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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校出了城,來到北麵軍營後,就著手布置起來。


    此時跑的快的難民們,已經越過了軍營,往北門而去了。


    眼下的天氣,根本不適合營救。


    之所以答應胡越王,並不是他心軟,而是抱著試驗戰術的想法,同色目人過過招,順便掂量下對方的斤兩。連損失他都計算好了,超過一百,就要退了。


    “報告,二十門火炮已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報告,十六團全體將官集合完畢,請指示。”


    秦小校沒再囉嗦,說了聲‘出發’後,就帶頭出了軍營。


    一營和二營從東側出發,他自己則帶著三營和炮兵從西側出發。


    他能采用的戰術隻能是阻擊戰。


    為了減少傷亡,不得以要帶上笨重的火炮,利用火炮的威力來減緩色目人的衝擊。


    越往北走,遇見的胡越百姓就越多,或是三五一群,相互挽著艱難前行,或是獨自一人逃命,騎馬者不多,趕車的也不多。


    他們有的見到了全副武裝的吉祥軍人,長舒口氣後就攤倒在冰天雪地裏,再也不願起來。


    連續的長途跋涉,加上巨大的心裏壓力,憋著的那口氣鬆了後,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垮掉了。


    好在此處距星峰城不遠,城中也已準備了應急方案,不至於讓他們活活凍死。


    到了預設地點後,軍人們就操起工兵鏟挖起溝來。


    溝不深,也就到小腿位置,寬約兩尺,長千米,東西走向,一共三條,相鄰兩條間隔也是兩尺,謂之‘陷馬溝’。


    千餘人一起動手,效率自是很高的,雖然地麵是凍土有些僵硬,但仍舊阻擋不了鋒利的工兵鏟。


    陷馬溝挖好後,便用鬆雪填平,土被集中到南麵百米遠處,壘成了工事,將雪燒化後往上一澆,便堅硬如鐵。


    做完這一切,秦小校讓一營和二營去了東側埋伏,自己則帶著三營躲在工事後麵準備與敵人硬剛,為他們提供伏擊機會。


    火炮就在他身後百米處一字排開,披上偽裝的白色炮衣。


    看著西麵的胡越百姓越來越多,大家都知道,色目人不遠了。


    “讓騎兵連出擊,若是色目人不來,就引他們過來。”


    “是。”


    陷阱不可能設置在百姓的逃跑路線上,所以色目人很大幾率不會主動進入包圍圈,需要引誘才行。


    當然,不排除胡越人為了安全,轉道往吉祥的預設陣地而來,那樣也就無需引誘了。


    吉祥路軍冬季作戰服是白色的,往雪地裏一趴,就與周圍融為一體,很難被發現。


    所以當有百姓往這邊趕時,倒是踩著了不少隱藏在雪地中觀察的士兵,鬧了個不大不小的烏龍。


    工事後的秦小校,已經見到了前方的混亂,耳中盡是慘叫與悲鳴。


    色目人沒有開槍,他們用的是刀。


    也許是存心戲弄,又或是奔波了一日,人倦馬乏,揮刀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往往一刀下去人沒死,滾在雪地中哀嚎著,染的到處是醒目的紅。


    終於,胡越百姓跨過了新建的臨時工事,好似見著親人一般,對著吉祥軍人又是磕頭又是作揖的,反倒叫秦小校皺起了眉。


    “趕緊把他們勸走,色目人要到了,別妨礙我們作戰。”


    對於聞風而至的胡越百姓,秦小校雖然理解,卻不接受。


    若是色目人縱馬衝了進來,那簡直是場災難。


    好在百姓也知道輕重,吉祥人是為了救援他們才會在此狙擊色目人,表達完了感激之情後,就沿著防線西側往星峰城而去。


    騎兵連迴來了,身後隨之也傳來零星的槍聲,百姓們更亂了。


    “報,敵騎不過千餘,一路追殺過來已是疲乏,並未見他們用槍。”


    秦小校聽罷,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來。


    看來色目人是真的大意了,為了追殺這些難民,連裝彈的時間都不肯浪費,活該他們倒黴。


    “準備應戰,以中軍槍響為令。”


