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一縷微風吹拂著窗簾,映出窗外灰沉沉的天空,陰霾遮天。


    蘇南頭上還綁著白色的紗布,半坐在床頭處,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她,察覺到身子並無大礙,卻是已經從剛醒來就見到坐在床沿邊的顧倩倩嘴中,聽到宋家銘已經是被撞得傷,還在醫院裏重症監護室持續搶救中,生死未卜!


    陰謀,赤裸裸的陰謀!


    幸好沒撞死,如果撞死了,她就是一定會被安上故意謀殺罪吧?


    撞到一個普通的路人,是交通肇事罪,就算是撞死,法院看在肇事者沒有逃逸的情況下,判決也不會重。而偏偏被撞的是宋家銘!隻要宋家銘死亡,他們那幫人就一定會咬死了是她故意謀殺!嗬嗬,蘇南啊蘇南,你怎麽就那麽笨呢?明知道極有可能根本不是顧言辰出事,而是一場陰謀,卻還是情急之下往裏麵跳?!


    房門被人撞開了----


    顧言辰襯衫濕透,碎發淩亂,顯然被上午那場瓢潑驟雨淋到,瞳孔盡是血絲。俊臉上還帶著一絲疲憊,一眼見到她已經醒來,才眉頭微微一絲舒展,喘了口氣快步衝到床邊,一把就把她的手緊緊握在手裏……


    蘇南被他凝視著的擔心心切到極點的眸光嚇到了,瞥見到顧倩倩已經黯然低頭起身,默默地掩門離開,她連忙抽迴手來,假裝沒事道:「言辰,我身子還好,現在就能下床,就是些皮外傷……」


    她憶起昏迷前安全氣囊打開,再說車子衝撞到小樹林處,壓折了小樹樹幹算是得到了緩衝……


    「偽基站的車子已經抓到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揪出這幕後兇手!」


    床前,蘇南抬眼就看到顧言辰寒臉如冰,冷眸如電,冰眉寒徹,英唇緊抿,已經是怒意迸發,恨氣到了極點!


    「言辰……」


    蘇南撲入他懷裏,想想就後怕,淚水已經泛濫成江河,緊緊地摟擁著他的挺直玉挺身子,不舍他還要離開。


    病房裏,一陣靜寂沉默。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哈哈嗬,兒媳啊,你已經無礙了啊,命真大!婆婆我來看看你,嗬嗬哈……」


    黃芳琴滿臉堆笑,笑容別提有多燦爛,拎著一袋子水果踩著高步走進來。


    蘇南輕推開顧言辰,連忙暗中抓住他的手,已經察覺到他冰眸如雪,凝結一層煞寒之色,拳頭已經咯咯咯作響,英臉緊繃,劍眉如峰。火氣如瀕臨噴薄的火山般,唿之欲出!


    「來,吃水果……」黃芳琴把手中剛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果袋子往兩人方向推近了一些,蘇南已經氣得臉色發白----


    一大袋子蘋果,盡是烏黑髮黴的爛果子!


    黃芳琴眉眼間,挑揚著得意暢快的猖笑,蘇南還沒來得及阻止,「撕啦」一聲----


    顧言辰已經拎起水果袋子,直接就摔砸在黃芳琴那張得意飛揚的笑臉上,水果袋子裂開,腐爛的果肉、果汁等濺砸了她一臉。


    「顧言辰,你!」


    黃芳琴捂住被砸的臉,抖落頭上、臉上、肩頭上等處的腐爛果肉。拚命抓過包中的紙巾,擦拭著敷滿了白如霜麵粉底的臉,厲色地眯起鳳眸,指著蘇南,咬牙切齒道:


    「賤人,你別以為你仗著顧言辰維護你就可以猖狂!你撞死了你前夫,故意謀殺,現在警方馬上就到,你就等著蹲大牢吧!」


    蘇南氣得臉色鐵青,心卻是瞬間跌入無底深淵,宋家銘……沒能搶救過來嗎?她真的撞死了他?


    腦子裏迴憶起與他之前婚內的種種,雖然仇憤他對她家暴,心中到底是一種沉了一塊巨石般的沉重……


    他死了。死了活該!


