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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燒了半個鍾頭才被發現,實驗室關於此次方案的資料全部都燒沒了。諾大的實驗室隻剩下殘渣,原本氣派的大樓,也被熏黑了一半。


    被撲滅的大火,在黑夜的掩蓋下殘喘著,黑色的煙氣在漆黑的空中遊蕩。


    欒夢雨失神的站在廢墟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扯著劉夢的衣領嘶吼道:“我就說我留下來看著,留下來看著,你不同意,非要拉我參加慶功宴。你看看,都沒了,什麽都沒了。”


    “沒了,可以重新開始。”劉夢安慰道。


    “重新開始,你知道那些功能單元我研究了多久嗎,一切資料都沒有了,要重現至少還要三年。三年啊,我一生能有幾個三年。”


    欒夢雨是眾多參與人員中最瘋狂的一個,也是哭的最傷心的一個。


    她付出的心血比這裏所有人都多,從進入這裏她就深受劉醒的重視,著手研究語音傳輸。劉醒的器重對一個剛剛踏入工作的小姑娘來說是那麽的重要,因為這份器重,她將自己全部的心血都傾注於此。她要迴饋這份恩澤,所以她拚命的努力,沒有愛情,沒有生活,她幾乎付出了自己的所有,而現在得到的不過是一片廢墟。


    她崩潰了。


    而劉醒喝醉了,還在睡夢中。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黑色人影竄進了工部左侍郎的家裏,隨著幾聲咕咕叫,左侍郎書房的燈亮了。黑色人影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沒有閑雜人等,他才走了進去。書房雖然燈開著,但裏麵空無一人。黑影熟練的挪開左邊櫃子上的第三本書。


    書櫃左右分開,露出一間密室。


    走進去,工部左侍郎端坐在椅子上。黑影走過去,遞上黑色盒子,工部左侍郎常野拿過來,仔細端詳一番說道:“這就是那個傳話工具?”


    “是的,大人。”


    “看著很一般啊,不就一個黑色盒子嘛,有這麽大的能耐?”


    “大人,最重要的是裏麵這顆黑色的芯片,用劉組長的話說,這就是這件物品的大腦,所有的操作,都靠著這個芯片才能完成。”


    “就這麽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這麽厲害?這個劉夢不可小覷啊。可惜了,不是我工部的人,再大的才能,我也要讓他帶到土裏去。誰叫他是劉家那老貨的孫子。我最討厭的就是他們劉家人。可惜,可惜啊。”


    “那大人,您答應我的事……”


    “你放心,小張,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家人,我會幫你照顧好的。你安心的去吧。”


    “謝謝大人。”


    ……


    張磊,工信部,通信組研究員。他是老員工了,從通信組建立之初他就在了。一直兢兢業業,為產品的開發做出了不少貢獻。其中dac(數模轉化)就是由他主導開發的。為這款語音產品的開發,做了關鍵的一步。


    adc(模數轉換)是將模擬信號,也就是人的聲音信號,轉變為數字信號進行存貯。而後要釋放時,再由dac將數據信號轉化為模擬信號輸出。產品開發成功,他功不可沒。要是論功行賞,一個組長的位置少不了,官位再升一級不是難事。


    但是今天他失蹤了。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畏罪潛逃。


    隻是能逃的掉嗎?


    逃不掉的。


    張磊也知道他逃不掉,這件案子牽扯太大,早已經在皇上的眼皮底下,這樣還能讓他跑掉那才是奇了怪。


    其實不用想,劉夢也知道,張磊必死無疑。沒人能保住他,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早已經明白,他活不成了。他是抱著必死的念頭在做這件事情。劉夢就是覺得很可惜,這樣一個人才,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死於一場利益的爭鬥。


    他沒有功夫去可憐別人,他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他現在隻想活著。


    欒夢雨則在收拾殘骸時,一邊大罵張磊,一邊大罵劉夢。劉醒早上四五點鍾在工信院保衛科的床上醒來,他寧願自己不要醒。隻是一夜,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看到廢墟時,他差點癱坐在地上。皇上給的時間已經要到了,而他什麽都沒有。


    早朝的時間到了,他慌慌張張穿了衣服,衣服上還有酒的味道,劉醒卻也顧不得那麽多,開著車一路狂奔。


    劉醒怎麽也沒有想到,那些人會這麽猖狂,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刀紮進他的心髒。要不是他就鍛煉了一顆無敵強悍的心髒,今天已經不能上朝了。他並不傻,知道皇帝肯定在他身邊安排了人,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有恃無恐,沒想到這群人喪心病狂的這種程度。這樣做,就算把他搞下去了,他們也不會好過,簡直是兩敗俱傷。


    早朝議事,他的事一定會被有心人拿出來做文章。劉醒沒有別的想法,隻想爭取時間,重新再來一遍,他們已經有了經驗,知道一定能成功,反而簡單不少。資料雖然沒了,人都還在,就能重新開始。隻不過這個過程有些漫長,沒有一兩年根本不可能完成。劉夢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完成,是因為這件事情已經完成了大半,而他做的隻是提供一個載體。現在資料被毀,所有的努力都得重新再來一遍,耗時就長了。


    果不其然,前方戰事議題一結束。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詢問他,東西怎麽樣了,離交貨的日子,可是隻有兩天了。


    大火可是熏染了半邊天空。他們還能不知道?


    朝中這些人哪個沒有耳目,早就知道了此事。這就是在京都的壞處,無論你做了什麽,隻要別人想,他就能知道。


    劉醒也不隱瞞,直接說道:“相比各位已經知道我工信院失火一事,東西我是不能按時交出了,原因我想各位也清楚。各位的探子早已匯報給你們,我們的成果到底有沒有完成,各位也心知肚明。我不做無謂的爭辯,隻求陛下能再給我一年時間,我保證完成。”


    夏帝還未說話,就有人跳出來道:“一年?你可真敢想,你知道你們一年耗掉多少錢財嗎,當初可說好了,過兩天交,現在要反悔,我看你是根本沒有研究出東西吧。”


    說話者,戶部尚書程睿。


    劉醒反駁道:“東西有沒有你很清楚。”


    “我不清楚。沒有見到東西,怎麽能說我很清楚呢。誰知道,你是不是沒有做出東西,故意自己燒了研究部,賊喊捉賊。”程睿一副交不出東西你就等死的模樣。


    “沒有做出東西?莫非你懷疑老爺子的筆記不成。”劉醒則是拿出了一貫扯大皮的操作。劉姥爺威信太高了,況且還是當今陛下之師。


    “老爺子,老爺子,你也就這點出息,你隻要把東西拿出來我就認。”程瑞最討厭的就是劉醒扯出劉老爺子,這簡直是啃老啊,死了還在啃,沒有出息。


    這時,工部尚書也上前一步道:“陛下,我也覺得是這個理。這段時間,他可是鬧的沸沸揚揚,但誰知道是真是假。他那個傻兒子誰不知道,怎麽突然聰明起來了,就沒有人懷疑嗎?”


    “是啊,以前就聽說,那是個傻子,什麽都學不會。”


    “我看也是自導自演。你傻還想把別人都當傻子嗎。”


    劉醒沒有和他們爭辯,他知道最終的決定權隻有一個人,一下跪在地上高聲道:“請皇上明鑒。”


    夏帝一拍龍椅吼道:“你們都別吵了,聽你們說話就煩心。這件事情,我也就不明說了,隻是有一事想問程尚書,不知張磊這個人你可知道?”


    程睿連忙跪下迴道:“啟稟陛下,微臣不知這張磊是何人?”


    “裝,還裝?裝的挺像啊,你手下的人你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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