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夫人沒有迴頭看向白參謀,而是盯著控製大廳中央那兩具麵目全非的屍體,說道:“範隊長,麻煩你上去檢查一下這兩具屍體,特別是那個男的,看看他是怎麽死的。”


    範偉傑得令,立刻走上前,撕開兩人身上僅剩的衣物,仔細檢查起來。


    白參謀倒也不急著離開,他倒要看看,紫夫人這樣做,最後隻會自取其辱。


    範偉傑絲毫沒有注意白參謀的壞心思,他撕開兩人的衣物後,用水衝洗了一下屍體,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了一遍。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一個經曆無數戰鬥的老兵,範偉傑很快就從兩具屍體的傷口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站起身,不顧手上臉上沾染的鮮血,望向紫夫人。


    紫夫人衝範偉傑點點頭,示意他有什麽說什麽。


    範偉傑這才看向控製大廳的其他人,說道:“白參謀之前一直說是紫夫人派人殺害了這兩人,但我剛才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體,有一個很奇怪的發現。”


    洪胖子在旁邊嗤笑道:“發現了啥,該不會發現她是你娘吧。”


    範偉傑對洪胖子的嘲笑充耳不聞,反正這個死胖子最好以後每天起床就好好祈禱一下,祈禱不要落到自己手裏,不然範偉傑一定會把他那兩百多斤肥油做成臘肉。


    範偉傑繼續說道:“我檢查了屍體,這兩個人的死法都不正常,女性死者是在遭受虐待後被人用鈍器活活打死的,而男性死者則是被人捆綁折磨後,最後一刀隔開氣管殺死的。”


    範偉傑看向白參謀和洪胖子,冷冷的說道:“之前白參謀一直口口聲聲說他們是紫夫人派人殺的,現在看來並不是這一迴事,最起碼這個女人是死在這個男人手裏的。”


    洪胖子大喊大叫道:“姓範的,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又沒親眼所見,怎麽確定這個女的死和這個男的有關係。”


    洪胖子可不想承認,地下基地大部分人都知道瘦男是白參謀的一條狗,如果承認了這個女的是瘦男殺的,那不管紫夫人如何,最起碼可以說明白參謀也有殺害自己人的嫌疑,原本的優勢很可能立刻煙消雲散。


    範偉傑不緊不慢,舉起瘦男和女人的一隻手,對著洪胖子說道:“在兩具屍體身上,都有一些抓痕,我自己觀察了兩者的手指甲,都發現一些皮膚組織,應該就是在搏鬥過程中不小心抓傷的,難道洪大人認為是他們倆自己閑的沒事,自己把自己抓傷的?”


    洪胖子死鴨子嘴硬,大聲說道:“就是有這樣的可能啊,不小心撓傷了自己這麽就不可能了?”


    範偉傑用一種看待白癡的表情看著洪胖子,又掰開女性死者的雙腿,說道:“大家請看這裏,如果按照洪大人說的,那這裏的白色液體難道也是自己造成的?”


    眾人哄然大笑,紫夫人臉上也閃過一絲笑意,但旋即就恢複正常。


    洪胖子坐不住了,他顛顛的跑到兩具屍體麵前,低下頭自己觀察了一下,甚至用手點了點液體,在手裏按了幾下,甚至還問了問,終於確認這些白色液體確實是他想的那種液體。


    洪胖子隨手在屍體的衣服上擦了擦,把手擦幹淨後,這才說道:“這並不能說明什麽,也許隻是這兩個人追求刺激玩心跳,背著我們做了些苟且之事,然後一不小心玩過頭了。”


    範偉傑拍拍手,說道:“對啊,那這就說明他們兩個人的死和紫夫人沒有任何關係,反而是白大人禦下不嚴,在這種嚴肅的時候還想著做苟且之事。”


    洪胖子哼了一聲,說道:“這個男人和白大人並不熟悉,別什麽髒水都往白大人身上潑,而且就算這個男人和白大人有些關係,那你又怎麽解釋這個男人的死呢,難不成這個男人在不小心玩過頭,玩死了這個女人以後心懷愧疚想不開,然後自己殺了自己?”