    可是,她要是被判故意謀殺,被判個十幾年以上的重罪,讓她如何捨得言辰與孩子們啊?!


    顧言辰趁著黃芳琴得意叫囂間,已經伸手在口袋裏悄悄按了一個錄音筆的開關鍵,冷眸厲盯向她:


    「黃芳琴,說,你們用偽基站假冒顧倩倩的電話,還可以弄了一輛林家的車,故意讓宋家銘從那裏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們蓄意謀害南南,對不對?!」


    黃芳琴神色猖狂,笑容暢快得意,挑起眉梢,雙手抱在肩前,肆意笑道:


    「顧言辰啊顧言辰,你也別想著套我話了,反正這件事與我無關,我來這裏就是看你們笑話的!」


    顧言辰冷哼一聲,怒火如熾,健步上前,黃芳琴立即有了防備,腳步疾快地往病房門口逃離,一邊甩下得意的話:


    「顧言辰啊,別動手了!你還是想想怎麽救你的老婆吧,咯咯……」


    房門被關上了。


    房間裏,一片死寂般的靜默。


    蘇南捂住自己的頭臉,失聲痛哭起來,腸子都悔青了。她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明知道他們這幫人會精心籌劃對付她,她還是關心則亂,上了他們的大當……


    這時,顧言辰慢坐在床沿邊,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她抬起淚眸就看到他波瀾不驚的眼神,臉色平靜地對她道:


    「宋家銘還沒有死,我已經派人在周圍設下了陷阱,他們一定會派人去殺他……」


    蘇南一驚,瞬間又是對他們這幫蛇蠍般的人渣恨得直咬牙,對,他們定然會想辦法害死宋家銘,宋家銘死了才有理由告她故意謀殺,不然頂多就是一起交通肇事案,民事調解賠償就可以了,對他們來說,又豈能讓她蘇南賠點錢就算了……


    「言辰,對不起……我,我一聽到你出事的消息……我……」


    蘇南還是哭,淚雨不停地下,愈想愈是懊悔,愈想愈是罵自己笨,顧言辰這麽多年來。受過多少人的明槍暗箭,他身邊又豈能沒有妥善的安全措施?她怎麽就會因為顧倩倩一個電話就……


    關鍵是,她還是太相信顧倩倩了。沒料到,這是個偽基站弄出來的假的顧倩倩電話!


    「嗯,你的確很笨很傻……」顧言辰冰眸盯著她,蘇南一愣,就看到他唇邊抿起一絲弧度,道:「不過誰讓我喜歡你呢……」


    她怔怔地看著他,他並沒有一絲責怪之意,伸手輕輕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水,關切道:「我派人嚴加保護你和孩子,聽話,別在被他們矇騙了……」


    蘇南連忙點頭。眼見到他長身玉挺,箭步如飛匆匆離開,忍不住手捏著被角,內心像是蒙上陰雲般再次擔憂起來……


    病房裏。


    顧倩倩與林晨風一起手牽手走進來了。


    蘇南瞥見到了兩人手指上的婚戒,想到自己的車禍攪亂了兩人的婚禮,兩人在派人處理她這邊的事後,才匆急地把婚禮草草了事,就不禁對顧倩倩升起一絲愧欠之意來……


    「來,人參烏雞湯……南南,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們,我能和他在一起,還多虧了你呢……」


    顧倩倩嘆息出聲道,目光往身旁這一陣很正常的林晨風掃看一眼。他的目光癡迷地凝視著蘇南的臉,眼神癡醉,表情呆滯,她忍不住又心中幽幽嘆息起來……


    卻是忍不住地憶起三周前的有天晚上,在林家後院裏,依稀聽到林太太孫榮珍躲在假山後,與某個女人隱秘地打電話。


    林太太哭著哽咽的聲音響起:「你別逼我了!我告訴你,他(她)就是我的孩子!我和宗華的親骨肉!對,我是年輕時不懂事,私下裏背叛過他,但我告訴你這件事,絕不是你可以屢屢威脅我的把柄!……」


    顧倩倩記得自己那時往假山邊的一棵老槐樹下走了走,內心萬份好奇。到底林太太孫榮珍口中的孩子,是誰?


