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時間,在漫長的清涼早晨、正午燦陽、黃昏殘霞、夜晚月明亂換中,悄無聲息地度過。


    念言的滿月席在前幾天辦了。


    蘇南此刻抱著孩子,正在趕赴顧家別墅的途中。


    法院今天上午九點,正式開庭,轟動一時的顧家遺產爭奪案就要拉開序幕。


    早晨六點鍾,燦陽已經高照,輝黃色的陽光投射在梧桐林蔭道上,蘇南讓保鏢停下車,唇角上揚,朝著樹蔭下肩頭灑滿細碎陽光的男子身影喊出聲:


    「言辰!」


    腳步輕快地下車,修長挺拔如玉的身影已經轉過身來,顧言辰正在晨跑,緩側過俊臉,看到玉麵上綻放著柔婉靜雅光暈的小女人,抱著孩子朝他一步步近來,啟唇笑道:


    「這位女士,光天化日之下,叫住本帥哥,意欲何為?難道覬覦本帥哥的美貌不成?」


    蘇南臉泛微嗔,忍不住白他一眼道:


    「今天就開庭了,你難道就不。不緊張嗎?還有心思開玩笑?」


    斑駁的葉影灑落男子肩頭,細碎的陽光在兩人身周渲染交織出一片光與影的陸離世界,麵前,顧大少爺輕哦了一聲,點頭道:


    「我應該哭喪著臉,為丟失了我爸的遺產繼承權而痛哭流涕,對不對?」


    蘇南還是擔心,情不自禁地凝看著他波瀾不驚的冰眸,出聲急道:


    「律師找好了嗎?當庭辯護的話,我們有幾成勝算?還有,我該怎麽做?你事先都沒跟我商量一下……」


    麵前,俊美男子黑眸眯起,伸出修長的玉指逗弄她懷裏綻開咿呀笑眼的小寶貝,輕描淡寫道:


    「這場官司我必敗無疑!所以不用準備。」


    蘇南:「……」


    幾百億的身家資產啊,他就如此雲淡風輕?如此瀟灑淡定?


    蘇南開口還要再問,顧言辰已經湊近到她耳邊道:


    「你父親蘇國華的那場車禍,我派人調查那麽久,終於有些眉目了,那個醉駕開車的人在監獄裏翻供了,說出就是黃芳琴在背後指使。另外,黃阿姨與馮麗苑在那九個月中的三次私下裏見麵偷拍照片,以及兩人之間的電話通話記錄我也從移動公司那邊調出來了。」


    蘇南抬起驚眸,看到他清冷英俊的俊臉上,如運籌帷幄的大將一般,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笑意,她愕然出聲:


    「可這,這都不足以威脅到她啊?畢竟……」


    顧家家大勢大,想要指控黃芳琴殺人,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就算黃芳琴被證明涉嫌雇兇殺人,甚至把她幕後指使馮麗苑綁架囚禁她的案件也算上,頂多釘死黃芳琴一個,顧家那巨額的遺產……


    「現在你把蘇北與宋家銘苟且的照片視頻,你應該都留著吧?待會兒我把從林兄那裏獲得的她與他前任夫妻的婚紗照、親密照片等證據,以及蘇北生過孩子的住院記錄等證據也給你。這些東西呢,我那個心胸狹隘的弟弟,可會非常在乎的!他在七點多的時候,會從鬆山賽車區迴來,一晚上的瀟灑飆車生活,他興頭上你潑一盆冷水,他會找蘇北拚命的。」


    麵前,淡白色運動裝的男子,一邊在做伏地挺身,三隻手指撐在地麵上,麵色淡然地一起一伏。一邊悠然繼續道:


    「要善於抓住敵人的內部矛盾。」


    蘇南隻好蹲著身子,臉色憂慮,在他近前繼續問道:


    「可這些事情……都與掙遺產的案子沒有什麽關聯吧?我,我真的為你感到不公,你兢兢業業拚命苦幹那麽多年,這麽大的家族基業,都拱手相讓給他們嗎?」


    男子淡然若定的笑臉,在她眼前愈發引得她咬牙,這一個什麽人啊?她都擔心得整夜睡不著覺,不僅為他,更為蘇家她的爸媽。一想到幾個屍位素餐的賤人。搶了這諾大的江山,她都恨都不打一處來。