    騎兵連揮舞著旗語,將命令傳了下去。


    不多時,色目人的千餘騎兵像是條橫行的黑蛇,朝著防線就湧了來。


    在發現了吉祥人後,卻並未放慢速度,反倒加速衝了過來。


    秦小校用屁股都能猜到對方的想法,無非自己是騎兵,擁有強大的機動性和衝擊力,在這種天氣下,吉祥人野戰並不占優。


    最關鍵的是,自己呈現出來的實力並不能讓他們畏懼,隻區區五百步卒,就連那二十門火炮都披上了白色的偽裝,千餘騎兵衝擊五百步兵,也難怪對方連考慮的心思都欠奉。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沒有比這更妙的開局了。


    色目騎兵過後,已沒了胡越百姓的哀嚎,隻有馬蹄踏在積雪上的厚重之音。


    望遠鏡中,秦小校甚至能看清前麵的色目騎兵,因興奮而發紅的雙眼,那高高舉起的馬刀甚至還有血液在流動。


    戰馬噴著白色的霧氣,像道奔湧的浪潮,瞬間拉近了雙方的距離,毫無防備的衝進了伏擊圈。


    就見,前排的一匹戰馬身前蹄忽然一矮,就已陷入陷馬溝內,然後在巨大慣性作用下,一頭栽了下去。


    那馬背上的色目人,臉上還殘留著扭曲了的紅暈,結實的摔在雪地上,隨即被後麵的馬群淹沒。


    接二連三的,色目騎兵就像是撞上了一睹看不見的牆,到了陷馬溝這裏便戛然而止,馬蹄折斷不知凡幾,加上雪地的濕滑,後續騎兵更是反應不及,也收不住力道,直接就撞了進來,那場麵,就像是堆積木一樣,看得秦小校張大了嘴。


    “團長,打不?”


    副官的提醒,讓小校迴過神來,有些興奮道:“打,這麽好的機會當然打啦。”


    他自己都沒想過,小小的三條陷馬溝會有這麽大的作用。


    此時,幸運躲過陷馬溝的色目騎兵並不多,一陣排槍下去,就倒下一片。


    這也不能怪他,若是此戰延後一個月,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吉祥人的槍響了,色目人的魂卻沒丟。


    也就十數息的時間,色目人就調整了進攻方向,他們開始往西迂迴,繞過吉祥人的陷阱,從側翼攻擊。


    於是就形成了一副奇怪的畫麵,吉祥人的一營和二向南收縮,與一營形成了‘v’字口袋,而憤怒的色目人也是激進的‘v’字陣型,一頭就紮進了口袋中。


    等他們好不容易越過陷阱,揮著馬刀殺過來時,吉祥的二十門火炮響了。


    前排衝的最兇,麵容最醜陋的色目人首當其衝,瞬間倒下大半,連個全屍都難找到,不是被炸死就是被踩死,場麵極為兇殘。


    等他們好不容易挨過了首輪炮擊,利用裝彈的空檔衝上來時,吉祥的火槍又發威了。


    戰馬上的人不好打,但馬好打啊。


    於是還沒等他們衝進工事,僥幸來到近前的色目人就驚恐的發現,對方不止自己預測的五百人,左側還有近千人正舉著槍,向他們射來索命的子彈。


    於是秦小校就發現,色目人的後隊減速了。


    “他們要跑,吹號,衝鋒!”