    是林晨風,亦或者是林思柔呢?


    林太太孫榮珍年輕時竟然背叛過林宗華?那這話語中的意思是什麽?這個孩子,極有可能不是林家的親骨肉嗎?


    是誰?林晨風不是林家的親骨肉?還是說,是林思柔不是?!


    當時,剛剛走近,就隻聽到林太太的最後一句話:「我告訴你,對,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拆散他們!但你必須答應我,今後絕不再拿這件事威脅我……」顧倩倩記得自己剛想再往前一步,腳下已經不小心踩斷了一隻樹枝,林太太「誰?!」一聲驚怒的聲音!她隻好快速從樹叢裏匆匆就離開……


    現在,再看到剛剛撞了人的蘇南,顧倩倩發現,自己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不出意外的話----


    林太太孫榮珍口中的這個孩子,應該是林思柔吧?還要不惜一切代價拆散他們,那麽,極有可能,這次林家車子與那個借車給蘇南的保鏢,都是林太太孫榮珍刻意安排的……


    天啊!一個當媽的,竟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是與別的野男人生的親生女兒下狠手嗎?


    顧倩倩更是隱約覺得,自己實在是對林思柔如迷霧般的詭異莫測身世模稜不清了----


    最開始,她一直都是林家千金大小姐林思柔。接著一場車禍後,假死被顧榮耀所救,失憶後在周圍環境與人群的影響下灌輸了她是蘇南的想法,活成了蘇南。記憶中她就是蘇國華與趙秀芳的親女兒,結果,蘇棟樑與李淑蘭夫婦一直收養蘇北做女兒,曲折攪弄中,親子鑑定等技術估計也從中作梗弄了假,兩人一直尋找親生女兒,蘇南就成了這對豪門蘇家夫婦的女兒。現在終於認清了,她就是當年的林思柔,蘇南隻是假身份。而現在,原來林太太孫榮珍這邊還有隱秘,林思柔的身世竟然還有曲折……


    蘇南的歉意聲音打斷了顧倩倩的遐思:「倩倩。真的謝謝你,我……」


    顧倩倩笑了一下,內心如嚼了黃連般苦澀,一邊給她餵湯,一邊道:「我一直都把你當作姐妹,你可能記憶並沒有完全恢復,我們兒時,我常跟在你和哥哥屁股後,我們一直玩到大的……」


    蘇南怔怔地看著麵前的顧倩倩,她很隨意地穿著一件寬鬆的睡袍,頭髮也隨意地挽在一側,冷艷的姿容,溫婉的目光。給人一種洗盡鉛華呈素姿的優雅女人感覺,她忍不住就抓過她手中的湯碗放下,緊握住顧倩倩的手,用力地凝看著她的眼睛,堅定道:


    「倩倩,我們是好姐妹!對,我們是好姐妹……」


    說話間,孫榮珍也來探望了,顧倩倩扶起林晨風快速離開,顯然對這個婆婆沒什麽好感。


    蘇南看著她接過了顧倩倩手中的湯碗,看到自己這個親媽,隱隱還有瓜子臉的輪廓,眉眼素淨。年輕時定然是一個大美人,看到她眉鎖愁雲,時不時地扭臉往後探看,似乎有些心事,蘇南忍不住問道:


    「媽?」


    「哦嗬嗬,沒事,沒事,我隻是擔心晨風……」


    麵前,孫榮珍訕笑起來,蘇南也沒往心上去,見到她餵完湯就離開,蘇南怔怔地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出神。


    想到兩個孩子在林家,顧倩倩也說了,她也派人仔細盯著,絕不會再出事,她稍稍放心……


    閉上眼睛躺在床枕上,眼角餘光不經意地就瞥看向窗外----


    細雨如絲,飄灑在窗台上,點點滴滴,如細碎的淚珠。


    他在外麵調查案情證據,風雨淒涼,他還好吧?忘了讓他加一件衣服了,唉!


