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閃爍,宛如一道流星,從天際疾馳而來。


    問劍涯的聞名之招現世,崔真隻感覺眼前一亮,心裏立馬生起警覺心,調用所剩不多的靈力,聚於刀鋒之上。


    “斷雲刀。”


    一刀分天、斷雲,迅猛有力,隻聽鏗然一聲,東來雖從崔真身旁擦聲而過,但離合劍卻被刀鋒擋住,未能傷到崔真半分。


    不僅如此,東來受到刀勁衝擊,頓受內傷,奔跑的腳步踉蹌中到了擂台邊才能夠停下。


    “好機會。”


    東來出現一絲破綻,急於求勝的崔真眼見機不可失,腳下瞬間移動,揮動寶刀,毫不留情地斬向東來背後。


    這刀下去,東來不死也得重傷,驚得劍涯眾人頓時瞪大眼睛,小酥更是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刀鋒逼近刹那,突然,東來嘴角微微一彎,足尖猛然一點,奮力向後跳去。


    霎時,東來、崔真兩人位置互換,真正到擂台邊的變成了崔真。


    “不妙。”


    崔真心頭一凜,發覺自己中了東來的算計,忙迴刀一擊,先擊退東來再說。


    機會好不容易出現,東來又豈會讓崔真如願,他橫劍身前,暗運靈力,將無窮無盡的劍意匯聚於心口。


    “心之劍。”


    心劍無形無跡,直抵人心,使得崔真突然心頭驚顫,體內靈力的運轉同時一滯。


    “去死。”


    但崔真畢竟比東來高上好幾個品級,他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怒喝一聲,將餘下的靈力毫不猶豫地全都爆發出來,形成一麵靈力護盾,護在身前。


    就在靈力護盾成形的一刹那,心劍同時飛至,隻見護盾猛烈震顫,似乎正遭到劇烈衝擊。


    不過數息的時候,心劍、靈力護盾同時崩散,但殘餘的劍意卻繼續撲向崔真。


    崔真察覺麵前仍有劍意尚存,立即雙手托刀,擋住劍意。


    心劍終於被崔真完全擋下,但他也被逼退數步,再後退半步,就要跌下擂台。


    崔真剛要鬆口氣,可一抬頭,看見的卻是東來的笑臉,立即心頭大驚。


    就在崔真驚詫之時,東來將體內剩下的全部靈力附於離合劍之上,隨後,朝著崔真胸口就是一劍。


    危機降臨,崔真下意識地提刀去擋,可刀劍剛一接觸,他就感到體內靈力枯竭,一時間被東來壓製。


    “鐺”的一聲,崔真被震得氣血翻湧,當即倒飛出去,待到再立足,已到擂台之下。


    崔真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此刻站的位置,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敗,更沒想到是敗在他看不起的東來手上。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劍涯的好弟子。”


    人群原本靜寂無聲,第一個反應過來,打破這種沉默的,是劍宗墨昆鋒。他哈哈大笑,臉上盡是得意、自豪之色。


    此刻,墨昆鋒才知道讓東來出戰是有多麽明智。


    東來明知不是崔真的對手,便利用崔真自負這一點,有意消耗崔真所剩不多的靈力,再故露破綻,將靈力不存的崔真騙到擂台邊緣,尋機將其打下擂台。如若不這樣,哪怕是崔真靈力不足,東來也沒有取勝的可能。


    “這小子竟然贏了,他竟然真的打贏了崔真。”


    之前還說東來能贏就把刀吃了的那個天雲宮弟子,此刻是目瞪口呆,他下意識地瞥了眼手中的長刀,忍不住一哆嗦,連忙把刀藏在身後,不敢再想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慢慢的,眾人終於緩過神來,可麵對這樣的結果,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


    問劍涯這邊自然是欣喜若狂,而天雲宮這邊則是空氣凝固,一個個臉色別提多陰沉,離魂穀和梵音峰這兩個門派的人麵色倒還算平靜,但還是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采。


    “這不公平,我要重新比。”


    就在這時,不願認輸的崔真突然大喊起來,他完全接受不了自己會失敗的事實。


    “規則已經定下,勝負也已見分曉,沒有重新比試的必要。”


    聞言,作為見證人的君無惑當即否定崔真的要求,認定最終勝者就是東來。


    “你說沒有就沒有,你算什麽東西!”


    氣急敗壞的崔真口無遮攔,竟當眾咒罵起君無惑,卻不知道他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臉上頓時露出驚慌之色,天雲宮宮主趙雲池更是臉色鐵青。


    看著敢謾罵自己的崔真,君無惑眼睛微微一眯,一直收斂的氣息猛然散發,竟瞬間使得天雲山四周雲層翻湧,天現異色。


    “你個逆徒,還不快跪下,給君老前輩賠罪。”


    眼見君無惑動怒,趙雲池連忙怒罵一聲,免得事情變得無法收拾。


    崔真已經被君無惑散發出來的氣息嚇傻了,此刻一聽趙雲池的話,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驚慌地說道:“晚輩口出狂言,冒犯了君老前輩,還請老前輩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晚輩這一迴。”


    “在下管教無方,他日定登門賠罪,還請老前輩息怒。”趙雲池同時賠罪道。


    崔真、趙雲池先後道歉,君無惑的怒火終於平息,他輕吸一口氣,散出的強大氣息收迴體內,周圍的異象隨之消失。


    “四門大比,最終勝者是問劍涯,那各方便遵從墨昆鋒的提議,由問劍涯、離魂穀對抗鬼族,梵音峰、天雲宮對抗妖族,三大國提供人力與物力,共保人族太平。”


    “好。”


    雖然有人心裏不服,但沒有人再敢說什麽,隻能根據先前的約定,按照墨昆鋒的提議行事。


    見各方都沒有意見,君無惑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扭頭對墨昆鋒說道:“墨宗主,老朽有一個提議。妖鬼兩族此番異動的原因尚未查明,不如每門各派一名得意弟子,組成一支小隊,專門探查妖鬼兩族異動的願意,如何?”


