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白晝,燈如神澈,顧家別墅正在舉辦黃芳琴的五十大壽。


    蘇南穿著很隨意,身邊拉著小思南的手,依在木質旋轉樓梯旁,望著大宴廳的賓客歡笑聲中觥籌交錯,目光寂寥。


    蘇北端著高腳杯,紅酒搖曳,踩著高挑的步子,熠熠然如踏月摘星般,在會場裏眉目盈笑,與賓客娉婷點頭,儼然一副盛裝女王般高貴大方。


    察覺到了蘇南從樓梯處居高臨下睨向她的眼神,蘇北柳眉一挑,倨傲一笑,款步扭動著被水晶百褶艷紅裙裳包裹得凹凸有致的身軀,在一陣男賓的驚艷目光下,笑吟吟地朝著蘇南蓮步輕移而來。


    璀璨如星辰的吊燈下,明黃如皇宮般的裝潢牆壁旁,蘇北紅唇微啟,笑容艷麗妖冶,湊近到蘇南耳邊輕笑道:


    「姐,你這短髮冷臉的煞星模樣,晦氣不晦氣啊?你看,你前夫在那邊暢飲談笑,對你這個黃臉婆連看都不看一眼,你也長點心啊,打扮打扮自己,弄不準還能吊他迴頭呢?」


    蘇南接過侍女遞送到手邊的紅酒,纖細的手把玩著酒杯,眯著笑眸欣賞酒杯裏搖曳的酒光、燈光,悠然出聲道:


    「妹妹,你這幾天不是要下手勾引他嗎?怎麽不見動靜了呢?是不是已經鎩羽而歸了?在這裏泛著酸葡萄味呢?」


    「姐,你這被人拋棄的怨婦,肯定巴不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你一樣感情受挫呢。嘻嘻,放心,今晚我就偷摸到他床上去……」


    蘇北嬌笑盈盈,漫不經心地譏嘲,輕描淡寫地也斜著俏眼瞥看桌席角落裏的那名卓然不群的白襯衫男子----


    他冷眸淡漠,白襯衫潔淨,閑適地仰躺在座位處,麵容古井無波,卻是儼然全場關注的焦點一樣,無數名媛小姐、貴婦閨秀、明星超模等目光全都被他那折人的氣質所懾,時不時偷瞄覬覦他一兩眼……


    顧言辰啊顧言辰!世間怎會有如此風華絕代的絕色男子呢?


    蘇北心中暗嘆著,愈發心頭灼熱,抬起尖酸的杏眼斜瞥一眼哪怕剪了短髮依舊不減溫婉氣質的蘇南,肺腑打翻了醋罈般的嫉妒語氣忍不住再度迸將出聲:


    「姐。你皮膚有些發幹,眼袋溝紋也很深,果然啊,這女人生過孩子後,是一天不如一天。我聽到紫荊路新開了一家權威的美容整形醫院,我恰好跟主治醫師有些熟悉,你看……」


    蘇南淺笑盈眸,唇邊抿起,淡然如風地瞥看著她,黃鼠狼這般獻殷勤,她會傻到那種程度上當嗎?蘇北這人啊就是太小聰明,反而有時候顯得有些拙劣了。


    蘇北察覺到了她的揶揄眼神。終於冷哼一聲寒起臉來,撂下一句:「姐,晚上我們等著瞧!」甩著寒臉臉色就示威般地趾高氣揚離開,蘇南冷眼盯看著她,內心的恨意如燒刀子酒般火辣辣地灼燒!


    身後,傳來黃芳琴的嬌笑聲音:


    「呦,兩姐妹好親密啊!對了,林總,您不躲在林家帶孩子,還來我們這龍潭虎穴,真是佩服您的勇氣啊!」


    蘇南霍然轉身,寒眸如雪。瞥見到雍容華貴的黃芳琴被一側明艷旗袍的白雅婷攙扶著,鳳步輕移,緩步下樓,她一想到那麽多的仇恨,內心就如切如割,冷笑出聲道:


    「黃阿姨,您惡事做絕,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甩下這一句,她就要轉身離開,卻沒料想,白雅婷已經玉臉寒霜,厲眸抬起瞥向樓側的保鏢。凜冽出聲:


    「來人啊,我們不歡迎她,把她轟出去!」


    蘇南氣得被踩了尾巴的貓,再也顧不得在宴會場上維持體麵,冷眼瞥向兩人,寒聲出聲:


    「你們轟啊!轟啊!半月前你們就被顧家老太太轟出這別墅了,現在還有臉繼續呆在這裏,真是不知羞啊!」


    這時,她已經感到自己被從身後挺身健步走來的男人攙扶住了身子,宴會場上無數人聚焦的目光下,顧言辰黑眸微微下沉,冷眸盯看著這次的壽星黃芳琴,冷然出聲道:


    「黃阿姨,這別墅的會場是我租借給你們的,原因是你私下裏屢屢懇求我,我抹不開麵子才給你一個機會。對,我是和林小姐她離婚了,但請你給她一個麵子,也給自己一個麵子,不要搞得大家都下不來台!」


    黃芳琴臉色鐵青,白雅婷也是氣得臉色煞白,黃芳琴甩身就踩著高跟鞋上樓離開,白雅婷還厲瞪向蘇南,冷笑出聲:


    「林小姐,你既然都和言辰離婚了,他顧念舊情也頂多一兩次,還是有些自知之明,早點離他遠遠的吧!顧家與林家積怨已久,你在這裏也是徒增尷尬而已……」


    蘇南冷冷地瞥著她,反倒是伸手就攬搭在顧言辰肩頭上,眉目睥睨,挑釁般地笑道:


    「對啊,我們離婚了。但誰說離婚後就不可以摟摟抱抱拉拉扯扯的呢?白雅婷,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接近他的,還是別嫉妒了……」


    「你!」


    白雅婷從沒想到蘇南現在變得如此伶牙俐齒,氣得身子一顫,手臂上的包都差點兒跌落下來,趕忙扶好,氣得臉色發白的她,恨恨地跺下腳,最終隻能往黃芳琴的方向快步追去。


    蘇南往廳堂的賓客們掃了一眼,見到各種聚焦在她身上的複雜眼神,她嘆息一下,還是抽迴自己的手,冷冷地白一眼唇邊勾起一絲弧度的顧言辰,繼續與他保持開距離。


    下樓走到角落裏,端著酒杯倒了滿滿一杯喝悶酒,她心緒沉積。望向窗外黑夜中一兩點的疏燈,滿身的疲憊湧上來,揉揉自己的眼皮,真的覺得好累,好累了……


    什麽時候才能查出案情真相,把這幾個賤人繩之於法呢?


    正端著酒杯,任由腥甜甜膩的紅酒在喉間瀰漫,在身心諸處化為彌散的虛無餘味時,她唇邊不由地抿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窗外的門庭廊燈下,一對男女正摟在一起,親親密密,姿勢曖昧。


    不是顧霆嚴與白曼蘭。又是誰?


    嘖嘖,蘇北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與她還未離婚的丈夫……真是一個風流胚子啊!


    夜晚。


    宴會結束,賓客紛紛離席,蘇南也準備離開,卻是聽到手機響起熟悉的手機鈴聲,抬眸就往顧言辰的方向瞥看一眼----


    他眉目間溢著笑意,菲薄的英唇抿起一絲誘惑的弧度,抬起笑眸豎起一根手指往樓層方向指了一指,眼神使著眼色。


    蘇南正暗覺好笑間,身邊的小思南仰起笑嘻嘻的小臉,看著她就脆聲出聲道:


    「媽媽。媽媽,我吃撐了,走不動路了,晚上就留下好了……」


    蘇南看著他一雙烏黑髮亮的滴溜溜大眼珠子,靈動狡黠地轉動著,她忍俊不禁莞爾,伸出手指就搗在他的小額頭上,故作埋怨地數落道:「你這個小淘氣,哼……」


    那就留下吧!


