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新郎張延義掙紮著喊道:“你這魔鬼,趕緊離開我妻子。”


    新娘身體晃了晃,眼睛裏忽然多了一點黑眼仁,但看起來還是極為怪異,她有一點糾結,卻更有一絲瘋狂:“你算個什麽東西?要不是肚子裏的孩子快要顯懷了,需要給他找個便宜爸爸,我怎麽可能找你?嗬嗬,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家子是什麽貨色嗎?哈哈,真有意思。”


    所有躲在一旁的人,都驚呆了:他們雖然身體處在恐懼當中,可是這樣勁爆的消息,還是讓很多村頭消息堡壘裏的人腎上腺素飆升。


    刺激,真他娘的刺激。


    這個故事至少可以熱鬧三個月,綿延起來一年都有熱度。


    新娘身體晃動:“哈哈,剛才的消息怎麽樣?這場婚禮還要不要繼續?我很好奇呦。”她重新恢複了嘶啞的嗓音,和剛才又不一樣,似乎就這一陣子,她變換了好幾個身份。


    她手裏的啤酒冰劍緩緩指向張繼革:“這些冰冷的酒你喝了吧,就算是張倩倩給你家裏的新婚祝福,冰冰涼涼的,和她的身份相匹配。”


    冰劍在張繼革嘴裏一點點碎裂,他的嘴漸漸鼓起來,越鼓越高,他原本幹癟的臉皮,也開始變得渾圓。


    他的肚子也開始鼓脹起來,到了最後,冰劍完全消失在他的嘴裏。


    新娘抬起自己的高跟鞋,忽然間倒了下去。


    沒有人出聲。


    這個婚禮大廳裏麵安靜的像是一個墓地。


    寒氣漸漸消散,籠罩著的濃霧也忽然消失,陽光散落下來,癱倒在地的人們開始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


    開始有人慢慢的爬著向外麵蛄蛹,等到發現那一層無影的阻隔的牆消失不見的時候,這些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亂七八糟的跑了出去。


    大門口外,那個原本挺立著的拱門,已經像一個被抽掉了骨頭的癩皮狗一樣趴在地上,隨著風來迴摩擦。


    那些散落在地的鞭炮碎屑,不知道被什麽調皮的孩子擺在了一起,細看起來竟然好像是擺成了兩個字。


    報應。


    ……


    ……


    這場喜酒沒蹭成,餓著肚子的薑鯉在懷來村的村東頭等車。


    這個偏遠的小村裏,隻有早上六點鍾有一趟奔海東的公共汽車,下午再從海東市迴返。


    他要是想迴海東市,就要等明天早上那趟車,可他等不及,他得想法搭個車迴去。


    當然,這得靠運氣。


    一個男人搭車通常還有可能,兩個男人怕是就不太可能了。


    今天,他的運氣就不錯。


    一輛掛著陝州牌照的大眾停在他麵前,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女子探出頭來,朝著他問道:“師傅,去海東的路怎麽走?”


    她皮膚白皙,相貌極美,純天然的紅唇仿佛是水嘟嘟的葡萄,隻是眼角帶著一絲疲憊,


    “我也不知道。”薑鯉實話實說:“但我也想到海東市去,不知道能不能搭一下您的車?”


    女人盯著薑鯉看了足足十秒鍾以上,才開口說道:“那行,你上車吧。”說完,她把副駕駛座位上的包和零食都扔在了後座上。


    薑鯉點頭致謝之後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車輛中央控製大屏上,正是清楚的導航圖。


    發現薑鯉盯著那導航圖看,女子迴應了一句:“剛才有一段路在修路,但導航並沒有準確識別,所以繞了一段,我想找個認識路的問個清楚,否則傻乎乎的按照導航走,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幺蛾子。”


    “哦,是這樣啊,可能是導航更新慢了些,畢竟現如今修路的地方太多。”


    “好吧,不說它了,看來你不是本地人,你叫什麽名字?來這裏幹什麽?”


    不認識路的,當然不是本地人。


    “薑鯉,天洲人。”


    “段曦瑤,陝州人。”女子很痛快的自我介紹:“你還沒說呢,來這個偏僻的地方幹什麽?”


    鄉間的路都已經鋪上了柏油,但是路麵都很窄,而現如今田地又都墾的靠近路邊,所以一般來說兩個車交匯,就得有一個車壓在壟溝上,顛顛的很是難受。


    薑鯉原來沒有過這種經曆,所以,他一直在警惕著對麵過來的每一輛車,等待著那必然顛簸的時刻。


    段曦瑤的問話他答得時斷時續:“我…是找朋友…來的。”


    “找朋友?”段曦瑤顯然不信:“那你離開,你朋友都不送一送嗎?”


    薑鯉:“沒辦法送的,我那個朋友已經不在了。”


    段曦瑤大吃一驚,薑鯉眼看著她臉色白了:“那你這是來祭奠他的呀。”


    “不是,就是想到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一看。”


    “你女朋友?”


    “也不是。”


    “男…朋友?”


    “不是。”


    “我的天。”段曦瑤重重踩了一腳刹車:“你的朋友非男非女,那是什麽?”


    “你理解錯了,我的朋友隻是普通朋友,不是我的女友。”


    “哦。”


    段曦瑤拍了拍自己雄偉的身前:“嚇我一跳,我還以為碰上了什麽不能說的人類了呢。”


    “你能在她離開之後到她得的家裏看一看,你們的關係也一定很好了。那你朋友是因為什麽沒的?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我就是覺得既然同意你搭車,就是為了找個人在路上說說話……”


    “沒什麽不能說的。其實我和她隻是鄰居:她租了我鄰居的房子,我們認識,僅此而已。她是因為家暴……所以。”


    “家暴?我曹。”段曦瑤爆了粗口:“該死的,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混蛋。”


    “……。”


    “那那個家暴男被懲罰了嗎?有沒有抓起來?”


    “……,那個家暴男死了,是女人砍死的。”薑鯉有點後悔搭車了,這女子太能聊了。


    “我曹我曹。”段曦瑤不自覺的油門都要踩到底了:“這世紀大反轉真刺激,女的砍死男的再自殺是不是?”


    “……”


    早上到現在,薑鯉連口水都沒喝到,一路上段曦瑤又不停的窮追猛打般的追問,讓他精神十分萎靡。


    段曦瑤卻很高興。


    原本這一路上自己開車就夠悶的了,但是聽到這樣的故事,那簡直是駕駛員的福音。


    眼見著薑鯉快要睡著的模樣,段曦瑤仍然自顧自的說個不停,還一定要薑鯉答應,到了海東之後一起吃個飯。


    這個緣分可是不簡單,太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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