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嶽看著眼前一桌飯菜,實在驚訝得很。


    “既然餓還不快進膳,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璃月終於支撐著起身,撅著嘴委屈巴巴地看著慕淩嶽,搖了搖頭。


    “燕師傅說,月兒必須保持身子的輕盈,不可吃飽,以免身子長胖。


    月兒練了一天的舞,隻喝了一小碗甜湯呢!...”


    “是嘛?!...”慕淩嶽很驚訝,“不吃飽,如何有力氣練?”


    慕淩嶽很是心疼,璃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不過,想來燕姿這般嚴苛,定是有她的道理。


    “月兒先吃一些吧,燕姑娘大概是想讓你控製些食量,並非讓你餓肚子吧!


    孤明日再問過她,日後給你準備專門的膳食,既讓月兒可以吃飽,又不用擔心會長胖,如何?...”


    璃月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這餓不餓肚子的問題還不是最讓她頭疼的,想到明日又要繼續練舞,她現在腿肚子都覺得疼。


    但她終究倔強地什麽也沒說,乖乖地拿起碗筷,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飯。


    璃月跟著燕姿練了半個月的舞,才算適應練習的強度。


    好不容易等到燕姿休沐,璃月本也可以休整一天的,可她還是勤勉地自行練舞兩個時辰,剩下三個時辰休息,終於空出了半天的時間。


    她許久未出去溜達玩耍了,便又像上次一般,偷偷溜出了東宮。


    她像上次一樣用巾帕蒙著臉,並不敢走遠,更不敢去上次去過的地方。


    禦花園裏的景色果然很美,璃月開始的時候,隻在東宮附近散步,走著走著,就到了禦湖邊。


    正值盛夏,她見到滿湖的荷花,覺得美的讓她移不開眼。


    這個時辰,禦花園裏本就沒什麽人影,偶爾才能見到一兩個路過的奴才,並沒人會在意她。


    禦湖邊更是人跡罕至,這倒讓璃月覺得很放鬆,不必擔心被人盤問身份。


    她在湖邊找了一塊石凳坐了下來,今日正好沒什麽日頭,湖麵時常吹過陣陣涼風。


    璃月覺得很是舒暢愜意,眼前的景色便更是醉人了。


    璃月抓起一把石子向湖裏投去,看著湖麵泛起的水漂開心不已。


    正玩得興奮,身後卻有一雙大手猛地推了自己一把。


    “啊!!...”


    璃月尚未反應過來,一聲驚叫後,整個人已經栽進了湖裏。


    “救命啊!!...”


    她拚命掙紮唿救,隻看到岸邊一個人影閃過,周圍再沒了一點動靜。


    璃月頓時絕望了,湖水很深,她被推得很遠,根本夠不到岸邊。


    她不會水,瞬間便要沉下去,看來,她今天就要不明不白地淹死在這兒了。


    她不知嗆了多少水,快要窒息的時候,似乎被什麽東西拽了一下,然後便徹底沒了意識。


    璃月不知自己暈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躺在地上,嘴裏不停地往外吐著水。


    她說不了話,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隻看到一個人在拚命地壓著自己的上腹。


    然後,他被這個人抱起,迷迷糊糊間,她迴了東宮。


    慕淩嶽被驚動了,很是震驚後怕,連忙召來太醫救治璃月,並留下那位救璃月迴來的人在東宮等候問詢。


    璃月被救起的及時,肺裏嗆了水,有些感染,尚不算嚴重,慶幸地撿迴了一條命。


    慕淩嶽這才安心地召救璃月迴來的人近前問話,是當年救蕭婉昀出宮的齊公公。


    “奴才齊福遠叩見太子殿下!...”


    “齊公公!...”


    慕淩嶽很是意外,當年齊福遠曾是明月宮的管事太監,蕭婉昀被禁足後,他就再沒見過他了。


    皇宮這般大,慕淩嶽從未在意過,他當年被遣出明月宮後去了哪裏。


    “齊公公如今在哪處當差?今日怎會救下月兒的?...”


    “迴殿下,奴才這些年一直在內務府。


    奴才知道小公主迴宮後,便一直暗中注意著她的安危。”


    慕淩嶽被他的話驚了一下:


    “你竟然知道月兒身份?你到底是何人?...”


    “迴殿下,奴才受蕭國公大恩,入宮多年,本是受國公之托,護昀貴妃娘娘平安的。”


    齊福遠沒打算有半點隱瞞,他今日似乎有不少內情要陳述。


    “哦?!...”


    慕淩嶽似是想到了什麽,忙問:


    “昀母妃知道你的身份嗎?當年明月宮大火,可是你救的她?...”


    “正是!...昀貴妃並不知曉奴才身份,直到那晚被救才知。”


    慕淩嶽簡直難以置信,齊福遠看著老實巴交的,在宮裏實在不會惹任何人注意,沒想到藏得這麽深。


    看來頗有些手段和城府,幸好此人是友非敵。


    “那當年明月宮裏的焦屍?...”


    “奴才知昀貴妃娘娘會有危險,提前備下的。


    倒也趕巧,那兩具女屍出自掖廷。


    一位是與侍衛私通有孕的宮女,死於難產,另一名年少的死於疫病。


    掖廷處置屍體時,奴才想了些辦法。”


    慕淩嶽聽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雖覺得可怕,可若非如此籌謀,蕭婉昀便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去。


    “那你定是知道不少事,今日既到了孤的麵前,就將你知道的,一並說了吧。


    今日月兒怎會落水的,何人要害她?...”


    “迴殿下,是福寧殿的人。


    今日奴才正好瞧見小公主出了東宮,許是一時貪玩。


    她平時身在東宮,奴才是不擔心的。


    她隻身一人溜出去,奴才便多了個心眼。


    福寧殿似乎知曉了小公主的身份,這段時間一直盯著東宮,就等今日這樣的機會。”


    “孤日防夜防,還是被人鑽了空子!...”慕淩嶽很是後怕唏噓。


    “那當年明月宮的大火,亦是福寧殿所為?!...”


    慕淩嶽想起當年的事,滿腔的憤怒。


    齊福遠緩緩地搖了搖頭:


    “那場大火起得甚是詭異蹊蹺,按當年的情勢,福寧殿的嫌疑最大。


    但奴才在宮中暗自查了多年,此事,與福寧殿並無幹係。”


    慕淩嶽聞言驚訝地看向他,眼裏的疑惑怎麽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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