    蘇南拉著一直手中還捧著哈根達斯奶油冰淇淋大口舔著的小傢夥,眸底盈笑,坐上電梯往三樓的客房行去。


    電梯在二樓停了下,白雅婷陰沉著臉。腳步剛剛抬起要邁進來,瞥見是她,冷哼一聲扭臉就走。


    蘇南摸了一下小傢夥的小腦袋,果然不出所料,這個小禍害精立即會意,朝著白雅婷離開的方向就大聲高嚷起來:


    「這位大媽,你的姨媽巾掉地上了……」


    蘇南也被這個小混蛋的機靈古怪驚到了,噗嗤一下笑將起來,就已經看到白雅婷立即停頓下匆急飛快的腳步,扭身子低頭察看,並沒有發現掉東西,才恨恨地惡瞪一眼電梯門正在合攏處的兩人,踩著高跟鞋狼狽離開。


    蘇南板起臉,伸出纖細手指搗在歪著小腦袋揚揚得意嬉笑的小思南額頭上,一本正經地訓斥他道:


    「誰教你的?今後不可以隨便掛在嘴邊這些詞,聽到沒有啊?!」


    小傢夥立即乖巧懂事地點頭:「嗯,媽媽說得對。人家才不懂什麽姨媽巾、安全套之類的東東呢,什麽壁咚、開車、開房之類的,人家也根本不懂……」


    這,這個小禍害精!


    蘇南啼笑皆非,幽怨的眼神狠狠地剜一眼他,伸出手指就想要掐他的小臉蛋了,這時----


    電梯門霍然開啟。


    門前,半依在牆壁處。玉顏如神,豐神俊朗,俊眸如星的白襯衫男子,涼薄的唇彎成一個輕佻的線,笑著悠然出聲道:


    「這位林小姐,您這麽晚了不迴家,還來我這樓上意欲何為?」


    蘇南眸底嗔惱地含笑,嘴角輕揚起,正要笑盈盈答話,沒料到小傢夥的清脆聲音已然響起:


    「爸爸,媽媽想和你睏覺!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天啊!這個小淘氣鬼,成精了嗎?


    蘇南滿臉躁紅,徹底淩亂了,伸手就要拍打到他的肩頭,卻是發現他小身子骨機靈地一鑽,就麻溜地鑽到顧言辰的身後了,顧言辰笑眸如星,俊眸如湖水般明澈,唇邊暈染起一絲揶揄的弧度:


    「看來你帶孩子太縱容,不該懂的東西他都已經學會了。」


    三人一起朝著客房腳步輕快地行去。


    蘇南並沒有察覺到,樓道口,一個氣喘籲籲爬樓梯到拐角牆壁後的人影,正貓在那裏,尖眸如針,玉臉上盡是怨毒臉色,嫉恨地死死盯視著她的身影……


    「林思柔!你等著,今晚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雅婷咬牙切齒地恨聲道,臉色在昏暗的走廊廊燈下,如厲鬼般猙獰可怖。


    深夜,月色皎潔,客廳臥室房間裏仿若籠罩了一層銀紗般的清輝。


    蘇南眯闔著睡眼,渾身綿軟酸痛,臉頰微微紅潤,憶起睡前的旖旎,內心甜蜜,翻了一個身要往身側的男人懷裏偎一偎,卻是猛地睜開眼睛來----


    身側,空空如也,睡臥上棉被掀開,空無一人!


    他深更半夜的,去哪裏了呢?


    蘇南穿衣起身,悄悄地穿上拖鞋,悄無聲息地挪著小步子往臥室正廳走,正廳的小書房辦公桌前也並沒有他的身影,她揉一揉睏倦的睡眼,看一眼右側的側臥,悄聲地挪步走過去,輕推開門縫,瞥見到自己的小傢夥還安靜地躺在床鋪上睡的正香,她稍稍地安心,起身輕步掩上門,走幾步到客房門口,掩上門後摸到走廊……


    走廊裏的廊燈應聲而起,一片通亮。


    蘇南嗅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她熟悉的夾雜味道,內心狐疑地往電梯口走,並沒有察覺到----


    她身後緊挨著的門口處,一對咣著身子的偷情男女,剛剛匆急慌亂地分開,男的緊貼在門板的牆壁前,而女的急亂中在走廊裏無處可躲。手慌亂地護了兩下身下發現無濟於事,驚嚇中,索性貓著身子就焦急地上前幾步,一推蘇南剛剛離開的客房門,縮身子躲了進去……


    蘇南終於察覺出這到底是什麽味道了,俏臉刷地一紅,扭臉往身後掃看過去,瞥見到走廊地麵上還殘留著被撕碎的內衣褲等物,心中暗罵了一句,八成是顧霆嚴那個風流鬼深夜在走廊裏玩刺激!抬眼瞥一眼監控探頭,也並沒有亮起紅點,應該是提前被關掉了……


    這深更半夜的。顧言辰迴去哪裏呢?