    蘇南昏昏沉沉地睡過去,睡夢中不經意地就夢到了剛記事時,一次她偷偷摸進了衛生間,正好看到他剛剛提起褲子從牆角的站立處轉過身來,她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怎麽站著呀?我們女孩子都是蹲著的啊……那時,他冷冰冰的眼神,緊繃的寒白小俊臉,已經有現在高冷冷峻男的稚形了,冷淡道:你再這樣偷看我,小心我就賴上你一輩子,讓你看個夠!


    現在迴想起來,好羞人啊!他那時候就已經,就已經懂得侵占她的心扉了……


    正睡夢中,夢到他的俊容玉顏,唇邊抿起一絲傻笑,笑得甜蜜間----


    「砰」地一聲,病房房門被人大力撞開的聲音響起!


    蘇南揉著昏沉的頭部。從病床上勉力支撐著坐起來,就看到夜晚昏黑的房間裏,燈光啪地打開,竟是顧言辰!


    他一臉寒色,冷沉急急出聲:「該死的!重症監護室!宋家銘還是死了!被人偷偷摸了進去……」


    蘇南心一沉,臉色猝然蒼白,淒笑著凝看著他,笑顏如泣,輕輕道:


    「言辰,走過來,我想抱抱你……」


    顧言辰身上像是扛著無數沉重的重山般,頹然間蒼老了幾百歲般,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到她身前……


    蘇南輕輕地貼靠在他肩前,伸出纖細的手指,摩挲著他嶙峋如山稜般冷冽的臉頰稜角,目光溫柔得像淚光般,輕輕笑道:


    「言辰,這輩子遇到你,我真的好幸福,好開心……」


    豆大豆大的淚滴,說話間,已經再也繃不住,滾滾跌落下來,濺落在他濕漬未幹的襯衫上,濺綻開她一池碎心……


    病房門口,顧倩倩沖了進來,看向兩人道:


    「走廊監控拍到那個闖進重症監護室的人了,是……」


    她像是突然間意識到什麽,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遲疑的目光瞥了一眼蘇南,落在了顧言辰身上。


    蘇南渾身一顫,從顧言辰的懷抱中猛然抬起頭來,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淚眸盯掃向顧倩倩,急聲問:


    「誰?是誰?!」


    顧言辰輕輕地鬆開她,起身就要跟顧倩倩一起出去,蘇南卻是一把緊抓住顧言辰的手,淚雨哽咽地緊盯著顧倩倩,堅持問道:「你們告訴我,到底是誰?!」


    顧言辰這副表情,顯然是已經猜到了是誰,蘇南則是越看兩人的彼此對視後沉重表情,越是心中升出不安的陰雲----


    果然,顧言辰漆眸晦暗,歉意地拍拍她的手,鬆開她的抓握,緩聲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你媽媽孫榮珍……」


    「什麽?!」


    蘇南腦海裏嗡地一聲像是炸裂一般,顫音失聲而出,淚水決堤般地抬起驚眸看向他。拚命地搖頭道:


    「不!我不相信!怎麽會是她,她……她為什麽要害我?!」


    蘇南把目光緊緊地掃向顧倩倩,萬分希冀的最後一絲念想放在她身上,卻還是看到顧倩倩冷清的冰眸中,閃過一絲複雜,出聲道:


    「是孫榮珍。她趁我們不注意,硬是假扮老護士找藉口支開了門口的保鏢,等我們衝進去時……她已經離開了,病房裏的唿吸機被關,輸液管也暗中剪斷了,動作很隱秘,宋家銘已經不治身亡……」


    蘇南像是失去了所有精神支柱一樣無力地癱躺在床頭處,淚水從蒼白的臉頰上蔓延流下,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嘴裏還在喃喃失聲:「不……不會的……她是我親媽啊,為何要這般害我……」


    顧言辰輕走到了床邊,給顧倩倩一個眼神,顧倩倩關了病房房門默默地走開了。


    蘇南感到他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處傳來溫暖,她涕淚迸流,瞪向他大聲質問: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


    「她應該隻是從犯,你借走的林家車子應該也是她安排的。她並沒有殺你之意,現在偷偷闖進病房害死宋家銘,監控錄像上顯示的很清楚是她,估計她也沒有料到,他們那幫人去破壞監控室時我故意讓他們破壞。卻是事先留了一個備用線路,在他們以為得手離開後,監控都在繼續工作……一下子就把她在監控裏抓個正著!她估計也是被人指使,或者被人用她的把柄威脅,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麵前,顧言辰耐著性子給她解釋道。


    「不……我要去見她……她是我媽媽啊!」


    蘇南早已經是行近情緒崩潰邊緣,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親媽要加害她!


