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的西式大餐廳。


    雪白色的長桌前,一場豐盛的西式午餐準備好了。


    蘇南從剛剛搬完家收拾停當的臥室房間裏,沿著金碧輝煌的旋轉樓梯走下樓,步入餐廳時,映入眼簾的,是座無虛席的顧家一大家。


    剛剛康復出院的顧榮耀坐在席首位置,身旁是珠寶明艷盛裝旗袍的顧太太黃芳琴。


    對麵是麵色冷峻的顧言辰,他身旁空著一個位置,應該是給她留下的。


    身旁就是顧寒宇,再左側是緊挨著顧寒宇的蘇北。


    顧寒宇對麵是客人林晨風,林晨風身邊坐著白雅婷,顧倩倩坐在白雅婷身旁左側。


    這場午宴,是慶祝顧榮耀康復出院而精心準備的。


    蘇南落座在顧言辰身旁,顧榮耀這才對身側半躬著身子的老管家福伯吩咐道:「上餐吧。」


    西裝革履,脖頸前蝴蝶領結打得一絲不苟的老管家福伯,一邊對恭恭敬敬立在兩側的仆女打手勢,蘇南卻是發現他走到自己身邊,恭謹地問道:


    「大少奶奶,您身子不適,且懷有身孕,這是你應該忌口的食物清單,請您待會兒注意一下。」


    蘇南接過來,發現竟然是顧言辰鋒利如利劍,又清雋華美如驚龍般飄飛冷渺的字跡。她抬眸就眼角餘光偷瞄向身側的他,顧言辰儼然一副目不斜視的無動於衷冷淡表情,對她這個正式登堂入室的「大少奶奶」不暇理睬。


    蘇南被他冷冽的表情凍了一下,心頭泛起苦水,對福伯點點頭,發覺眾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愈發有些拘謹,低下頭去。


    銀色托盤上,大大小小銀盆銀碗蓋著的銀盤,被呈遞上來,端放在三腳架蠟燭前,在長桌上一字排開。


    拿著刀叉,生平以來根本就沒吃過兩頓西餐的她,有些笨拙地在盤子裏劃拉,腦袋還昏沉沉的,麵對盤中的冒著噴香熱氣的神戶牛排,她有一種望洋興嘆的憂傷感……


    午餐上,林晨風與顧榮耀談笑風生,白雅婷也落落大方,與顧倩倩、蘇北相談甚歡,端起酒杯往這邊的長輩顧氏夫婦敬酒勸杯,唯獨顧言辰與蘇南、顧寒宇三人像是北極圈裏的冰雕一樣,杵在那裏作壁上觀。


    身旁一側,蘇北歪著笑臉,笑吟吟地看著切了良久都無法順利切下一片牛排來的蘇南,揶揄出聲了:


    「嫂子,讓言辰哥幫你切嘛。」


    蘇南心顫了一下,偷偷抬起眼眸瞥一眼顧言辰,他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動作很優雅,聽完蘇北的話後,端起高腳杯向林晨風道:


    「晨風,我們幹一杯。」


    林晨風笑著與他碰杯,接著蘇南一顆心沉淪到穀底,見到顧言辰站起身來,臉色冷淡淡漠,讓座道:


    「晨風,你坐這裏來,正好和我父親好好交談。」


    蘇南垂了垂眸,正內心黯然時刻,白雅婷得意地朝她笑了一下道:


    「蘇小姐,不會切牛排就吃別的吧,千萬別切到手了。」


    林晨風聳聳肩,看到已經走到他近前的顧言辰,他俊臉泛起一絲複雜,還是站起身來,朝著臉色黯淡的蘇南身旁坐來。


    這時,顧倩倩笑著也站起身了。悠然道:「我想吃那邊的慕斯蛋糕,正巧,來,嫂子,我跟你也換下位置吧。」


    蘇南感激地看一眼她,發現她盤中已經把沒有吃一口的牛排已經切成齊整的小片了,笑著朝她遞一下眼神,蘇南站起身來,往白雅婷這邊走過來。


    落坐下來,她就發現白雅婷坐在她與顧言辰中間,似乎沒有拘謹尷尬之色,反而是殷勤笑意地向顧言辰端杯敬酒。


    蘇南終於一腔火氣躥騰起來。端起了紅酒瓶子就咕咚咚往自己麵前的高腳杯裏倒了一大杯,側臉盯向顧言辰,火氣的眸子緊盯著他,出聲道:「來,老公,我也敬你一杯。」


    一瞬間,諾大的餐廳靜了一靜。


    黃芳琴一直雍容華貴的貴夫人身姿坐在顧榮耀身側,此刻麵帶譏嘲發難出聲道:


    「到底是小戶人家的人,懂不懂西餐上的禮儀規矩啊?等客人白小姐敬完酒再敬就不行嗎?」


    蘇南淒笑起來,卻是毫不畏懼地瞪向黃芳琴,語帶譏諷道:


    「黃阿姨,您的出身似乎也並不是大戶人家。」


    「你!」黃芳琴「啪」地一聲就甩了刀叉,鳳眸凜冽,柳眉倒豎地厲瞪向她,厲斥出聲道:


    「身為一個晚輩,怎麽跟長輩說話的?!才第一天進家門,就目無尊長了?!」


    蘇南索性豁出去了,眼圈泛紅瞥一眼俊臉冷淡無動於衷表情的顧言辰,哽咽著大聲出聲:


    「太太你看不慣我,盡管把我趕出去!」


    喊完就已經淚水簌簌而落,淚眼模糊地盯看向態度冷淡,神情波瀾不驚的顧言辰,緊咬著嘴唇,真的想立即衝出顧家了。


    「咳咳……南南,別這樣。」林晨風賠著笑臉勸道她了。


    「媽,您消消氣,嫂子她畢竟沒見過世麵,您別跟她一般見識嘛。」蘇北麵帶陰笑,陰陽怪氣地勸道。


    「走,嫂子,我帶你出去擦把臉。」顧倩倩慌忙站起身來,一邊給她使眼色,一邊快步走過來攙扶著身子顫抖的她就往外走。


    更是冷眼瞪向黃芳琴,冷冷譏嘲一聲道:「孕婦懷孕初期情緒容易失控,黃阿姨,您動什麽火啊?哪裏還有貴夫人的樣子啊?」


    蘇南身子虛弱地依靠在這個心善的小姑子身上,淚眸淒迷地凝視著還坐在那裏八風不動的冷峻身影,心像是揉碎了一把碎玻璃般,盡是傷楚了……


    就因為她長得與林思柔相像,他之前才那般對她情濃意濃嗎?就因為他發覺林思柔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他現在就刻意疏遠她視她如敝履嗎?


    「顧倩倩?!你!」


    黃芳琴愈發盛怒,抓起盤子就要摔了。


    「夠了!統統給我閉嘴!不想吃給我滾!」顧榮耀雷霆暴怒,聲如雷震,整個餐廳都轟隆隆直響,嘶吼斥喝黃芳琴了。


    蘇南被顧倩倩攙扶著走過拐角,淚眸淒切地看到,那道白襯衫身影,端起了威士忌酒瓶咕咕咕仰起脖子就灌了起來……


    他。他內心也不好受吧?


    夜晚。


    陽台上花卉如簇,一輪明月高懸在深灰藍色的夜空中,如絲綢般的夜幕灑下一片朦朧的銀紗。


    蘇南穿著讓人精心定製的雪白色吊帶百褶裙,下午更是在私人會所裏讓形象設計師專門做了一個空氣劉海,把齊肩的長髮剪短,紮在後側就是一個短馬尾,對這種形象非常不適的她,晚餐都躲開了晚宴,躲在臥室裏沒有下樓。


    現在,她在接到了林晨風的電話後,悄悄地摸到了陽台上。


    花簇旁,淡雅的白色花綻開著。年輕男人清朗笑容如春風般溫暖,立在陽台欄杆邊。


    蘇南幽幽地嘆息一下,迴頭提心弔膽地看一眼敞開著的樓道口,還是快步走近他,問出聲道:


    「你說你有辦法阻止明天蘇北的婚禮,要把她的秘密告訴我,說,到底是什麽秘密?」


    林晨風把一個檔案袋遞送到她手裏,從容地笑道:


    「我是她前夫,不出意外的話,甜甜就是我的孩子。我也是這幾天才從調查你身周圍情況時,無意中發現。你三四年前就收養了一個女兒,我愈看她的眉目臉型愈覺得,她就是我女兒。真沒想到啊,蘇北竟然這樣狠心,拋棄她讓你領養她那麽多年!」


