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芳感覺有點奇怪:“會長,那咱們派些人出去考察考察,到時候就有項目了,省的您天天這麽奔波累著。”


    “不行啊,這筆錢實際上不是什麽慈善基金,而是一筆筆賠償款,隻不過是放到了我們慈善基金而已。”王娟扭過臉看著韓芳:“你們都動心思了是吧?想著出去玩一趟…這次是別想了,這筆錢不能動。”


    韓芳連忙手底下加了點勁:“會長,我知道您是最體恤大家夥的,但是這件事要是按您說的辦,恐怕有些會不合規矩呀,慈善基金怎麽能變成賠款呢?到那時候要是有什麽反響,那不是害了您嗎?”


    “哈哈……害了我?”王娟眼裏浮現出那天的場景,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那也沒辦法,這就是命啊。”


    韓芳心裏嘀咕: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呀,怎麽又扯到命上去了。


    “我今天一直在刑偵隊,就是要拿到莊夢熊傷害過的人員名單,到時候再把該賠償的數額確定下來,我知道是不合規,可我沒辦法。”


    還沒等韓芳再開口,王娟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韓芳連忙上前,拿起電話說道:“您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王娟呢?讓她接電話。”


    韓芳有那麽一秒鍾的猶豫,但是還是被對方的語氣震懾,不敢再問下去,隻能把電話捂住,輕聲說道:“會長,找您的。”


    王娟歎了口氣上前接過電話:“我是王娟,您哪位?”


    “是我。”


    王娟頓時心裏一震,刹那間就想把手裏的電話扔出去。可是幾十年的宦海生涯,讓她愣生生的止住衝動,而是猛地站直了身體:“您好,您有什麽指示?”


    韓芳哪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連忙往後躲,碰到了一旁的文件櫃,發出一聲大響,王娟一扭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擺擺手把她轟了出去。


    走在路上的韓芳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王會長如此畢恭畢敬呢!


    但是,那個聲音……真的好冷啊——就是現在這個不動都出汗,一動妝全爛的季節,她都感覺到了渾身驟然起來的雞皮疙瘩。


    媽媽的,神秘呀。


    “莊夢熊那筆捐款收到了吧?”


    “收到了,一共是四億六千三百萬。”


    “賠償名單拿到手了嗎?”


    “還沒有,今天一天我都在刑偵隊他們要核實這些事需要時間,並且……”


    “並且什麽?”


    “並且如果以賠償的名義給出去的話,不符合現行捐贈法律,也就是說賠償可以,但錢不能從我這裏出,所以……”


    “那要是錢就是從你這裏出,合規的做法是什麽?”


    “設立社會捐贈項目,然後把被害人變成受捐助人,給他們的是社會捐贈,而不是賠償——即便是莊夢熊犯下的罪,可他已經死了,也不可能存在什麽賠償的事,嗯,基本就是這樣。”


    “很好,你開始著手操作這個項目了嗎?”


    “我需要拿到刑偵隊的具體名單,另外我打算請刑偵隊幫忙背書——因為這件事牽涉很多,莊夢熊的這筆錢最後認定還存在懸疑,所以一切都沒有那麽快。”


    “你是覺得如果他們查實莊夢熊的罪惡,會把這筆錢沒收?”


    “按照正常的程序,如果莊夢熊沒有召開這個發布會,一切都沒有問題,但現在取決於上麵的態度,是否需要徹查莊夢熊的問題——如果徹查,這筆資金就不能完全認定為捐款;如果不查,那麽,這筆錢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才能夠拿來去做您安排的事。”


    “你想的太多了。”


    “您……您的意思是……”


    “現在立刻開始立項——立項的根本原因是確保你沒有責任,然後拿到刑偵隊的名單就開始操作,記住,要補償那些受到莊夢熊傷害的人,不要漏掉一個人。


    現在,是老天來給他們補償的時刻,而具體操辦的人就是你。所以大膽的去做。有什麽事我都會給你解決。”


    “我……”王娟心裏是十分沒底。


    “對了,過幾天還會有一筆大額捐贈,來自於刁家,就是那個刁任鳳的刁家,所有程序都一樣,把這些錢拿來補償給那些受到他們傷害的人,或者是他們的家人,好好幹,你的未來很光明。”


    “您……”還沒等王娟說完話,電話聽筒裏麵已經傳來一片忙音。


    人家已經把電話掛了。


    王娟萎在椅子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瞬間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這一天天的,死去活來的。


    壓力太大了。


    麵對這種飄忽的‘未知現象,’無論自己有什麽樣的猜測,都沒什麽意義。


    人家一閃身就沒影了——自己從辦公室走到電梯口,都需要一分鍾。


    談論是否屈服已經沒有意義。


    除了現在就退休……否則自己是真的是不存在另外一個選擇了。


    可自己知道這麽多,退休就能安全了嗎?王娟表示深深地懷疑。


    與其自我懷疑,不如轟轟烈烈幹上一場!


    反正,隻要是自己不伸手,不拿錢,就特麽的沒什麽可怕的。


    既然是這樣,那還等什麽?


    王娟拿起電話打給了韓芳:“把項目部、綜合部和外聯部都召集來開會,對,就是現在。”


    掛了電話,她拿起手機撥了出去,等那邊電話接通,她沉聲說道:“陳局,我有一件重大事情要向您當麵匯報。”


    “重大事情?王會長,現在還沒下班嗎?”


    “陳局,我們一會兒內部需要開一個會,九點以後會開完,您看您什麽時候有空?”


    “我現在在我的河道管控段巡邏呢,等明天早上上班吧,你到我辦公室再說。”


    “是,陳局,那明天早上見。”


    ……


    ……


    並州的主城區算不上太大,但是很有特色:他們的建築頂部更喜歡加一個古風的裝飾,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勾心鬥角的宮殿,很是養眼。


    就在他還在兩家緊挨著的麵館徘徊的時候,電話響了。


    來電話的是羅卿音。


    “薑先生,您現在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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