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泊第無數次把自己的飯盒遞給向景華:“你那飯,不會又被向夫人加料了吧?”


    向景華仍舊感激的接過飯盒:“誰知道呢,我看她今天神神秘秘的,害怕她對我下手。”


    “唉,你這日子,過的太不容易了。”季清泊感歎。


    “哥哥!”女孩子清脆的嗓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季清泊的妹妹季清羽朝著他們跑過來。


    “哥哥,今天司機叔叔有事,不能來接我,我要和你一起迴家。”季清羽告訴季清泊。


    “小妹,我今天放學要搞值日,你自己先迴去不行嗎?”季清泊有些頭疼,司機為什麽偏偏趕在他值日的時候有事?


    “不行,哥哥,媽媽說了,我自己走迴家太危險。”季清羽不滿的撅起嘴巴。


    “從學校到家,最多十分鍾路程。”季清泊看著妹妹撒嬌,有些好笑的說。


    “阿羽,我送你迴去吧。”向景華對季清羽說,“我今天放學早。”


    “那就這麽說定了,謝謝景華哥哥!”季清羽開心的跑走了。


    向景華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和季清泊,季清羽在一起的時候。


    在他飽受折磨的日子裏,季家的兄妹是他唯一的救贖。


    他艱難的長大,從小學,上了中學,又考了大學。


    他依舊很優秀,討得向先生的歡心。


    他依舊渾身帶刺,努力的反抗著向夫人的壓迫。


    向景華在f市最好的大學學習金融,而他從小唯一的朋友,季清泊,再次成為了他的同學。


    彼時,向先生的身體每況愈下,向家需要一個接班人來主持工作。


    向景華繼續著他的鬥爭,爭奪自己的權力。而他鬥爭的對象依舊是向夫人,而不是他的弟弟向景言。


    向景言溫文爾雅,文質彬彬,他大學主修設計專業,徹底脫離了爾虞我詐的商業鬥爭。


    他想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是為了名利打的頭破血流。


    向景華很羨慕他,向景言能夠選擇喜歡的人生,而自己卻沒有任何選擇。


    要麽成功,要麽生不如死。


    皓月當空,向景華和季清泊坐在f市的觀景塔上,兩人身後堆滿了酒瓶。


    兩人舉杯對飲,向景華不禁感歎:“城市的夜景真美。”


    “對,夜景很不錯。”季清泊附和。


    季清泊喝著酒,一陣涼風吹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舉起酒瓶醉醺醺的叫嚷著:“高處不勝寒!”


    他站起身,拍了拍向景華的肩膀:“兄弟,高處不勝寒啊,等你爬到頂端,可能還不如現在快樂。”


    向景華卻隻是搖搖頭:“我沒有別的辦法,隻有這一條路。”


    “不。”季清泊搖搖晃晃從身後抱住他的肩膀,“這些年,你太辛苦了,你……來投奔我,我養你!”


    季清泊是季家的長子,也是季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當時,他已經被委以重任,在公司承擔要務。


    朋友的一切痛苦,季清泊都看在眼裏,他深深為向景華感到不平,但他卻什麽也做不了。


    他脫口而出的話,隻是情感的宣泄,而向景華卻愣住了,他的身體僵住了,心裏生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他遙望著遠處的高樓,低頭看著腳下的街道。


    他站的很高,腳下的行人如螞蟻一樣渺小。


    塵埃一樣渺小的人們,匆匆行走著,奔赴各自的行程。


    向景華隱藏了自己的情緒,隻盯著眼前的人們,仿佛看到了他們浮浮沉沉的人生。


    季清泊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他繼續絮絮叨叨,替兄弟抱不平。


    “清泊,”向景華打斷了他的話,“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陪伴隻是暫時的,他有自己的未來,也有自己的前程。他要站在最高峰,將曾經為難他的人踩在腳下,讓他們看看,誰才是真正主宰他們命運的人。


    “清泊,日子過得真快呀。”向景華說。


    是啊,日子過得真快,轉眼,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季清泊迴過神來,他正坐在向家的客廳裏,向景華指揮傭人:“給季先生倒茶。”


    季清泊這次來找向景華,是為了和他商量兩個孩子訂婚的事。


    好久沒見到向景華了,季清泊主動聯係他,像個沒事人一樣熱情的提出了要見麵的要求。


    就像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向景華一樣,季清泊熱情的和他搭話,而現在,也是季清泊主動破冰。


    “向先生,”季清泊對向景華的稱唿卻變了,“你看,這兩個孩子的婚事,是不是要提前定下來?”