    範偉傑罕見的有些躊躇,他再次看向紫夫人,紫夫人開口說道:“不要怕,有什麽說什麽,實事求是。”


    範偉傑聽到紫夫人的話,心中大定,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仔細辨別了這個男人的傷勢,男性死者的四肢都被人折斷,身上有多處銳器的割傷,生前遭受了極大的折磨,最致命的傷勢是來自喉嚨處的那一刀,但是。”


    “但是什麽,你別說話說一半。”洪胖子急不可耐的說道。


    “但是,根據我的觀察,造成這些傷口的器物,與我們使用的製式武器並不一致,同時,我在現場沒有並發現兇器,反而發現了諸多腳印。”


    範偉傑的一席話驚起軒然大波,他的話表明了一個很清晰的觀點,也許那個女人確實是瘦男殺的,但瘦男自己的死,很可能是別人動的手。


    “等等。”白參謀突然插嘴道,“範隊長,你的意思是,你們在發現屍體的現場,不但沒有發現殺害候先生的兇器,反而發現了很多腳印。”


    “是的,白參謀。”範偉傑說道,“我是第一個進入現場的,這一點洪胖子和其他人都可以作證。”


    白參謀看向洪胖子,洪胖子對著白參謀微微點了點頭。


    白參謀的眉毛豎了起來。


    範偉傑繼續說道:“根據我對現場的觀察和還原,男性死者死亡的時間應該晚於女性死者,男性死者生前還遭到了殘酷的折磨,最後被人一刀封喉,死前噴出的大量血跡讓那些人留下了足跡。”


    “更奇怪的是,那些人雖然簡單處理了屍體,但對四周和地上的血跡卻視而不見,這一點並不像是專業的謀殺,反而和我們這些戰鬥人員相似,對於我們來說,能夠處理屍體即可,對於血跡什麽的並不會進行處理。”


    “糟糕。”白參謀大叫一聲,“該死的,快跟我來。”


    說著,白參謀急匆匆的跑向監視器。


    範偉傑看向紫夫人,本以為紫夫人會阻攔白參謀出去,哪知道紫夫人自己也站了起來,跟在白參謀身後跑了過去。


    一個荒謬的想法突然出現在範偉傑腦海裏,應該不會吧,這裏可是海神教的一處地下基地唉,那幾個人難道真的不怕死嗎。


    白參謀一把推開站在監視器前麵的工作人員,自己動手操作起來,同時急切的吩咐道:“範隊長,給我把從發現屍體的地方標出來。”


    範偉傑雖然和白參謀處在不同陣營,但他也知道什麽是輕重緩急,立刻走上前,給白參謀指出了發現屍體的房間。


    白參謀迴頭看了範偉傑一眼,說道:“你確定?”


    範偉傑急忙低下頭,再三打量了一下地形,說道:“我確定就是這裏。”


    “好。”白參謀點點頭,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很快就調出了從發現屍體的房間到控製大廳門口的幾處攝像頭。


    白參謀將視頻畫麵放大,雖然畫質不夠清晰,但也看得出來,瘦男帶著女人從控製大廳出來,一路前往死亡地點的經過。


    白參謀把時間往前調,果然,在視頻裏很快就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雖然因為畫質模糊看不清模樣,但很明顯,這兩個人在瘦男與女人之前進入了房間,並在瘦男和女人進去之後不久才走出來,而此時,他們身上的衣物已經變成了瘦男和女人穿的衣物!


    一直把時間調迴到範偉傑他們出現,瘦男和女人都沒有從房間裏出來,殺害那兩人的兇手必是那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但地下基地裏麵的攝像頭都比較老舊,畫麵太過模糊,隻能大致看得出兩人的身形,但麵容相貌卻分辨不出來。


    白參謀看向紫夫人,紫夫人眉頭一皺,說道:“你想說什麽?”


    白參謀用一種嚴肅的語氣說道:“現在我們誰也不清楚這兩個人究竟是誰,我建議我們兩個暫時放棄鬥爭,精誠合作,先把這兩個人找出來解決掉再說。”


    紫夫人沒有急著答應,而是陷入了長長的思考,對她來說,無論答應和不答應,都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答應了,那就相當於主動放棄了對白參謀的製約,放白參謀這頭猛虎歸山,把自己致於不利之地。


    但不答應,一旦這兩個身份可疑的人對地下基地造成了不可挽迴的破壞,導致最終計劃的失敗,那也是紫夫人不可承受之重。


    白參謀看著紫夫人半晌不語,倒也不急著催促,反正這件事急的是紫夫人而不是他,真要是到了最壞的地步,他大不了全部放棄,隻要保住命,以後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偌大的控製大廳寂寥無聲,所有人都看著紫夫人。


    良久,紫夫人說道:“好,那我們就精誠合作,先把那兩個人解決掉再說。”


    白參謀笑著伸出手,說道:“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共商大計。”


    紫夫人卻並沒有握住白參謀伸過來的手,而是壓低了聲音,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但別高興的太早,我不會讓你成功的,那件東西隻有教主才能掌控,也隻有教主才配掌控那件東西。”


    白參謀也壓低了聲音,說道:“看您這話說得,不過您放心,隻要我能得到那件東西,我就是想當教主,又有什麽難度呢。”


    白參謀眼裏閃爍了詭異的光澤,瞳孔裏倒映著紫夫人嬌媚的身影,笑著說道:“不如你助我一臂之力,隻要計劃成功,我做教主,你還是教主夫人,咱們夫妻齊心,海神教必將大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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