    蘇南從聽到第一句「我是她前夫」,就震驚瞠目得渾身一顫,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良久才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道:


    「那你在國外這麽多年,就真的從不知道你和她之間有過孩子?!」


    林晨風目光複雜地凝視著麵前憤怒如火的美眸,內心一片悔恨難過,眸色晦暗下來。嘆息道:


    「她一直稱她的確懷過孕生下過孩子,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這個賤女人,當時得知我爸的家主地位被我大伯剝奪後,認為我這個人根本當不上林家繼承人了,當時局麵也一片糟,媒體傳言林家瀕臨破產,她就背叛我而去。我也沒想到,這個該死的賤人,竟然生過孩子,還把孩子拋棄到你手裏養育……」


    兩人說話間,花簇另一側昏暗的角落裏,原本就隱藏著一對偷情的男女,正是剛剛從化妝間裏化完新娘妝的蘇北,以及參加完晚宴後裝醉的顧寒宇。在察覺到林晨風上樓來之時,蘇北就立即推著顧寒宇讓他悄無聲息溜走。此刻,她臉色陰沉地貓腰在花簇後,一邊懊惱地整理好內褲裙裳,一邊豎起耳朵偷聽,陰鷙的蛇眸落在蘇南手裏的檔案袋上……


    她更是偷偷地拿起了手機,把蘇南與林晨風一對男女鬼鬼祟祟在花前月下偷會的場景,偷偷錄製下來。更是用雙卡手機裏的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卡號,給顧言辰發過去一條簡訊:「你老婆正與野男人在陽台上偷情」。


    蘇南與林晨風都絲毫沒有察覺到花簇後,有一個人就在偷聽,蘇南更是怒火攻心,咬牙切齒問道:


    「我前些天偷偷做了甜甜與蘇北的dna檢驗親子鑑定,已經拿到了證據。這個賤女人與我老公宋家銘之前的偷情錄像與照片我也有,這檔案袋裏是什麽?你和她的結婚證據?」


    林晨風俊眸凝視著麵前的她,剪了短馬尾,穿著清純氣息衣裳的她,在銀白色的月光下,仿若沐浴著一層仙氣,美得令他心顫。


    他內心無比複雜感慨:當年,就是聽聞她與宋家銘結婚的消息,他出國創業。三年後,悄悄地在她工作地點下班的地方,見到她與宋家銘成雙出對夫妻恩愛的情景,他一時糊塗,沒有看清主動找上門來的蘇北的真麵目,迎娶了與她長相有些相像的蘇北……


    林晨風從發怔中迴過神來,眼神深沉如海,眸光傷感如水,嘆息道:


    「對,裏麵是我和她之間的結婚證、離婚證,她在醫院懷孕的孕檢記錄、臨產住院記錄,還有我們之間的婚紗照合影、親密的照片等等……」


    蘇南察覺到他凝視著自己的目光,幽幽嘆息一下,收起檔案袋,目光往夜空中的明月眺望一眼,眼角餘光偷看一眼身旁成熟魅力的他,恍惚間憶起了校園裏的那些朦朧寂靜的夜晚……


    昏黃的路燈下,皎潔的明月下,下了晚自習的他,總是會在教學樓下,佇立在路口,癡癡地等她……


    如今,依舊有好美的月光。


    今夜月似昨夜月,眼前人也似是曾經人,卻是時光流逝,人事皆非了。


    就在她怔怔出神之刻----


    一聲清冷冷寒的醉酒聲音。清冽如冬日的凍泉,突兀地在兩人身後響起:


    「林兄,老婆,你們好興致啊。」


    蘇南渾身劇顫,霍然迴頭,就看到朗月月光下,清輝如洗,身上一件淡白色浴袍的顧言辰,冷眸如雪,晃動著搖搖晃晃的身子,手裏還攥著一瓶人頭馬,冷笑著盯視著兩人。


    蘇南更是發現,他的眸光在落在她一身打扮形象上,瞳眸驟然猛縮,眸光狂湧萬千情緒,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審視盯看著她,身子僵立在那裏,恍若見到最夢幻的意中人一樣,神情癡醉沉迷,眼神再難自拔……