    這時,火炮再次轟鳴,還在糾結要不要繼續進攻的色目人終於不再猶豫,調轉馬頭就往來路跑去。


    嘹亮的衝鋒號響起,千餘吉祥軍人紛紛起身,邁著兩條腿就往色目人追去,象征意義更大一些。


    那些見機跑的早、跑的快的色目人,自然是最早脫離戰場的;但那些衝的猛,衝的狠的色目人,卻沒那麽幸運了。


    秦小校並不貪,隻讓騎兵連切斷衝的最前的這波色目人的後路,那些跑遠了的就交給炮兵,抬高射角三發急速射後,就讓一營收拾殘局去了。


    被圍住的色目人約三百騎,在被射死、射傷兩百餘後,其餘幾十人終於崩潰,下馬投降了。


    約半個時辰,一營來報,三輪急速射下,共斃敵一百餘人,沒有傷者。


    又打掃了陷馬溝處的戰場,三處共計斃敵四百六十餘,俘虜八十餘,吉祥自身傷亡十四人,隻陣亡三人。


    拿到這個數據,就連秦小校都驚呆了。


    這是戰前怎麽都不敢想的事,卻真實的在自己眼前發生了。


    答應了胡越王,本以為是場硬仗,盡量將傷亡控製在百人內,做做樣子能夠交差,順便掂量下色目人的斤兩也就行了,沒想到會是如此激動人心的戰果。


    逃難的百姓進了星峰城,自是哭訴著色目人的種種罪狀,於是從未見過色目人的城內百姓們,便得知色目人麵目可憎,好色、好殺、好搶,喜食人肉,已如同厲鬼一個級別的存在了。


    王宮一側的大帳內,科爾手中還握著那杯準備為吉祥人慶功的酒,卻被外麵的嘈雜之聲吵得煩悶,便使人去問個究竟。


    片刻後,來人迴報道:“大王,逃難的百姓們進了城,正在哭訴色目人的罪狀,城主已經著人安排了。”


    見是百姓進了城,科爾神色稍緩,隨即又急不可耐的問道:“可曾提及吉祥軍人?”


    “這……”


    來人往達高強處,吉祥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麵有難色。


    “問你話呢,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心思呢!”科爾顯然急了,這事關胡越的命運,他淡然不了。


    “百姓們說,說吉祥人並不多,肯定不足千人,後麵是黑壓壓的色目騎兵,像滾雪球一樣衝向他們,然後就聽到了一陣槍聲,不過時間並不長,火炮也隻響了五輪而已。”


    此話一出,整個大帳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後,突然喧嘩起來。


    帶兵的都知道,幾百人對上千餘騎兵,連火炮都隻打了五輪,隻有全軍覆沒才能解釋得通了。


    達高強的麵色也難看起來,吉祥此戰若是敗了,帶來的連鎖反應可就大了去了。


    “我就說,這樣的天氣不適合野戰,明知敵人全是騎兵,卻隻帶著幾百人就敢應戰,簡直猖狂至極。”


    “不知是人不行,還是吉祥將領向來眼高手低,去年居然贏了幾場漂亮仗,真是怪了。”


    “還是太年輕了啊!”


    “罷了,年輕人也為他的自大付出了代價,大家就不要幸災樂禍了,隻是白白送了幾百大好兒郎,著實可惜。”


    大夏一名中年武官出麵說和著,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倒也起了些效果,眾人言語便不再犀利。


    人家終究是為了胡越好,既然已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價,也就沒必要再落井下石了。


    達高強不淡定了。


    盡管他不信秦小校敢隻帶幾百人,就和近千色目騎兵硬剛,可看衰這次行動的氣氛已經起來了,他或多或少受到了感染,認為小校最好的結局,就是斷尾求生,留得一命吧。


    他開始就不讚同秦小校出兵,想來年輕人還是有些托大了,陛下用人有失偏頗啊。


    盡管喧鬧之聲小了許多,卻並未停止議論,達高強甚至能感受到四麵八方射來的目光,盡是憐憫與嘲笑,自認為意誌堅定的他,臉上不覺滾燙起來。


    胡越王還保持著端酒的姿勢,隻是眼中已沒了之前的光亮。


    “哎,都是本王之過,悔之晚矣啊!”


    在座之人大都明白,胡越王把寶壓在吉祥人身上,是想挫挫色目人的銳氣,提升己方士氣,此消彼長下有利於胡越的抗色大計。


    不曾想百戰百勝的吉祥陸軍居然陰溝裏翻了船,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去救援,保住吉祥人的不敗神話比什麽都強。眼下局勢急轉直下,胡越危矣。


    剛才還幸災樂禍的那群人,此時也擔憂起來。


    雖然看不慣吉祥人的清高與自大,輸了自己心中暗爽,但隨之而來的麻煩卻是更大,吉祥百戰百勝的神話破滅後,誰能擔當起守衛胡越,守衛星峰城的重任?


    於是,大帳內很快又陷入了詭異般的靜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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