    他們暗中害死了宋家銘,把罪責往她身上一推,她就是故意開車撞人,謀殺害死了前夫宋家銘!卻沒想到,弄死宋家銘的過程中,被顧言辰反製了一招,弄巧成拙反而暴露了一個幫兇----她媽媽孫榮珍!


    「我扶你去……」


    床前,顧言辰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反對,而是尊重她的選擇,攙扶著身子還虛弱的她,往病房外衝出去。


    警方已經趕來了!


    走廊裏的圍觀人群團團簇擁著,擠在案發的重症監護室前,終於,人潮如魚群般兩邊退開----


    警方押解著已經雙手間扣了明晃晃金屬手銬的孫榮珍,麵色冷肅地往前走。


    「媽!」蘇南撕心裂肺地痛哭失聲,顫著步子衝到了孫榮珍身前,淚眼緊緊盯著她麵無表情的冷臉,泣哭出聲質問:「媽,這不是你做的……不是你!你告訴我,不是你!」


    孫榮珍低垂下臉,淚滴已經湧集了皺紋很深的眼角,卻是霍然抬眸,冷冷道:


    「錯了,就是我做的!我偷偷摸進去,就是要弄死他,然後你就成了故意撞死人的殺人犯!我沒想過到時候把你往重罪判,就是打算讓你在裏麵蹲十幾年……」


    蘇南緊緊地抓握住她的手,已經近乎於崩潰的邊緣了,聲音嘶啞地大聲質問出聲:


    「為什麽?!我是你女兒啊!你親生的女兒!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


    孫榮珍冷笑地抬起臉來,道:「你又不是林家的種,還跟這個窮光蛋苟且那麽多年,把你哥哥也害成那副模樣,我在得知你竟然化名蘇南,還活著給他生兒育女,哼,我又豈能容你,容你和你們的野種?……」


    「什麽?孩子,你!……你把孩子們怎麽樣了?!」


    蘇南如遭雷擊,渾身如墜冰窟般心一下子就跌到了深淵,一想到孩子們還在林家,瞬間就是心急如焚……


    「哼!」孫榮珍隻是冷哼著,冷眸盯看著她,被警察推著就離開。


    蘇南撲入顧言辰懷裏,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她並沒有看到,孫榮珍腳步緩慢,在走廊拐角處,還扭轉過頭來,目光一直萬千留戀地寄係在她身上,久久,久久直到再也看不到……


    顧言辰抬起冷眸,盯看向身旁的秘書,秘書正在匆急撥打電話,片刻後傳過來消息----


    孩子們都還好,沒有出事,現在正被保鏢們安全轉移。


    蘇南心頭重重地落下了一大塊巨石,這才看到,人群中。腳步輕快地走過來黃芳琴與白雅婷兩人,白雅婷手裏還拿著一個正在視頻通話的手機,屏幕中正是蘇北。蘇北看著她的淚容表情,就在電話裏得意地嬌笑:


    「姐,想不到吧,你親媽都想要害死你啊,嘖嘖,你是多麽地招人厭啊……隻是,她要得手的話,住進監牢裏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啊!」


    蘇南再也忍不住,抓搶過手機,狠狠地就摔砸向白雅婷,白雅婷頭臉一側,手機摔在牆壁上,嘩啦一聲屏幕等碎了一地……


    黃芳琴鳳眸挑釁地冷笑,白雅婷臉色扭曲地對她獰笑:「聽到了沒有?林太太剛才已經說了,你不是林家的種,嘖嘖,林思柔啊,你到底是誰生下來的野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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