    「女人,你老公我的腰部持續力還好吧?」


    身前,顧大少爺突兀地噙笑來了一句。


    蘇南看到他已經在短短一分鍾不到的時間,三根手指變為兩根,再變為一根,連續做了近百個,麵不紅氣不喘的,點頭道:


    「嗯,是挺不錯。」


    剛迴答完,紅霞已經躥上臉頰,她連忙要捂嘴收起這句評價,伸手就捶打一下已經起身的他,羞惱地白他一下道:


    「臭混蛋!臭流氓!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個?」


    年輕男子又健步疾跑起來,身形飄然遠離,留下呆呆愣愣的她,傻了眼地看著他沐浴著晨光,如不染塵埃的氣質脫俗仙君般瀟灑如風,甩下一句令她瞠目的話語:


    「注意,這次爭奪的遺產,是我父親他一人的遺產!全部讓給他們又如何?」


    顧榮耀一人的,遺產?


    拜託,顧榮耀不是一直都是sr公司的董事長嗎?顧家全部的財產不是都集中在他一人手裏嗎?!


    蘇南迴到別墅裏,在門口接了顧墨宸身邊的那個女秘書王嫣雪遞過來的一個檔案袋,朝她點頭一笑,返迴臥室房間,在抽屜裏一陣摸索後下樓等待,不多時,她就快步往庭院門口剛剛停下了淺灰色法拉利跑車的顧寒宇身旁,笑盈盈地伸手拍在他肩膀上:


    「寒宇,你老婆蘇北托我送你一個驚喜!」


    說罷,哄著嬰兒車裏小寶貝,在青翠綠意的平整如洗草坪上慢悠悠散步,扭臉側臉拆開檔案袋的顧寒宇表情----


    從驚喜喜色,到臉色猝然黑沉如烏雲,接著盛怒如火燒雲,最後鐵青發黑如藍黑墨水,「啪」地一腳就踹在旁邊的雪色躺椅上,椅角「哢嚓」聲塑料寸斷,跌碎一地碎片……


    「糙糙糙!老子可以偷腥,你竟然膽敢給老子戴綠帽?孩子都會打醬油了?!糙……」


    顧寒宇冰山般的冷臉,爆發出忍無可忍的怒意,雄赳赳氣昂昂地像是發飆暴走的公牛般,徑直衝進別墅。


    蘇南吃驚片刻。抿嘴而笑起來,就聽到----


    「嘩啦啦」聲響,一隻瓷瓶從窗台處砸開菱形窗子玻璃,砸落在地麵上支離破碎,臥室裏隱隱可見兩個身影在撕扯著窗簾,摔打著各種物品,世界大戰正在爆發……


    這,這也頂多隻能讓顧寒宇發發火罷了吧?


    又與法院開庭有何關係呢?


    「哼,蘇南!你還有臉來我家?!樓上的吵架是不是你惹的?」


    蘇南正推著嬰兒車在草坪上曬太陽,冷不防身後傳來顧太太黃芳琴的冷厲聲音。


    蘇南轉過臉來,就看到黃芳琴兩片塗抹了唇彩的紅唇上下翻飛。臉上化妝品濃妝艷抹,像是敷了一層砒霜般白得嚇人,蘇南攥握著嬰兒車推把的手都在隱隱發顫。


    之前,她就從顧言辰那裏得知,她老爸蘇國華的死與黃芳琴脫不了幹係,整整幾天她都茶飯不思,滿腦滿眼都是黃芳琴的這張醜惡嘴臉!


    該是一個如何歹毒的女人,能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動手加害一個不相幹的人呢?


    不,不對,黃芳琴為何要雇兇殺害她老爸?拆遷與她也沒有什麽瓜葛。她何必這樣做呢?


    蘇南皺眉細思,索性冷著臉,直接就麵向黃芳琴,寒聲斥問起來:


    「蘇國華,你認識吧?」


    黃芳琴本以為她是來找遺產繼承的事情,被她這冷眼盯著突兀一問,臉色一變,鳳眸緊緊眯起,冷哼道:


    「你那個死去的爹,事故賠償我們顧家已經支付了。他捐贈的腎髒也沒什麽用,榮耀還是死了。哼。你想用這個向我求情,讓我在法庭上讓步,癡心妄想!」


    蘇南正皺眉思索間,繫著圍裙的趙秀芳正從走廊裏路過,快步衝上來,厲瞪向黃芳琴,渾身顫抖出聲:


    「黃芳琴!國華當年怎麽對你的?你一點情意都不講嗎?他都去了快一年了,你,你怎麽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趙秀芳!


