兩丈。


    薑羽生本就知道今日一戰必定要用劍了,倒也不再猶豫。


    沉白借著白霧彌漫盛了一絲,速度亦是快了一分,此時的沉白已然來到了薑羽生身後三尺之處,薑羽生渾身一冷,感受到身後沉白殺意,心道:你若真以為我精力未恢複那便錯了!


    薑羽生不知何時右手已然出現了一柄寬背鎢鋼黑劍,灌注魔氣之下用力迴身便砍了過去。


    叮!


    一聲清脆的交割之聲響起,沉白隻覺得銀蛇劍之上傳來一股巨力,自己被這股巨力震得氣血翻湧,身體竟直接向後飄去,隨即重重摔到在地上。


    白霧瞬間散去,剛剛看清局勢的一些人不免意外不已,隻見沉白已然躺在地上,剛站起來竟哇得一聲吐出一股鮮血來。


    “小黑子用劍如此厲害?此前與流淪戰鬥竟還是留了手?為何昨日……”


    “此人戰鬥經驗實在可怕,不知是如何鍛煉出來。”


    刁雲話剛說完,長肆便道:“此前我便有所懷疑,此時便已然證明小黑子昨日和第一日是留了手,沉白便吃虧在此了,隻是不知小黑子如何能夠短時間內恢複實力。”


    苛樸亦道:“心性堅韌到令人害怕啊……”


    沉白有種被算計感覺,亦怪之前自己太過於不小心。


    薑羽生心中卻暗道可惜,如此隱藏自己恢複了精力便隻為了這一劍,卻還是未對其造成實質傷害,看來沉白卻比流淪萬殘強了不止一分。


    沉白起身後用袖口擦了擦嘴角血跡,即便心中好奇亦是知道此時並非詢問時機,身形陡然飛起,懸到半空,身上彌漫著的白色魔氣化成飛蝗般的魔針形狀,齊齊向著薑羽生飛了過去。


    薑羽生並未想到沉白還有此招,趕緊運轉身形躲避,但飛蝗般之魔針覆蓋範圍太過於大了一些,薑羽生幾次皆被魔針劃破衣衫。


    薑羽生一陣膽寒,但卻並非因為這密集魔針緣故,這亦是之前麵對強大實力者之時不讓對方近身的最根本最深處的原因,那就是薑羽生不能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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