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不過一個月,東來再次迴到了主峰。隻不過上一次離開時,他隻是一個不被重視的劍僮,如今迴來,已經是進入劍涯核心的精英弟子。


    劍癲歐冶煉將東來帶迴主峰,就把他交給了名下的弟子童戰,讓童戰安排東來的起居、飲食,而他自己則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童戰帶著東來前往他的住處,在路上,童戰見怪不怪地說道:“師尊就這脾性,隻要一想到什麽跟劍道有關的,就會立馬沒了蹤影,你以後習慣就好。”


    歐冶煉那奇怪的性格,東來在當劍僮的時候就有所耳聞,如果說劍癡醉夫子素來醉心劍道的話,那歐冶煉絕對是比醉夫子更癡狂的人。


    醉夫子隻是自己潛心修劍,罕為外物所擾,而歐冶煉,隻要提起了劍,管他什麽門規戒律,長幼有別,全都通通扔到一旁,先過兩招再說。而且,一旦歐冶煉的興致被勾了起來,非得打到過癮為止不可,有時就連墨昆鋒都不願與他比劍。


    “師尊如此熱衷自己的劍道,心無絲毫雜念,真是令人羨慕。”東來真心地說道。


    童戰見東來說這句話時不似作假,不由覺得自己這個師弟果真與眾不同,心裏對東來的評價頓時高了幾分,便笑著告誡道:“咱們這一脈,沒那麽多清規戒律要守,不過咱們這一脈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凡事不管誰對誰錯,一律用劍說話。另外還有一點提醒你一下,千萬不要輕易向師尊討教,不然挨頓臭罵是小,被打得下不了床才是大。”


    歐冶煉比起劍來,那可是出了名的認真,對待下麵的弟子也絲毫不手軟,曾有幾個自覺進步甚大的弟子想請歐冶煉指教一二,結果沒想到不僅被歐冶煉打成重傷,還要被他埋怨太不經打,弄得那幾個弟子一頓叫慘,自那之後,再也沒有弟子敢向歐冶煉請教。


    “多謝童師兄提醒。”


    對這些傳聞,東來也是略知一二,不過在他看來,如果與歐冶煉切磋一翻能讓自己的劍道有所突破的話,就算被打成重傷也值。


    不多時,童戰就帶東來到了一座小院。這座小院共有房屋六間,除此之外僅在院落中央栽著幾盆綠植,讓小院看上去簡單又幹淨。


    “喏,這間屋就是你的住處。這個院子裏都是咱們這一脈的師兄師弟,有什麽需要吱一聲就行,不必客氣。”


    童戰打開靠東的一間屋子的房門,裏麵的擺設也立即呈現在東來麵前。


    屋子裏麵,有張寬大的床榻,木床旁邊放著一個不大的衣櫃,在屋子靠中間的位置,則是一張木桌和四把木椅,桌子上麵還放著一套茶具。這裏可比東來在東峰的住所要好太多了。


    “得,今天時候也不早了,你先歇著吧,明天我再帶你熟悉一下環境。”


    童戰安置好東來,就先離開了。帶童戰走後,東來沒有進屋,而是帶著喜悅的笑容,奔出小院,直奔後山。


    後山偏僻的小樹林內,一道倩影輕倚著綠樹,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盡顯嬌媚。


    突然,誘人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你總算來了。”


    花時雨看著急匆匆趕過來的東來,立馬走了過去,帶著些許嬌羞的臉頰更加惹人憐愛。


    “花師姐,讓你久等了。”


    看到花時雨,東來的心情一片大好,什麽煩惱都扔到了腦後。


    東來言語沒有半點不敬,反倒惹得花時雨麵露不悅,嗔怒道:“不要叫我師姐,那麽生分,叫我時雨就好。”


    如此親近的稱唿,頓時讓東來心神蕩漾,他和花時雨之間懸而未決的關係終於又近了一步。


    在這個迷人的夜裏,東來與花時雨依偎在璀璨的星空下,暢想著不遠的未來,要如何成為八鋒之一,要如何傲立在劍道之巔,要如何創造屬於自己的傳奇。


    這麽年以來,東來從未像今晚這樣,對生命如此的渴望,也頭一次對死亡有了一絲的恐懼。時刻可能爆發的幽冥蠱,成了東來此時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


