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戰鬥結束地很快,任何戰鬥從最初開始都是為了最後這一刻。


    溫士璣在左肩和腰腹處又添了兩處血淋淋的傷口之後,終於再也無法站起來,神色上便已然放棄了抵抗,這一幕多多少少讓溫士璣心有不甘,明明實力要強一些,卻依舊落得如此下場。


    薑羽生也很累,這一戰耗費了自己太大的精力,以至於確定了自己的勝利後,還是用了半刻鍾才放鬆下警惕,癱坐在溫士璣不遠之處,迎上溫士璣惡狠狠的目光。


    溫士璣心灰意冷,知道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了,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巨樹,剛要開口,薑羽生淡淡的語調便傳了過來:“放心,你死後我會將小艾送迴家,而且盡量做到不讓她知道你已身死之事。”


    溫士璣似乎放下心來,知道薑羽生不會撒謊,但內心依舊有很多疑問。


    “你到底是誰?”


    溫士璣說出每一個字似乎都耗費著巨大的精力一般。


    “我叫薑羽生。”


    “你為何人尋仇?要知道......我做行判之時......都是服從命令......很多時候......殺人亦非我......本心。”


    費力組織這一句話,溫士璣竟又吐了一口鮮血,薑羽生感受到溫士璣生命氣息的逐漸流逝,該問的話還是需要盡快得到答案,於是道:“記得當年春潮劍薑雨和其妻歐陽明悅嗎?”


    溫士璣虎身一震,驚到:“不可能!當年整個神風大陸......誰人不知?春潮劍夫妻隻有一個7歲女兒......你......不可能......”


    薑羽生道:“這不是你關心的事,你隻需要告知與我當年發生了什麽事?”


    溫士璣大口喘著氣,說:“我......聽不懂......”


    “為何薑雨忽然之間就被冠上了叛國罪?與妖魔兩族的密信到底是何人偽造?”薑羽生想起此前種種,心中憤恨又壓抑不住,惡狠狠問道。


    溫士璣乍一聽見少年口中說出如此秘密之事,更是震驚,內心已然認定少年便是春潮劍之子,緩了緩,道:“我當年......隻是一個行判......行刑之事歸......我所管,關於你所問之事......實在不知......再者......君主親自下手斬薑雨......否則......以薑雨地位實力......誰能扳倒?”


    “你所說我自然清楚,但當年在場情形我清晰無比,誰人念了舊情,誰人落井下了石頭,我心中大體有數,但薑雨被誣陷致死,此番過程我需查清,該還的債一個都不能跑。”


    薑羽生依舊死死盯著溫士璣,眼神裏充滿著火焰,溫士璣似乎看到了薑雨生前的眼神一般,內心更加畏懼起來,但求生的欲望讓他又提起一口氣道:“少年,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薑雨這種級別的人......怎麽能夠輪到......我......一介行判......咳咳咳......”


    話未說完,溫士璣又咳出血來,但薑羽生聽懂了,也知道溫士璣所說不假。


    溫士璣看薑羽生起身提劍,連忙說:“您行行好,既然......我隻是行判......奉命行刑......能放過我嗎?”


    說話間,薑羽生已然走到溫士璣眼前,用劍指著溫士璣脖子,用冰冷的語調道:“我信你所說,但你莫忘了,當年你親手將繩套套住了明悅的脖子,又親口下令命人將明悅吊上城牆,她便如此被......活活吊死......你今日......難逃一死!!!”說完這句話,兩行清淚竟從麵具之下滑落,滴在溫士璣腳下。


    難逃一死這四個字一出,溫士璣終於放棄了最後一絲僥幸和期望,想起當年自己眼睜睜看著春潮劍一家厄運的情景之時,自己嫉妒的心情也曾得到過釋放,歎了一口氣,緩緩道:“過鋼必折,過高遭妒,欠債......需還啊......”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溫士璣感到一絲冰涼切開了自己脖子,穿過皮膚,分裂開皮膚下的肉,然後便感受到脖子裏骨頭咯咯斷碎,一切便又消失了。


    薑羽生止住眼淚,用枯枝樹葉將溫士璣簡單掩埋,調整了情緒,夾起依舊在沉睡的小艾,翻身上馬,往暴風城行去。


    “哥哥,爺爺去哪裏了呢?”


    “我奉命來給爺爺傳信,爺爺被叫迴都城又去做大官了。”


    “那怎麽不等我醒了再走呢?你說說我怎麽就睡著了呢?”


    “萬裏加急,爺爺可不能耽誤了時機,隻是不忍叫醒你而已。”


    “可惜我未見爺爺最後一麵,爺爺最疼我了。”


    “你......算是唯一一個見了他最後一麵的。”


    ......


    將小艾送到溫士璣府宅不遠的街口,薑羽生便悄悄離去,小艾出現在溫士璣府宅之時,管家激動大喊:“還是老爺有辦法,小姐安然無恙,平安歸來......”


    一人歸來,一人離去,如此循環。


    ......


    薑羽生又養了半月才算痊愈,重生以來最艱難的一次戰鬥讓自己收獲很多,帶著一絲絲未解之謎的遺憾,同時又因複仇之路前行了一步而欣喜。


    溫士璣畢竟不同於寧應周和賴子景之輩,殺死溫士璣讓薑羽生比之前殺死楊西文和丁近光都要痛快一些。


    拴馬洗臉,河水裏映出自己年輕的臉,薑羽生恍然之間覺得自己這張看了17年的臉龐有些陌生,似乎有種病態一般,此生便要在複仇中度過?


    不做多想,抓了條魚,烤熟滿足口腹,便策馬繼續西行。


    此時早已過了暴風城主城的區域,但依舊還未走出暴風城管轄範圍,離溫士璣之死已然過去半個多月,想來太叔不敏早已知道,或許城內早已嚴加盤查了吧,但這一切和薑羽生沒有任何關係了。


    每日早晚例行打坐修行,半月下去便到了鐵花城範圍,也看到了前方村落。


    村子名為蔣家寨,寨子裏蔣姓乃大戶,寨子坐落於一片山區以南,山區綿延,風景秀麗。


    眼看著炊煙隨風,人類生活的氣息倒是濃厚,薑羽生終於算是睡在了床上。


    第二日一早便聽見鑼鼓之聲,喧囂陣陣,也有奔走叫喊夾雜。


    薑羽生拉住剛要出門的後生,問:“鐵蛋大哥,發生何事了?”鐵牛臉色慘白,麵帶恐懼,道:“哎!別提了,妖怪夜裏又來殺人了。”


    薑羽生詫異道:“什麽妖怪?”


    “來去如風,一股黑煙,隔三差五便來抓年輕女子,這片區域的村寨皆聞風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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