    蘇南正怔怔納悶,卻是腦海裏一亮,憶起了顧言辰有在陽台上獨自一人喝悶酒的習慣,心中幽幽地嘆一口氣,按了電梯按鈕,片刻後電梯門打開,步了進去。


    她並不知道,顧霆嚴貓著身子,腳步匆急飛快地把走廊裏的殘留罪證物品收拾利落,哢嚓聲中擰開了剛才貼著的門鑽了進去。也並不知道,與顧霆嚴偷情的白曼蘭,看到與她住的客房一般無二的內飾,困意襲來,迷迷糊糊中就摸到了蘇南剛才睡的臥床上,掀開了被子躺了上去……


    蘇南更不會知道,十幾分鍾後,樓道口,一個麵色歹毒的女人,手裏拿著剛剛深夜派人從整形醫院裏取迴來的玻尿酸針管,手裏拎著一個袋子,裏麵塞著兩大盒玻尿酸以及一個揮發性乙¥醚噴霧器,手裏拿著鑰匙,徑直朝著她住的客房就沖了過來……


    不是別人,正是滿臉怨毒嫉恨的白雅婷!


    白雅婷卻是在拿鑰匙開門時,微微一愣,門留著一個門縫,竟然一下子就推開了,根本就沒有鎖!對了,她剛才在別墅監控室,想去關停這層的監控時,也發現這層監控早就被人關掉了,而且,從陽台的監控上看,顧言辰本人,正與林宗華在陽台石桌旁對飲,客房裏有且隻有一個人,就是她這次要行動針對的目標----林思柔!……


    應該是顧言辰親手關掉的監控吧!


    白雅婷心中冷笑著,再不起疑,鑽進了客房!


    月亮如十五歲那年的七月十五月一樣圓。


    月光下,石桌旁,斑駁的花影下,父親林宗華的身影卻有些佝僂,背部像是背負了重山一般,輪廓有些憔悴。


    顧言辰的白襯衫身子斜靠著一把古舊的藤椅,眉間雪,眸心月,手傾著酒杯,仰脖又是一杯。


    林宗華忽地酣暢大笑,哈哈的大笑聲,驚醒了花叢後鳥籠裏的鸚鵡,上下躥飛跳動著叫了一陣,卻是被籠子困囚,安靜下來,死了往外逃飛的心……


    蘇南望著兩個男人在月下對飲的場景,不知不覺間,淚霧已經瀰漫整個眸底。


    她衝上前去,一把奪下顧言辰手中剛剛端起啟開的一瓶酒酒瓶,「啪」地一聲就摔在陽台一角,酒水與碎片四濺開來,更是驚起一陣鳥鳴亂叫……


    「女兒啊,你還是沒能和他真的斷了!哈哈……」


    身前,鬢角一絲銀白的林宗華,笑容爽朗,如豪情萬丈的俠客般,眯起微顯渾濁的夜眸,瞥看她一眼後,繼續道:


    「這些天,我也徹底看開了,放下了。這輩子啊,再如何孜孜以求,又能如何呢?她也入獄了,也算是報應……」


    蘇南不解他的話語所為何意,顧言辰已經笑著重新打開一瓶酒,蘇南正要衝上去再度奪過來,而顧言辰俊臉泛著微紅,冷眸也斜她一眼,修長的手指忽地勾住她的下巴,悠然出聲道:


    「男人間拚酒,你們女人別插手!」


    蘇南剛要出聲相勸,就看到他涼薄的唇勾翹起一絲月牙般的弧度,漾著盈盈的輕笑,雲淡風輕般的輕嘲口吻,看向林宗華,側著嶙峋冷峻的側臉。笑問出聲:


    「伯父,您既然能放下當年對我母親的成見,化解開林顧兩家的恩怨,那能告訴我,思柔的真實身世嗎?」


    蘇南渾身一顫,心底泛起滔天波瀾,整個月夜都仿佛洶湧出滔天洪水一般,讓她不禁地產生一絲寒噤,驚眸如電,死死盯看向自己的父親林宗華----


    在入獄的媽媽孫榮珍口中,她不是林家的種,那就意味著。她難道不是林宗華的親女兒嗎?那,她的親生父親會是誰?