    第二天一大早,童戰就帶著東來把劍癲歐冶煉這一脈的弟子大概認識了下,隨後轉交了歐冶煉送給東來的見麵禮,一本他現在有資格修煉的劍訣,問劍涯的成名之招,《名劍留聲》。


    對這式《名劍留聲》,東來早就垂涎欲滴,奈何《名劍留聲》象征著問劍涯,非選入主峰的精英弟子不可修煉,他現在終於有這個資格了。


    拿到劍訣,東來立馬跑到了後山曾經靜心修煉的懸崖邊,在那裏認真修煉這式《名劍留聲》。


    而就當東來全心修煉的時候,另外一間裝飾華麗的房間內,有人又起了別樣的心思。


    “淩度師兄,這小子現在拜在歐冶煉名下,咱們可不好下手啊!要是引來劍癲師叔的責難,咱們師尊也不好保住咱們。”


    燕北川眉頭緊蹙,對東來能夠從東峰一眾弟子中脫穎而出的事耿耿於懷。想他燕北川可是出自一國將門,雖不算是皇室貴胄,但出身也不差,所以從一開始,他就看不起出身低賤的東來,他處處幫著淩度對付東來,一半的原因是為了討好淩度,另外一半的原因恰恰就是他自身。


    不用燕北川多言,淩度自己也不會輕易放過東來。隻是現在礙於害怕招惹到歐冶煉,淩度也有些不敢像之前那樣太過明目張膽而已。


    仔細思索半天,淩度終於計上心頭,冷笑著對燕北川說道:“既然咱們不好動手,讓同為劍癲師叔那一脈的弟子動手不就行了。那邊,不是一個你很不喜歡的人嗎?”


    聞言,燕北川頓時眼前一亮,要說劍癲一脈誰最讓自己厭煩到極致,那當然是來自漠北的阿骨勒。


    “淩度師兄,你的意思是一石二鳥,引他們二人自相殘殺?”


    一想到阿骨勒,燕北川立即明白了淩度的打算。


    “怎麽,不可以嗎?”淩度得意地問道。


    “可以,怎麽不可以。真是好計策啊!”


    能同時解決掉兩個令自己討厭的人,燕北川怎麽會不樂意,他用力拍了兩下手,對淩度想出來的妙計讚歎不已。


    “不過這事要做,一定要做的天衣無縫。你現在就派人暗中留意東來和阿骨勒平日裏的活動,弄清他們的習慣之後,咱們再下手。”


    東峰上針對東來動作的一再失利,也是讓淩度謹慎了起來,雖然他現在嘴上還是對東來非常輕視,但潛意識中,已經將東來當成了勁敵,隻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好,淩度師兄你就放心吧。”


    對這件事,燕北川積極得不能再積極,應了一聲就下去安排人手,一定要同時整垮東來和阿骨勒。


    對即將到來的算計,東來毫不知情。此刻,他左手拿著未出鞘的離合劍,右手緊握離合劍劍柄,微閉起眼睛,靜靜站在原地,好像一尊石像一般。


    驀然,輕風迎麵撲來,吹動東來發角,東來就在此刻猛然睜眼,同時拔劍出鞘。


    劍光一閃,銳利的劍氣登時在樹幹上留下一道明顯的劍痕,可東來卻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對此很是不滿。


    《名劍留聲》講求殺敵於一瞬之間,論威力或許比不上從陸吾那學來的《心劍》,但仍是威力不俗的一招。


    為了不辱沒劍涯的名聲,東來練起這招來更是用心,對自己的要求也格外的高,一定要將招式練到爐火純青才能滿意。


    “威力還是不夠,繼續。”


    東來收劍入鞘,繼續方才的動作。


    相同的動作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粗壯的樹幹上已經布滿了劍痕,讓大樹看起來非常淒慘,仿佛輕輕一推,就會攔腰折斷一樣。


    一棵大樹經不住摧殘,東來就再換一棵,兩棵不行就三棵,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就有十幾棵粗壯的大樹慘遭東來的毒手,散落的木屑掉了一地。


    終於,東來再次突然拔劍,隻見劍光一閃,樹幹上竟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看著麵前的樹幹,東來布滿汗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就當離合劍歸鞘的瞬間,樹幹的上半部分突然偏移,緩緩倒落,留下一截樹樁孤零零地立在那裏。


    “這樣才像點樣子。”


    樹樁頂部是一個光滑得沒有一丁點毛刺的切麵,它完全是由劍氣造成的,達到這種程度,《名劍留聲》才算有了些威力。


    環視了一圈懸崖邊的慘狀,東來覺得今天還是不要再練劍的好,於是便盤腿坐下,修煉自己的靈脈。


    從深穀返迴參加精英弟子選拔時,東來已經是八品靈脈,憑借他現在的修煉速度,要想突破到九品靈脈應是不難,但要想將靈脈轉化成靈海,卻非短時間內可以做到。


    東來決心要承接八鋒的名號,他不僅要在五個月的時間內突破靈脈與靈海之間的那道難以逾越的屏障,還要突破到五品靈海以上,這對他而言,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看來找時間我還得去一趟山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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