    「老公!」她淚眸如霧,聲如泣訴,哽咽噎喉,踉蹌著身子朝他撲過去。


    剛到半途,一聲如夢似幻般沉醉的低沉嘶啞聲音。令她的身形戛然而止,渾身上下如墜冰窟,凍僵在那裏----


    「思柔!你……你是思柔?!」


    豆大的淚珠從蒼白的臉頰上撲簌簌落下,蘇南笑了出來,拚命地壓製住自己哽咽的聲音,卻還是顫著身子一步,一步,仿若踩在荊棘的血淋淋心頭,緩步走到他麵前。


    任由他一把緊緊地把她深擁入懷,瘋狂如瘋子般上下拚命狂吻她,熱吻她,激吻她……


    她抬起頭來。淚眼淒迷地看一眼搖頭嘆息著,從她身側走過的林晨風,內心像是刀紮一樣千瘡萬孔,淒笑著摟住懷中的醉酒男人,喉嚨酸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卻還是勉強哽咽出聲:


    「我是思柔,對,我是思柔……」


    思柔,思柔。


    難怪啊,她在公司裏上班那麽多年,對七年前的顧氏金融公司,為何不惜股價狂跌,斥資億萬突然改名sr公司心存疑惑。


    現在,她淚湧滿麵地深擁著他,終於恍然明白了。


    sr,思柔!


    花叢後,蘇北走了出來。


    冷眼狠毒地盯視著離開陽台消失在電梯口的兩人身影,她眸中閃過一絲驚疑:難道說,姐姐能勾搭上顧言辰的原因是,她長相與顧言辰的初戀女子相像?!


    今晚,她需要派人偷偷潛入蘇南房間裏,絕不能讓檔案袋裏的東西在婚禮中被蘇南拿出來。


    剛剛從陽台處往樓道裏輕掂著腳步下樓,迴到房間裏剛剛關上門,就聽到一聲似笑非笑的冷嘲聲: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下一句是什麽?蘇小姐知道嗎?」


    蘇北笑吟吟地轉身,看向黑暗中的白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明天要做她伴娘的白雅婷,促狹道:


    「相煎何太急。白小姐,你我將來註定是要做妯娌的人,相煎何太急啊!」


    白雅婷手裏撚起一件粗粗的電動東東來,伸手就拉開了衣櫃,目光往裏麵瞟了一眼,看到盡是成人限製級的東東,琳琅滿目一整櫃子,各種暴露的內衣也應有盡有,揶揄道:


    「嘖嘖,蘇小姐啊,您可真是讓人驚嘆啊!」


    蘇北笑著湊近她身邊道:「今天醫院裏我姐肚腹中的孩子差點兒被一個醫師暗害掉,白小姐的手段吧?我還在納悶呢,這個野男人的種,白小姐何必心急如焚呢?」


    白雅婷笑著湊近到她耳邊低語了兩句,蘇北睜大眼眸,眼色瞬間陰鷙如毒蠍,冷哼一聲道:「原來如此,難怪顧言辰之前對她如此袒護。」卻是隨即笑了一下道:「放心好了,我嫁過來就絕對不再會讓她肚子裏的這個孽種生下來!」


    接著,笑著湊近白雅婷耳邊道:「我姐是不是與當年的那一位長相非常相像?這一點我們倆個商量一下,應該可以利用吧。」


    「那孩子是林思柔的,現在顧言辰已經疏遠她了,白天還當著顧榮耀的麵鬧離婚呢,我可是知道顧言辰性子的,哪裏還用得著利用啊?」


    白雅婷嗤笑一下,不以為然了。


    「白小姐,當年婦產科醫院的嬰兒掉包偷換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麽,我不關心,我隻問你一句,有沒有顧言辰那個龍鳳胎妹妹的消息?」


    「沒有。不過,我已經找到了非常合適的人選,我們倒可以好好籌劃一下,造出來一個假妹妹來。」


    白雅婷冷笑起來得意道。蘇北抬起了笑眸道:「蘇家那對老不死的,真是該死,竟然對我是他們親生女兒這件事有所懷疑,私下裏還在尋人啟事。我也找到了一個替身假千金,明天就會讓她出現在那一對老不死的麵前了,還請白小姐幫忙一下。」


    「好,原來你我英雄所見略同啊!」白雅婷笑起來,拍拍她的肩頭道,眸底卻是閃過極度惡毒的厭惡。


    懷疑?你壓根就不是蘇棟樑、李淑蘭的親生女兒,背地裏還有前夫,還生過孩子,還與別人的老公勾殲成雙不說,還拋母棄女,還害死自己父親,拆遷事故壓根就是你的手腳,卻往你姐姐蘇南身上一推,現在又和這個將要結婚的老公四處不分場合野合……


    天下間,竟然有像你如此心地歹毒到無一處善處的毒女人,哼!