    眼角餘光瞥一眼顧言辰,他玉身挺拔,俊臉泛著笑,渾身上下灑了一層銀紗般的月華,俊逸出塵的氣息,如誤落凡塵的謫仙仙人一樣,氣質脫俗……


    他明明醉酒,卻是麵色波瀾不驚,眼眸若無其事,似雲淡風輕般就向林宗華提及如此的往事。


    林宗華似乎根本就對顧言辰此刻的陽謀沒有一絲察覺,鬍子碴滿腮的臉上,盪起夢幻般癡醉的笑容,看向她,道:


    「孫榮珍年輕時,傾城之姿,驚艷了多少少年人啊!她為人刻薄,心胸狹隘,嫉妒小家小戶出身的林婉晴,幾番數次地派人加害她,林婉晴兩次滑胎,最後一次若不是顧榮耀及時發現,恐怕現在的顧言辰根本就不會出生!……」


    蘇南渾身虛脫般地顫了顫,抬頭望天,眼眺望著深灰藍色的夜幕天穹,內心如墜入無底深淵般怖懼。


    卻沒料到,林宗華站起身來,拍一拍她的肩膀,笑道:


    「她自以為自己給我戴了無數頂綠帽,我毫無察覺!自以為害死了當年我要迎娶到林家的她妹妹孫芷晴,我對這件事也毫無察覺。怎麽可能呢?!這世間,哪有天衣無縫的罪惡呢?她生下那個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女兒後,我就來了一招偷梁換柱!懂嗎?!」


    蘇南拚命地搖頭,淚水已經從蒼白的臉頰上滴滴地淌落下來,隱隱察覺到,自己似乎又誤入了一片荊棘花園。踩踏出來就是傷痕累累,血水淋漓……


    果然不出所料----


    林宗華瘦長的臉頰上,狹長的濁眼中,露出一絲怨毒的忿恨之色,恨聲道:


    「你是我與孫芷晴的骨肉!她剛生下孩子那晚,你母親孫芷晴被害難產至死那晚,我把她生下的女嬰丟棄到了白家,把你留在了林家。她自始至終都是以為你是她的親生女兒,她瞞著我弄了一個野男人的種成為了林家千金大小姐。卻不知道,恰恰相反,你是我的女兒,至於她的,哼哼,是從小就被白家家主白葉健奸銀的白家二小姐白曼蘭!……」


    「什麽?」


    蘇南被這可怕的事實真相徹底驚得渾身發冷了,淚水哽咽著簌簌而落,被顧言辰攙扶著抱在懷裏,才勉強站穩身形。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她的身世如此悽慘----母親是被其親姐姐害死,她卻是被殺母仇人養育帶大,叫喊了殺母仇人十幾年媽!白曼蘭的身世也是那般悽慘----難怪她與顧霆嚴勾殲成雙,原來她早就被她眼中的父親,衣冠禽獸下奸銀……


    這原來就是殘酷的豪門門閥背地裏的汙垢罪惡!真是血腥殘忍,令人髮指啊!


    就在蘇南淚湧如注,被這可怕的殘酷現實驚得悚然之即----


    「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月嫂驚慌失措地從樓道裏衝上來,手指著樓下方向,顫聲出聲:


    「白家二小姐在312客房裏,被人下手暗害,她,她……」


    312客房?!


    「什麽?!」


    蘇南渾身劇顫,心驟然間跌入穀底,推開顧言辰的身子就要往樓下沖,這不是她與顧言辰住的客房嗎?


    她的小傢夥顧思南還住在側臥裏!該不會有什麽差池吧?!


    白曼蘭怎麽會在她與顧言辰住的地方出事呢?是誰?誰在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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