    念言的滿月這一月,她這個當媽的就做了兩件小衣裳去探望了一麵而已!看來是真不把她這個養女當女兒看啊!


    蘇南眯起氣恨的寒眸,瞪向自己這個養母,憤恨出聲:


    「媽,你就是蘇北的親生母親,我才是蘇家的千金,你從小就把我和蘇北替換身份,讓她去蘇家當千金,嗬嗬!你還真是她親媽啊!」


    什麽?!


    黃芳琴驟然間臉色煞白煞白,想到一個驚恐的可能性,整個身子都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根本不能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


    「南南,你!你知道了?!」


    趙秀芳正對亡夫悵惘,驟然聽到蘇南的恨聲控訴聲,布滿皺紋的歲月痕跡老臉上,都露出一片苦痛、懊悔、自責等情緒來,凹陷在眼窩裏的老眼也瞳孔緊縮,震驚地看著蘇南,生平最隱秘的秘密,竟然已經被她知道了?!


    「你,你怎麽知道的?誰,誰告訴你的?!」


    趙秀芳想到之前葉欣的假千金身份她自己供認出來被拆穿,想到住到海濱蘇家一個多月的蘇南,她唯恐蘇南知道真相,才惶惶恐恐地不敢去探望不足月的小外孫女……


    而現在。她與蘇氏夫婦已經相認了嗎?更是已經知道蘇北是她和蘇國華親生女兒的事情了?!


    這,這樣一來。


    果然,身前蘇南大滴大滴的淚珠從蒼白的臉頰上簌簌而落,趙秀芳聽到她嘶聲哭喊著出聲----


    「你不配當我媽!」


    趙秀芳老臉上溝壑縱橫,仿若瞬間蒼老了幾十歲,想要上前勸她兩句,卻是老臉最終耷拉下來,嘆息著苦笑出聲道:


    「南南,我……」


    她心頭的情緒狂湧上來,「啪」地一聲就抽打自己耳光,「啪」地又是一下,不顧蘇南瞠目落淚上前拉扯她的動作,嘴唇哆嗦著哽咽出聲:「我和你爸都被豬油蒙了心了啊!小北她,她養成這個性子……還有你,你現在不認我這個當媽的,我活該啊!活該啊!」


    兩人正複雜情緒激湧間,蘇南已經看到黃芳琴身形踉蹌著,仿若渾身上下失了所有精氣骨一樣,往別墅裏晃著身子快步走,嘴裏還喃喃:「不可能的,作孽啊……」、「作孽啊!」……


    蘇南衝到她麵前,淚水還在臉頰上縱橫,卻是腦子裏靈光一閃,前所未有地閃亮,厲瞪向她出聲問道:


    「黃芳琴,你是不是之前和我老爸蘇國華之間……」


    見到黃芳琴臉色大變,厲眸如尖刀般直直地穿刺過來,蘇南更是堅定了自己這個猜測,深唿吸一口氣,咬牙問道:


    「顧寒宇根本就不是顧榮耀的兒子,是蘇國華的,對不對?!」


    黃芳琴渾身劇震,體如篩糠般顫慄起來,拚命地搖頭嘶喊道:


    「不!不是的!他不是的!」


    趙秀芳沖了上來,死死攥抓住她的肩膀,頭髮淩亂,麵色枯黃,老淚縱橫婆娑,嘶聲吼道:


    「姓黃的!你這個賤人!賤貨!你……這是做的什麽孽啊!」


    她撲嗵一下已經是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想到那個可怕的真相事實,已經是覺得整個天空都塌陷下來,炙熱的夏日陽光射在臉上,生無可戀的心都有了……


    蘇北和顧寒宇竟然是,竟然是兩個女人與一個男人二十多年前共同孽緣的禍胎!!


    他們。他們……


    「啪」地一聲,一個花盆又從別墅的窗台砸落下來!


