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就是個特殊異能者,居然還用好人壞人來界定?好人不過是被限製的壞人;壞人就是沒了自我限製的好人。他想要的太多,所以看起來是個壞人罷了。”


    “你這麽看他,倒真的出乎我的預料。”


    “嗯,這幾天我的感悟確實不少,也算是長這麽大,第一次有這麽深的感悟吧。”


    “是因為程方他們差點作惡成功嗎?”


    “不完全是,經曆多了,感悟自然不同。


    就像是一個從來沒有進入過五星級酒店的人,去寫五星級酒店的奢華,想象終究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距離真實相差太遠。


    所以,別太相信那些大師給你說什麽他在屌絲時候的頓悟,那純純是他給自己臉上貼金呢。隻要給你位子和平台,你的感悟會比他深得多。”


    “我不想要那麽多的感悟,你有感悟就夠了。”


    薑鯉有些無奈:“對於刁誌勇的使用,你不感覺到奇怪嗎?如果感覺奇怪的話,你可以隨便問。”


    羅卿音果斷的搖頭:“不,我絲毫都不覺得奇怪。


    自從並州兩次差點殞命之後,我就徹底明白了一件事,我的選擇不重要,你的才重要——而你無論做什麽選擇,都會是我唯一的選擇。”


    薑鯉沉默片刻,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確定嗎?不會後悔嗎?”


    “不會。”


    “你想當我的合作夥伴,好吧,我同意了。”


    “不是,你耍賴,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我需要的是女人對於男人的依靠,可以在他懷裏哭,在他懷裏笑的那種依靠,一生一世的,不是隊友。你知道的,我不要隊友。”


    “不給自己留條後路了?”


    “絕不,選擇你此生絕不後悔。”


    “好吧,我也相信你不會後悔。”薑鯉伸出手:“來吧,拉勾。”


    “嗯,一百年不許變。”羅卿音熱淚盈眶。


    “那我告訴你,刁誌勇是我使用的第一個罪人,卻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有些事,我需要他們這些犯下重罪的行屍走肉去完成,當然,既是他們自身的贖罪之舉,也是被他們傷害之人的天道補償之舉。


    我還不能確定最終會有多少人,你願意當他們和我之間的總聯絡人嗎?”


    “願意,我願意。”羅卿音開心的點頭,興奮的就要飛起。


    “好吧,我們去買票。”


    …


    …


    守在一個菜攤後麵的顧厲,偷偷看到了薑鯉淩厲的眼神。


    在那一刻,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


    他知道,自己對於薑鯉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


    在眼神相對的那一個時刻,他最害怕聽到的,就是手機的鈴聲。


    萬幸,手機始終沒響,也沒有信息來。


    好吧,看來,領導是明智的,他從我顧厲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並且決定穩妥行事。


    等到薑鯉的身影消失在車站洶湧的人流裏之後,顧厲挺直身軀,狠狠地伸了一個懶腰。


    成為特殊異能者十來年了,到今天他才明白,特殊異能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本事,也有可能是囂張之後的催命符。


    12:15,電話響了。


    “立刻到聞香茶館搜尋命案嫌犯,身材矮胖短粗,光頭,滿臉橫肉……”


    “有相似特征的,就帶迴來。”


    顧厲放下電話,心裏萬分詫異,想著這和刁誌勇的樣貌完全不同,難道是另外有消息了?


    片刻之後,他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哈哈大笑,然後對著所有隊員一揮手,眾人齊齊的衝進了聞香茶館。


    禿子沒找到,隻找到幾盒違禁的茶葉,被帶迴了局裏,放到了秦珂的辦公桌上。


    …


    …


    嶽果兒三個人還沒有迴到特事局,就接到了局裏何莉的電話。


    何莉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上頭要開一個天洲優秀市民的獎勵活動,點名邀請薑鯉參加。


    何局長就把邀請薑鯉的任務,交給了和薑鯉更加熟悉的嶽副局長來辦。


    放下電話,嶽果兒呆愣了一會兒,直到後麵的車催促的笛聲響成一片,她才緩過味來,繼續開車迴返。


    優秀市民?薑鯉確實夠格。


    可點名要他參加,就說明了裏麵有一絲其他的意味…很深長,很雋永。


    對於自己來說,也…很尷尬。


    她需要一點時間想一想。


    到了市中心,把冷青青放下去逛街,嶽果兒帶著嶽淩琦迴家。


    距離麗灣別墅不到一公裏的江安別墅,她還有房子。


    冷青青剛一下車,嶽淩琦就開口了:“剛才的電話是怎麽迴事?”


    嶽果兒把何莉的安排詳細說了一下,也把自己的猜測都說了出來。


    嶽淩琦點點頭,隨後露出一絲苦笑。


    “果然,這是有人發現薑鯉的不凡,想要布局了。隻要你參加這次會議,一定可以知道想見薑鯉的那個人是誰。”


    嶽果兒點點頭,在這一刻,她有點迷茫。


    她是天之驕女,再加上自己的柔光術這個利他的特殊異能,可以說她二十二歲的每一個瞬間,都是被人哄著捧著的存在。


    她沒覺得給薑鯉大浩斯有什麽錯——雖然你不承認救了我,但我還是要謝你,這哪錯了?!


    可你居然不接我的電話……


    嶽淩琦太了解眼前這個麵帶愁容,卻仍是貌若天仙的少女了。


    她生活的太順利了,順利到她把自己做的一切決定,都視為理所應當。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當薑鯉拒絕了大房子並拒接電話之後,立刻會想到一個最簡單的問題:薑鯉的底氣,來自於哪裏!


    答案難嗎?不難,很簡單的。


    可她還陷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根本沒有捋清眼前的一切。


    當然,在旁觀者嶽淩琦看來,薑鯉就算是再厲害,嶽果兒也可以什麽都不做,完全不需要去主動討好。


    可當她看見華蓉那細嫩如同十五六歲少女的臉時,她實名羨慕了。


    作為一個即將老去的老美女,她太想抓住即將衰老的容顏的尾巴了。


    靠她自己是沒機會了,但果兒有啊。


    論起美貌,果兒絲毫不輸華蓉,甚至還在華蓉之上,因為果兒更年輕。


    身材、學曆、能力、家世……種種樣樣擺出來,果兒沒一樣輸了的。


    嶽淩琦心裏歎息,她想起了一點,果兒遠遠不及華蓉的,那就是出手速度——華蓉也不過就是兩三天之內,見到了薑鯉的本事,然後毫不遲疑直接投懷送抱,事情就這麽簡單。


    “一會兒,你直接給薑鯉打電話,這是工作,沒關係的。”


    “我怕他不接。”


    “不接也要打,你不可能不和他見麵,所以,要消除這種尷尬,你就不能再端著大小姐的脾氣。”


    “我沒有。”嶽果兒的語氣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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