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你的同事吧。”田常說著,但他能明白此事並不簡單。


    此地距離棚屋並不遙遠,程琍不會有認錯的可能,必然又是一個外人。那麽,一個外人是如何穿越圍欄來到此地的?


    “我沒見過她,怕不是和你們一樣因為好奇偷偷鑽進來的。”程琍說道,“我們最好現在就找到她,中間地陷的位置沒做任何防護。等天色暗下來之後,萬一那人掉下去就不好了。”


    說完,她率先朝棚屋的方向走去,田常三人隻能跟在後麵。


    臨時搭建起的三個棚屋僅僅是當做放碎瓦的倉庫。拉起兩排貨架,加上一摞箱子,就是裏麵全部的東西了。站在一頭,就可以看到另一端。


    “奇怪了,人呢?”剛來到門口的程琍立刻發出了她的疑惑,單向的通道一眼看穿,沒見到任何一人。


    而且剛才她明明緊緊盯著棚屋,也沒見到有人出來過。有點難以置信,她又將剩下兩個棚屋走了一遍,這迴還遇到了兩個博物館的同事。


    便開口詢問:“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人經過此處?”


    兩個伏案工作的人茫然抬起頭,同步率非常高的左右搖晃兩下,而後又同時低了下去。


    “這就非常奇怪了。”程琍陷入沉思,她雖然戴著眼鏡,但是對於一個大活人絕對沒有看錯的可能。


    田常等人也跟著作出一副非常苦惱的樣子,但方糖在心中將他的做作揭穿:“你在懷疑解菡?”


    “是的。”


    剛才的人影做到了瞬間消失,絕對是一位支配者。想要做到這一點,可能會是隱身、閃現一類的能力,但穿透實際也能做到。


    而解菡作為新人支配者,她在今晚麵臨第一場單人對局。當時田常也沒細問地點,可如今一切都能對得上。


    估計她在潛入進此地後,剛好就撞上田常等人。可由於背影的緣故,一下子沒有認出來。反而自己一緊張就藏進棚屋裏,隨後喚出穿透,將自己藏了起來。


    “確實像這麽迴事。”方糖也表示認同。


    “所以我們現在要把程琍糊弄過去,隨後找機會到地下去。”田常隻能這麽做,讓她繼續刨根究底會出大問題。


    想到此處,田常便開口對程琍說道:“我們要不去守門的那邊問問,看看他是否見過。對了,那是男生還是女生啊?”同時,手在背後比劃了幾個手勢,按照魏信的理解力,肯定能看懂他的意思。


    程琍說道:“女生。”根本沒考慮田常為何如此關心對方的性別,既是對猜想的證實,同樣給魏信提供了行動的信息。


    隨後,田常主動走在前麵,朝入口的方向走去,將程琍的視線吸引在前方。


    魏信和徐伊慢步的走著,兩組人的距離越拉越大。


    趁著棚屋的遮擋,依憑迅速被放了出來。田常一行人表麵來看隻有三人,實際上還有五位躲在暗處。


    依憑到位,徐伊立刻就喊起來:“不用去了,我們找到人了。”


    隻要拉出一個湊上數,逢場作戲,這是每一位邪神與支配者的必修課。


    雖然和程琍記憶中的身型有些差距,但在三位支配者的花言巧語下,顧慮也逐漸消失。


    他們甚至反客為主,將三位到了下班時間博物館工作人員送出荒地。


    直到最後,程琍還叮囑著:“別去到地陷的那塊區域,可能有安全隱患。”


    “知道了,早點迴去吧。到了記得發個消息。”田常陪完最後一句話。


    隨後,幾個人頭也不迴的朝向中央的空洞跑過去。


    如果此地真的在進行對局的話,有一場不容錯過的記憶正等著他們去見證。


    地陷的周邊,是打定了普通人根本不會來到這裏一樣,完全沒有防護措施。也因此,在當時給了悅動科技,進入下麵進行儀式的可乘之機。


    方糖召出晶體流形成一條滑道,田常打頭,魏信殿後,依次跳下去。


    順著絕望打造的巨柱盤旋著向下,這一次方糖的能力直接讓三人一路滑梯到最底端。


    還在路途中,田常就已留意到地下大廳的中央站著三個人。


    他們已經進入到由解菡開啟的記憶之中。


    腳踏實地,田常迅速兩步前出卸下勢頭。隨後,徑直向中央的方向衝過去。


    那邊除了三人之外,並無其他的人,估計解菡在很遠的地方沒有趕過來。也幸好,他們出現在此處,能夠見證更多的信息。


    參與對話的人群中,一位是胡琴,居然又是他。一位田常曾見過一麵,是在甪暘村對局以及中出現過的方豹的邪神,後來也化作了名為絕望的古老邪神。


    最後一位是新麵孔,如果按照身份來推斷的話,他應該就是胡琴的邪神。


    “我是完全沒有想到,現在距離白方的計劃還有上白天的時間,怎麽就已經有人找上門來了?”絕望率先開口。


    胡琴迴答:“主要是現在,我們劣勢太大了,不得不轉而向古老邪神們請求協助。”


    “那你不應該先來找我,顯然更應該先尋求站在黑方兩位的幫助啊。


    “對我而言,兩方不管是那方獲勝都沒什麽問題。你們自己去,我就不參與了。”


    絕望貫徹這他立場為灰色的中立態度。


    胡琴笑著:“你這種人說是保持中立,但實際上就是個牆頭草。看哪邊擁有優勢,就站過去踩弱勢方一腳。”


    胡琴所說,也是田常心中所想。


    本身就是從對局中起家的人,絕對不可能產生絕對中立的信念,不是一個偽善的小人,就是一個精細的利己主義者。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絕望肯定都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


    而胡琴顯然也對此有所準備:“所以,我給了你一個必須要介入進來的理由。”


    他將手掌攤開,裏邊原本握著一隻瓷盞,是方豹後來化作邪神時的真身。而後又將其握住翻轉過來,淡綠色的瓷盞平齊在絕望的眼前。


    “那麽長時間下來,你們後來又見過一麵,所以你也不想他的真身碎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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