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開始吞噬人們的心智,燃燒人們的血脈,灼燒人們的意誌,凡是使用這種力量的人,最終都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與此同時,另一邊依靠科技創造出來的東西,不知為何也漸漸化為了‘天災人禍’。


    那些原本普通、沒有使用那種神秘力量的凡人,也被卷入了這場巨大的災難之中。


    到處都是悲歎聲,到處都是哀悼聲,最終,整個前時代都被毀滅了,無論是人,還是那個時代所擁有的一切,都化為了烏有。


    而若想要拖延這死亡的腳步,唯有依靠那些從他人腐蝕的血肉上生長出來的藥草,才能稍稍緩解這種痛苦……”


    燭陰的臉龐在提及此事時,瞬間被驚恐的神色所籠罩。


    那神色如同濃重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他的眉眼之間。


    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眼前的一切,直直地看到了他口中那可怕的末日場景。


    他的眼睛瞳孔急劇地皺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緊,原本深邃的眼眸深處,隻剩下無盡的恐懼。


    他的聲音也變得極為怪異,就像一隻燈泡在電流不穩定的情況下閃爍,忽大忽小,時斷時續。


    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的,帶著一種無法抑製的顫抖。


    “所以!我們都是罪人……”燭陰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的悲歎,“聖人拋棄了我們!而我們還在如同螻蟻掙紮……”說到這裏,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聲音戛然而止。


    他緩緩地抬起頭,那動作猶如被絲線牽引的木偶,機械而又遲緩。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他那美貌絕倫的眼角處,緩緩地滑落。


    那眼淚像是承載著無盡的哀傷,在他那完美的臉頰上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跡,最終滴落到了灰色的雪地上。


    那灰色的雪地像是一塊巨大的灰色綢緞,冰冷而又死寂,燭陰的眼淚滴落在上麵,卻沒有濺起一絲漣漪,仿佛被這黑暗無情地吞噬。


    雲無道原本靜靜地聽著燭陰的話,此時心中滿是好奇,不禁抬頭看向天空。


    他的眼睛裏帶著疑惑與探尋,似乎想要從天空中找到燭陰抬頭看天的原因。


    那原本一直飄著黑雪的天空,此時卻發生了變。


    不知何時,那如同黑色羽毛般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已經停止了它們的舞蹈。


    天空像是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靜靜地懸在頭頂,沒有了黑雪的紛擾,卻顯得更加壓抑。


    雲無道仰著的頭,眼睛直直地望向天空,陰沉無比的天,在他的視野裏鋪展開來,似乎並沒有什麽其他奇怪的地方。


    此時地麵上黑色的雪慢慢如同褪色的顏料般,緩緩的一點點的慢慢的都變成了灰色的雪地。


    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探尋的意味,仿佛要把這片天空看穿,找出隱藏在其中的秘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重新將視線挪迴到燭陰的身上,那眼眸裏此時已夾雜著一絲無奈和納悶的情緒,不禁反問:


    “可是我們不是好好的嗎?我們不是人類嗎?為什麽要說世界毀滅了?人間毀滅了?——”雲無道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困惑,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心底的疑問中擠出來的。


    他在說到這裏後,輕輕歎了一口氣,那氣息悠長而又沉重,仿佛是想到了前時代的人類,他們的毀滅理由和形式太過的倉促和玩笑,就像一場毫無征兆的鬧劇,而他也隻是這荒誕劇情的聽聞者。


    他緩緩地又歎了一口氣,這一次,那歎息裏更多的是對往昔的感慨。


    “還有難道他們不會造一個宇宙飛船離開m34 -


    - b嗎?竟然那裏無法待了,我們難道還不可以?離開這裏,畢竟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的科技已經很強大了。”


    雲無道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皺起眉頭,眼睛裏閃爍著一絲期待,似乎在等待著燭陰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好推翻自己心中那隱隱約約的不安。


    燭陰聽著雲無道的話,緩緩地低下頭,那動作就像是一座古老的雕像在緩緩移動,充滿了歲月的沉重感。


    他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搖頭的幅度很小,卻像是在否定著一個巨大的希望。


    然後又輕輕地點了點頭,那點頭的動作如同蜻蜓點水一般,似乎是對雲無道剛才的說法的一種認可,認可在理論上存在這樣一種可能。


    而那搖頭卻又像是否定了雲無道剛才所說的方法的合理和可能性,因為在現實中,這似乎是一條走不通的路。


    “前世代的人試過了,離不開m34 -


    - b,他們發現m34 -


    - b的體積似乎在無限增大。”燭陰的聲音低沉而又緩慢,像是從遙遠的山穀中傳來,帶著一種壓抑的沉悶。


    “我們永遠離開不了它的大氣層,前時代的人造過移民航天器,那航天器在地麵上看起來是那麽的龐大而又充滿希望,就像一座巨大的銀色山峰。”


    “可是……


    當它起飛,衝向那看似觸手可及的天空時,卻遭遇了無盡的絕望。”


    它飛了又飛,不管飛多久,直到燃料都耗盡,就像一個筋疲力盡的行者倒在途中,他們都沒有飛出大氣層……”


    燭陰再一次搖了搖頭,這一次搖頭的幅度比之前更大一些,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那目光裏有對前時代人做出的掙紮的遺憾,仿佛在訴說著那些先輩們的努力不該被這樣無情地埋沒。


    又像是再一次否定了雲無道剛才所說的可能,像是在告訴雲無道,有些事情不是光有希望就能實現的。


    “最後他們得出來了一個理論,那就是他們處死的那個‘聖人’,在懲罰他們的無知,祂封鎖了。全時代人離開的可能,讓這罪惡的火種在這貧瘠而又寬泛的土地上徐徐滅息。”


    雲無道和燭陰正沉浸於對他所不知的曆史真相的探尋之中。


    周圍的氛圍仿佛被時間遺忘,靜謐得隻剩下他們兩人的交談聲,那聲音在空氣中緩緩流淌,一切都無比的平常而又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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