    君無惑都說話了,正樂得合不攏嘴的墨昆鋒自然不會反對,立即表明就依君無惑的意思辦。


    那接下來便是這支小隊的人選,問劍涯本來應該派出八鋒之一,但是八鋒都各有任務,暫時無法抽身,墨昆鋒就選擇了此迴表現特別亮眼的東來,而梵音峰方麵則是派出了持戒和尚,天雲宮、離魂穀沒有讓最得意的弟子加入,而是分別派出了秋宛絲和典半青。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這一次,無極門也讓皇甫正一加入其中,要知道,無極門可是素來不願被卷入這些俗事之中。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東來就要返迴到墨昆鋒身邊。可他剛邁出兩步,卻聽見趙雲池突然大喊了一聲“等等”。


    先有崔真不願人輸,後有趙雲池攔下東來,在場眾人不由帶著異樣的目光看向趙雲池等人,都覺得這對師徒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東來停住腳步,挺身直麵趙雲池,疑惑地問道:“趙前輩有何指教?”


    趙雲池微微一笑,道:“指教不敢,隻是有個問題需要你迴答一下。你方才所用的劍招是否出自悔劍老人?”


    趙雲池突然提到悔劍老人,東來不解其中用意,但還是沒有隱瞞地點點頭,說了聲“是”。


    “嗬嗬,既然如此,那就請你把離合劍以及那部劍招留下來吧。”


    “你說什麽?”


    東來驚訝地盯著趙雲池,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麵對東來的質疑,趙雲池不急不忙地說道:“悔劍老人原名趙清河,是我胞弟,他所遺留的劍招與寶劍自然也是我天雲宮之物,讓你物歸原主,有什麽問題嗎?”


    “悔劍老人是你胞弟?”


    東來並不知道悔劍老人的真實姓名,不過不管他是誰,讓他交出離合劍和《悔劍七式》的劍譜這絕不可能。


    “離合劍我得自藏劍閣,劍招由我親自所創,不管哪一樣都與天雲宮沾不上邊,所以,劍與劍譜我都不會留下。”東來昂聲說道。


    “哈,就憑你,還自創劍招,你騙三歲小孩子呢!”


    趙雲池根本不相信東來有自創招式的能力,而且就算有,劍招他還是要留。


    “這樣吧,離合劍你既然是從藏劍閣得來的,就留給你。但是劍譜,必須留給天雲宮。”


    到了此刻,東來豈會還看不出來,趙雲池的目標分明就是悔劍的劍譜。


    “抱歉,恕難從命。”東來毫不客氣地迴應道。


    趙雲池皺起眉頭,冷冷一笑,道:“那就莫怪我以大欺小了。”


    趙雲池話音未落,一旁臉色極差的墨昆鋒再也憋不住,當即怒喝道:“趙雲池,你是欺我問劍涯無人嗎?”


    麵對墨昆鋒的質問,趙雲池不禁露出一絲冷笑。輸給問劍涯,他本來就心有不服,但礙於四門之前的約定,他隻能認命。可眼下跟之前的約定無關,趙雲池哪裏還會顧忌那麽多。


    “麻衣劍神若在,我當然不敢,但現在,問劍涯已不是曾經那個問劍涯了。”


    趙雲池的話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把墨昆鋒放在眼裏,也不再畏懼沒有李麻衣坐鎮的問劍涯,話裏話外都在暗指墨昆鋒無能。


    墨昆鋒最大的念想就是守住問劍涯的威名,所以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已經被徹底點燃,一拍椅子把手,猛地站了起來。


    霎時,風雲湧動,氣氛緊張,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是不是一場人族內部的大混戰。


    就在戰火將起之際,君無惑輕歎一聲,終是選擇了插手此事。


    “悔劍老人確是宮主胞弟,但他並未拜入天雲宮,所遺劍招當與天雲宮無關。既然這位小兄弟有幸得到悔劍老人的遺作,那便是有緣,作為悔劍老人的兄長,你還是不要辜負他的遺誌的好吧?”


    君無惑會開口,是趙雲池沒有想到的事情,他雖然不敢對君無惑不敬,但讓他就此罷手顯然是有些不甘心。


    “我小弟獨自在外修行幾十年,我怎麽知道他不是遭人算計,被殺人奪寶。”


    聞言,君無惑微微一笑,淡淡道:“這個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這句話若是別人說,恐怕會引來恥笑,但出自君無惑之口,卻沒人敢提出半點疑慮。趙雲池咂咂嘴,他看出君無惑是打算插手到底,便不再提此事,可心裏卻是另有打算。


    一個短暫的插曲在君無惑的幹預下就這樣結束,問劍涯、離魂穀、梵音峰眾人再停留一晚,明天一早便要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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