    蘇北看著白雅婷的身影消失,眸底也泛起極端嫌棄鄙夷的眼神。


    哼,白小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你老媽跟野男人藍交生下來的,白家千金的身份根本就是個鬼!林思柔當年離奇車禍百分百與你相關,我雖然並不怎麽和你交往了解,就單單這幾天,你在機場監控、醫院那邊、媒體報社包括顧家別墅都有顯露你人員手下的痕跡,手伸得如此之廣,那天記者發布會上差點顯露的手段已經可見一斑了,今天還直接派醫生要害了蘇南的腹中子。我這隻毒蠍,可未必比得上你這隻毒蜘蛛更狠毒啊!


    臥室中。


    蘇南發覺自己被醉意醺醺的顧言辰抱錯了臥室----


    這,分明就是顧寒宇的臥室嘛!


    臥室裏牆角留聲機播放著交響樂曲子,黑色的大磁碟在留聲機的緩慢轉動中,映襯著周圍古樸雅致的歐式裝潢,使人恍若步進了中世紀歐洲的音樂廳。


    而剛剛進了門。就聽到浴室裏麵響著嘩啦啦的水花聲,昏黃色的愈燈下,裏麵有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


    顧寒宇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根本沒有平日裏的冰冷冰山樣子,而是一副猥瑣的銀穢色笑:


    「寶貝,別急嘛,馬上就來了,嘿嘿。」


    蘇南剛要攙扶著顧言辰立即從這裏麵衝出去,就隻覺得自己嘴被顧言辰一堵,緊接著就隻覺得眼前一黑,輕微一聲衣櫃響後,兩人竟然已經躲進了搭著一溜襯衫、西裝的寬敞衣櫃內……


    這時。她身子一顫,已經聽到臥室裏響起一聲嬌嗲嗲的「討厭」,女聲曼妙,卻根本不是她妹妹蘇北的聲音啊。


    她隻覺得昏暗中醉酒的顧言辰還在對她胡亂動作,強忍住麵紅耳赤的羞赧,盡量地壓低著動靜,暗自慶幸交響樂聲很大,才偷偷透著衣櫃縫,偷看過去----


    天啊,這,這。


    這不是晚宴時,在走廊裏端莊樣子,四處參觀顧家別墅,被她無意中瞧見有了一絲印象的,白家二小姐白曼蘭嗎?


    顧寒宇竟然是一個冷麵冰山的食肉禽獸?


    眼見到衣物如撕碎的片縷般飄落在地,男女間的那種聲音熱烈激昂起來,蘇南耳根通紅,心跳促急加快。更是隱隱覺得衣櫃裏那人也對她那個,天啊,她也麵對這種情景……


    這時,卻是聽到了剛被白曼蘭關鎖上的房門,被人輕輕敲響的聲音。


    一片黑暗中,交響樂的悅耳曼妙奏響聲中,顧寒宇冰霜般的冷意聲音響了起來:


    tmd是誰?!


    門外。黃芳琴的怨怒聲音響起:


    「混帳東西,我是你媽!蘇小姐你老媽我剛把她送走,這新婚前夜你都不能消停一下嗎?說,房間裏又是哪家的騷狐狸?!」


    接著,「哢嚓」的鑰匙聲響中,已經響起了門柄被擰動聲。


    一片黑暗中,倉促下,蘇南隻感到衣櫃門被人一推,一個衣裙不整的刺鼻香水味的女人已經被人塞了進來。她驚羞氣怒下,立即伸手捂住這個女人的嘴!……


    「嘩啦」一聲,是窗戶被人迅疾推開的聲音。


    「啪」地一聲,燈光徹亮起來。衣櫃縫隙中透進來光亮,蘇南羞憤恨惱地瞪一眼白曼蘭,把一件襯衫遮在自己與昏睡過去的男人身上……


    黃芳琴四下查找的驚怒聲音響起:「人呢?你這個混帳東西,蘇北還不能滿足你嗎?!小心她剛進家門就發現你的不三不四,哼……」


    蘇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感到一個人影已經站到了衣櫃前,黑影遮住了衣櫃縫隙投射來的一些光線……


    天啊,千萬,千萬別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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