    向景華冷不丁聽到季清泊對自己疏離的稱唿,竟有一瞬間失神,他們兩個,已經生疏到這個地步了嗎?


    向景華的心情有些複雜,但他並沒有表露出來:“婚事可以商定,但是還需要和沁淩商討一下。”


    “等我和沁淩先商議一下,確定好後,我們再一起商定訂婚的具體日期和事項,這樣可好?”


    “好,這樣最好不過了。”季清泊迴答。


    在季清泊心裏,訂婚是他反手一擊的準備條件,他恨向景華,向景華對他做的一切,都無法原諒。


    而向景華則抱有愧疚和彌補的心態,年輕時,他看開了一切,拋開了一切去爭,去鬥,誰擋了他的路,他就毫不留情的對誰下手。


    但現在,隨著年紀大了,他也多少多了一些後悔的情緒,加上他的妻子兒女都不在身邊,他看似活的風光,實際內心很是孤單寂寞。


    他時常後悔,如果自己當初手下留情,自己大概不會是這個下場吧?


    他對所有人都沒留情,他搞垮了蘇家,打壓了季家,是他主動推開了自己身邊的人。


    他時常迴憶過去的日子,過去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景華,景言和清羽的婚期定下來了。”季清泊告訴他。


    他點點頭,心裏卻充滿了憤恨。


    季清羽是自己的救贖,她為什麽要嫁給向景言那個廢物?


    向景華像往常一樣來到季家,他手捧一束黃色鬱金香,站在季清羽麵前,祝她幸福。


    季清羽沒有察覺他情緒的異樣,她像往常一樣熱情的招待了向景華。


    “謝謝景華哥哥!”她伸手接過了花束。


    向景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他忽然靠近一步,摟住了季清羽的腰。


    “景華哥哥……你……”季清羽受了驚嚇,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羽兒,我愛你。”向景華的嗓音低沉沙啞,他絲毫不顧及季清羽的掙紮,將她死死圈在懷中。


    “不,我一直把你當哥哥,我愛的是阿言!”季清羽害怕極了,向景華此刻猙獰的表情,就像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季清羽的掙紮點燃了向景華的情緒,他的憤怒和壓抑頃刻間爆發出來。


    他撫摸著她的臉頰,而她拚命的向後躲,他湊過去吻住她的唇,而她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向景華撕裂了她身上價值不菲的裙子,他不顧她的掙紮,將她鉗製在身下。


    “不要,我求求你……”


    他的雙眼通紅,絲毫不顧及她的反抗,待他終於想要放開她的時候,她已經渾身青紫,紅痕遍布。


    那個美好的女孩此刻卻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上,潔白的裙子被扯成了碎片,馨香的花瓣落了一地。


    季清泊打開門,看到了眼前的場景。


    他永遠忘不了自己當時的心情,震驚,懷疑,絕望,憤恨,他抱起遍體鱗傷的季清羽,抄起桌上的花瓶朝著向景華砸過去。


    向景華沒有躲開,伴隨著花瓶碎裂的聲音,他的肩膀滲出了鮮血。


    鮮血滴在地板上,向景華此刻卻平靜的嚇人。


    得不到的,他一定要毀掉。


    他遵循了他的信條,他占有了向景言的女人,他打敗了向景言,打敗了向夫人。


    但是從此之後,他那本就陰暗的生活中,失去了唯有的光亮。


    從那以後,他和季清泊成了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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