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張茜得,就走出去了,可偏偏,就是在這緊急關頭。


    她被謝博安一把拽了迴來,她對著他,一拳頭揮過去,但是,被他給躲開了。


    張茜得的重點,是逃跑。


    就在她跑出別墅的時候,槍聲在她耳朵響起,恐懼,這種情緒,充斥在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上。


    “跑啊!怎麽不繼續跑了,我倒要看看,是你這隻野貓跑得快,還是我的槍快!”


    她驚恐地迴頭,看到是他愉悅的笑容,以及右手拿著的槍,對準了她的額頭。


    她渾身失去了力氣,動彈不得,她不想死,可現在,誰能救她?


    顧興越的手下,聽到槍響之後,全部趕了過來,將她團團護住。


    他一把將張茜得,拉進了這個保護圈裏。


    這種感覺,就如同溺水時,在絕望放棄掙紮的時候,被一個人拉上了岸,重見光明,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感激地看著眼前,這個笑容燦爛的少年。


    “博安,對著女孩子開槍,你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謝博安冷眼看著顧興越,“要麽,把她留下,你走,要麽,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張茜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實在是想不到一個理由,讓對方保護她。


    “我們一起走!”


    聽到這句話,她的眼睛裏麵,滿是亮光。


    “顧興越,從小到大,無論我幹什麽?你都要開插上一腳,她跟你有什麽關係,你這麽護著她,你就是故意和我過不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拿了別人的錢,幫別人做事,就這麽簡單!”


    謝博安這個人,手段狠辣,每一個與他作對的人,就死不瞑目。


    即使,有些事情,證據都指向他,可那又怎樣,現在謝博安一家獨大,喚風唿雨。


    在這種,巨大權勢的庇護下,又有幾個人,能堅持維護正義。


    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會不擇手段,非要到手,才肯罷休。


    別說顧興越,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就算是他父親來了,這事也沒完!


    “隻要是我謝博安看上的,那就是我謝博安的!”


    “博安,你連在人前演戲,維持自己的身份,這件事情,就不屑做了嗎?”


    此話一出,謝博安麵目猙獰。


    “我又不是你顧興越,沒興趣整天掛著假笑,和別人虛與委蛇。”


    就在謝博安說話的時候,一把槍,對準了他的的腦門。


    是肖緒!


    “宮緒,你這個叛徒,你忘了,你是怎麽進的宮家,是我謝博安,幫你進去的。怎麽?現在,你要翻臉不認人了嗎?”


    肖緒淡淡說了一句,“放她走!”


    她震驚地看著肖緒,有些不明所以,當年,說分手的,是他,可現在,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謝博安威脅地說:“宮緒,你在做這件事之前,想好代價了嗎?”


    “一切後果,由我承擔,隻要你放她走!”


    在肖緒說話的功夫,謝博安一腳,將他手上的槍,給踢倒了一邊。


    並且,用槍對準了肖緒。


    “肖緒,論腦子,我可能不如你,但是真刀真槍實彈,打人打架這件事,你和我相比,還差得遠!不過,就連你,也被她迷住了,我就更不可能放她走了!”


    在這個時候,張茜得站了出來。


    “我留下,你可以放他們走嗎?”


    在大家詫異的眼神中,她又重複了那句話。


    “如果我留下,你可以放他們走,那我就留下。”


    如果她實在跑不了,也沒有必要,讓這麽多人,給她陪葬。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肖緒卻緊緊抱住了謝博安。


    對著顧景庸說:“帶她走!快!”


    謝博安的手下,已經全部被肖緒給收買了,所以,他們離開的很順利。


    車輛在道路上疾馳,張茜得的淚水,忍不住往下流。


    她雙眼紅腫,眼神倔強,但卻控製不住淚水。


    顧興越將車上的紙,遞給了她,她接過紙,崩潰大哭。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經曆這種事情,她也不懂,為什麽會遇到他們。


    “哭吧!哭完之後,就會好受一些!”


    她好想迴家,好想找個地方,躲一躲,但是,貌似,她沒有地方可去。


    她好羨慕別人有家,有一個受傷之後,可以躲起來。闖禍後,可以尋求庇護的地方。


    細想她的人生,總是如此顛宕起伏,總是要學會擦幹臉上的淚水,給自己加油打氣。


    有時候,她真的疲憊不堪,也隻能佯裝堅強,因為,隻有成為別人靠山的時候,她才會得到為數不多的溫暖。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棟別墅,看起來,有些日子沒有人住了。


    地上有很多落葉和灰塵,風一吹過,嗆的張茜得直咳嗽。


    顧興越將她帶到了一間房間,在這裏,她看到顧景庸。


    他喜悅地看著張茜得,他已經給張茜得,安排了出國的事情,他陪她一起去。


    “茜得,現在國內對你而言,實在是太危險了,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國外嗎?”


    去國外?


    她自然是不願意的,比起國外,她更喜歡國內,她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


    換一個地方,就會失眠,所以,她更喜歡熟悉的人和老物件。


    嘟嘟嘟~


    “安得,怎麽了?”


    電話對麵沉默一會兒後,對她說:“姐姐,媽媽走了!”


    聽到這句話之後,她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她慢慢蹲下身子,撿起來,壓抑著淚水,迴答說:“我知道了,我馬上迴去!”


    顧景庸看著張茜得,壓製的情緒,詢問:“茜得,你怎麽了?”


    “我要迴家,我媽媽離世了。”


    “茜得,我馬上讓人,開車送你迴家。”


    她無力地蹲在地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甚至開始自我欺騙。


    “她肯定是騙我的,肯定是因為,那天,她打電話,我沒接,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有時間。”


    顧景庸看著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顧家破產的那一天。


    父母全部被帶走,他卻隻能站在那裏,什麽都改變不了。


    本來在父母身邊,那些笑容可掬的人,忽然變得麵目可憎,人性,比他想得還要恐怖。


    他睡覺的時候,火光衝天,他拚盡全力,才跑了出來,卻不成想,這場大火,是人為設計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葬身火海。


    他好不容易才跑出來,卻被那群人打斷腿之後,扔了迴去。


    火焰灼燒著他身上的皮膚,讓他生不如死,這種劇烈的痛苦,讓他想要立刻死去,可在他要昏死的前一秒,他被人給救了。


    他和張茜得一樣不幸,但是此刻,他卻說不出來,任何安慰她的話。


    隻是呆呆地看著她,給她遞紙巾。


    張茜得崩潰大哭,哭到渾身抽搐。


    “大叔,為什麽,為什麽我的生活,會是這樣,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我隻想普普通通度過我這一生,難道就這麽難嗎?怎麽就這麽難?”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直到哭到渾身抽搐,再也沒有淚水,她才冷靜了下來。


    “我要迴家!”


    夜晚降臨,可高速公路上,車流量還是很大。


    她呆呆地老向車外,雙眼無神,她雖然很疲憊,精神也很崩潰,但是無論如何,她就是睡不著。


    她隻想馬上迴家,看一眼自己的媽媽,她甚至覺得迴家之後,可以看到自己的母親,在廚房忙碌。


    她難以接受,自己的母親,忽然離開了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預兆。


    她睡著了,做了一場夢,夢裏媽媽笑靨如花,為她做了一桌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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