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二殿下昨夜竟將自己的寢殿和床都讓給了公主呢!...”春華此時,一臉的意味深長。


    “這又如何?...他方才自己說昨夜事急從權,又讓你們一直守著本宮的。


    你這會兒何故又提這個?本宮若非命在旦夕,但凡有半分清醒,怎會留在婉和宮過夜?!...”璃月不忿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夜公主留宿二殿下寢殿的事,此時宮裏怕是已經傳遍了!...”春華笑著迴道。


    “所以呢?...到底是本宮毀了他的清譽,還是他毀了本宮的名節?!...”璃月聞言生氣地質問。


    “公主言重了!奴婢哪兒有這個意思?!...


    奴婢們和婉和宮的奴才昨晚一直守在寢殿內外,公主和二殿下的清白,自是沒什麽可指摘的。


    可即便如此,這流言蜚語恐怕少不了。畢竟婉和宮又不是沒有偏殿,二殿下昨夜當真是緊張地失了分寸。


    奴婢本覺得很意外,後來公主醒了,才知二殿下與公主是舊識。


    此刻想來,若說這二殿下對公主無意,奴婢是不信的!...”


    璃月聞言並沒有一點寬心,眉宇間還是鎖著憂愁。


    “即便如此,本宮觀他的態度,此事如何能強求?!...”


    璃月沉浸在憂傷裏,忽然想起方才迴寢宮時,宮裏異常的平靜。


    她昨夜撞見了這般驚天之事,此刻,宮裏怎會無人發現司景洪失蹤?此事應該足以讓整個皇宮炸了鍋才對。


    “春華,快去讓齊公公打探一下消息,大殿下如何了?!...


    本宮昨夜親眼見他...宮裏為何這般平靜,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璃月終於恢複些理智,著急地問道。


    春華倒並不意外,將藥婉遞到璃月手裏。


    “公主莫急,先趁熱將藥喝了,奴婢再告訴您!...”


    春華的神情透著笑意,似乎並不是什麽壞消息。


    璃月急著知道,很爽快地將藥一飲而盡。


    然後,她急切地看著春華。


    “本宮都依了你,將藥喝了,你快說啊!...”


    “奴婢方才替您煎藥時便聽說了,今日宮中一早便發生了大事!”春華驚訝又緊張地迴道。


    “今日一大早,三殿下便被綁去了禦書房!...”


    璃月頓時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他昨夜做的事被陛下知曉了?!...”


    “公主昨夜不聽奴婢的勸,當真是平白犯了這麽大的險,遭了這般大的罪!


    那位大殿下可真是傻人有傻福,他根本無事,還連夜去陛下寢殿告了三殿下的狀!


    可公主若因他而有個好歹,豈不是冤枉?!...”


    璃月聞言,震驚地一時說不出話。


    她雖不喜歡司景洪,可昨夜見他被兄弟那般殘忍地害死,心裏委實替他惋惜和難過。


    眼下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雖慶幸,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他沒事嗎?!...他昨夜是如何脫險的?...”


    春華一臉懵地搖了搖頭:


    “奴婢怎知?!...許是大殿下水性極好吧!


    總之,他平安無事,好得很呢!”


    “那今日之事,陛下是如何處置的?!...”璃月迫不及待地問道。


    “後來,申貴妃又去禦書房鬧了一通。


    陛下將那名侍衛下令杖斃了!三皇子隻是被小懲大戒了一番,日後不準他隨意進入內宮而已。”


    璃月聞言很是氣憤,可這樣的結果並沒有讓她很意外。


    想來,申家若沒有足夠強的勢力,申綠如與司景軒又怎會猖狂至此?


    可她沒有多餘的精力氣憤,很快便對自己的處境擔憂起來。


    司景洪安然無恙地去告禦狀,卻未能動司景軒分毫。


    若是昨晚被司景軒知曉自己撞見他作惡,她定是沒有任何活命的機會了。


    好在昨晚,司景軒未瞧見她的模樣,而那名侍衛,亦不知她的身份。


    昨夜,璃月雖然遭了大罪,但此事卻不能讓旁人知曉,不然,對她絕無益處。


    璃月失落地歎了口氣:


    “難怪二殿下會與本宮說那番話,倒是被他說中了,本宮怕是真的要做他的大嫂呢!...”


    “公主多心了!...”春華忙寬慰道,“二殿下一早探望公主時,應該尚不知昨夜公主因何遇險和今早禦書房的事。


    奴婢覺得二殿下這般克製對公主的情意,定是有苦衷的。”


    璃月又重重地歎了口氣,她今日的心情,委實糟糕透了。


    “那本宮現在該如何自處?...”


    璃月眼下很是迷茫擔憂,司景煜有苦衷,不願對她表露心意。


    她想起昨日赴宴的情景,日後真不知該如何應付司景洪和司景軒這兩座瘟神呢!


    “公主莫擔憂!...”春華忙勸道,“奴婢聽聞,三殿下被罰了禁足,日後無詔不得進宮了。


    至於大殿下,他就是個小孩子,公主哄著些便是,有什麽可怕的?...”


    璃月聞言,稍稍安心了些,想來,也隻能這般先應付著了。


    “公主被宸國陛下拒見之事,不是已經寫信稟告陛下了嗎?


    想來,陛下應該快收到公主的家書了。


    陛下定不舍公主受苦,此事,定會替公主想辦法的!...”


    璃月輕輕地點了點頭,望向窗外的那片天。


    那個方向應是通往大乾的,她離開故土隻有數月,卻像是離開了許多年一般。


    北宸的風又冷又硬,將天上的雲都吹散了。


    璃月覺得自己若是能化身成天上的雲就好了。


    這樣,她便能隨風飛去很遠的地方,便不必困在這宮牆之內。


    可以隨風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比如她的故土,她的父親身邊。


    璃月從小便不缺自由,再困苦的日子,亦未讓她像現在這般惶恐害怕。


    ......


    慕傾羽似乎在千裏之外感應到了什麽,他正在禦案上批閱奏折,忽然覺得心裏絞痛了一下。


    他不自覺地捂了一下胸口,很快又緩解了,似乎沒有什麽大礙。


    可他總覺得不安心,心神不寧間,值守的太監將一封信遞到了禦案前,正是璃月給他的家書。


    慕傾羽既驚喜又急切,迫不及待地拆開了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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