    「呃……」正跌著身子晃晃嗆嗆的黃芳琴,正巧被這個花盆砸在頭上,額頭上登時鮮血淋漓,伴隨著紛紛揚揚灑落下的汙黑色泥土,她身子一癱,緩慢地直挺挺栽倒在地……


    「媽!」樓上,探出一個俊臉來,正是臉上被撓得十幾道縱橫交錯的抓痕的顧寒宇,驚懼欲絕地看到已經被高空落物砸倒在地的老媽,嘶吼咆哮著沖向房間裏另一側:


    「賤人,你敢砸我媽!我活撕了你!」


    保鏢與仆女匆匆趕上來,沒等救護車就往車上抬,車子瘋狂地飛馳駛離……


    趙秀芳拉住頭髮沾著髮膠、妝粉等滿臉髒亂,衣物也被撕扯得片片斷斷的蘇北,嘶聲出聲道:


    「北北,你,你和他離婚吧!他,他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正衝到跑車前要上車的顧寒宇,手中的車鑰匙跌落在地,驚怒地迴頭,指著蘇北怒氣出聲:


    「賤人。難怪你和我遲遲生不了孩子,弄一個孤兒院的做假!你!你……」


    蘇北也是顫身後退,良久才迴復下情緒,看到蘇南還在一側表情錯楞地盯著她與顧寒宇,顯然還迴味琢磨著他剛說的這一句。


    蘇北恢復臉色,走到蘇南身邊就冷笑道:


    「姐,你這教唆忽悠的本事真是見長啊!我和我老公你都能胡扯成兄妹!就是要故意拖延我們去法院開庭吧?告訴你,你做夢!我們已經得到了公證遺囑,顧榮耀的所有遺產註定統統都是我們的!這個事實你改變不了!」


    「你所謂的生下的顧家孫子顧啟峰,是從孤兒院裏……」


    蘇南被這個無恥的賤人徹底震驚得張口結舌了,該是賤到什麽程度。能弄出假孫子這種事情來?


    「啟峰他,他……」


    趙秀芳也是渾身一震,差點兒快氣暈過去,原來這個外孫子,根本就是個假的?!


    蘇南看到顧寒宇的車子已經急匆匆離去,保鏢、仆女們退散開去,蘇北還獰笑著,得意忘形地在她麵前道:


    「對,是假的!顧榮耀都把財產給我們了,我們也不必再隱瞞你!」


    她看到蘇南的驚怒氣恨表情,更是頓了頓後,攬著趙秀芳的肩膀,嬌笑道:


    「媽,今後你別再認她這個女兒了!她明顯和我們根本不是一個陣營。顧家的資產啊,包括sr這家上市公司,單單顧榮耀手裏就足足上百億之巨呢,我們今後每天揮金如土瀟灑快活都沒事,咯咯咯……」


    她正得意嬌笑間,冷不防趙秀芳猛然推開她,「啪」地一記耳光,蘇北左臉臉頰一片紅腫,捂著臉臉色陰沉地盯看向趙秀芳道:


    「媽!你敢打我?!」


    「你爸的死,跟你是不是有關係?當初拆遷項目是你和你姐兩人負責的,你是不是為了隱瞞你的假千金身份,和黃芳琴串通好了,謀害他?!」


    趙秀芳驚怒交加,厲色問她。更是加重語氣,再次喝斥問道:


    「葉欣假扮蘇家千金,是不是你指使的?還有,南南被囚禁那九個月,你應該早就知道她下落,對不對?!你連你的親生女兒甜甜都可以拋棄,和自己的……結婚。你,你現在還不知悔改嗎?!」


    蘇北臉色陰沉下來,湊近到趙秀芳身前,笑道:


    「剛才那個花盆,也是我故意砸下來的,媽,等黃芳琴死了,顧家的財產,上百億啊,統統落在你我手裏了,你說,那情景……」


    頓了頓,嬌笑道:「我和我哥倫理失常又如何?又沒有生孩子!我一腳把他踹了後,什麽樣的男人我找不到啊?!」


    這時----


    「啪啪啪!」掌聲響起!


