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方遠雖然已經恢複了身體的行動能力,但是他依舊隻能趴在地上,姿勢顯得十分的怪異和無助。


    他試圖將舌頭從地麵上拔起,可是那鑽心的疼痛讓他每次剛一用力就立馬放棄,隻能保持著這樣趴在地上的姿勢,眼神裏滿是焦急與無奈。


    而最為顯眼的是,方遠的身上正穿著真理教會的衣服,那件一塵不染的白色鬥篷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顯得格外的醒目。


    那白色的布料像是用最純淨的雪紡織而成,沒有一絲雜色,在微弱的光線照耀下還泛著淡淡的光暈。


    ‘霜淩’的目光落在那熟悉的白色鬥篷上,像是一道電流擊中了她的大腦,她的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疑惑,緊接著是難以抑製的憤怒,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聲音低沉卻充滿了憤怒:“清晰!沒想到方遠你就是清晰!”


    ‘霜淩’腳步如電,身形一晃,便以極快的碎步閃到了方遠的身旁。


    她的眼中像是燃著兩簇憤怒的火焰,急切與殺意從中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來。


    她猛地伸出手,鐵鉗一般緊緊抓住方遠的肩膀,聲音低沉而又充滿威脅地問道:


    “真理教會你們這群怪胎!我不管你現在是何身份,又打算以何種姿態跟我交流。我現在就想知道,丹火究竟在什麽地方!”


    “?!啊,什……麽?”方遠此刻的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的舌頭正伸在外麵,就像一條被凍僵的蛇,緊緊地黏在地上。


    那冰冷的觸感順著舌頭蔓延開來,此時舌頭已經凍得毫無知覺,麻酥酥的感覺讓他連話都說不利索。


    整個人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趴在地上,就像一隻被隨意丟棄的破布娃娃。


    他隻能微微側過頭,斜著眼睛,費勁地看向憤怒到極點的霜淩,眼神裏滿是疑惑與不解。


    ‘霜淩’咬牙切齒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詫異,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讓她瞬間冷靜了些許。


    看著方遠這副舌頭被凍住、話都說不清的模樣,她也明白從他這兒得不到什麽有用的答案。


    她冷哼一聲,鬆開了緊緊抓住方遠肩膀的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後,轉身利落地站了起來,目光投向了遠處站著的炎。


    此時的炎,臉上帶著絲絲膽怯與驚恐,那神情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還有一絲不可置信,他怎麽也沒想到,霜淩剛才的舉動,就像一顆重磅炸彈,徹底顛覆了他對她一貫的認知。


    “炎幫他解凍!”霜淩冷冷地拋下這句話,然後決然轉身便走,腳下帶起一小片積雪。


    炎聽聞此言,身形一閃,瞬間就出現在舌頭被凍在雪地上的方遠旁邊。


    他緩緩蹲下身子,眼睛專注地盯著方遠被凍住的舌頭。


    他伸出手,手中緩緩升騰起一團溫暖的火焰,那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朝著方遠的舌頭慢慢靠近。


    火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就像冬日裏的暖陽,給這冰天雪地帶來一絲生機。


    “……誰?”方遠此時還沉浸在懵然的狀態之中,腦子就像一團亂麻。


    他滿心疑惑,除了遠處那三個人,這附近難道還有其他人嗎?可是霜淩的話又是什麽意思呢?


    就在他滿心疑惑的時候,那股麻酥酥的感覺被一股溫和的熱流緩緩覆蓋。


    就好像在寒冷的冬日裏,突然被一條溫暖的毛毯包裹起來,伸出去的舌頭上麵的冰開始有了融化的跡象,一滴一滴的小水珠在火焰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的光。


    ‘霜淩’邁著緩慢而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著雲無道、深邃、燭陰三人所在之處挪去。


    她的每一步都像是帶著霜雪的重量,透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她那精致的麵容如同被一層寒霜覆蓋,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眼神中也是滿滿的寒意。


    終於,她走到了三人的身旁,冰冷的氣息仿佛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幾分。


    她微微抬起頭,緩緩地開口,那聲音像是從冰窖深處傳來一般。


    “真理教會……”


    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一縷縷冰冷的冷霧,如同冬日清晨的薄靄,絲絲縷縷地從她那櫻唇之中緩緩吐出。


    那冷霧在空氣中打著旋兒,這顯然是她使用力量之後,力量殘留下來的現象,那冷霧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她的麵前縈繞不散。


    “深邃!不?我得叫你張靜,更合適!快告訴我!丹火在哪兒!”


    ‘霜淩’的聲音依舊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十二月凜冽的寒風,帶著冷月高懸時那種孤寂而又決絕的殺意,直直地刺向麵前的人。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一隻手臂突然橫在了霜淩的麵前,如同一道屏障,將她攔住。


    “離她遠一些…‘吸溜’…別靠近她…‘吸溜’…有事就問我!……”方遠的聲音從她的麵前傳來。


    那聲音裏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韌,隻是發聲的時候有些怪異,那‘吸溜’的聲音像是因為寒冷或者緊張而牙齒打顫的聲音,又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嘴裏影響了發聲。


    ‘霜淩’皺了皺眉頭,抬眼看向擋在自己麵前的方遠。


    剛看到他臉的時候,霜淩的眼中還帶著一絲厭煩,那是一種對不識趣之人的本能反感。


    可是當她的目光完全落在方遠的臉上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隻見方遠如同白無常一般,舌頭搭在嘴唇外麵,那舌頭因為寒冷已經凍得發紫,嘴角邊還不受控製地流著哈喇子。


    他的表情因為著急已經完全失去了控製,五官像是被揉在了一起。


    那副呆傻的模樣就好像是無論中藥還是西藥都無法治愈的病症,就算是治好了也會流口水的那種滑稽模樣。


    而此時的雲無道已經平靜地摘下了深邃的麵具。


    深邃,或者說張靜,身體依舊麻木,無法動彈分毫。


    她就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住了一般,顯然是之前被那怪物硬控住的效果還沒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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