    「tmd誰?」蘇南驚怒地閃電般扭頭厲喝。


    別墅廊下角落裏,白色的牆柱後側,顧言辰身形瀟灑地走出來,手裏撚著一個指甲大小的微型錄音器,唇邊抿起一絲弧度:


    「精彩啊精彩!假扮千金,兄妹亂來,假懷孕假產子,假失手砸花盆,自己背地裏還勾殲一個個男人。孩子生下後拋給自己的姐姐養……世間竟然有如此聰慧絕倫的奇女子,在下實在是佩服,佩服,大寫的佩服!」


    就在這時----


    警笛聲響起,警車從路段處唿嘯而來。


    麵色冷峻的警察趕赴過來,亮了亮警察證,站在幾人麵前。


    顧寒宇的車子也折返迴來,白雅婷與顧寒宇一起邁步下來,顧寒宇指著顧言辰,麵色冷冽,大聲道:


    「警官。就是他,他在樓上砸的花盆,把我媽媽砸成重傷,他涉嫌故意殺人!」


    蘇北眼珠子一轉,立即會意,也是吐沫飛揚,指著顧言辰大聲道:


    「是他,他砸的花盆!」


    更是撲上前就趁顧言辰眯起冷眸驚目之即,抓住他的手,張嘴就咬下。


    顧言辰一驚之下狠狠推開她,警察已經厲色衝上前:「不許動!」


    顧言辰眯起眼來,抬起淩冽的冷眸死死盯向捂住喉嚨劇烈咳嗽的蘇北,手中的錄音器竟然在剛才那一霎那被她搶奪著,硬生生吞下肚子!!在警方眼中,她隻是情緒失控要咬他手而已!這個狠毒的女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咳咳……」蘇北淚花濺放,劇烈咳嗽了一陣,得意地抬起冷笑的臉,把眼神盯看向趙秀芳,死死地盯視著她猶豫抉擇的渾濁老眼。


    蘇南已經怒火攻心,滿臉滿腔都是奔騰燃燒的怒火。指著蘇北與顧寒宇,恨得咬牙切齒,大聲出聲:


    「是他們,他們剛才在樓上吵架,扔下來的花盆!」


    「她在撒謊!明明就是顧言辰躲在樓層上扔下來的!我、我老公,還有樓下的我媽媽,都統統看到了!對不對,媽?媽你可以作證明的……」


    蘇北瞥看一眼顧寒宇,兩人齊齊把目光聚在趙秀芳身上,眼神犀利,逼迫著趙秀芳。


    「媽!」蘇南激怒攻心,厲瞪著麵前的老媽趙秀芳。


    終於,趙秀芳還是看向顧言辰,緩緩出聲道:


    「對!是他,他在窗口探出一個頭,扔下來花盆,要砸死黃芳琴!目的就是爭搶顧榮耀留下的巨額遺產!」


    「不是他,不是他……」


    蘇南哭了,拚命地搖頭想要證明,卻是發現白雅婷嬌笑地看向警官,道:


    「別墅裏的仆女、保鏢們統統都可以證明,剛才顧言辰與蘇北、顧寒宇夫婦吵架。按照趙秀芳、蘇北、顧寒宇三人的親眼所見。就是他趁著摔東西的機會,扔砸下花盆!」


    白雅婷得意地瞥一眼蘇南,她待在別墅裏的這些月,早就在黃芳琴的授命下,把保鏢、仆女都擰成鐵板一塊了,異己全都從別墅裏踢出去。剛才在顧寒宇佯裝去醫院探望母親,卻是暗中找她報信之即,她打了個電話給管家福伯,福伯已經匆急把人都召集在了後院訓導,他們私下裏已經眾口鑠金,全都會保持一致的口供----就是顧言辰與蘇北、顧寒宇夫婦吵架!


    警方詢問仆女或者保鏢的話,他們隻會迴答,聽到大少爺與二少爺、二少奶奶吵架這件事情,聽到二樓好大的動靜!並不會說親眼看到顧言辰砸的。這樣一來,加上趙秀芳、蘇北、顧寒宇三人咬死了的人證,哼,還不釘死顧言辰?!


    顧言辰啊顧言辰,誰讓你非要選擇蘇南這個賤人呢?我得不到你,就隻能幫著他們毀掉你了!


    白雅婷目光瞥一眼冷淡平靜表情的顧言辰,發覺自己愈發欣賞他了,在如此被汙衊要被抓起來的情況下,他還能如此雲淡風輕,淡然若定?


    「請跟我們走一趟!」負責的警察已經麵無表情,上前就做出有請的動作來。


    「不!不是他,根本不是他!」蘇南萬萬沒想到情況急轉直下,嘶聲哭喊著撲向顧言辰,緊緊地摟抱著他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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